三人繼續前進著，兩邊仍然是斑駁的牆麵。

    木板搭起來的房子，很多已經生出了黴斑。地麵原本是花磚或者水泥，現在已經被泥土覆蓋著，顏色各異的生活垃圾，還有著渾濁的汙水。

    很多人，或是在屋子裏呻吟，或者是在路麵躺著等死。陣陣惡臭，從地麵上，或者是他們的身上散發出來。

    一對對瞳孔，流露出來的是痛苦和絕望的神色。高小塵初時還想要從中找出一個閃爍著光芒的眼睛，良久之後，他終於還是放棄了自己的這個可笑的想法。

    目光轉過，他看了看楚鳴。他的臉上倒是沒有流露出一些別樣的神色，這讓高小塵微有些鬆了口氣。

    昨日楚鳴還無法到達人流密集的地方，各種嘈雜的想法會讓他的頭皮發麻。看起來那個綠色凝膠核對他的助益很大，至少能夠讓他過濾掉那些對他無用的信息。

    從幾個小巷穿了過去，人終於少了一些。

    “這裏算是高檔小區了，住在這裏的人大多都是有著職業，或者是戰鬥隊伍。”楚鳴說。

    “那……這裏沒有守衛麽？我的意思是，把那些低檔住宅區的人給趕出去。”高小塵說，這裏看上去就像是過去的商業街。整體環境比起剛才路過的地方要好了很多，如果他是一個流浪漢的話，一定會選擇在這種幹燥平整的路麵上睡覺。

    “當然是有的，每天晚上都會有人巡查，把不屬於這裏的人給趕出去。”楚鳴說，頓了一下：“不過終究還是沒有規劃好，巡查的隊伍也不多。這些闖入的人，大部分是被這裏的業主給趕走的。”

    “……”高小塵沉默，不過他已經明白了。這裏的人大多都像是那兩個折磨於懷瑾的人，又怎麽會忍受自己的塌旁，有著一個渾身惡臭的男人在酣睡。

    三人繼續走著，走到街道的盡頭。這裏算是最熱鬧的一個地方，距離很遠都能夠聽到裏麵的嘈雜聲。

    “你說的酒吧？怎麽大白天還在營業？”高小塵不解。

    “24小時不停業的。”楚鳴說，“這裏的顧客大多都是戰鬥隊伍的士兵們，他們有著閑錢，滾過刀口的人大多也出手大方。所以他們就輪班上陣嘍，十幾個姑娘，分批出來招待客人。進去吧。”

    “錢？”高小塵又疑問。

    “是老白羊自己整出來的，複興幣，最初的時候購買力和之前的錢差距不大。不過這種狀況持續不了的太久的，等到屍潮一來，物價就會瘋長。所以稍微有點眼力見的，就會把自己手上的錢換成房子，車，還有食物。”

    高小塵點點頭：“那這樣的話，老白羊也會有對策吧。”

    “是嘍，各種限購。不過沒有了網絡，信息無法及時交匯在一起，成效並不是很大，所以他最近也很頭疼。”

    “你怎麽這麽了解這裏？”

    “你以為我這六個月都在吃喝嫖賭？”楚鳴反駁。

    “……”高小塵終於還是沒有再問，楚鳴對這個基地有野心，這他是知道的。但是在他的印象裏，楚鳴並不是一個有權利**的人。而且在隱隱感覺到楚鳴的家庭背景之後，這貨還能選擇一個普通的公立大學，這本就說明了許多的事情。

    所以對高小塵來說，現在他看到的一切都有些反常。不過既然是楚鳴，不管做什麽決定都不會危害到他，這就已經足夠了。他自己已經把月牙山給甩掉了，才不想又多一個近二十萬人的爛攤子。

    三人順著人流，走進了酒吧裏麵。門很小，裏麵的窗簾也緊閉，所以裏麵的光線比較黯淡。

    舞台是由木板搭起來的，上麵還有幾個霓虹燈，閃爍著紅色和藍色的光。一共有三個鋼管，五個或是黃色，或是棕色的外國妞穿著僅僅能夠遮住三點的比基尼，扶著鋼管朝著下麵嗷嗷叫的男人們搔首弄姿。

    比起江南女生更加爆炸的雙峰，擠在鋼管上，被壓成各種形狀。偶爾還能露出不同於膚色的葡萄紫，每次這般的時候，台下的男人們都會發出更加興奮的吼叫。

    她們甚至會走到台前蹲下，背對著男人們，把自己渾圓的雙臀抬起。惹得最前排的男人們爭相前進，把自己粗糙的大手揉壓在這富有彈性的觸感上。

    女人們嬌媚的呻吟，帶來的則是男人們更加瘋狂的獸吼。

    “賣藝不賣身？”高小塵問。

    “那你可想多了，”楚鳴笑笑，“不過能夠占有她們身子的都是些有頭有腦的大人物，這個酒吧背後的主管也算是有些背景。所以一般的顧客們隻能多花錢坐在前排，爭取這短暫的一親芳澤的機會。”

    “喔。”現在又有兩個女人走到了台前蹲了下去，惹得前排的男人在她們的大腿上摸索，“她們穿的這麽少，那要是誰把這個bra一拉下來，不就都能看到了？”

    “有沒有點情趣呀你，都拉下來了還有什麽誘惑可言。”楚鳴鄙夷，“不過曾經有色狼這麽幹過，不過後來他死了。死的不明不白的，屍體就飄在咱們家旁邊的湖泊上。”

    “其實你不用解釋的這麽清楚。”高小塵撫額。

    “說的你沒有殺過人一樣。”楚鳴擺擺手，“對了，柳非大爺，你覺得這裏怎麽樣，有沒有很符合你的口味呀。如果你喜歡，我可以想辦法幫你整兩個女人送到你床上去呦。”

    “幾位，想喝點什麽？”一位穿著管家服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手上還端著一個空的餐盤。

    “三杯白蘭地，加冰，謝謝。”楚鳴說。

    “好的，請稍等。”男服務生很禮貌地輕聲說，微微欠身，轉身而去。

    “其實我想喝可樂……”高小塵嘟囔。

    “土鱉，沒救了！”楚鳴鄙夷，隨而將目光轉向柳非，“怎麽樣，柳非大爺，您吱個聲，要多少個我都能給你送過來！”

    “不不，還是不了，無福消受。”柳非笑，眼裏甚至有點恐慌，“世風日下，世風日下。我們當年逛青樓的時候，那可都是品酒賞花，吟詩作賦的，哪能有這麽粗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