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砰！

    劉鴻一槍接著一一槍，打在這些重傷無救了的士兵們的顱骨上。他自己親手，一個一個地，終結了這些士兵的痛苦。

    每一槍，就像是宛在了他的心間。

    足足十分鍾的時間，劉鴻才收起手槍站了起來。在這段時間裏，諸多士兵已經把指揮大廳裏麵的陳設修繕完畢，留下來的隻有先前被九號和十號兩人砸出來的大坑，還有一地的血跡。

    “屍體統統收斂，等到戰事完畢之後厚葬。”劉鴻站起來後，臉上的悲憫之色便一掃而光，重新恢複了那冷峻鐵血的模樣：“外麵的情況呢，門將們現在在哪？”

    轟！

    不遠處又是一聲巨響，剛剛清掃了差不多的地麵，多了一層落塵。

    “報告營長！我們已經全力圍捕，不過敵人有一個人的異能是瞬移，他帶走了大部分門將，不過在我們的火力下，還是成功擊斃了一個敵人。”一個士兵，直接從這個大坑中走了進來，說道。

    “是誰？”劉鴻問道，這些家夥在他的指揮部裏麵肆虐，至少帶走了五十人的性命。這個大仇，他不得不報。

    “是那個能夠身化暗影的門將，已經死亡。”士兵說。

    “走，帶我去看看。”劉鴻大手一揮，一人死亡並不能熄滅他的怒氣。他想要順藤摸瓜，通過門將身上的通訊設備找到其他人的影子。

    “已經做不到了。”士兵回答，“在他被擊斃的同時，他的身體發生了爆炸。我們當時沒有反應過來，三人慘死，七人受傷。”

    “這群混賬！”劉鴻大怒，一拳打在了牆壁上。碩大的豁口，又被他打掉了兩塊空心磚。其實劉鴻自己的胸口也埋有一顆雷，但是這不叫手雷，部隊裏麵的說法把它叫做光榮勳章。是陷入敵後，被敵人控製之後，他們的最後一種手段。

    但是門將是不會有這種覺悟的，從以前楚鳴這裏得來的消息來看。門將或許有可能心智並不完整，所以這些雷，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操控。

    這種齷齪的手段，饒是劉鴻，也覺得惡心。而損傷的都是跟著他好幾年的老兵，每一個人的死，都會讓他心寒。

    身邊的士兵都是劉鴻的心腹，自然知道這種狀態下的營長是不會聽從勸說的。不過好在沒有耗時良久，劉鴻便回過神來：“北門那邊的戰鬥進行的怎麽樣了？”

    “我們已經完全收複了陣地，這次刺殺行動應該就是北境最後的殺手鐧，一旦失敗，他們也已經無計可施。”一個士兵回答。

    “哼！”劉鴻冷哼一聲：“如果不是楚鳴這個混蛋分裂掉了我的七百士兵，我又如何需要留下這麽多士兵來應付後院起火！廖廣林呢？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他也應該已經走在了返程的路上了。”

    “這個……”軍官有些吞吞吐吐。

    “說！”劉鴻大喝道。

    “完全沒有消息，無線電沒有回答。我們派出去的偵察兵也……”

    “究竟怎麽了！快說！”

    “在經過南門的時候，被拘禁了……”

    “混賬！”劉鴻又是大怒，再次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顧不了這些了，我親自帶隊，先把這些走狗都給做了！”

    “報告！”劉鴻還沒有來得及出發，又是一個年輕軍官衝了進來，口裏還喘著粗氣，急道：“報告營長，南門消息，原來的七營，九營，十三營現在已經從南門出門，走出門外了。”

    “出去？”劉鴻先是一疑，隨後驚道：“不好，他們是去攔截裝甲部隊的！小峰，小趙，你們帶人，務必要在他們之前趕到我們的坦克周圍，保護好他們的周全。”

    “還有營長。”這個士兵喘了一口氣，說道：“前方傳來消息，楚鳴也在這群人裏麵。”

    “楚鳴？”劉鴻一把抓過了士兵的衣領：“你確定？難道這個混蛋現在最想要的，不是老子的命麽？”

    “前線消息，楚鳴的確是在這五百人裏麵。”士兵回答，他被劉鴻暴怒的氣勢震懾地有些畏縮，不過還是道：“不過十一營並沒有移動，他們在原地，構築起了防禦工事。”

    “這是拖延時間！”劉鴻一把把這個年輕士兵給扔了開，重新把自己的配槍從槍托中拔了出來：“通知下去，集合部隊，老子親自帶隊，今天非要崩了楚鳴這個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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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裏，隻有幾個手電還在散發著微光，楚鳴和高小塵走在隊伍的最末。他們跟著隊伍，一路小跑著。

    很久之後，兩人同時歎息了一聲。

    “你在搞什麽？”兩人又是同時問。

    “那我先回答了。”高小塵低著頭，“十一營，留下的人，都會死，對吧？”

    楚鳴沉默半晌，輕聲說道：“如果我們的速度足夠快，或許還可以救一些人。”

    “別騙我了，他們對上劉鴻的嫡係部隊，根本堅持不過兩個小時。”高小塵說，低聲說著，如同呢喃自語。

    但是楚鳴聽得見，高小塵即便不說話，他也知道這個家夥想要表達什麽。頓了頓，他糾正道：“不會有兩個小時，一個小時都算多的了。”

    “一百多人。”高小塵說。

    楚鳴沉默，過了片刻，又驚疑道：“你的隊伍，我是指在外麵打拚了這麽久，沒有死過人麽？”

    “死過。”高小塵點點頭，“但是加起來才20多人，每次追悼會都需要我的致辭，我討厭那個活計。”

    “你口才不錯。”楚鳴說。

    “但是這會讓我心裏不舒服，因為，他們的死亡，完全是因為我的命令。”高小塵說。在月牙山，最大的一次戰損，不，應該說是近乎全部的戰損，都是因為那一次的縣醫院行動。

    戰死十幾人，隻是因為他的一聲令下。

    “那你這次不會不好受了，這次是我的命令。”楚鳴說。

    高小塵偏過頭，看了看楚鳴，他沒有楚鳴的能力，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東西。頓了頓，他又問道：“那你在想些什麽東西？”

    “沒什麽，隻是突然想到，這個世界上究竟有沒有純粹的壞人。”

    這隻是一時之想，因為他能夠看到劉鴻抱住那個重傷垂死的士兵失聲痛苦的場景，沒來由的，也讓他感到一陣心酸。

    “應該，是有的吧。”這是高小塵的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