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由於失血過多而暈厥了過去，等我醒來以後就發現我躺在一個巨大的祭壇之上。四周全是各種各樣的妖獸，許多都是我不久前見過的。其中就有那隻大地暴猿，隻不過它隻是站在群獸之中，很快就被其他獸類遮住了。”

    洛九天抿了一口酒水，不禁有些疑惑道“：在你麵前的都是實力一等一的強大妖獸，而你又不是它們之中的一員，為什麽它們要救你？”

    洛恒煜也是先喝了一口酒，答道：“起先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直到我看到了它！”

    “誰？”洛九天緊張道。

    洛恒煜答道：“它沒有生命，也不像是有生命氣息的樣子。它就矗立在祭壇的中央，高達百丈，通體黝黑，看著像是死物，卻給人一種活著的感覺。而在場的所有獸類，無論實力如何強大，看向它的眼神無不充滿了敬仰，甚至是恐懼！”

    “它是什麽？莫非是某種強大妖獸死後留下來的屍身？”洛九天若有所思道。

    洛恒煜眼中精芒閃過，道：“你猜得也**不離十了！他可以說是屍體，有可以說不是？”

    “什麽意思？”

    “它的樣子很像一座雕像，惟妙惟肖的形體特征，黝黑而又散發出點點光澤的羽翼。張開的雙翼的寬度超過其高度的幾十倍。我看見它的時候，它是昂著頭似在仰天長嘯。它的雙眼之中閃爍著暗紅色的光芒，不知怎的，我似乎能夠感受到它的內心世界，那是一種強烈地自信，與天地鬥爭的頑強意誌力，與身具來的王者風範。”

    洛恒煜變得無比激動。

    “它是一隻鷹，一隻雄鷹對不對？”洛九天道。能令恒煜大哥如此激動的恐怕也隻有雄鷹了！

    “確實如此，我看到的就是一隻巨大的雄鷹的塑像！它真的好大好大！我能夠感覺到它內心深處的孤寂，渴望再次展翅高飛的頑強意誌！它，是活的！”洛恒煜眼神火熱，肩膀上的滴血也是不斷拍打著翅膀。

    “後來呢？那些妖獸有沒有什麽動作？它們抓你來做什麽？”

    “我不知道，那些大妖既沒有吼叫，也沒有騷亂，它們就那樣靜靜地立在原地，眼神之中滿是崇敬，激情，還有絲許恐懼！它們好像在等待著什麽？”

    洛恒煜望向山脈之中的某處，像是在看那活著的塑像。

    “我受的傷很重，周身動彈不得，撕心裂肺的疼痛使我的腦海之中無時無刻都保持著清醒。那時候的我真想有一個人給我一個痛快，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充斥著每一根神經，布滿了每一個細胞。我不知道會持續多久。”

    煦風吹過，草浪陣陣，不知不覺兩人身邊滿是酒壺。洛恒煜眼神迷離，談吐卻是越發清晰。黑發拂麵，明媚的陽光下使得兩人滿身輕鬆愉悅，俊逸的麵容上洋溢著燦爛輝煌。

    “生命力挺頑強的嘛！既然這是王的選擇，自然不會錯！小子，你走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青色的身影映入眼簾，四周變得靜悄悄的，群獸皆是低伏下腦袋。後來我才知道，他是鷹王坐下的青蛟護法。”

    “他就是救你的人？”

    “是的！他不僅救了我，還稱我為王！”

    “你是一個人類，而對方卻是妖獸，它們怎麽會承認一個人類？”

    “開始我也不解，但是青蛟護法卻說這是王的旨意，任何獸類都不能違抗！還說王在最後時刻與我產生了共鳴，而我不會讓他失望！”

    “真是奇哉怪也！妖獸看人正如人看妖獸一般，都是以自身為傲貶低異類，這個鷹王卻是反其道而為之，莫非有詐？”洛九天顯然並不是很相信貴為妖王的強大存在是善類。

    洛恒煜答道：“就算有詐又能怎樣？那時候的我不過是一個弱者，還是一個受了傷的弱者，隻能任由他們擺布。但是很快我就改變了心中的想法。”

    “哦！卻是為何？”

    “無論是青蛟護法還是其他的獸類，他們對我都沒有一絲的惡意，自始至終給我的都是遠不如心中所想的溫暖。那時我對妖獸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變。在這個實力至上的世界上，無論是妖獸還是人類，或是其他種族，都存在好與壞的區別。”

    “世間本無善惡之分。一念為善，一念是惡，一念成神，一念入魔。愛恨，善惡，是非，黑白，皆在一念之間。我們不能憑借傳聞妄下結論，被傳統的思想所禁錮，是非善惡還需要我們自己去判斷！”洛九天道。

    “是啊！好人未必是好人，壞人也未必是壞人！”

    兩人不自覺的就談起了人生。

    “哎，哎，哎！這些都是什麽啊！扯遠了吧！你的故事還沒有說完呢！”洛九天說道。

    “也對啊！話說我被放青蛟在祭壇之上自生自滅能成何事？我又是怎樣如獲新生的？成為妖王後我該做什麽？怎麽做？又是如何強大起來的？”洛恒煜對著洛九天一下子提出了許多問題。

    “對對對，我也很想知道！”洛九天迫不及待道。

    “精彩人生還在繼續，不要走開！廣告之後……哎喲！你打我幹什麽？”

    洛九天狠狠地給了他一個爆頭。敢情這家夥就是欠揍，小爺我聽得正爽，總是冒出一些東西。

    洛恒煜眼圈含淚，身體癱軟的躺在地上，幽怨的看著洛九天，看得洛九天胃中一陣翻滾，當下就抬起腳來，給他一下。

    洛恒煜閃身躲過一腳，道：“好歹我也是天衍境的強者，被你一個靈印境的武者拳打腳踢也太失威嚴了！”

    洛九天捂著嘴差點沒笑出來：“你還知道你是天衍境的高手，還需要威嚴？就你剛才的表現來看，威嚴這兩個字早就和你背道而馳了！”

    “噓——！低調點，還好這裏沒人，否則我的完美形象就毀了！看來我需要認真點才行！”洛恒煜訕訕笑道。

    洛九天沒好氣的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咳咳！”洛恒煜咳嗽一聲繼續說道：“在青蛟護法的領導下，群獸很快就將祭壇團團包圍，按照實力強弱由內而外站立。那時候的我並不知道它們的強大，後來才發現在場的妖獸實力最低的都是同人類天衍境一般強大，即便是現在的我也是處於一個尷尬的地位。”

    洛九天點了點頭，能夠有機會與妖王見麵的實力必然強大，天妖劍皇——妖狂殺手下就有許多高手級別的大妖。但是其中內鬥不斷，若不是他實力強橫，絕對碾壓重妖。而且他對武道的癡迷已經到達了一個瘋狂的程度，並不善於管理，對手下也是不管不問，使得諸多大妖暗地裏發展自己的勢力，妖獸帝國可謂處處危機。

    洛恒煜的處境更是不妙，他可謂是臨危受命，充當妖王可不是那麽容易的。就算上任妖王親信輔佐他幫他，可是難免會有他人有想法，洛恒煜的實力不強，隨時都有被取代的危險。

    洛恒煜並不知道洛九天在想什麽，繼而道：“它們圍繞著祭壇吟唱，我竟然能夠看見他們吟唱的文字，那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文字，它們化作一股洪流湧向塑像。一圈又一圈圍繞著，從上到下將整個塑像乃至祭壇包裹。”

    “黑色塑像瞬間被文字洪流分解，化作一道黑色的文字流與重妖吟唱的混合在一起。它們圍繞著我，包裹著我，我能夠感覺到一道光影衝進了我的身體之中。隨後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傳遍全身各處，無論是每一寸肌膚，還是每一道經脈，它們都在不斷地被撕裂。你永遠不能夠想象我所經曆的那種感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洛恒煜臉色變得有些痛苦，似乎是又回到了那一天，甚至是他的身體都有些顫抖。洛九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點了點頭。

    實力來之不易，鷹之重生必然是要經曆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拔齒撥羽，磨喙煉心。曆經諸多苦難，走常人之所不違的路，方可滴血重生成妖，翱翔於紫雲之巔，藐視天下飛鳥，成就天空霸主。

    洛恒煜不再說話，似乎是還沒從回憶裏醒悟過來。

    “後來呢？”洛九天忍不住問道。

    “啊！”洛恒煜應答一聲，驚醒過來。隨後猛喝一大口酒水，擦了擦嘴邊的酒漬，道：“後來我看見了一隻巨大的鷹，全身散發著威嚴而又耀眼的血紅色光芒。他——就是滴血鷹王。”

    ……

    兩兄弟就這樣一邊聊，一邊喝著美酒，不知不覺也是到了黃昏時期。太陽將它最後的一抹餘暉輕柔地撒在群山峻嶺之間，送走了一天的青春歲月。舒心的綠色很快就被金色陽光殘酷的削去，變得不再同以往。

    青春的殘酷總是在於，它讓你以為自己無所畏懼，以為自己強大到一切都不在乎，卻忘了世界上有些東西，永遠值得敬畏。

    歲月奔波盡，在曆經滄桑之變，萬種磨難之後。當明天明媚上春時，綠色重現人間後，便是新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