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非她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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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在睡不著覺,莫明珠出去在府裏走了走,呼吸呼吸古代無工業汙染的空氣,卻不想撞破了一番月下密謀,真不是她故意撞破,而是莫雪蘭那身白裙子實在太顯眼了。

    園子裏,莫雪蘭在跟另一個男人說話。莫明珠想了想,才想起那瘦高的男人,是三皇子的好友兼好兄弟,六皇子蕭景秦。

    因為莫明珠的爹是國之棟梁,老將軍,所以好幾個皇子都來府上求教拜師過,其中包括她的未婚夫蕭景淩,以及這六皇子蕭景秦。

    蕭景秦與莫雪蘭早就相識,被莫雪蘭的美貌氣質吸引,愛她到無可救藥,無奈莫雪蘭並不喜歡他,說隻把他當大哥哥。雖然如此,蕭景秦還是癡心不悔,鼎力踢開莫明珠、撮合莫雪蘭和蕭景淩。莫明珠的死,蕭景秦的作用也不可磨滅!

    莫明珠回想了下原身當街撞死時的情景,當時的休書並不是蕭景淩親手給她的,而是這六皇子景秦扔給她臉上,告知她被休棄了。這般想來,倒是有些奇怪。

    那廂,一男一女絲毫沒發現這邊莫明珠,說著話。

    “三皇子殿下可跟皇上說不娶莫明珠了?”

    “這倒還沒有,今天父皇很忙,估計明天才能見上。不過你放心,莫明珠本就相貌醜陋、上不得台麵,現在又醜名遠揚,哪裏配得上三皇兄,父皇一定會同意退婚。”

    莫雪蘭哀歎了口氣:“雖然三皇子說不娶大姐了,卻也沒有說娶我。我聽說三皇子一直在找替他擋箭的美人,我好擔心……”

    “你放心,我這就回去告訴三皇兄,戰場上為他舍身擋箭、又在山洞裏照顧了他一夜的女子,就是你,讓他不必再找了!”蕭景秦看著莫雪蘭,滿眼癡迷,“雪蘭,你是世上最美的女子,隻有你,才配得上三皇兄。我一定會幫你。”

    “可是三皇子最容不下別人欺騙,如果他知道你騙了他……如果因為我影響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雪蘭會自責一輩子。”

    “你不必自責,這都是我心甘情願,再說,我也決不能容忍莫明珠那隻癩-蛤-蟆禍害我三皇兄!”

    “玄秦,謝謝你……我以為你現在有了妻兒,就不會再管我了……”莫雪蘭紅眼。

    去年,蕭景秦在皇太後的逼迫下娶了個賢惠妻子,而今這個妻子正懷著孕,他卻來這裏私會莫雪蘭,貼著熱臉表達關心。

    強忍住想將莫雪蘭抱進懷中的衝動,蕭景秦道:“雪蘭,那個女人哪怕懷著我的孩子,也永遠及不上你一根頭發。如果她讓你困擾,我可以立刻休了她。”

    莫雪蘭忙阻攔勸說,寬慰他要以家庭為重。

    蕭景秦感動,越發覺得莫雪蘭溫柔、善解人意。

    莫明珠有著原身的回憶,所以知道,他們所說的,那個蕭景淩念念不忘的,舍命救了他的美人,就是莫明珠!胸口那一道箭傷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過估計是蕭景淩當時傷重,錯把莫明珠當成了美人,而原來的莫明珠又是那麽自卑懦弱,又怎麽敢承認自己就是那個美人?或許她也想保留那份美好,所以才沉默吧。

    而現在,莫雪蘭竟然想搶走這個原身用死去拚搏出來的,蕭景淩的愛。

    莫明珠並不打算去解釋,因為,她不想嫁給蕭景淩,哪怕他地位再尊貴、再一表人才。

    摸了摸心口尚還有痛感的傷疤,莫明珠莫名湧動起濃濃的哀傷。

    “莫明珠,他不配得到你的愛。”

    ……

    夜半,皇宮。

    蕭景淩在寢宮裏對著一枚玉佩難以入睡,回憶這去年打仗受傷時,救她那個女子的身影,他當時高燒不退、視線模糊,隻見那個女子脫下外裳將他裹緊,寒冬臘月的,僅著單衣出去尋找草藥止血,而後不離不棄照顧了他一夜。

    那個側影,他永遠不會忘記。就在那一瞬,火光映照出的模糊女子,美得仿佛仙子,當時他就決定非她不娶。他知道,這個美麗的女子沒有離開,一直在暗處默默守護著他,夏天送涼茶,冬天送披風,就那麽默默的,不留名、不出現。

    想著想著,蕭景淩腦海裏猛然跳出莫明珠的影子來,滿頭紗布、一臉傷口,斜倚在床頭冷冰冰的盯著他!

    煩悶的吐了口氣,蕭景淩突然什麽興致都沒了!不論是從前那個懦弱癡呆的莫明珠,還是現在這冷冰冰的莫明珠,都讓他很不喜歡!

    莫明珠,簡直就是他光輝人生的汙點!

    這時,六皇子蕭景秦,帶著酒來找他。

    “三皇兄,你要我找的那個女人,我已經找到了。”

    蕭景淩驚喜,緊捏著玉佩,竟有些不敢問那長久以來、盤旋在腦海裏的麗影的名字。

    “她……是誰?”

    蕭景秦麵不改色——“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蕭景淩聽到莫雪蘭這名字,先是巨大的意外,但想想,又仿佛是情理之中。除了莫雪蘭,誰能夠那麽美呢?

    蕭景淩不知自己怎麽了,仿佛得知是莫雪蘭之後,一瞬間反而少了些之前的欣喜感。

    不過,想起莫雪蘭不但舍身忘死救他,以及默默的照顧,蕭景淩心裏感動。

    ……

    **

    一夜好眠,莫明珠醒來,精神抖擻!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木櫃子,確認價值千金的長袍是否還在。

    等她身子好些,她一定要再找去那地宮,把哪裏的金銀財寶拿出來當了!然後再一步一步從這個魔鬼遍地的家裏獨立出去!

    “你這個老婆子,竟然敢偷我的被子!簡直找打?”

    屋外園子裏突然傳來打罵的聲音,接著是莫奶娘吃痛的□□聲。

    是誰,打了莫奶娘?

    莫明珠怒起出門看,見那兩個丟她下山崖、灌她毒-藥的凶丫鬟,正叫罵、揪著莫奶娘虐打!

    花草踩得亂糟糟。

    兩丫鬟,一個叫彩蝶,一個叫彩琴,打莫奶娘的是彩蝶。

    兩女都有些姿色,一心想當莫明珠的陪嫁丫鬟,入皇宮,所以兩年前主動調過來伺候莫明珠。

    憑她們的姿色、手段,入了宮後要騎在莫明珠頭上、勾引三皇子真是太容易了,卻沒想到莫明珠實在不得三皇子喜歡,眼看是嫁不過去。而後把賭注壓在了莫雪蘭身上,暗裏聽她差遣,往莫明珠的胭脂裏加毒粉末,讓她臉上一點點長斑,早點除了莫明珠,好讓莫雪蘭上位。

    現在莫明珠雖然沒死,但三皇子已經放話不要了,二女是故意找茬,然後好脫離紫園,好去莫雪蘭的來儀園伺候。

    莫奶娘體弱的原因之一,就是常年被二人欺負,吃不好、睡不好。

    “你們平日裏偷那大小姐的首飾就算了,現在還公然出言不遜!”

    “我們那裏說錯了?大小姐本來就又醜又胖,現在被休了不說,還刮花了臉,活著還不如去……那個了!省得拖累我們天天鞍前馬後的伺候!”

    “就是!看人家二小姐身邊的丫頭多風光?哪像我們,每天被主子拖累得灰頭土臉,窮酸受苦!大小姐要是識趣,就該自行了斷,別在拖累我們!”

    窮酸受苦?莫明珠可還記得,她暈倒的時候,這兩個丫鬟把她身上所有的金銀首飾都搜刮走了。那些手鐲項鏈可都是真金白銀的,一個就能頂上一個二等丫鬟一年的工錢。

    “等我死了,你們就可以自由的去二妹那裏攀高枝兒了?”

    莫明珠的聲音突然在二丫鬟背後響起!

    兩丫鬟一驚,但轉念想起莫明珠懦弱無用,平時她們給了臉色看,她都不敢吭氣兒,連丟她下懸崖她都不敢指認,也就不害怕了,漫不經心的行了個禮,那彩蝶更是連禮都不行一個。

    “莫奶娘,拿戒尺,剛才她們怎麽打你,你就怎麽打回去!不,是十倍打回去!”

    莫明珠冷聲,讓彩蝶、彩琴兩丫鬟,以及滿園子旁觀看熱鬧的奴才都驚了一驚。沒想到,一向懦弱的莫明珠,竟然會發狠發怒!

    直到莫奶娘顫顫巍巍地取來了戒尺,彩蝶、彩琴才知道莫明珠這回是要動真格的了,忙跪地求饒。

    不過,莫明珠當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兩人!要不是她命大,就死在這兩個惡丫鬟的手裏了!

    “打!給我狠狠的打,我不喊停,不許停!”

    打了沒多會兒,兩丫鬟就滿地找牙求饒、哪還有勁兒囂張。

    “大、大小姐,饒命啊、饒命啊,再也不敢了我們再也不敢了……嗚嗚嗚……”

    旁觀的奴才沒有一個不膽戰心驚,生怕自己偷懶欺主的事被抖落出來,再看莫明珠,眼神都換做忌憚、害怕。

    莫明珠讓莫奶娘灌了兩碗傷藥給二人,一是報灌藥之仇,二嘛,畢竟她當麵打得兩人淒淒慘慘,要是太過,未免遭人話柄,給點傷藥,恩威並施,繼母高氏就算聽了也找不到話說。

    至於墜崖之事,如果要牽扯下去,必然牽扯到高氏母女,現在將軍爹又不在府中,她剛剛來到這陌生的世界,勢單力薄,還不宜大動幹戈。

    兩惡丫鬟以為被灌的是毒-藥,當場嚇暈了過去。

    “本小姐向來賞罰分明,如果不想落到這個下場,就給我好好幹活!如果誰要當牆頭草,說三道四或者做出些不本分的事情來……”莫明珠將碗中剩餘的湯藥滴滴答答的倒入土壤中,抬眼掃了一圈眾奴才,“這,就是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