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野種,嫡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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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莫鼎元歸府後,高氏十多年來破天荒挨了第一次訓誡,莫雪蘭也挨了一回大冷落,向來在仗著姿色與諂媚性子在莫鼎元麵前討巧的柳姨娘,也挨了訓誡,莫府上下都看在眼裏,誰也不想挨罵、挨訓,是以,在莫鼎元歸府後的這幾日,都格外規矩。

    自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莫明珠還從沒感受到過這麽安靜的生活。估計短時間內,高氏母女不會有動作。但,撕破臉的日子恐怕遲早會來,除非,她在那之前便先嫁人。

    但顯然,這可能性幾乎為零。現在長安城裏關於她的傳聞是越來越“傳奇”——從前是“癡蠢”的“懦弱”醜女,現在嘛,是“癡蠢”的“凶悍”醜女。

    誰敢娶?

    再說,哪怕有那瞄準莫家家產權力的、不怕死的歪瓜裂棗來娶,她莫明珠還不嫁呢!

    莫明珠計劃了好:在這段暫且的安寧日子裏,她要抓緊時間,拓展在外麵的人脈、勢力,說白了,就是掙銀子!有了自力更生的能力,高氏想迫害她,也沒那麽容易!

    香水鋪子,就是她的第一步。

    這天一早,早晨的霧氣還彌漫著,莫府經過一片整頓顯得上下寧靜。紫園的花草打著露珠兒,洗得草葉兒越發嬌豔。

    “小姐,您這麽早就要出門去啊。要不多睡兒?看你這陣子都瘦了……”莫奶娘一邊給莫明珠緊披風,一邊關切地說著看了眼外頭的霧氣。

    “不礙事的奶娘,這兩天要下雨,你小心著點兒腿,我有雲桃跟著你放心,下午回來你放心。”莫明珠說著將披風帽子罩在頭上。瘦了不可怕,胖回去她才崩潰呢。

    昨晚舅舅秦長梵傳信兒來說香水鋪子遇到了些麻煩,想找她去商量商量。

    不過,莫明珠還沒出紫園,便見一個衣飾幹淨簡單、素淨溫婉的女子,站在院落一角的大芭蕉樹下,滿麵愁容,蹙著眉頭,踟躕徘徊——田姨娘。

    “田姨娘可有事?”

    田姨娘嚇了一跳,見莫明珠喊她,也不能再繼續在那兒躲著,便款款走來,手裏捏著把油紙傘。

    “田姨娘找我有事?”

    田姨娘笑了笑,把油紙傘遞給莫明珠。“今天可能要下雨,想著最近買了幾把花樣不錯的紙傘,就想著給大小姐送把過來。”

    “多謝田姨娘。”

    見田姨娘欲言又止的還不走,莫明珠就請了田姨娘進去坐坐。田姨娘剛坐下,抬頭來看莫明珠,就已蓄積了兩汪眼淚,抖著唇,愧疚道:“大小姐,我……我這些日字坐立不安,若是不來與你解釋一二,恐怕終歸要落個心病、早早去見了夫人。”

    她擦淚,所指的“夫人”不是高氏,而是莫明珠的親娘,陳氏。

    在這莫府裏,除了那回柳姨娘荷花池邊罵她有娘生沒娘教,提起過一回莫明珠的母親,平日裏,從不見人提。莫明珠也是第一次聽見有人提起她的娘,便靜靜的,看著天姨娘要說什麽。

    “可……若我說了,恐怕大小姐也不會原諒我這些年的袖手旁觀……”

    天姨娘哭紅了眼睛,一副瘦瘦的身子在空蕩蕩的衣服底下顯得弱不禁風似的,“當年,夫人走了,留下大小姐你一個人孤苦伶仃,後來不兩月,來了現在的大夫人,對小姐也一直都是麵子做得好,裏子從來不顧,讓小姐受了這麽多苦。老爺雖疼愛你,卻常年在外、鞭長莫及。而我,作為知情人,卻從沒骨氣勇氣為你遮風擋雨,甚至有時還不得已被高氏利用來折騰你,實在……實在有愧夫人當年的救命之恩……”

    說著田姨娘竟一雙膝蓋跪在了莫明珠跟前,哭得泣不成聲。“求大小姐原諒我這個沒用、懦弱的姨娘……”

    莫明珠怔了怔,心知這田姨娘是在指前些日子為柳姨娘母女作偽證、指證她欺負莫曉曼那件事,以及平時的袖手旁觀。

    然而,那些什麽“救命之恩”的事,她腦子裏有些模糊,並不知道。

    “田姨娘,你起來吧。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往後好好做、無愧於心就是了,我不會生你氣……”莫明珠將她扶起來。

    田姨娘又坐了一會兒,可是,總覺得現在的莫明珠和從前不同了。從前是個麵疙瘩,旁人怎麽拿捏都行,現在就是麵疙瘩芯兒裹著個刺蝟,看起來綿軟,捏起來紮手得很。說什麽話,都讓她忐忑。

    田姨娘坐立不安,一會兒便走了。

    莫明珠隻留下莫奶娘,其餘的奴才都吩咐去了院子裏呆著。她突然很想知道,關於那個在她記憶裏從沒出現過的苦命娘親,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當年又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事。

    “奶娘,你與我說實話,究竟為什麽老夫人會這般不喜歡我,難道,僅僅是因為我娘親是個歌伶、出身低微的原因?為什麽府裏人都對我娘親的存在,諱莫如深,隻是因為老夫人不喜歡所以就不提嗎?”莫明珠問道,“還有,田姨娘說的那些救命之恩,又是怎麽一回事?”

    提起陳氏,莫奶娘就忍不住紅了眼睛,開口一句“你娘親……真是個好女子啊……”便哭得沒了聲兒,緩了好久才娓娓道來:

    “當年將軍剛剛打了一場仗,發跡,入了長安城,封了小將軍,賜了莫府,那時的榮耀在長安城大街小巷都有聞名,老爺當時年輕有為、又一表人才,不少閨中女子都甚是心儀,無奈老爺卻已經娶了妻,對那些說親的更是理都不理會。而後沒過多久,夫人在城門口撿了個快要餓死的少女回來,就是田姨娘,並讓她做了個丫鬟,誰知,竟是養了個白眼狼啊……”

    “田姨娘趁著丫鬟的便利,便幫助高氏與老爺通信。老爺鍾情夫人,毫不留情拒絕了高氏的示好,可是無奈高家勢力強大,當今皇後又是出自高家,給老爺施壓,老爺不得不出去應付一二,與高氏見了幾麵,卻讓夫人知道了,當即便與老爺鬧了些矛盾。至於什麽矛盾,我也不清楚,總歸有點嚴重,又來夫人就離家了半年,去了哪裏我就不知道了。”

    “老爺心力交瘁,找了半年,終於把夫人找了回來,卻發現夫人的肚子裏有了小姐。當時很是驚訝,也很驚喜。此時,府上便起了流言,說是夫人出去半年和別的男子有染,才有了肚子。老爺大怒,將那些都逐了。奴才亂說可以逐,可是老夫人也這麽認為,那又如何能逐呢。是以,老夫人一直不待見夫人,認為小姐不是老爺的血脈,想讓老爺將夫人休了,娶高氏。”

    莫明珠一直以為,自己的娘不過是因為難產而死,而後娶的高氏罷了,從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麽一段悲切、委屈的故事。試問一個沒有娘家的孤女,在婆家受盡白眼,婆婆刁難,丈夫雖疼愛,卻始終壓不過強權,那是多委屈。

    “原來娘短短一輩子,過得這般淒切。那娘親離家的那半年,去了哪裏?”

    “這個,我也不很清楚,好像……好像是去了宮裏,至於是不是,奶娘隻是個奴婢,也不知道。”

    是了,莫明珠想起來,上次與蕭景淩進宮去退婚,太後不是便說,認識她娘親嗎?而且關係還不錯。如此算來,時間正好對。

    莫奶娘紅腫著眼睛,哽咽。“雖然現在沒人再敢說小姐的身世,但恐怕老夫人以及一些知情人心裏,還是那般想的。”

    “那,我究竟……”

    “當然是!大小姐,你當然是莫家的血脈啊,夫人臨死時對天起誓,你百分百就是老爺的親骨肉。您千萬別懷疑自己。”

    莫明珠嗯聲點頭,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是眼淚兩行。娘親,雖然素未謀麵,但是那種感覺,是連著心的。

    “那,娘可有什麽話,留給我?”

    莫奶娘淚眼朦朧,點頭,握著莫明珠手道:“有。夫人說,小姐一定要挑個好人家嫁了,不要重蹈她的覆轍,一定要幸福的過一輩子,兒孫滿堂、幸福無憂。”

    喉間一酸,莫明珠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想哭,還是這副身子裏殘留的感情讓她想哭,眼淚就忍不住往下落。

    主仆兩人,默默哭成一雙。

    關於陳氏,莫府上沒人提及,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莫明珠這一刻才知曉,自己身上背負著一個母親深沉的期盼和愛。雖然陳氏已經死了十幾年,但,莫明珠仿佛還能感受到她的慈愛、關切……

    再次收拾好自己,莫明珠擦幹了眼淚,重整了衣冠頭發,深呼吸,這一刻仿佛明白了一些關於生存的意義。

    “奶娘,我定不會辜負娘親的期盼,我……一定會做個讓她驕傲欣慰的女兒。”

    莫奶娘點頭,看著莫明珠一步步走出紫園,那背影和舉止透露著靈巧、自信、聰慧的氣息。‘小姐,你已經能夠讓夫人驕傲、欣慰了。’莫奶娘心裏暗暗說道。

    知道了這段前程往事,莫明珠心裏略有些沉重,也更有了動力——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在這個古代,好好的活,活出自己的顏色來!

    莫明珠出大門兒時,遇到莫鼎元從大門外進來。莫鼎元一見莫明珠,立刻臉上笑開了花兒,提著一包莫明珠愛吃的東西,就上前來給她。

    “不餓,不吃!”莫明珠直接不理,走了。知道了當年之事後,對莫鼎元多少還是有點兒埋怨。

    莫鼎元四肢發達、頭腦略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些可是他下了早朝後,專門去集市上買的,作為彌補的呢。

    “明珠,爹爹給你熱著,等你餓了回來吃,啊?”

    莫鼎元對著莫明珠的馬車喊道,可惜熱臉貼了冷屁股,並沒得到回應。

    大門口,眾目睽睽,莫鼎元作為一員叱吒風雲的大將,略尷尬。“……”

    莫鼎元琢磨了琢磨莫明珠的反應,問管家:“這些東西,你說還熱著不?明珠是吃,還是不吃啊。”

    管家不忍心打擊他積極性:“餓了哪有不吃的,老爺給熱著吧。”

    於是,莫鼎元又親自將吃得送去廚房熱著了,心底暗暗感歎:戰場上要殺死個人那般容易,可要養出個孩子,還真是需要心去疼啊……

    **

    莫明珠來到西市頭,香水鋪子門前時,正是接近午時。夥計,又在關門!

    “怎麽又關門了?”莫明珠道,“每次來都碰見你在關門。又這般早就賣光了?”

    夥計回頭來,愁眉苦臉,張嘴沒吐得出話兒,蔫兒茄子似的軟噠噠一句:“大小姐還是進去問少爺吧,唉……”

    末了那個唉,拉的老長,歎得腸子都愁了似的。

    夥計指的“少爺”指的是莫明珠的舅舅,秦長梵。

    莫明珠進去,正見帶著青紗帽的秦長梵與外祖父、外祖母在那兒愁眉苦臉,二老眼睛發紅,可見是幾日未睡好——不用說,愁的!

    莫明珠一問,二老才道——

    “明珠啊,我就說我們不是高家的對手。現在高家壟斷了我們香料貨源,我們沒法兒進貨製作香水。”

    “而且這幾日不斷有人說用了香水皮膚過敏,要來砸鋪子、砸招牌,我們根本不敢開門啊……”

    “那些人還說,要去官府告咱們。他們喬裝來喬裝去,其實都是那六個人。”

    又是高家!還要點臉嗎?莫明珠氣道:“要去哪個官告?明珠幫你們去走關係,不怕!好歹我爹爹還是正二品的大將軍。”

    二老卻還是蔫當當的。“明珠,沒用的,這鋪子我們是開不下去了。聽說高家聯合了龍額書院的製香堂,要研製出超越咱們香水的香膏,咱們那裏是龍額侯的對手啊……”

    “龍額侯?”莫明珠想起,那日踏青會在草地上,她不小心攔了轎子,驚鴻一瞥的那男人,就是龍額侯。

    ‘看那男人氣質不俗,沒想到竟然和高家是一路貨色!’莫明珠暗暗罵道,她真是瞎了眼,還以為那龍額侯是個清高非凡的男人!

    混蛋!

    “不怕!舅舅,外祖父、外祖母,他高家香料鋪子要改變,咱們也要進步,不怕他!開門,做生意,誰來鬧事我來收拾!”莫明珠道。

    “這……”二老麵麵相覷之後,看了秦長梵一眼……

    “我相信明珠。開門。”

    ……

    中午飯過,莫明珠便去街上武館尋了四匹長相還不錯的大漢,再將衣著、發型弄了個抖擻帥氣,往門口一站,既可“招蜂引蝶”,又能保護鋪子。

    莫明珠想了些新的花樣,讓雲桃將馬車上的那包裹拿出來。打開來,裏頭乍然浮現一縷藍色光芒,以及淡淡沁人的香氣——浮月香!

    當即,秦長梵都驚詫了。

    “舅舅,咱們就將浮月香研究透,做個係列產品出來,作為咱們最招牌的香水,山中還有許多浮月香,咱們等天晴就去采!”

    “浮月香是珍品香料,進貨幾乎都拿不到,你從哪裏得來的?”

    莫明珠但笑不語。

    見這麽多稀世珍品浮月香,秦家三人都是大喜,又重拾了信心!

    *

    下午,長安果然下起小雨,煙雨樓台、霧迷津渡。

    西市口,熙攘人群中行來一輛暗色的馬車,不疾不徐地穿過透明的雨絲,朝香水鋪子去。

    馬車款式低調,兩旁的行人都沒注意到它,唯有極少數家境不錯、識貨的人,驚看這輛沒有半點兒裝飾的素淨馬車——這馬車的木質,是極上乘的降香黃檀木,別家都是用來做極品家具的,這,竟用來做了個腳踩、屁股坐的工具。可見裏頭的人,要麽富貴非凡,要麽是是金錢如糞土啊。

    馬車在香水鋪子門口停下來。

    “主子,到了。”奴才小聲朝馬車簾子道。

    “嗯。”

    一聲低沉的回答,而後馬車簾子一開——蕭煜辰從裏頭出來,一眼見那繁花似錦閣幾字匾額,朦朧想起買麵具那回從這裏路過過,當時聞到一陣沁人的香,但沒有進去。

    蕭煜辰沒有立刻進去,站在門外打量了打量。

    裏頭,兩個夥計正拿著雞毛撣子在掃櫃台上的薄塵,一旁的還有個女子卷起袖子在擦桌子……有點兒眼熟。

    “主子,怎麽不進去?”奴才問。

    抬了抬手,蕭煜辰讓奴才退下、別說話。是她,竟然是她。

    雖然莫明珠蒙著麵紗,蕭煜辰也認出來,那擦桌子的,正是莫明珠,隨著她擦桌子的動作,身體不停的上下起伏,耳邊一縷長發來回輕輕飄著。這個動作,顯得她胸脯格外豐滿,領口露出一段鎖骨,若隱若現。

    蕭煜辰皺了皺眉,不知為何,就是不太想讓莫明珠在眾目之下這般誘人。

    “就、就是這家!”

    “來,兄弟們,給我砸!”

    蕭煜辰正打量著莫明珠,忽然,店門口來了一群六七個男人,個個凶神惡煞,進店就開始叫罵、打砸。

    莫明珠也是嚇了一跳。

    “你們做什麽!”

    來人——

    “我家婆娘在你們店裏買了香水,用了一次之後直接毀容了!臉上全是疹子!賠錢!”“我家老娘也是,自從噴了你們的香水,眼睛就瞎了!今天你不陪個一兩千兩,這店就甭開了!”

    “你們憑什麽說是咱們的香水有問題?有什麽證據!”莫明珠道。此時秦長梵不在店中。

    “我們說有問題就是有問題!你們這香水亂七八糟就是毒-藥!今天我就來為民除害!”“衝進去,給我砸!”

    二老出來一看這六七人凶神惡煞的陣仗,當即嚇住了,不知如何是好,生怕傷了人、砸了店。

    莫明珠卻是不怕:“給我上!”

    立刻,閃出四個大漢,當即把那六七人下了一大跳。大漢三兩下就將那幾人製服了。

    莫明珠拍拍手:“不是很能嗎?再威風啊,來啊?”

    那幾人忙求饒,然而,就在莫明珠與幾大漢沒注意的空檔,那六七人其中的一人撒了一把藥粉,四大漢立刻沒了力氣,癱軟在地上。

    強弱局麵立刻扭轉。

    莫明珠也不小心吸入了藥粉。這些藥粉有著淡淡的香氣,是淡黃色的,有毒香成分!這些人根本是有備而來的。這毒香,市麵上應該很少才是……

    “你們這香粉,是哪裏來的……”

    “嘿嘿,這可是龍額侯親自給咱們的,小妞兒,識時務的就趕緊把店兒關了、上交給咱們高公子,或許還能讓你當個掃灑丫頭……”

    “我呸!”莫明珠怒道,“就憑你主子也配!”

    “嘿?還橫上了啊?兄弟們,給我砸!狠狠的砸!”

    歹人立刻衝進來,瘦子夥計哪裏是對手,當即便一片劈裏啪啦砸東西的聲音!然而,莫明珠的嘴角卻揚起一絲詭異的笑,正要給等候在門口的人遞眼色,便聽……

    “住手!”門口一喝——是個衣著不錯的奴才。

    而後莫明珠隻見黑影一閃,一道夜色般的影子從她頭頂掠過,接著幾聲痛叫,莫明珠再定睛一瞧那六個碰瓷的歹人,已經個個哎喲痛叫、倒在地上起不來。而那歹人之前,一高大的黑披風男人恰好輕然落地,黑衣的邊角隨著他落地而輕輕飄了飄,黑衣是質地厚絲滑的緞子,仿佛流動的黑色河流。

    “滾。”

    很平靜的一個字,從那黑衣帶帽男人口中吐出,不怒自威,卻讓莫明珠都不禁寒了寒。

    六歹人忙連滾帶爬,待逃到門口估摸安全的距離,回頭惡狠狠道——“我們還會回來的!”“走著瞧!”“等著……”

    狠話還沒放完,便忽見那黑衣人一抬袖子,一股透明的氣流從他黑緞寬袖中擊出,那六個歹人立刻腿骨全數哢嚓一下——脫臼、斷裂!

    “還來不來?”

    “不、不來……”“大俠饒命……”

    那幾人那還有力氣,忙爬走。

    目瞪口呆,莫明珠沒看清他是怎麽動作的,隻見此人功夫實在俊得了得。

    蕭煜辰回頭來,帽簷半遮麵。“放心,他們不會再來找麻煩了。”

    莫明珠:“……我、我認為,他們最後那句話其實是充麵子的,並不是真的要來……”

    沒想到這男子竟然當真又補了幾人一頓打。

    “……原來,竟是如此麽。”

    莫明珠點頭。

    蕭煜辰揭開帽子,露出麵容。

    莫明珠吃了一驚,而後笑。“韓大哥,原來是你?!你功夫比上次厲害好多啊!”

    上次冰蟾毒發,功力隻有一兩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