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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

    莫明珠頓感腦門兒一排黑線——這瘋子宸王真的腦子不清楚嗎？為何她覺得他的眼睛總是……有點兒狡猾。

    正尋思如何反駁，莫明珠便聽見屋外有窸窣的人聲——有人窺視！由於在莫府高氏迫害之下養成的警惕習慣，讓莫明珠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自己脫，還是本王親自動手？！”

    身旁的男人語氣陡然威嚴可怕，冷厲得緊，仿佛剛才那句“這叫疼，不叫欺負”雲雲的是莫明珠的幻聽。

    “妾身……自己來……”莫明珠忽然似明白了什麽，或許宸王的“瘋”，隻在某些眼睛在的時候？

    莫明珠故意嬌羞地說：“那殿下可要輕一些……妾身怕痛。”

    屋外窗欞下蜷著一雙影子，兩影子在夜色裏隻可見隱約的輪廓和一雙眼睛的眼白。二人對看一眼，繼續爬牆偷聽裏頭的動靜……

    “殿下，啊……殿下不要了……嗯……”

    女人的嬌聲求饒，接著是家具劇烈搖晃的聲音。一陣嬌-喘之後，突然想起男人的低吼，以及不和諧的打罵聲。啪啪啪地，聽著極為肉痛，仿佛是扇耳光！

    二影子從窗戶縫裏悄悄往裏看，隻見那床幃搖晃得厲害，隱約見一雙交頸鴛鴦在裏頭纏綿的影子，以及那男人高大健碩的身影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扇在女子身上，以及撕爛的衣裳碎片不斷從床上飛出，女子痛呼求饒，慘不忍看……

    偷聽的一雙影子都各自顫抖了下，而後才悄悄爬走，各自去匯報該匯報的人——“宸王與王妃圓了房……”“估計新王妃跟其它美人一樣，活了多久就會被折騰死……”

    屋裏，床劇烈搖晃一陣之後，終於在男人一聲釋放的低吼中，歸於平靜，隻剩兩個人兒長長短短地呼吸，似累極了。屋外的園子也安靜下來。

    莫明珠從帷帳裏探出頭來，看了看窗外，看不見什麽奇怪的影子了。“殿下，人走了。”

    蕭煜辰會武，不用看也能感受到屋子周圍有沒有別人的呼吸。

    “你如何知道本王是故意裝瘋？”

    想起莫明珠方才那麽妖嬈叫喊，他還一陣火氣——她竟然就這麽肆無忌憚地在一個陌生男人麵前嬌-喘！眼裏還有他嗎？

    “因為殿下的眼睛。”確定宸王不是瘋子，莫明珠才放心了不少，“殿下的眼睛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語言可能是假，但這樣的眼睛絕對不會說謊。”

    “誰的眼睛？”蕭煜辰心底隱約有個答案，但是就是想聽莫明珠親口說出那個名字“韓沉”來，心底喜悅而待，敦促莫明珠。“說。”

    莫明珠卻忽然臉色暗了暗，勉強一笑。“沒什麽，就是個混蛋，和殿下這般英雄是不可比的。”

    莫明珠說氣話道，雖然在她心裏韓沉是世上最好的男人，然而他的相負她卻是不會原諒，隻在背後說他壞話也算是對得起他了，沒指名道姓。

    莫明珠忽然發覺麵前的男人渾身氣息一沉，很不高興似的，那呼吸噴來都冷涼刺骨！

    他做什麽生氣？又沒罵他。

    難道，真是瘋子……

    蕭煜辰很不痛快，盯著麵前的女人心裏滋兒滋兒直冒火，哪怕之前是他讓她誤會了，他心有愧疚，但今晚這女人竟然這般肆無忌憚地跟個陌生男子這麽親熱，顯然根本沒有將之前他對她的感情當做回事！

    莫明珠忽覺身上有些冷，才發現經過剛才一番折騰，身上衣裳已經不剩兩件了，領口大開、溝壑畢現，又在這床幃之上，跟個熱血方剛的雄性！危險警報急速拉響！

    蕭煜辰眸子裏的火氣再看清莫明珠那玲瓏身軀的時候都成了熱氣兒，炙熱得移不開，喉結上下一動直感口幹舌燥。

    “夜、深了，殿下睡吧，妾身告退。”莫明珠忙下床，卻被蕭煜辰一把握住手腕往床上一摁。

    “你是本王王妃，剛剛才魚水之歡，現在就出去分房睡豈不惹人懷疑！”

    “……”那斷斷她也不想跟頭雄性荷爾蒙分外強烈的男人睡啊……

    兩人隔著一張麵具而視，蕭煜辰的眼睛漆黑如夜，有細碎的光點漂浮在夜色之上似點點星輝，莫明珠看著略微失神，想起了韓沉。這雙眼睛像極了他……

    半晌。

    “你睡床上，我睡地上。”蕭煜辰說罷，不待莫明珠回答就眨眼不在床內了。

    高手，真是高手。莫明珠暗暗讚歎他武功至高，而後便見他已經在鋪了玉麒麟蘭花蘇繡的地毯上，坐定運功，那背影寬闊雄健，極具男子的特征。

    一瞬間的失神，莫明珠又差點將此人認作了韓沉。

    更深露重，窗外飄來一絲桃花香，夜，安靜如止水。

    運功了兩個時辰，蕭煜辰睜眼來到床前。床上女子已經睡熟了，燭光映在她的巴掌小臉兒上襯得她的肌膚如同暖玉一樣細膩、溫柔。

    他終於將她名正言順的娶了進門，然而鬱悶的是莫明珠卻不知道娶她的就是他。

    “再等等……明珠……”

    等一切時機到來，等他光芒萬丈，等那時沒有什麽再能遮住他的眼……

    *

    一夜好夢，莫明珠好久沒有睡得這麽沉過，真是奇怪，在個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男人身邊，她竟有種熟悉的安全感，說不上來為什麽，就是覺得……這個瘋子王爺不會真的傷害她。

    “王妃娘娘，奴婢往後就是您的貼身宮女了，梳洗伺候之類的事情您可任意吩咐奴婢。”綠菱說著，將銅盆裝了熱水來個莫明珠洗漱。

    另外又有三個綠裳宮女來跪下自報家門，一個叫綠蘭，一個叫香竹，一個叫香台，幾婢女都是錦緞衣裳的，可見是上等宮女，伺候屋裏主子的。至於屋外伺候、做事的那些莫明珠暫時沒有心情去認識。

    她醒來時地上的打盹的男人已經不在了，昨夜被打碎的妝鏡台、桌椅等等卻還爛著，隻是粗略的擺正了擺正，顯然是奴才在敷衍了事！

    “妝鏡台都壞了，怎地不換？”

    那綠蘭答道：“每日都要壞，要是都換豈不是把人都累……”接下來的話被綠菱一眼暗暗瞪了回去，不過莫明珠是聽明白了——這些奴才是嫌麻煩，仗著主子腦子不清楚就偷懶敷衍呢！

    “一會兒命人換了吧，若是讓別宮的知道傾城宮正主用的是破爛貨，豈不是讓人說笑話。”

    綠蘭暗暗瞥了瞥嘴，似不太願意，連話都不答。莫明珠一眼看過去。綠菱圓滑，溫和道：“是，娘娘，綠菱一會兒便去安排。”

    莫明珠也是被激出些脾氣來。“一會兒安排，那幾時可安排好？”

    綠菱不料這新王妃看似溫柔，說話竟可逼人，便勉強道：“您從太後的懿寧宮回來之前……”

    莫明珠沒說話，沉著臉顯然不高興，然而這幾個宮女竟然權當做沒看見，不痛不癢也不跪下認錯，唯有圓滑年長些的綠菱低眉做小心恭順狀。

    莫明珠要去傾城宮請安，本該由夫婿宸王陪著去，但是奴才們說，皇上有令，每日這個時候宸王必須去太醫哪裏做診治，不得耽擱，聖旨不可違，莫明珠隻得獨自前去懿寧宮。她倒不怕，懿寧宮她也不是頭一回去了，太後對她也還算不錯。

    四個綠衣宮女見莫明珠乘著肩輿離開傾城宮，立刻便在抄手遊廊拐角或坐或站地說開了，全然沒個做奴才的形象。

    “看這新王妃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兒，她會不會懲治咱們呀？剛才我嚇得可緊張了。”說話的是香竹。

    綠蘭哼了一聲，從懷中掏出包瓜子兒來磕起來。“怕她做什麽。聽昨晚新房裏那動靜，這王妃是活不了幾日的，伺候那麽盡心做什麽？”

    香竹點頭，“你說得是，倒是顏美人那裏咱們要好好伺候，她可是所有美人中活得最久的，從沒受過王爺虐打。長得漂亮婀娜，王爺定是喜歡才留著……”

    “對，咱們得想辦法調過去伺候顏美人才好……”

    幾人說著，忽然綠菱一個臉白哆嗦，綠蘭一眼看去園子門口、瓜子嚇灑了一地！

    “王、王妃娘娘……”

    莫明珠勾了勾胭脂紅唇，笑著款款走來，撿起瓜子布袋。

    那四丫鬟已緊張的跪在地上。莫明珠將瓜子口袋遞給綠蘭：“本王妃能活多久確實是個未知數，不過，你們能活多久我卻是可以把控的。拿著好好多吃些，瓜子香，若沒命了可就吃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