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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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們都沒弄明白,大將軍作甚?宮門前還玩倒退呢?

    就在一刹那,何進突然轉身,幾個大步就竄上馬車,那趕車的隻感覺一陣風刮過,隨即便聽得大將軍刻意壓低的吼聲:“去北軍大營!叫袁紹馬上來!”

    漢中平六年,公元一年,四月十一日,大漢皇帝劉宏病逝,諡“孝靈”,葬陵。

    十三日,嫡長子劉辯即皇帝位,尊其母何氏為皇太後,臨朝聽政。何太後旋即命其兄大將軍何進參錄尚書事,又任命後將軍袁隗為太傅,與何進共掌朝政。袁隗,是袁紹的叔叔。

    消息傳出,天下震動。

    世人隻道是舊君逝世,新君即位,卻不知這其間有著多少凶險詭詐,亦不知隨後,將會有多少刀光劍影,數百年未有之大亂,已醞釀許久,即將爆發!

    七月,在遙遠的北方幽州,靈帝去世的消息才剛剛傳開。劉虞率武戴孝哭祭,據說那天太尉哭得很傷心。也不知道是為靈帝去世悲傷,還是為即將到來的亂世而憂心?

    朱廣仍舊在為母親守喪,在這期間,他沒出過一次門,也不見任何客人,郡中都稱道。田疇勸了劉虞好幾次,尤其是在靈帝去世的消息傳來以後,他力諫劉太尉,新君即年幼,太後聽政,外戚把持了權柄,勢必與宦官水火不容,朝中局勢無法預測。地方上,又紛亂四起,幽州不得不防。

    在這種時候,勇武善戰,頗有見識,且在塞外塞內都有一定影響力的朱廣不可或缺。太尉應該以恩義感之,以利害說之,以兵柄授之,請朱廣出來幫忙。

    劉虞雖然也動過心,但最終卻沒有采納。不是他不信任朱廣,而是因為,怎麽好叫一個正在替母親守喪的孝子出來奔波?

    這一日,身兼太尉與幽州牧的劉伯安正與幕僚們商議加開胡市。上穀寧城的胡市自重開以來,客商雲集,諸胡歡悅。而漁陽的鹽鐵開采也進展順利,如果再開加一處胡市,樂觀地估計,明年,幽州就可以自給自足,不需要再從冀州青州調官費來補貼。

    幕僚們意見不一,有人建議就近開在漁陽,也有人說,應該開在代郡。但最合適的右北平卻沒有人說。

    正討論時,一假左搶入堂中,劉太尉頓時不喜,正要申斥時,那佐吏倒搶在前頭:“太尉!朝廷的使者到了!”

    堂上頓時議論四起,自青徐黃巾複起,冀州黑山為患以來,道路幾乎隔絕,向來不聞有朝廷使者能達到幽州的,這是所為何來?

    劉虞也覺得不可思議:“朝廷使者?現在何處?”

    已進了城!正投幕府而來!”

    劉虞略一思索,即起身道:“快,跟我去迎!”

    東曹掾程緒立馬勸住:“太尉位列三公,掌州牧之重,又是大漢宗親,且來的並非天使,何必親自去迎?”

    劉虞看他一眼,正色道:“天下紛爭不斷,我這是要叫使者知道,我劉虞敬畏朝廷!”語畢,大步朝外走去。

    幕僚們麵麵相覷,趕緊跟上。

    齊周田疇對視一眼,都覺得意外,莫非,是新君即位,來封賞太尉這位元老大臣的?

    當劉虞引一班幕僚列在府門前時,便見幾輛馬車,在鎧甲鮮明,衣袍燦爛的騎士護衛之下,投這邊過來。

    馬車停住,那最前一輛上下來的人,頗有姿儀,腰間佩著印綏,一見劉虞,便加快了腳步。到劉虞跟前,執禮甚恭:“太尉,別來無恙否?”

    劉虞顯然是認識他的,還禮道:“有勞掛懷,一切都好,堂上請。”

    那使者姓許,如今在光祿勳下作議郎,劉虞在洛任宗正時就相識。當時請到堂上坐定,那許議郎將他好一頓推崇。

    備說自己此次北來,沿途所見,不是盜賊四起,就是黃巾猖獗,山河殘破,民不聊生。獨一入幽州地界,卻見秩序井然,百姓安居,真乃世外之淨土也。劉太尉,不愧是朝廷重臣!國家元勳!

    劉虞再三謙讓,歸功於自己的幕僚和幽州官員們。

    閑話說畢,那堂上眾人都等著他說明來意,卻見這位許議郎的眼光四處遊動,好像在尋找著什麽。劉虞見狀,便替他介紹,許議郎客氣地應承著,並沒有多餘的話。

    太尉的幕僚,都在此處?”

    太尉,州牧,兩府幕僚俱在此處。”

    許議郎眉頭一皺:“不是,有一位兩辭議郎而不就的高人麽?”

    堂上一時沉默,幕僚們你看我,我看你,什麽情況?這人說的,該是朱廣?齊周田疇悄悄交換眼色,不知道為什麽,兩人眼中都有一絲欣喜的色彩在。

    劉虞反應慢一拍,但也很快回過神來,他說的是朱廣?怪了,朱廣這兩年在幽州確實是聲名鵲起,但也不至於連光祿勳的清貴們也熟知至此?

    我幕下武猛從事朱廣,之前因破賊平叛之功,朝廷曾兩度召為議郎,但皆因故辭不就。眼下,正居家守喪,不問他事。怎麽?許議郎也知道朱廣之名?”

    許議郎聞言笑道:“別人或許不知,光祿勳之下卻是無人不曉。辭議郎不就的,有,但辭兩回的,倒是僅見。”語至此處,他臉上笑容一斂“守喪?莫非,家中有變故?”

    劉虞還未及回答,那東曹掾程緒已不耐道:“議郎此來,專為朱廣?”

    許議郎一怔,什麽人這是?我堂堂朝廷使者,官居議郎,我這正跟劉太尉說話,有你插嘴的份?

    但礙著劉虞的麵子,也不便發作,清清嗓子,遂道:“新君即位,大赦天下,封賞群臣。太尉帝室之胄,身份尊崇,曆官皆有政聲,大將軍也是素來仰慕的。之前,大將軍已奏明了天子,加太尉官爵食邑,奈何群賊四起,道路隔絕,天使中道而還。此番,我受命赴各州公幹,臨行前,大將軍特意囑咐,若到幽州,定向太尉言明。”

    幕僚們聽了,才知這位是來安撫地方的。劉虞自然要表個態,謙虛幾句,那許議郎又褒獎了幕僚們,極力稱讚幽州地處邊陲,卻能與鮮卑講和,平定二張烏丸叛亂,在青徐冀諸州動亂的情況下,幽州卻是一枝獨秀,難能可貴。閑話說了好一陣,他又舊事重掉:“呃,那位朱從事……”

    九十四摧鋒校尉

    朱廣踏踏實實當了半年的宅男,這對於一個從一千八百多年後來的穿越者,是難以想像的。

    齊周送來的仆人全被他打發回去,家裏的活物,除了他以外,就是那兩匹馬。起、早飯、喂馬、練武、午飯、發呆、晚飯、睡覺。這幾乎就是他的生活節奏,偶爾也到賈氏生前住的房裏看看,還是會覺得傷感。

    他之所以這樣做,一是因為按禮法,他應該為母親守喪二十七個月,且,他也願意為賈氏這樣做;二是因為,進入劉太尉幕府以來,他基本上一直處於忙碌的狀態,沒有時間好好靜下心來全盤思考。

    這段時間,他幹了一件自己都認為不可思議的事情。

    把自己所知的每一個漢末三國人物,每一件漢末三國時事,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最後得出結論,眾抱成團,也能逆襲高富帥,至於白富美,那就更不在話下了。不信?看劉備。

    但凡任何迷茫彷徨,或者灰心喪氣時,看看劉備,你再艱難,能難過他?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將朱三公子驚了一跳,自守喪以來,客不登門,便如齊周這等親近之人,有話一般也隻是托高順轉達。誰這麽這曉事,大白天咣咣砸門?

    打開門時,齊周喘得跟口破風箱一樣,跟地兒撐著膝蓋站起不來。朱廣左右張望:“你的馬呢?”

    齊周一怔,突然叫道:“我給忘了!早知道騎馬!費這個勁!”

    你跑過來的?出什麽事了?”朱廣立馬道。齊士安雖然不著調,但屬於小事不靠譜,大事不糊塗。

    齊周使勁喘兩口,擺手道:“什麽都別說,什麽都別問,趕緊跟我走!”說罷,拽了對方就往外拖。

    他哪裏拖得動朱廣,後者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到底怎麽了?你要不要歇會兒?”

    齊周仍舊扯個不停,口中道:“別問,快走!有人找你!正在幕府裏等著!”

    朱廣弄了個雲山霧罩:“有人找我?不知道我在守喪麽?”

    齊周見扯他不動,隻得放棄,喘息道:“你要是不去,一定會後悔。這人可從洛陽來的。”

    洛陽!自己在洛陽有熟人麽?說起來,也就有個曹操,聽說他現在作了“西園八校尉”之一。他自然不可能跑到幽州來找自己,也不太可能派人前來,難不成是那位……

    齊朱二人到幕府時,那堂上早已沒了人,田疇匆匆出來,將他兩個引到了後堂。劉太尉日常辦公的房裏,他正和許議郎談論著什麽。朱廣見劉虞愁眉不展,心知是出了大事。

    進去,好好說話。”齊周囑咐一句,自去。

    另一頭,許議郎見一青年,挺拔軒昂,儀表不俗,進來之後,向劉虞行禮,便仔細打量。心說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貌,此子身長近八尺,雙目炯炯,孔武有力,想必傳言不虛。

    子昂,這位是從洛陽來的許議郎。”劉虞心裏裝著事,那眉心處怎麽也舒展不來。

    朱廣依禮相待,但見許議郎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好似看什麽稀罕物一般。許久,才對劉虞道:“果然名不虛傳,真壯士也!”

    劉虞點點頭,叫朱廣坐下後,即道:“你還在守喪,本不當如此,但許議郎是奉朝廷之命來幽州,指名要見你。”

    朱廣不動聲色,隻微微俯首而已。

    朱從事,你兩辭議郎而不就,如今我已議郎身份見你,倒有些慚愧。”許議郎笑道。

    情非得已,身不由己,許議郎見笑了。”

    見他年紀輕輕,應對得體,許議郎高看他一眼,也不再閑話,正色道:“之前,你因剿黃巾有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