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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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四枚是施恩堂的掌櫃,小日子一直過得很是滋潤,有白家做後台,在黑石鎮沒有誰敢來找麻煩。

    可是前段時間到達的兩封信,卻給陳掌櫃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第一封是白家的,上麵說家主的兒子白牧將會來接管施恩堂,這讓陳掌櫃很不開心。在他眼裏,施恩堂掌櫃是一個肥缺,如果把掌櫃之位交出去的話,幾乎算是奪走了他的一切。

    而第二封信,卻讓掌櫃看到了一絲希望。

    第二封信是大管家鍾叔的信,上麵交代,如果白牧活著到達黑石鎮,就想辦法將其幹掉。這件事最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不能讓它淪為一件醜聞,而事成之後,黑石鎮施恩堂的掌櫃則永遠不會更改,永遠都是自己的。

    雖然黑石鎮離白家是山高皇帝遠的,但大管家鍾叔是大夫人的人這件事,他還是有所耳聞的。而白家發生的一些事,他也知曉一二。

    傳聞家主當年酒後亂性,沒有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和家中女奴生出一個沒有名分的私生子,讓大夫人顏麵全無。如果不是家中的老祖宗下令,不得血脈相殘,恐怕那女奴母子早就化作一堆塵土了。

    隨著時間漸漸流逝,那沒有名分的私生子竟然不能修煉,白家的老祖宗便也不再過問了,陳四枚還以為那女奴母子已經死了,可沒想到家主居然還把那小雜種給送到黑石鎮來?

    隨著時間漸漸過去,陳四枚的心裏也有些嘀咕,這麽久都不到,恐怕是死在半道上了吧。

    這一日下午,白掌櫃正打著哈欠,突然從門外進來了一對母子,那婦女四十上下,少年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兩人都很是消瘦,似乎有種營養不良的模樣。還有一隻小狐狸,帶著一雙靈動的眼睛,站在了少年的肩膀上。

    陳掌櫃心裏一直沒有放下的那塊大石頭,在這對母子出現的那一刻又重新地壓在了他的心上。

    “掌櫃在哪?”

    白牧打量著施恩堂,一入門,白牧就聞到了空氣中濃鬱的草藥味,學習了一個月醫術的他對這種味道有一種親切感。一個身穿管事服飾的中年男子正躺在搖椅上,搖晃著手中的蒲扇,尖嘴猴腮山羊胡,有一種奸詐的氣質。

    施恩堂除了賣藥買藥之外,還有醫師坐堂,為民治病,所以施恩堂雖然地方不大,但還是非常熱鬧的,夥計學徒加起來也有五六個,再加上前來診治的病人,顯得有些喧鬧。

    “我是施恩堂的掌櫃陳四枚,不知二位有什麽事麽?”陳四枚帶著些許僥幸,上前問道。

    白牧取出了家族裏的信物,高聲道:“我是白家的人,家族讓我來接管施恩堂掌櫃之位。”

    一時間,整個施恩堂都為之安靜了下來,醫師夥計都看向了白牧和陳掌櫃,那個昏昏欲睡的醫師學徒,也猛然打了個機靈,跑到了陳掌櫃的旁邊,看著白牧遞出來的信。

    白家的令牌信物做不得假,陳掌櫃接過一看,就知道它的真偽,至於家族的任命信……

    陳掌櫃慢慢地眯起了眼,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是真的?舅舅?這是怎麽回事?”一邊偷看的劉洋大吃一驚,高聲問道。

    一聽劉洋的話,店裏的夥計們眼中都露出了一絲喜色,平日裏陳四枚尖酸刻薄,沒把他們當人看,如果能夠換一個新掌櫃,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嚷什麽嚷,嚷什麽嚷!”陳掌櫃怒視了劉洋一眼,顯得非常生氣;被親舅一瞪,劉洋也意識到自己行為的不妥,忙閉上了嘴。

    “哎喲,前兩天家族的信已經到了,我還想著公子什麽時候能夠來呢。”陳掌櫃收起了信物和信,沒有打算還給白牧,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看著陳掌櫃的眼神和動作,白牧突然感覺到一絲異樣,忙追問道:“信你也已經看了,那施恩堂的賬本和錢庫你也該交接給我了吧。”

    白牧的話音未落,陳掌櫃的眼中便閃過一絲殺意:‘好你個傻小子,還真拿著雞毛當令箭了!老子可不能留你!’

    雖然內心已經生起了殺白牧之心,陳掌櫃依然訕笑道:“這事不急,這事不急,施恩堂的事物如此之多,一時之間交代不完,我們來日再談,來日再談,我們先給你們接風。”

    白牧將陳掌櫃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裏,已經有所察覺對方的不懷好意,隻是剛才妲己已經告知了白牧,陳掌櫃居然是一個青銅三星的武者,在對方的地盤上,自己貿然動手會非常吃虧。

    所以白牧也不做言語,隻是隨著陳掌櫃進入了內堂,暫時先坐下,可就是這一坐,白牧兩人便坐到了天黑。

    ……

    “陳掌櫃,我們不叫新當家的一起出來用飯麽?”醫師黃輝紅看了一眼通往內堂的門,問道。

    “新當家的!”陳四枚冷冷地撇了黃輝紅一眼。“怎麽?老黃,這麽快就想巴結小少爺啊?你是早就盼著我走了吧。”

    黃輝紅心下一驚,忙擺手道:“不敢不敢。”

    夥計們見德高望重的黃醫師都被掌櫃嗬斥,更是不敢言語,隻能埋頭吃飯。

    哎!這母子落在陳扒皮的手裏,算是倒大黴咯。

    很快,眾人用完晚飯之後,陳四枚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隨後把殘羹剩飯統統趕到了一個小盤子,對著侄子劉洋吩咐道:“去,把這些給裏麵的兩位主子送去。”

    眾人一聽,心下更是苦笑不已,看樣子,陳四枚是要鐵了心和裏麵的新當家鬥到底了,而憑借陳四枚無利不起早的性子,恐怕是有恃無恐,裏麵的小兄弟還真鬥不過他。

    以後的日子,有的苦吃咯。

    劉洋撓了撓腦袋,為難道:“舅,你這也不夠兩個人吃啊。”

    見侄子爛泥扶不上牆的模樣,陳四枚一巴掌打在了劉洋的頭上:“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不夠的話你就把昨天剩下的饅頭送去……”

    “舅,那都餿了……”

    “嘿,你小子聽不懂人話是不是,給我送去……等等,回來,你再把那柴房收拾一下,今晚就讓他們住那了。”

    終於,劉洋捧著一小碗剩菜走進了內堂。

    不多時,一聲充滿殺意的怒吼也從後院傳了出來。

    “老匹夫!你欺人太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