嘚嘚。

    看看時間，快8點了。凜敲了兩下洗手間的門，“雲豬？”

    喀。

    打開門，雲筠俏皮地吐吐舌頭。

    “沒事吧？”凜摸摸她的臉，皺了皺眉。席間，她突然捂嘴跑了上來，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人，凜擔心就上來了。

    “沒事啦。”

    “叫你不要喝酒，你還喝……”

    “沒有啦。”

    “真的沒事？”

    凜看她臉頰微微紅潤，確實不像是不舒服的樣子，才多少安心了，“在這休息一下吧……”說著，就拉著她走向陽台。

    “你不下去可以嗎？”

    “我又不怎麽喝酒，在下麵更尷尬。你呢？吃飽沒有？”凜在搖椅上坐下，拉了拉她。

    “都吃撐了……”

    雲筠瞄瞄裏麵，見沒人，這才羞赧地坐在他大腿上。搖椅的大小就一個人坐比較寬裕，倆個人擠在一起，基本就是抱著了。

    凜環著她的小蠻腰，伸手摸摸她平坦的小腹，“我看看。”

    嗤。

    雲筠癢的失笑，又有點小慌，偷看裏麵，“不要啦，有人上來……”

    “老夫老妻，怕什麽……”

    “嗛……”

    因為忙於邑地的重建，倆人已經幾天不見，這時都有些動情了，憋著聲擁親摩挲。今天女孩裏麵穿的一件緊身的短款上衣，將上身的輪廓裹得繃緊，尤其是胸口，鼓鼓的連下領口都撐起皺褶……凜又不是不正常，忍不住就伸出了魔爪。

    “呃——”

    ……

    突如其來的一個飽嗝，讓倆人一下定住。

    嘁。

    凜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雲筠尷尬的臉都紅透亮了，捂著小嘴把頭埋進他懷裏，撒嬌地拱了拱，鴕鳥一樣不敢抬。

    凜好笑地往後一趟，當成了她的人肉墊子地抱著她，揶揄地道：“現在我信了……”然後就被她羞惱的一擊小拳頭捶了一下。

    “疼啊。”

    “才怪。”雖然嗔怪地表示一點不信，但雲筠還是摸了摸捶打的地方。

    “對不起啊，這幾天都很忙……”凜握住她的手，輕輕咬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我很閑哦？”

    “嘿，沒有……”

    ……

    經過這麽一個小插曲，情調都沒了，倆人也就沒有繼續下去了，隻是擁躺著，靜靜地說著話。凜遲疑了幾秒，說：“雲豬……”

    “嗯？”

    “有件事想跟你說……”

    “什麽？”

    “嗯……”凜的手指卷著她的絲，目光遊離了一下，口吻微微一轉，“我媽，可能要回來了。”

    “啊？什麽時候？”雲筠抬起臉。

    “不知道，不過，紀思雨在那邊挺好的，她沒什麽事，覺得無聊，想回來照看休閑吧。”凜一手摸著她的背，慢慢地說。

    “那不是她一個人在家？”

    “嗯……”

    “那……我，回去陪她？”雲筠說著，臉又紅了。正經的說，她還不是紀家的人，說出這句話已經用了很大的勇氣。

    “那誰陪我？”

    “呸——”

    “嘿，開玩笑啦……”凜想起母親的固執，確實有點頭痛了，“其實我不太讚成她出來工作了，不過又怕她沒事做，瞎操心……”

    “天下父母心啊，擔心你們很正常。”

    “道理是這樣沒錯……”

    “那如果你不讓她工作，想她做什麽？呆在家裏嗎？那也很無聊啊。”

    “所以才煩啊……”

    凜看天花，想了一會，忽地眼睛一亮，低頭看她，“有個好辦法！”

    雲筠眨眼：“什麽？”

    “我們生個孩子吧。”

    見雲筠揚起手作勢要打，凜連忙嚴肅地說：“我說真的，生個孩子讓她帶著，她高興了，又不會無聊，不是正好嗎？”

    “你，我……”女孩的麵頰紅的嬌豔欲滴。

    “不是嗎？”

    “你，你認真的啊？”女孩的語氣軟了，眸子深處，隱隱有點慌了。

    “噗——”

    凜樂了，揉揉她的頭，“看把你嚇的……”

    “喂！”

    突然，韓炳從樓梯口冒出頭來，醉醺醺的，扯著嗓子吼：“原來你躲在這！是不是男人啊！快點下來，大家都在等你啊——”

    凜扶額，滿是無力。

    韓炳不依不饒：“不要重色輕友啊，快點啊，快點……”

    “來啦……”

    這一攪和，什麽心情都沒了，凜除了苦笑還是苦笑。不等雲筠起來，他就一側身，與她掉了個位置，讓她躺在椅子上，“我下去看看，你在這休息一下。”

    “嗯……”

    雲筠點了點頭，卻欲言又止。

    凜以為她是被打擾了二人世界不高興，於是親了親她的嘴唇：“等會再上來……”

    “嗯……”

    “要不你睡一會……”

    “好……”

    “那我下去啦……”

    凜看她重新笑了，這才放心地轉身離開，同時罵道：“你別喊了，小心被人投訴……”

    ……

    雲筠側著身，目送他下樓。眸光微微閃爍著，她的眼裏有些猶豫，然後還有一絲忐忑，以及一點因焦慮而生的不安。

    ……

    沒事的。

    ……

    原本，她以為這隻是錯覺，隻是感性，所以一直在心裏安慰著自己，以為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就會好轉。然而，事與願違，幾天之後，隨著某個特殊日子的到來，以及生理上的種種異常的加劇，這種不安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強烈。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周六這一天，雲筠終於鼓起了勇氣，卻現電話打不通了。她感到奇怪，明明也沒有上遊戲。她想了想，又給嚴娜打了電話，委婉地問了一下，卻得知凜沒去工作室。如此一來，雖然信息間隔著會回一條兩條，但她還是有些擔心了。

    “出去了？”

    下午，她把所有人都問遍了，連韓炳都問了，答複卻是中午就出去了，不在宿舍……早上還好好的，下午就仿佛人間蒸了。

    “加班，自理。”

    給宋筱娥打電話，結果被掛了，隻收到一條回信。雲筠拿著手機，不知道還能夠找誰了，隻能盯著屏幕上的裂痕呆。

    滴篤。

    忽然，自動關機了。

    她的心髒‘卟’地跳了一下，然後又重歸失望。插上電，她又愣愣地盯著屏幕起呆來。不知過了多久，她抬起有點濕潤的兩眼，突地站了起來。披了外套，掛上圍巾，關燈開門……過了幾秒，又走了回來，拔掉電源，拿了手機，這才出門。

    傍晚了。

    雲筠在樓下站了一會兒，然後轉身向外走。沿途，她刻意地走得很慢，像是期待著什麽，但很可惜，直到走出小區，也沒等到想見的人。

    於是，她沿著路沿走，先穿過公園，然後到了步行街。本來，她打算去‘鹵！大叔！’那裏隨便坐坐打一點時間，可惜到了才現，關門了。雖然奇怪，但沒辦法，她隻好重新出……但百無聊賴地走了幾百米，都要進市區了，她才現不知道要去哪。

    在路邊的花槽邊站了一會，看到漸漸增多的行人，她用圍巾擦擦眼角……看到圍巾，她突然想到一個地方，猶豫了一下。

    總比一個人在家強吧。

    如此覺得，她就去了。從步行街穿過，走了十幾分鍾才到了商業街的路口……因為少出門，認錯路，她還多轉了一條街，結果又白兜了十幾分鍾。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兜了半個多小時後，她總算是找到了隱藏在大街路口裏的小商品街。

    踟躕片刻，她還是走了進去。不過，很快，她就在入口處愣了一下，記憶有些混亂了。幾個月前，這裏確實是有一間專賣圍巾的小店的，但現在記憶中的那間鋪麵卻成了小飾品店。她沿著小街往裏頭走，眸子不太確定地左右搜尋著……然而到了另一頭的出口，依然沒有找到印象中的那家店鋪。她迷茫了，又掉頭回來，重新找了一遍，卻依然沒有收獲。

    “美女，進來看看唄。”

    小飾品店的老板見她走了兩轉，又有意無意地看著自家的店麵，於是笑吟吟地招攬，“買不買無所謂，瞧瞧說不定有喜歡的呢。”

    雲筠強笑一下，壯著膽子問：“謝謝，我，對不起，我想請問一下，之前，這裏是不是有一間賣圍巾的……”

    “哦！你想買圍巾啊？我這裏有絲巾你要不要看看……”

    “啊不是，我想找人……”

    “噢，找人啊？找誰啊？以前這家店的老板？這就不好意思了，我也不認識他，因為我是過年來租的，來這裏才一個多月，沒見過他。”老板聽到不是顧客，就沒那麽熱情了，但還是比較友好，“要不，你去問問旁邊的，他們可能知道。”

    “啊不用，不用，謝謝，謝謝你……”

    雲筠連忙搖手，點頭道謝後就狼狽地轉身快步離開。

    “莫名其妙……”

    店主嘀咕了一聲，回店裏去了。

    滴滴！

    摩托車在人行道上穿過，行人紛紛避讓。

    雲筠埋頭從路口出來，險些就撞到了。騎手回頭想罵，但一見她樣子，又沒罵出來，反而愣了下，差點衝出大馬路去了。

    “我們，就當沒見過吧。”

    想不到，卻是一語成讖。雲筠站在熙攘來往的人流中，如隔世孑立，腦子裏就隻有當時老板娘告別時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呼。

    她鼻子一酸，兩眼紅了，然後，眼前就一黑。

    ……

    全世界都仿佛靜止了。

    ……

    感覺就好像一萬年那麽久，有種做夢的感覺。她咬著嘴唇，微顫著拉住遮在眼前的兩隻熱乎乎的手掌，慢慢地回。

    “你信息不回，打你電話關機……”

    凜一臉的埋怨，還有些怒氣，“鬧哪樣呢？”

    “我……”

    “回家再說吧。”

    街上人來人往，倆人已經招來了不少路人的矚目。凜沒好氣，像個好不容易找到了走失的孩子的大人一樣牽著她走，“找你半天，出來也不說一聲。”

    “我……”女孩的心‘咚咚’亂跳，垂頭嚅喏：“對不起……”

    “你手機呢？”

    “忘，忘記開機了……”

    “唉……”

    ……

    雲筠瞄他，見他繃著臉，不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低下頭。不過，不知怎麽地，胸口暖暖的，臉頰也微微紅潤了。

    走了一會，倆個人的手就一晃一晃地晃蕩起來。

    “我下午跟別離見了一麵。”

    “喔……”女孩一震。

    “現實裏。”

    “喔……”

    “她真名叫夏璃，玻璃的璃，長得很高，很漂亮，很有氣質……”凜回憶起著中午初見夏璃時的情景，簡單點評了一下。

    “喔……”雲筠又垂下螓。

    “不過，感覺她挺強勢的，跟我們一樣大，感覺像職場女強人一樣，相處起來挺壓抑的。”凜一邊走一邊說，“還有保鏢。”

    “保鏢？”

    “嗯，感覺她很不簡單。”

    “那你沒問她是做什麽的？”雲筠好奇了。

    “她說她是秘書。”

    “誰的秘書？”

    “鹿韭啊，還有誰。”

    “她沒有來嗎？”

    “人家是個大人物，我估計還不夠資格。”凜笑了笑，開了個小玩笑。

    “怎麽會……”雲筠噘嘴，表示不同意。

    “我還見到了另外一個人，你猜是誰？”

    “誰？”

    “你猜一下嘛。”

    “猜不到啊，好難。”

    “笨，是商龍天。”

    “商龍天下的那個商龍天？”雲筠很意外。

    “嗯，我去的時候他剛好要走，就聊了幾句。感覺他這人還算靠譜，蠻直爽的，就是有點圓滑。”凜隨口說了幾句感受。

    “他做生意的，肯定圓滑啊。”

    “也是……”

    稍頓，凜看她：“你不問我為什麽不帶你去啊？”

    “那為啥？”

    “我們談生意，你去幹嘛。”

    “那你不告訴我。”

    “怕你瞎想唄，你現在不就離家出走了。”

    “我沒有，我就是出來買東西，忘記開機了。”雲筠嘟嘴，矢口否認。

    “是嗎？”凜一臉狐疑。

    “就是。”

    “好吧。”

    “欸，你怎麽找到我的？”

    “喏。”

    凜揚起手機，搖了搖。

    雲筠眨了眨眼，這才想起來，還是自己裝的定位工具。

    “要不要考慮卸掉？”

    “不要！”雲筠一把抱住他臂彎。

    “你個追蹤狂魔。”

    “你才是……”

    ……

    聊著聊著，走著走著，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就到家了。凜一邊開門一邊說，“我都快餓死了……別告訴我你還沒吃飯啊！”

    雲筠猛地點頭：“吃了！”

    “才怪吧，今天放你一馬，以後記得看手機，再有下次我就不客氣了……”

    “你還不是關機……”

    雲筠進屋，說了一半，隨即怔住了。

    客廳的茶幾上蓋著餐罩，旁邊有一瓶紅酒，兩個杯子，以及一個還沒開盒的蛋糕。盒子上，放著一朵含苞欲放的紅玫瑰。

    凜站在一旁，沒好氣地笑了下：“本來打算給你一個驚喜的，找你半天找不著，都涼了。”

    雲筠回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茶幾上的東西，接著又看他……無聲間，她扁著嘴，眼眶紅紅的，水汽在眼裏打轉。

    凜抿著嘴笑，張開手。

    唏。

    雲筠吸吸鼻子，挪了兩步，抱住他。

    “不能哭，哭了就沒禮物了。”

    “唔……”

    “別擦我衣服上。”

    “噗——”

    “先看禮物還是先吃飯？還是先吃蛋糕？”凜摟著她原地轉圈圈。

    “嗯……看禮物……”

    “好吧……”

    ……

    “啊……手機啊……”

    “你有什麽不滿嗎？”

    “沒，有……”當拆開凜從茶幾下麵掏出來的手機盒時，雲筠噘嘴，聲線拖得老長。

    “跟我的同款升代的，算情侶機了好吧。”

    前段時間，雲筠的手機不知什麽原因摔破了，凜早就看在了眼裏，沒說就是等著今天。打開盒子，拿出一部粉白色的手機，跟自己的手機拚在一起，“確定不要哦？”

    “誰說不要！”雲筠急忙搶過來，緊緊捂在胸前。

    “嗛，氣氛都讓你破壞完了……”

    在凜的設想中，這一次給她準備的生日，應該是很有驚喜和情調的，誰知道陰差陽錯，花的心思都白費了。他搖搖頭，“我去熱一下菜……”正要站起來，手卻被拉住了。轉頭，卻見坐在女孩半坐在沙上，眸光微濕，麵頰透著紅光。凜舔了舔有些幹的嘴唇，跪立起來，捧起她的臉，“生日快樂……”，然後，他低下頭親上她的唇，順勢把她壓倒。

    “等，等一下……”

    “嗯？”

    “輕一點……”

    “嗯……”

    “輕點，輕一點，我……”

    雲筠喘著，在失去最後的理智之前，呢喃了一聲。凜已經卸下了她的衣領，但反應過來時，整個人瞬間就僵直地靜止了。

    “哈？”

    “我……”

    稍稍回氣，女孩麵頰潮紅，“我懷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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