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碧霞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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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屁股下坐著的是柔軟的大腿,頭上枕著的是富有彈性的胸膛,手裏握著軟若無骨般的小手,我正享受著這溫柔的懷抱。轎子已經行進了京師繁華的街道上,轎子外麵傳來的叫賣聲,將我從“溫柔鄉”裏拉了回來。

    我伸手掀開轎窗的布簾,看到街道兩旁擺放著販賣各種貨物的小攤。七喜看到我掀開轎窗,便上前問道:“貝勒爺,您有何吩咐?”

    我依舊看著這繁華街道上的行人,說道:“這裏可真是熱鬧呀。”

    七喜笑著對我說道:“那是,這條街上有名的吃食可是最多的。不僅咱京師人經常來這條街吃飯,就是外地來的達官貴人也會慕名而來的。如果貝勒爺要是有興致,我便帶貝勒爺轉轉,保證讓貝勒爺吃得讚不絕口。”

    抱著我的秋紅接口道:“說到吃,誰人會有你七喜更明白呀?你要是嘴饞了,便自己找去吃,貝勒爺可不稀罕,這外麵的吃食,還能比得上咱王府的飯菜不成?”

    七喜對著秋紅“哼”了一聲,說道:“你一個小丫頭片子,除了會臭美還知道什麽?這吃食是各家有各家的特點,雖然同樣是一道菜,但經不同的廚子做出了,就有不同的味道。而且這外麵還能吃到咱王府沒有的美味,上次我帶回去的臭豆腐,可是大夥搶著吃來的。”說罷,七喜又轉頭對寶來說道:“寶來,你說說上次我帶回去的臭豆腐你搶到沒?好吃是不好吃?”

    在轎子另一側的寶來,扶著轎子的橫杆,好像依此便能讓轎子行的更穩當些。聽了七喜如此問他,寶來紅了紅臉說道:“吃著了,好吃。”

    而我後麵的秋紅貌似聞到了臭豆腐的氣味,用小手在嬌小的鼻子前扇了扇,厭惡的說道:“你還好意思說,那臭豆腐真是臭氣熏天,我們躲閃還來不及呢。你們居然能放到嘴裏吃,也就是膽大的蕾兒嚐了那麽一口,結果呢?伺候大側福晉的時候,還不是因此受了罰?”

    聽到秋紅說起此事,七喜有些愧疚的說道:“這,這,這臭豆腐雖然聞著臭,可吃著香呀。我不也是為了讓蕾兒嚐嚐麽,誰讓她不漱漱口便去伺候大側福晉的?過後我不是給她賠不是了麽,還賠給她了一盒香粉呢。”

    秋紅撇了撇嘴說道:“你還好意思提香粉?就你買的那盒也叫香粉?恐怕是你不知道從哪抓來的麵粉吧,一點香味都沒有,跟蘭兒的那盒比,可是差了十萬八千裏呢。”

    七喜聽了秋紅的話,挺了挺胸膛說道:“誰說那是麵粉了?就為了買那一盒破玩意,我少吃了多少好吃的?我都瘦了十幾斤了我。再說這市麵上的香粉,哪家能跟蘭兒的那盒香粉比?那可是大側福晉賞給蘭兒的,聽說是宮裏慈禧老佛爺用的,這誰人能比的了?”

    秋紅頓時神情暗淡的說道:“是呀,蘭兒也跟我們說那是慈禧老佛爺用的,那香粉可真是好聞啊。”隨即秋紅又氣鼓鼓的說道:“哼,蘭兒最是小氣,藏著那香粉寶貝的不行。我們碰一碰都不讓,而且我從來沒見她用過,就留著跟我們臭顯擺,有什麽了不起呀。”

    我聽著七喜跟秋紅的對話,笑了一笑想到:看來這小姑娘,也不是個沉悶的性格,也許隻是第一次與我說話而顯得有些局促,這會兒跟七喜拌起嘴來可是厲害的不行。這女人就是女人,不管多大的年紀,不管長得美與醜,對於那些能讓自己漂亮美麗的東西永遠都是追求、向往的。因此我對我的計劃也更有信心了。

    這一路上,我看著轎窗外麵京師古老的街景,聽著轎內、轎外七喜和秋紅拌著嘴,不知不覺便到了北頂娘娘廟。

    來到北頂娘娘廟前,寶來大聲喊道:“住轎。”

    待轎子停穩,我掀開轎簾,率先走了出去。看到我出來寶來又高聲喊道:“壓轎。”我邁過轎子的橫杆,站定,看著這北頂娘娘廟前熱鬧的景象,廟前街道兩旁擺著各種攤位,有賣香燭的、有賣吃食的、有賣香包、首飾的,可謂是琳琅滿目呀。

    我對走近前的七喜說:“這裏可真是熱鬧呀。”

    七喜回道:“那可不是。貝勒爺,這要是趕上廟會的日子,那還得更熱鬧呢,到時還有雜耍賣藝的呢。貝勒爺您是沒瞧見著,有胸口碎大石的,有表演飛刀絕技的,尤其是那耍猴的,那叫一個絕。”

    剛剛邁出轎子的秋紅,走到近前,說道:“還用說那耍猴的叫一個絕?你七喜就像個猴,刷起來那才叫一個絕呢。”

    七喜揮了揮拳頭,說道:“那也比你買胭脂,把臉塗得跟個猴屁股似的強。”

    秋紅一指七喜,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怒氣衝衝不停地“你、你…”。

    我笑著擺了擺手,對身後眾人說道:“行了,你們就別拌嘴了。一會寶來、七喜和秋紅隨我進去就行,你們其他人就在這候著吧。”說罷,便邁步向廟門走去。

    寶來從丫鬟手裏接過食盒,秋紅挎著裝香燭的筐簍,七喜給我講著這座娘娘廟的故事在前引路。一行人來到廟門前,我抬頭看向這座比未來殘破很多的北頂娘娘廟。廟大門的匾額上依舊書寫著:敕建北頂娘娘廟。心中不禁湧現一陣悲涼,雖然它的外表沒有未來那麽光鮮,但此刻的它才是原來完好如初的北頂娘娘廟。而我呢?雖然我的身份比未來光鮮了千百倍,但此刻的我是“完好如初”的我麽?

    我緊緊地閉了下眼睛,搖了搖頭,掃去腦中的悲涼,睜開眼睛堅定的看著麵前陌生的北頂娘娘廟。既然上天讓我穿越到這裏來,那麽就不是讓我繼續演繹“前任”載洸那悲壯的人生來的,我必將改寫“我”的命運,改寫他人的命運,改寫中國悲慘的曆史。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穿越到這裏來的,這用我已知的科學知識恐怕是無法解釋的,索性我便將這不可思議的事情,歸於您“碧霞娘娘”的神跡吧。進去給您上柱高香、磕幾個響頭,以埋葬我那“未來”的過去。

    邁著堅定的步伐,我帶著寶來三人向廟內走去。進得廟內依次走過山門殿、天王殿、東嶽殿、玉皇殿,分別給各個殿內的眼光娘娘、子孫娘娘、東嶽大帝、玉皇大帝、關帝、藥王等神祇一一跪拜上香。

    最後來到娘娘殿前,恭敬的給碧霞娘娘上了三柱高香,邁步走進殿內,麵對碧霞娘娘的神像,誠心地給碧霞娘娘的神像磕了三個響頭,我跪在神像前合十雙手默默地祈願道:感謝碧霞娘娘,謝謝碧霞娘娘保佑。雖然我不知道是不是碧霞娘娘您保佑的我沒有被淹死,還讓我穿越到了這裏,但不管是天上的哪位神仙保佑的我,小生在這裏都謝謝您了。即便不是碧霞娘娘您老保佑的我,也煩請娘娘您有空沒空保佑保佑我。如果順便的話,還請娘娘您替我謝謝那位保佑我的大仙,我就不親自登門感謝了,關鍵是我也不一定能找到他老人家的大門。感謝碧霞娘娘保佑,感謝碧霞娘娘保佑,感謝碧霞娘娘保佑。

    祈願完畢,還未待我起身,一旁的秋紅遞給我了一個竹筒,說道:“貝勒爺,您不妨抽上一簽,測測凶吉也好。”

    我看了看秋紅遞過的竹簽筒,還別說我雖然在電視裏看到過這玩意,但還真沒有自己親自動手抽過一簽。帶著好奇的心情,我接過秋紅手中的簽筒,依照印象中的模樣,閉著雙眼心裏默念“碧霞娘娘保佑”,搖晃的手中的簽筒沙沙的作響。

    “啪”的一聲,一隻竹簽掉在了地上。我睜開眼睛一看,我勒個大爺的,這竹簽上不是應該寫著“上上簽”、“上簽”、“中簽”、“下簽”、“下下簽”的麽?這寫著“第八十六簽”是怎麽回事呀?

    我一愣神的功夫,秋紅已然從地上撿起了竹簽,指著不遠處,一張圍著青布的桌子,說道:“貝勒爺,那邊有解簽的道士,咱們去讓他給解解簽吧。”

    我看了看那坐在青布桌子後麵,正搖頭晃腦的老道士,瞬間明白過來了。這老道士還挺有商業頭腦的,這簽上如果明明白白的寫著上、中、下,那豈不讓人一眼看得明白了?對於那些不太富裕的求簽人來說,可不會舍得花錢讓你給解簽的。隻要知道自己的所求,大概是好是壞也就可以了,才不會管它如何好如何壞呢。即便是富裕些的人抽到了一支好簽,恐怕也不一定會花錢去聽你囉裏囉嗦的說如何如何的好吧。這寫著數字的簽可就不一樣了,你要想知道此簽是凶是吉,那麽不好意思,您就得來我這兒解簽,不解也成,那您回去,自己個兒心裏結個“疙瘩”去吧。

    我站起身,點了點頭說道:“成。”

    頓了一頓,對已向老道士那邊轉過身的秋紅,又說道:“秋紅,給我十兩銀子。”

    秋紅從錢袋裏拿出一錠銀子遞給我,我接過銀錠,轉身走到神像前的功德箱。將銀錠放進功德箱內,抬頭默默地對碧霞娘娘說道:“碧霞娘娘您老是天上的神仙,也沒有花錢的地方。這十兩銀子雖然相對於我兜裏的銀票來說是少了點,可在這功德箱裏恐怕就算是大個的了。您老也不在乎這一星半點的,就莫怪、莫怪了。碧霞娘娘保佑,碧霞娘娘保佑,碧霞娘娘保佑。”說罷,我轉身向老道士的青布桌子走去。

    寶來跟著我來到清布桌子前,七喜和秋紅已然站在了老道士麵前。我看了看這位穿著青衣的白發老道士,倒也有一點仙風道骨的意思。

    看到我走近,七喜彈了彈桌前的方凳,說道:“貝勒爺,您坐。”

    聽到七喜對我如此稱呼,依舊閉著雙眼的老道士眉毛動了動。我自然看清了老道士微動的眉毛,皺了皺眉對老道士說道:“道長,我解簽。”

    老道士睜開雙眼,神情淡然的看著我,說道:“解簽十兩。”

    聽到老道士如此說,在一旁正在袖口裏掏弄著什麽的秋紅,便疑惑的問道:“老道長,剛剛不是說解簽一兩的麽?”

    老道士撚著手裏的念珠,依然神情自若,說道:“給小姑娘你解簽隻需一兩,而這位公子一看便是出身富貴,破解公子的天機,那就需更加耗費法力,自然解簽的簽資也就更多些。”

    秋紅點了點頭,我卻一撇嘴,心道:這老家夥還挺能裝,這坐地漲價還不是因為聽到七喜稱呼我為“貝勒爺”了。那邊簽筒一響,他定然偷眼瞧見了我穿著富貴,再一看我身邊還跟著隨從和丫鬟,必然認定我出自富貴人家,之前才會朝秋紅要一兩的簽資。估計這來的要是位普通的人家,也就要幾個銅板的簽資吧。如果要是讓他知道我是醇親王府的貝勒爺,他都敢開口要一百兩的簽資。這不給,難道你還敢在神仙麵前動手打人不成?討價還價那就更不可能了,老道我可代表著神仙,就沒聽說過有跟神仙討價還價的人。

    想罷,我正準備轉身離開。這時秋紅卻從袖口掏出了一錠銀子,輕輕地放在了青布桌子上,而老道士則以其年齡不相符的速度,瞬間將這錠銀子裝進了懷裏,恭敬對我說道:“公子,請坐。”

    我看了看老道士裝著銀錠的衣懷,也隻得坐下了。既然已經花了錢,再不聽他白呼白呼,那豈不是很吃虧?不然還能將這錠銀子要回來不成?如此豈不成了從神仙懷裏搶東西了?這十兩銀子就權當是給老道你買一年的大米了,再說這花的是我那當官父親的錢,我也不心疼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