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醇王府傳老佛爺的懿旨，原本是有李蓮英一行就夠的。可是大公主榮壽也借此隨之而來，卻是另有重要的事要告知於我。

    榮壽看了看四下，並無外人，低聲道：“載洸，你可還記得，你送予我的幾瓶聖羅蘭香水？”

    聽聞榮壽提到聖羅蘭香水，又是如此這般謹慎，我心中已是了然，定然是我的“香水計劃”發揮功效了。

    我裝作不明所以，茫然的點了點頭，道：“記得，大姐姐，怎麽？那香水有何不妥？”

    榮壽皺著眉，歎息道：“是了，我將那香水獻予了老佛爺。本來是好好的，可不知怎的，老佛爺竟對聖羅蘭香水發起了大怒。幸好，我並未告知老佛爺，那香水是從你這兒得來的。”

    果真是我的“香水計劃”起了效果，其實，我也並未期望，僅憑此計劃，就能將大側福晉置於死地。但是，能以此，讓慈禧對大側福晉增加一點惡劣的印象，一點點的不信任，漸漸的疏遠她，已然是極好的效果了。可如今看來，慈禧竟因此而大發雷霆，那麽怕是我的“香水計劃”，竟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事關我的小命，我自然要問個清楚，便問道：“啊？大姐姐，怎麽會呢？莫不是那香水不和老佛爺的心意？你與我仔細說說，也好從中找出原由。”

    榮壽聞言想了想，道：“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起初，我見那香水好聞，回宮後，便送給了後宮的妃嬪們些。昨夜，瑨妃（日後再介紹）跑到我那，與我說，她得了確切的消息，老佛爺對聖羅蘭香水大發雷霆，更是下令，將這香水用於恭廁之中。”

    聽到慈禧將聖羅蘭香水噴到廁所裏，我差點笑出了聲，但還是憋住了，暗道：大名鼎鼎的“鴉片”香水，竟被用在廁所裏除臭，世界上也就慈禧那這老婆子能幹出來。

    榮壽歎了口氣，憂心道：“瑨妃得了消息，便急忙來告知於我。我想著，這香水是出自你這裏，怕有什麽不妥，就趕忙借著傳旨的機會來與你說。”

    大福晉聞言，想起了我送予她的香水，也叫聖羅蘭，便擔憂道：“榮壽，您可還知道些什麽？老佛爺怎麽會突然發起了脾氣？”

    榮壽搖了搖頭，道：“別的，我也甚不知道。現在，後宮都不敢使用聖羅蘭香水了。就怕老佛爺因此而遷怒於自己，我知道載洸也送叔母了一瓶。今日，我就是特意來提醒叔母的，日後千萬別再使用了。”

    大福晉暗自點了點頭，我急忙站起身，對榮壽拱禮，道：“謝謝大姐姐前來提醒，大姐姐沒有與老佛爺說聖羅蘭香水是出自我這裏，我也應該萬分感謝。可是，老佛爺卻知道大姐姐有香水，會不會遷怒於大姐姐呢？”

    榮壽擺了擺手，笑道：“謝謝小弟還惦記著姐姐，老佛爺倒是不會遷怒於我。畢竟，我還是老佛爺的幹女兒。再者老佛爺若是真的要遷怒於我，怕是我送她香水的時候，就當場責備於我了。”

    我聞言，這才安心了些。我可不想因為“香水計劃”，而讓榮壽受到牽連。畢竟，榮壽也算與我投緣，再者，榮壽還是我的一層保護罩。

    我舒了一口氣，胡謅道：“大姐姐沒事就好，依著我的推測，怕是老佛爺的發怒，是因為對聖羅蘭香水過敏而不適。醫書上有記載，有人對玫瑰花有過敏，有人對茉莉花有過敏等等。或許，聖羅蘭香水中加的某種花朵，讓老佛爺感到了不適吧。”

    榮壽和大福晉聽了我的“分析”，相繼點了點頭。到是也沒有想到，若是慈禧真的對聖羅蘭香水過敏，也不應當將其用於廁所之中。

    榮壽也沒有深究，反倒是歎了口氣，道：“哎，多好的香水呀，日後怕是再也用不到了。”

    當榮壽說起，後宮對聖羅蘭香水推崇備至的時候，我就預想到了，香水是一筆可觀的生意。我要借此與榮壽推銷，期望通過榮壽，讓後宮的妃嬪們能爭相從我這兒購買香水。要知道，對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娘娘們來說，買一瓶洋人的香水或許是很難的。但對於我來說，隻不過是去一趟洋行就可以了。

    我忽悠榮壽道：“其實，大姐姐大可不必為用不到香水而煩惱。要知道，洋人的香水可不隻有聖羅蘭一種，還有好些其他香味的香水呢。它們的味道各不相同，娘娘們噴在身上，絕對與聖羅蘭香水不同。”

    榮壽聞言，大喜道：“真的麽？”

    我肯定道：“當然了，大姐姐，我騙誰，也不敢欺騙您呀。這麽著，一會兒，我就去找我的洋人朋友。看看他那兒，還有什麽好聞的香水。若是有好的，我一定朝他要來，給大姐姐親自送去，也算是小弟對大姐姐失了聖羅蘭香水的補償。”

    榮壽輕拍桌子，高興道：“當真？那真是太好了。不知小弟何時能將香水找來？”說罷，榮壽又揮了一下手帕，笑道：“哎，你看我，高興地過了頭。和洋人打交道，可是個麻煩事。是急不來的，不過，還望小弟盡快才好。”

    說著話，榮壽起身走到我麵前，拉著我，道：“小弟還能為姐姐去找香水，也不枉姐姐時時刻刻惦記著你。大姐姐就不與你客套了，就回宮靜等你的好消息了。”

    榮壽轉身，對大福晉道：“叔母，我就不再多逗留了，還要趕著回宮去呢。”

    大福晉聞言，急忙起身道：“哎，你好不容易來一趟，怎的說走就走呢？咱們娘倆還沒說上幾句話呢，留下吃了飯再回去也不遲。”

    我在一旁附和著大福晉，道：“是呀，大姐姐。留下，吃了飯再回去。”

    榮壽擺了擺手帕，道：“不了，不了，下次再叨擾吧。香水的事，怕是還要處置一番，我就告辭回去了。”說著，榮壽邁步向外走去。

    臨走前，還不忘提醒我道：“小弟，香水的事還是小事，遮遮也就過去了。但是老佛爺吩咐的事，那可是大事。既然老佛爺喜歡上了鳳梨，免不了會想著，你可要抓緊辦才是。”

    我望著榮壽遠去的轎子，暗道：一批來的兩撥人，都給我帶來了好消息。

    李蓮英不必說了，明明白白的給我帶來了慈禧送的玉罐子。更是給我昨日的營救計劃，帶來了“理直氣壯”的借口。

    榮壽呢？雖說是來提醒我香水“闖了禍”，可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不僅如此，更是不知其中出了什麽“岔子”，竟然讓我的計劃，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慈禧震怒，我前麵有榮壽幫忙頂著，受到的“牽連”那也是有限的。不過，大側福晉想必是要倒大黴了。

    當然，我未曾想到的“岔子”就是——現在已開始為慈禧明年的五十大壽，做準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