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頂包替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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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醇親王從順天府那裏,得知了不少關於“蝶衣”布坊凶案的內部消息。又或許,醇親王回府後,與大福晉說了不少此案中的厲害關係。總是,我留著正堂內,聽著大福晉與二側福晉的對話,可以從中探得很多有用的信息。

    大福晉聽聞二側福晉問起,那宮中太監的死因。她搖了搖頭,歎息道:“哎,王爺與我說,那太監是中了毒箭而死的。”

    頓了一下,大福晉接著道:“哎,若隻是個普通的太監被殺,尚且還不要緊的。可重要的是,死的這太監,卻是老佛爺身邊的親信。”

    二側福晉聞言,更加驚訝了,長大了嘴道:“啊?老佛爺的親信?怎麽就死了?可查出了些什麽?是誰人所為?”

    大福晉再次,長長地歎了口氣,道:“若是查出來是誰所為,那不就好了?”

    大福晉兩手比劃著,道:“若大的院子,幾方人探查了數遍,竟沒查出半點蛛絲馬跡。當時,又是隻有何管事和那太監在場,順天府便懷疑是何管事所為。”

    二側福晉的嘴,已然驚訝的無法再張大了,便用手捂著嘴道:“啊?何管事?他有這麽大的膽子?這個奴才,將他抓起來,審問一番不就明白了?”

    大福晉擺了擺手,再次歎氣道:“哎,若是能將何管事抓起來審問,自然是能夠真相大白的。可是,可是如今何管事卻也死了。”

    二側福晉大驚,差點將捂著嘴的手,伸進了嘴裏去,又問道:“死了?怎麽會死了呢?也是被毒箭所殺?”

    大福晉搖了搖頭,答道:“他到並非是毒箭所殺。哎,那太監中了毒箭,何管事便嚇破了膽,竟暈了過去。待他清醒過來時,官差已然到了現場。”

    大福晉輕錘了下桌子,氣道:“這個蠢奴才,他原是被嚇暈的,可是剛剛醒轉,卻見有官差在場,便不明所以的大吼大叫起來。”

    說到這,大福晉兩手一攤,接著道:“官差們見狀,自是上前羈押於他。可這奴才,竟掙紮的更厲害了。衙役見押他不住,又似有逃跑的跡象,便抽刀製止他。”

    大福晉氣悶道:“原是拔刀嚇唬於他的,可誰知,竟在這慌亂之中,官差卻錯手將何管事給殺了。”

    二側福晉聽到此,嘴巴已然是張的不能再大了,便用手輕輕地將下巴托了回去,問道:“就這麽死了?那這事該怎麽了結?”

    大福晉重重地歎氣,道:“誰知道呢?這不,王爺回來簡單地交代了兩句,便匆匆進宮打探消息去了?若是老佛爺,不理會這太監的死因,還則罷了。倘若真的揪著不放,恐怕咱王府免不了要受重責的。”

    二側福晉撫了撫額頭,問道:“可是,與那太監有幹係的,是他何管事。怎的會來了官差,將大管家抓去了呢?也不知,這事兒的牽連,將會有多大?”

    大管家?在醇親王府,當了好幾天貝勒爺的我知道,醇王府隻有一位大管家,便是寶來的父親——王福。

    聽聞寶來的父親被抓,我愣了一下,豎著耳朵,聽大福晉說道:“大管家被抓去,還能是為何?不過是,頂包替罪罷了。”

    大福晉接著歎息道:“順天府也知道,這事兒,左右是跟咱醇親王脫不了幹係的。老佛爺那裏,順天府又得有交代。咱王爺,他順天府是不敢抓的,咱們這些福晉主子,他也不敢拿,就隻得先委屈下大管家了。”

    大福晉低頭搖了搖,又道:“至於,往後會牽連多大?要不要交於刑部,或是大理寺。這得等王爺從宮裏回來,才好說。”

    聽聞大管家果真被官府抓了去,我這才弄明白,為何王府裏透著一股悲傷了。轉而,我又想到:大管家的無辜受災,寶來會作何感想呢?

    想到此,我也未顧得上二側福晉後麵的問話,便急忙轉身,向自己的院子跑去。暗道:寶來,此刻應該正在打掃院子。

    急於離開的我,卻未聽見,二側福晉又對大福晉問道:“大姐姐,您剛剛說,何管事與那太監,是在什麽布坊見的麵。”

    二側福晉麵露慌張之色,繼續問道:“我聽說,大側福晉常常差人,去一間名叫‘蝶衣’布坊的鋪子買購布料。不知,可是這間布坊?”

    大福晉還在低頭,思量著大管家的冤屈,卻並未注意到,二側福晉話語中的焦急。

    大福晉依舊低著頭,想了想,便點頭肯定道:“對,就是‘蝶衣’布坊。”

    正是因為我急於返回自己的院子,去關心寶來。所以未能見到,聽到“蝶衣”布坊四個字後,二側福晉的神情慌亂,才使得日後,鬧出許多的麻煩事。

    返回院子的我,卻見寶來正呆呆地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一旁站著七喜、秋紅和張勇,正不斷與其勸說著。

    我走到寶來麵前,輕聲喚道:“寶來。”

    寶來聞言,抬頭見是我來到,便急忙起身,偷偷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恭聲道:“貝勒爺。”

    我上前,拍了拍寶來的臂膀,開口道:“嗯,你父親的事,我已然聽說了。他是冤枉的,是受了牽連,而代為受罰的。你放心,我會竭盡全力,將大管家救回來的。”

    頓了一下,我又道:“我想,我阿瑪也絕不會坐視而不理,讓大管家平白受這牢獄之災的。阿瑪正在宮裏,多方打聽消息呢。”

    踱了一步,我接著對寶來道:“想必,用不了多久,阿瑪便會回來的。待阿瑪回來,我便去求他,讓他盡快將你父親救出來。”

    轉頭,我對七喜吩咐道:“七喜,你速去府門口候著。我阿瑪回來了,就速來報於我。我也好早些去求他,為大管家想想辦法。”

    七喜聞言,自是聽從我的吩咐,急忙向府門跑去。

    寶來再次擦拭了下眼角的淚痕,對我道:“謝貝勒爺,我父親能脫困自是好的。”

    說著,寶來流著淚,又哽咽道:“若是不能,我…我們這些作奴才的,也是早有準備。為王府,為主子盡職盡忠,在所不惜的。”

    我聞言,自是感動的不得了,咬著牙堅定道:“你放心,本貝勒定當拚勁全力,將大管家救回來。”

    隨後,我低頭沉思了片刻,轉而對張勇道:“張勇,你去府門口替換七喜。讓七喜速去找劉捕頭,大管家是被順天府的官差抓去的。”

    踱了兩步,我喃喃道:“劉捕頭剛好在順天府任職,或許,他能探聽些順天府中的消息。也能有辦法,讓咱們進牢裏探望一下大管家。”

    張護衛長聞言,抱拳點頭稱“是”,便轉身離開了。

    待張護衛長離開後,我抬頭看了看“愚昧無知”,又忠心耿耿的寶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安慰於他,便輕歎了口氣,道:“哎,自己的父親受了難,任誰都是悲傷不已的。”

    轉頭,又對秋紅道:“秋紅,你多勸勸寶來。我要回屋好好想想,該如何助大管家脫困。”說罷,我快步進了屋子,反手將房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