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升天白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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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的,瘋婆子慈禧,便派她身邊的第一員“狗腿子”,前來醇王府傳達懿旨。還弄得如此“興師動眾”的,將全府上下盡皆召集到前院,等待著懿旨的宣讀。
當然,在府內麵壁的大側福晉,也未能例外。我身後傳來的騷動,便是因為大側福晉的出現,而引起的。
今日,大側福晉重新穿上了華麗的錦袍,其頭上的金釵寶石也是一樣不少。臉上雖然塗脂抹粉,卻還是顯出了些許的消瘦。而在其身後,往日的三五丫鬟簇擁,如今也隻剩下了一位,近似老媽子的人跟著。
大側福晉款款走到院子的前頭,回頭隨意地看了一眼,便將剛剛的騷動,頓時給被平息了。轉身,大側福晉對額娘淡淡一禮,道:“給姐姐請安。”
大福晉點了點頭,道:“免禮…”
正待大福晉要再說些什麽時,醇親王和大太監李蓮英,已然從正堂內走了出來。見他二人出來,眾人急忙站直了身體,等待著。
醇親王站在正堂前的石階上,向下掃了一眼,又特意地看了看,幾日不見的大側福晉,對身旁的李蓮英,歎息道:“李總管,府裏的人都到齊了,就請宣讀懿旨吧。”
李蓮英惋惜地搖了搖頭,歎道:“王爺,上命所差,還望王爺勿怪。”
醇親王搖了搖手,道:“我明白,即是老佛爺的旨意,我自當遵從。”說罷,醇親王走下階梯,麵對著台階上的李蓮英而立,朝旁邊一揮手,道:“擺香案。”
早已將香案準備好的家仆,急忙將其抬至醇親王的跟前,點燃了香爐。醇親王叩首,跪伏在地,眾人見此,也急忙隨之跪倒。
李蓮英整了整衣冠,從身旁小太監手中的托盤中,請過一卷黃娟,小心翼翼地將其展開,高聲宣讀道:“太後懿旨,經查,醇親王府大側福晉顏紮氏,對慈禧太後有欺君之實,屬犯上之舉,此為大不敬之罪。但姑念往日之情分,免其族人之牽連,加恩賜顏紮氏自盡…”
李蓮英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驚雷一般,在醇親王府的上空炸響。任誰都沒能想到,幾日都未曾離開自己屋子的大側福晉,竟會突然被賜死了。
如此難以預料的懿旨,讓我,讓大側福晉,讓所有的人,都震驚的沒能聽清,李蓮英後麵說了些什麽。或許,其後麵的內容,已不甚重要了。眾人隻是知道,一向囂張跋扈的大側福晉,就要就此而去了。
聽聞此消息,我的心裏,沒有太多的幸災樂禍,反而更多的是傷心。或許,不是為大側福晉的死而傷心,而是為“兔死狗烹”而流淚。
我的眼淚還未流出眼眶,就聽身旁的大側福晉,“嗷”的一聲,痛苦了起來,並伴隨著呐喊:“不可能,你騙人,太後老佛爺是不會讓我死的。你敢假傳懿旨,我要讓老佛爺,砍了你的狗頭。”
見此,醇親王急忙指揮家仆,將近乎發瘋的大側福晉按住。四名家仆令命,上前便抓住了大側福晉的雙臂。
大側福晉的雙手被控製,拚命地掙紮著,喝道:“狗奴才,竟敢對主子無理?快將我鬆開,否則我非仗斃了你們。”
四名家仆雖然往日懼怕大側福晉,又是聽得她恐嚇之言,但沒有醇親王的命令,自是不敢鬆手。依舊用力抓壓著她,迫使其安分一些。
這時,石階上的李蓮英,早已將懿旨宣讀完畢。走下階梯,將懿旨托於醇親王麵前。
醇親王接過懿旨,又恭敬地置與香案上。卻又聽,李蓮英道:“賜白綾。”
聞言,李蓮英身後的另一太監,捧著一個托盤走近。李蓮英將托盤上的黃娟掀去,露出下麵疊放整齊的白綾。
這白綾,就好似無常鬼手中的催命棒,嚇的大側福晉驚恐至極。想要後退逃離,卻又掙脫不開臂膀上的束縛。
李蓮英接過托盤,將其捧到大側福晉的麵前,恭敬道:“請大側福晉升天。”
大側福晉被李蓮英的催命之言,嚇得失去了理智,高聲道:“不可能,不可能。老佛爺答應過我,會召我回宮的,會召我回宮的。本宮是娘娘,爾等竟敢對娘娘無理?”
李蓮英聞聽此言,被嚇得一愣。隨即慌忙指揮隨行的太監,將大側福晉的嘴堵上,氣道:“瘋了,瘋了,快將這個瘋子拉走。”
醇親王見此,也連連揮手,令家仆將大側福晉拉回其屋子裏。
而此時的大側福晉,早已失去了先前的傲氣。頭上的金簪,已四散於地。身上的錦袍,也扭曲的不成樣子。拚命地蹬著腿,掙紮著呼喊道“我要見老佛爺,我要見老佛爺。”
一個弱女子,又如何能掙得過男人?即便是這個男人,失去了男人的象征。很快,大側福晉的嘴,便被太監用不知從何處,抓了的布給堵住了。再被府裏的家仆,拖著帶離了前院,從新關進了她的屋子。
見大側福晉被拖走,李蓮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醇親王道:“王爺,看來大側福晉是被嚇瘋了,還是早日讓她升天吧。免得她再口出狂言,那可就是罪上加罪了。”
醇親王歎息地點了下頭,道:“也罷,她既然瘋了,就讓她早日解脫吧。”
說著,醇王府吩咐家仆,幫著大側福晉升天。實際上,就是用禦賜的那條白綾,將大側福晉勒死。可是普通人,誰幹過這等的事兒呀。自是有些推辭為難,卻又不敢違背醇親王的命令。
還好,李蓮英帶來的那幾個太監,都是些心狠手辣之輩。但見王府的家仆,有些磨磨蹭蹭的。便由李蓮英提出,讓宮裏的太監監刑,實際上就是讓他們來動手。當然,王府為此,少不得要付出些費用的。
而李蓮英會如此的提議,實際上也是為了完成慈禧的秘密交代,讓其仔細確認大側福晉確實歸西了。
隨著家仆領著幾名太監,捧著白綾向大側福晉離去的方向追去。前院的眾人,頓時哭聲一片。畢竟,大側福晉是王府裏的主子,在怎麽樣,那也得做做樣子不是?
這邊有人錘地痛哭,那邊又有人出去置辦棺槨。一片混亂的眾人,皆未注意到角落裏,有一藍衣女子,默默地低頭流著淚。其淚水,才是發自真心而流出的。
她流出的是傷心,流出的是難過,流出的是悲哀,更流出了不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