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花敗,情逝,釣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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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情花開敗,不複嫣紅似血,至此也就終於情生到情死。
一晃十載,絕生心中原本的仇恨早已被眼前的女子給化成了虛無,就像初識的那樣,伊人沒有在意他的心中的仇深似海,隻是反複的問他:若是情花開不敗,可否與我長相廝!
絕生緊緊地抱著懷中的伊人,感受著伊人的體溫,嗅著伊人發絲間的清香,他苦苦地笑了。
誰知一個女子,會用十年的光景為他潛移默化,不論是巧合也罷,必然也罷,自己心中原本背負的沉重深仇大恨,此時都已經不複存在,他如今麵對要與伊人分別這個結局,他真的很是無措!
笑的有點瘋狂,更是透著絕望,絕生抱著伊人,嚎啕大哭,慢慢地跪了下去。
“一生隻願……愛一人,隻盼情花永……不敗,可否……與我……相廝守?若當情花……敗落時,你要放……我歸四海,永不相戀……”
絕生顫聲重複著當年伊人所說的話,他哭的越發絕望,越發瘋狂!
“我叫花情柔,花朵的花,愛情的情,溫柔的柔,以後叫我柔兒吧!”
“我叫絕生,絕望的絕,生命的生……”
十年前的美好畫麵一幅幅浮現在絕生的腦海,那種美好,將一切的刀光劍影,屍山血海的幻影都給壓了下去,從此他心中隻有一人:花情柔。
正如初遇所諾:伊人不嫌我,我為伊人守終身,情花開不敗,我對伊人終無悔……
自此,絕生隻為伊人花情柔,遠離了世事,長相廝守,遠離刀光劍影,忘卻了仇恨!
他一直堅信,此世情花永不敗,自己可以與伊人相守到白頭,因為他觀情花數個春秋四季,也未見哪天開敗!
於是放了一切顧忌,與伊人熱烈相愛,此十年,隻和伊人居於此穀,泛舟觀魚,煮茶弄簫,相伴相生,守情花度春秋,不問世事……
洞簫落地,清脆有聲,花情柔慢慢將絕生推開,而後飄飛而起,向著情花方向而去。
“絕生,如今情花已敗,我要自由,四海即是天下,天下之大,我便行蹤不定,你不必再尋我……”
花情柔抬手一撕,將麵上的白紗撕去,而後落入到了情花海中。
她仰天長嘯,淒淚縱橫,無數閉合的情花再次綻放,嫣紅似血的氣息自情花中洶湧而出,直接將她淹沒。
“不,柔兒,不……”絕生衝天而起,飛速而來,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花情柔最後一絲清淚流下,淒厲之聲黯然,她完全變成了一個紅衣女子,發如血,神情陰冷,迎風飄飄而立,沒有了曾經白衣那般出塵,隻有無盡的妖異,更多的是血紅瞳孔之中的陰冷,絕世容顏的冷漠。
嫣紅的氣息猶如先前遍布天地的那無盡的血氣,絕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先前天地驚變的緣故,所以情花才會開敗,自己的柔兒才會變成了如今的陌生人!
“不,柔兒,我不要你離開我,我還沒有和你長相廝守到白頭……”
噗嗤,絕生噴出了一口鮮血,他嘴中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慢慢倒了下去……
纖纖手掌,指甲嫣紅,花情柔在一掌拍向絕生胸前的那一刻,她眼角再次滑落下了一滴淚水,可是她神情依舊是那麽的冷,冷的猶如萬裏嚴冬,毫無半點溫暖可言。
殷紅的血氣源源不斷自漫山的情花中噴薄而出,向著花情柔湧來,鑽入了她的雙眼。
在吸收完最後一絲血氣後,她衝天而起,淩空踱步,朝著太倉山方向而去……
太倉山巔,一條縮小的血龍繞山盤旋,仰天嘶吼,山巔之上,絕命遙遙而立,眺望著遠方天際。
一線隔晝夜,橫亙天地,線外麵日輪高懸,光芒四射,而白雲蒼狗間,卻是見十道身影淩空踱步兒來……
十方道門的掌門。
絕命神色一獰,轉頭看向了結界之門之處,萬丈界門石碑遙遙立於天地間,而過了這麽久,居然還沒有動靜。
浪飛已經進入了很久,至今還沒出來,絕命害怕,十方道門十位至尊親臨,不知會掀起什麽樣的驚天動地。
他念頭一轉,縱身朝著深淵之處掠下,而一直環繞絕壁盤旋的血龍,一聲嘶鳴瞬間暴掠而來,將絕命托起,而後朝著深淵盤旋而去。
蓑衣人淩空踱步而來,落到了絕壁上,他搖了搖頭,看向了那條衝向深淵的血龍,歎息道:“一入那方世界,我就是跟上去,也無法尋得他蹤跡!”
龍香兒張著嘴巴,傻傻地看著那條血龍衝入深淵就此不見,翻了翻眼,嘟嘴道:“該死的絕命哥哥,不帶我去玩,哼!”
蓑衣人聞言,轉過頭,麵對著龍香兒,悠悠問道:“你認識血龍上麵那個人?女娃娃,要不前輩我帶你去追上他?”
龍香兒啊了一聲,瞪大了眼睛看著蓑衣人,“真的?前輩會那樣做?”
蓑衣人點了點頭,鬥笠輕搖。
“不……不用了,我不認識那個人,我隻是之前見過他,都是因為他,我才會變成這樣,被紅色泡沫困住,然後一係列經曆之後,如今落到你手上!”龍香兒根本不知道這個蓑衣前輩是什麽來曆,一頂鬥笠,半卷蓑衣,已經完全掩蓋了其真容。
“女娃娃,你是不是怕我是壞人,所以現在遲疑了?”蓑衣人慢慢坐下,左手一直扛著竹竿,吊著龐大猙獰龍魚,而此時他右手探出,拍了拍蓑衣,哈哈大笑。
蓑衣人一坐下,龍魚一晃,被龍魚銜在嘴裏的龍香兒也是跟著一晃。
她抬頭看了看那張血盆大口,而後哼了一聲,皺著鼻子,道:“前輩是壞人,壞人才會這樣抓著我,不放!”
蓑衣人搖了搖頭,道:“女娃娃,前輩我很喜歡你,隻是因為一些緣由,我還暫時不能放了你,你要恨,就恨我吧!這多少年了,沒人愛,沒人恨,怪難受的!”
蓑衣人伸了一個懶腰,而後靠向了身後的巨石,歎息,惆悵。
龍香兒一聽,再看看蓑衣人,隻覺得對方真的仿佛在這荒郊野外很久了,那身蓑衣與鬥笠都已經被修了又修,補了又補,看起來極為的破舊。
她頓時生出了憐憫與同情之意,也跟著蓑衣人歎息了一聲,而後慢慢地坐下,蜷著雙腿,雙手拄著下巴,目光遙遙看向天際。
“前輩,你真的已經在這裏呆了很久了麽?你一個人?難道不害怕?”
“害怕?有什麽好怕的,不就是那些吃人的野獸,會飛的禽鳥嗎?當年進入此森林的人我見過些許,可是他們都朝著那道石碑而去,一去不複返!他們強大,他們目中無人,他們熱愛冒險,可是最終還不是連再見我都沒有機會!”蓑衣人右手比劃著,起勁地說道。
“真的啊?前輩那個時候一定是實力不夠,所以那些人看不起你!不過那麽多野獸,禽鳥,怎麽都沒有把你吃掉?”龍香兒來了興趣,問個沒完沒了。
“是啊,那個時候我年輕,實力低微,隻是懷揣著一個夢想,背井離鄉孤身來此,隻會綁一竹筏,泛溪垂釣,苟且於那山穀之中,自是被他們嘲笑!”蓑衣人再次回想起過去,他再次惆悵道:“至於我為什麽活到現在沒被野獸禽鳥吃掉,我不告訴你!”
“哼!前輩真是壞人!”龍香兒聽得正來興趣,結果她最想知道的蓑衣人居然不說出來,她不由得一氣,嘟起了嘴。
“哈哈哈,女娃娃,要想知道的話,以後做前輩我的弟子,我什麽都告訴你!”蓑衣人開懷大笑。
“我才不,我不會做壞人前輩的弟子!哼!”龍香兒瞪大了眼睛,不想這蓑衣前輩居然真的是壞人,她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瞅著蓑衣人:“前輩隻會騙像我這種單純的孩子!”
“哈哈哈,女娃娃,再說前輩我的壞話,我將你喂魚!”蓑衣人樂不可支,隻差扔了竹竿,雙手捂著肚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