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纏繞的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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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她比起來!就跟坨屎一樣!”
緊緊咬著牙,我帶著怒意罵道。灰色如同夾雜著荊棘刺的“緣分”,在我的手腕上陡然浮現。如同玫瑰帶刺的根莖一般,緊緊纏繞著我與鈴蘭夏。
憤怒中的我,依然是注意到了這個細節。不用想也知道,我與鈴蘭夏之間結下了孽緣。
“唔嗯!!!”
鈴蘭夏的神色變換著,就好像在辯論場上被必入絕境的參賽者,緊緊咬著嘴唇,隻能用殺人的眼光瞪著我。
“希望下次見麵的時候,你別再煩我。還有等下午放學的時候,我會把錢包放到保安那裏,你自己去拿吧。”
我咬咬牙瞥了眼手上的灰色“緣分”,冷冷的丟下這句話,我依舊在克製著內心的怒意。
並不是我不想發泄出來,隻是我明白,對一個女孩子做更加粗魯的事情,受到傷害的隻會是我自己。
無論是自我的良心也好,還是別人的眼光也好。這種事情上很多時候,受到傷害的都是男人。
所謂的男女平等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我並不清楚,也無法做出判斷,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但就我而言,所謂的男女平等很多時候總對男性不公。
至少。。是對那些沒有去惡意利用女性的男性不公。
轉身離去,也無心再去管鈴蘭夏是什麽樣的表情,也無心去考慮手上灰色的“緣分”,現在的我隻想找個地方吃飯,然後好好的趴在課桌上,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發呆。
至於鈴蘭夏說的話,我根本不想要浪費時間去糾結。畢竟。。為什麽要將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一個自己不希望了解的人身上呢。
“你這個臭狗屎!肯定是做賊心虛了吧!敢跟我這麽說話,等著被勸退吧!”
鈴蘭夏在身後不甘的大罵道,但我早已經下了樓梯不再搭理她。
隻不過這時候的我沒有意識到,也許這個世界真的存在某些不為人知的特權。
。。。。。。。。
煩躁的坐在座位上,下午的陽光從窗外射入。因為中午打架而產生的汗水,粘結著衣服,在陽光下散發著難以忍受的熱量與氣息。
英語課老師miss陳,依舊孜孜不倦的將她的知識教授給課堂上的我們。
隻可惜,煩躁中的我是完全沒有聽進去。
我不止是因為那些不良而煩躁,也不止是因為艾麗已經離去而煩躁。更多的,是因為中午鈴蘭夏所說的話。
明明都在心中告誡著自己,不要去想起那個小惡魔。但是她說的那些難聽話語,卻依舊不停在腦海中盤旋。
【如果我是一個成熟的大人就好了。】
這是我在煩躁中不停期盼的事情。
就像那些肚中能撐船的宰相一樣,能將身邊的惡言惡語都釋然,不影響到自己享受日常的生活。
雖然大家都說著“不要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但是人們卻依然會因為別人而生氣。
這不就是人類嗎?不停否定著自己理性的笨蛋人類。
果然,我不是什麽特殊的存在,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叩叩”
簡短卻沉悶的敲門聲,從教室的門口響起。打斷了miss陳的聲音,也吸引了教室中眾人的注意。
我順著傳來的敲門聲看去,隻見教導處主人腆著大肚子,滿頭是汗的對miss陳說著話。
簡短不算長的對話結束後,站在教室門口的兩位老師,直直的看向了我。
“宗政司晨,你跟主任去一趟辦公室。”
隨著miss陳帶的聲音響起,正在煩躁中的我,瞬間墮入了冰窖。
雖然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犯錯,也不清楚去辦公室是因為什麽,但是上課途中突然被叫到辦公室,總是令學生脊背發涼不是嗎?
惶恐不安著,手足無措著。我盡力冷靜下來,有些不穩的走出教室,跟在發福的教導處主任身後,一步步走向辦公室。
“。。。。”
沉默的凝重氣氛在我和教導主任之間蔓延著,我忽然想到了那個鈴蘭夏。
該不會。。真的是她在整我?
“宗政司晨是吧?你最近事情挺多啊。”
教導處主任頓了頓,身上的肥肉微微一顫,然後指了指教師辦公室旁的校長室說道:
“其實是校長找你有事情,你進去找校長吧。”
“嗯。。”
縮著腦袋瞥了一眼教導處主任,我心中的不安越發明顯。
之前我在早讀時間跑上天台,把整個高三年鬧了一遍的事情,並沒有隨著紅線的變化而消失。
明明艾麗都因為紅線的消失忘記了我,但我卻依然身陷囫圇之中。
而在那件事情之後,我又經常被學校的不良找上門,所以在學校中自然也打過好幾次架。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現在我可是背負著黑點的“壞學生”。如果學校狠下心來要開除我。。
估計也不是不可能的。
“叩叩”
不安的站在校長室厚實的實木門前,我小心翼翼的輕輕敲了兩下門。
“進來。”
校長有些沙啞的雄渾聲音從門中傳來。我們的校長在學生麵前都是笑嘻嘻的模樣,但是聽別人說,真實的他卻總是一臉嚴肅。
推開門,身穿白色襯衫,年紀已過半百的校長,微微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看著我。
“!!”
心髒猛然一縮,大腦中瞬間灌滿了血液,變得一片空白。我想任誰看到這幅大佬的模樣,心中都會不由得一虛吧?
“高二三班的宗政司晨,我記得你。”
校長緩緩從椅背上起身,雙手放在了身前的辦公桌上。與他對麵站著的我,不知為何腳已經開始打了哆嗦。
還是那句話,因為從未經曆過,所以害怕。
“你這個學生,還是挺調皮的。。。”
校長用沙啞的聲音緩緩說著。
“調皮有調皮的好處,就說明比較聰明。。。”
慣用的套路,老師最喜歡用的說話方式。
“如果把聰明勁,用在對的地方。。。”
其實我已經懵得沒有聽清他到底在說什麽,隻覺得他一直在努力的矯正我“錯誤的行為”,希望我聽他的話變成一個好學生。
但是。。
如果隻靠言語就能改變一個人,那為什麽還要有監獄,還要有法律去約束別人呢?
更何況。。我並不希望自己變成壞學生。。
我隻想普普通通的活下去。
“嗯。。嗯。。。嗯。。。。”
不停點著頭,眼睛盯著自己的站得筆直的雙腿,我不敢抬起頭直視校長。
雖然心中還有著畏懼,對未知的恐懼。但不知道為什麽,我卻把校長和心中的方大叔劃上了等號。
都是幻想著用嘴炮拯救別人的大人。
“對了,宗政司晨。。”
在發表了一通長篇大論之後,校長忽然停頓了下來,然後饒有興致的審視了我一番問道:
“有個同學告訴我,她丟了一個很貴重的錢包。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啊?”
“?!”
愣了一下的我瞬間抬起頭來,詫異的看著原本還不停希望我積極向上的校長。原本還感覺有點和藹的老者,現在卻變成另一幅模樣。
就好像一個迂回圓滑的老狐狸!
“看來。。你是知道這件事哦。。”
校長微微眯起了眼睛,他原本還渾濁的瞳孔現在卻變得銳利無比,還未等我回答,他便再一次說道:
“把錢包還給那個同學吧,那麽貴重的東西留在手中也不好。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
。。。。。
。。。。。。
不知道該回答什麽,不知道該做什麽解釋。一切想要反駁的話語,都好像被硬生生按進了喉嚨,讓我無法發出辯解。
“嗯。。”
無力的垂下肩膀,我發出無奈的答複。比之前所有都沉重的負擔,一瞬間壓在了我的身體上。
雖然校長沒有直說,但我明白他一定覺得我偷了鈴蘭夏的錢包。
我被徹徹底底的誣陷了。
“先回去上課吧,這件事情我記在心上了,以後不要再犯。”
手上拿起黑色散發著光澤的鋼筆,校長微微笑了笑,然後也不再多說什麽。
當然了,也沒有留給我多說什麽的餘地。
“嗯。。”
再一次發出沮喪的聲音,我踩著沉重的步伐,艱難的轉過身離開了校長辦公室。
。。。。。
最毒婦人心嗎?我不懂。但我卻知道,鈴蘭夏真的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