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這一張舊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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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海裏遊了一圈,現在洗個澡,似乎再正常不過。
“嗯。”
呂如藍點頭,低頭去看那堆更換的衣物。不難看出,海臣故意將兩個人的衣物混在了一起。
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麽,呂如藍隱約有數,卻又不敢多想。他心裏恍恍惚惚的,總覺得沒有半點兒真實感,卻又比做夢實在一些。
他這邊發懵,海臣也沒有說話。幾秒鍾,船艙裏一片安靜。
氣氛眼見著尷尬起來,呂如藍幹脆決定甩鍋。
“那你先……”
“你先洗吧。”
兩個聲音交織在了一起。呂如藍抬起頭來看著海臣,兩個人的目光碰在一起,頓時讀懂了對方的緊張。
呂如藍胸中的恍惚和不安一下子消失了。
海臣也笑了笑,挑出呂如藍的衣服遞過去:“還是你先去吧。”
呂如藍接過衣服,轉身進了浴室。想了想,並沒有落鎖。
船艙的空間有限,因此浴室也非常狹窄。門正對麵的牆上是一扇小舷窗,可以看見遼闊的海景。另一側則是增加空間延伸感的落地大鏡子。
呂如藍打開鏡子背後的暗格,將換洗衣服放進去,接著就一件件脫下身上衣物。
明明是每天都在做的事情,今天卻明顯有些不太一樣了。
夏日金色的暖陽透過舷窗投射進來,照出了呂如藍鏡子裏的倒影。他看見自己臉色微紅,嘴角卻帶著一絲微笑。
“……”
他忽然害羞起來,轉過身去背對著鏡子,伸手打開了淋浴閥。
溫熱的水流從高處落下,驅散了他身上微微的酒氣和海水殘留在皮膚上的幹澀感覺。呂如藍閉上眼睛,拚命揉搓著頭發上的泡沫,活像是要將什麽念頭從腦海裏擠壓出去似的。
念頭沒被衝洗掉,水聲倒是混淆了他的視聽。以至於完全沒有注意到,浴室的門突然被拉開了。
呂如藍本能地扭過頭去,可還沒來得及捋掉臉上的水珠,人就已經被輕輕推著,抵在了背後的落地大鏡子上。
“海——”
他隻急促地發出了一個單音,用力的吻已經堵了上來。比火更熱烈、比水更溫柔,而且一個接著一個,就好像怎麽親都親不夠似的。
就這樣被糾纏了一分多鍾,呂如藍幾次想要透氣,可嘴都被牢牢地堵著。憋得實在難受,他不得不強硬地扭過頭去,卻又被花灑裏落下來的熱水嗆到,不停地咳嗽。
海臣這才停了下來,輕拍著他的背,一手把水閥關上。
氤氳的水霧慢慢散去,呂如藍捋掉臉上的水珠,慢慢睜開眼睛。
闖進來的海臣也被熱水淋濕了。他已經脫掉了上裝,露出精壯的上半身。可以看見水珠在起伏的胸肌之間縱橫流淌。
“小藍……”海臣伸手環住呂如藍的腰,親吻著他的額頭,“我愛你,可以做點讓你更快樂的事嗎?”
呂如藍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連聲音都變得結結巴巴的:“你……你問我幹什麽?!”
“那我就當做你答應了啊。”
海臣輕聲一笑,突然一下子將呂如藍給抱了起來。
猝不及防之間雙腳懸空,呂如藍嚇得一下子攀住了海臣的肩膀。兩條腿也夾緊了海臣的腰。整個人就像樹袋熊一樣掛在了海臣身上。
還沒等他找回平衡,海臣就將他壓在了鏡子上。與前一次不同,這一次用上了三分的力道。
呂如藍被他擠壓在狹小的空間裏,使不出力氣。隻能任由火熱的身體擠壓著身體。這個姿勢,甚至能夠感覺到彼此的私隱處摩擦著,開始慢慢有了反應。
他跟隨著海臣所主導的頻率,上下顛動起伏著,如同身處於疾風驟雨的大海之上。不知過去多久,最大的那波浪濤洶湧襲來,而呂如藍也淚眼朦朧的,眼前一片花白了。
呂如藍恢複意識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船尾臥室的大床上。身上蓋著毯子,船艙裏開著空調,因此並不會覺得太過悶熱。
他扭頭看向枕邊,海臣並不在這張床上。床的對麵,舷窗投射進來的光線帶著點兒夕陽的紅暈。
……已經這麽晚了?
呂如藍陡然一驚,趕緊就要起床。可才剛動彈一下就覺得小腹酸軟,活像是被人給打了一拳。而那個說不出口的出入口,更像是塗了辣椒水似的,火辣辣地疼。
他緩了緩神,驅散掉腦海中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糟糕畫麵,然後摸索著想要下床。
毯子下的身體居然是光著的,不過感覺上已經進行過清理。一想起海臣動手替自己善後,呂如藍又是一陣微微臉紅。
就在這個時候,門開了。
“醒了?”站在門口的海臣脖子上搭著一條毛巾,光著上半身穿一條沙灘褲,頭發是濕的,顯然剛洗過澡。
呂如藍一見到他頓時就不好意思起來,整個人瞬間縮回到了毯子下麵。
海臣笑得像個吃飽了的黃鼠狼:“咱們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在害羞什麽?快點過來讓我抱抱。”
說著,也不等呂如藍回應,主動走過來在他身邊躺下,伸手摟了過來。
呂如藍在他懷裏縮成一團:“別動……疼!”
“很快就會好了,我給你抹過藥。咱們啊,一回生二回熟……”
“哪兒來的藥?!”
“杜醫生給的啊。”
呂如藍心裏咯噔一下:“他和我哥都知道了?!”
“你哥知不知道,我可不知道。不過我的確有和他打過招呼,說咱倆今晚住在船上。”
“……你這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嗎?!”
呂如藍簡直沒臉聽下去了,隻能自暴自棄地把臉埋進膝蓋上的毯子裏。
身邊傳來床鋪下陷的感覺,緊接著毯子也被拉扯了兩下。
“小藍,你後悔了?不想和我在一起?”
“……你別亂想。”呂如藍的聲音透過毯子傳出來,悶悶的,“我隻是不知道怎麽麵對我哥了。”
“沒關係,有我呢。”
拉著毯子的手轉移到了呂如藍的背上,輕輕摩挲著:“說真的,我特別特別高興。終於成了你最特別的那個人。以前總聽人說,有緣分的兩個人手上都綁著紅線,所以無論隔得有多遠,都會有重逢的那一天。我以前不迷信的,可是現在真的信了。”
“……”
靜靜聽著海臣的這份傾訴,呂如藍有些動容,而背上那隻輕輕撫摸的大手也令他有些心裏癢癢的。
他終於抬起頭來,看見海臣就躺在身旁,左手支著頭,麵帶微笑。
“小藍啊,送一樣東西。”
“……什麽?”
海臣慢慢攤開右手,手心裏是兩小團銀色的球狀物體。再仔細看,那是兩團纏繞成球的金屬絲,空心的內部安放著前陣子從牡蠣裏發現的珍珠。
“雖然兩個大男人拿著個珠子感覺怪怪的,但還是希望你能夠收下。”
呂如藍定睛端詳著這兩枚小物件,然後伸出手來,取走了其中的一枚。
“謝謝,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
海臣笑了笑,扶住呂如藍的臉頰,又獻上了凝長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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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船上的甜蜜一夜過後,清早五六點鍾,海臣與呂如藍兩人回到了別墅。
負責做早飯的蘇合與杜雲飛已經開始了忙碌。四個人在大廳裏相遇,呂如藍才喊了一聲“哥”,接著臉就紅了起來。海臣幹脆一把將人撈進了自己懷裏。
“哥,杜醫生,早啊!”
“早個鬼。”
蘇合動作熟練地剝著手裏新鮮的毛豆,頭也不抬:“你們兩個還知道回來啊?看見你們就心煩。早飯還沒好,回屋呆著去。”
“好咧,這就走。”
海臣從善如流,拉著呂如藍一口氣上了樓。
聽著他們的腳步聲慢慢消失,蘇合丟下手裏的豆殼,揉了揉臉頰。
“真要命了,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麽去麵對他們……”
“你做得很好。”杜雲飛拿走了他剝好的那碗毛豆,“剩下的交給他們自己去操心吧。”
雖然這對從朋友到"qing ren"的轉變的確有些別扭,但大家都是“過來人”了,沒過幾天氣氛又變得和往常沒什麽兩樣。
畢竟,這個季節也沒有太多的時間留給大家去胡思亂想。
進入八月,又有一場台風匆匆北上,與z省擦肩而過。由於事先已經做好了加固防護,佛光島上再沒有發生什麽大的險情。
八月七日,青海那邊的飛機又過來了一趟。大家將島上多餘的部分物資裝在船上運到機場,讓機組帶給有需要的安置點。同時他們也收到了其他安置點送來的物資和種子。
進入八月中旬,副高北上氣溫節節攀升。沒有空調的加持,床單就變成了一種刑具。單獨睡覺倒也罷了,兩個人躺一起簡直就是火爐乘以二。
尤其是蘇合這種一睡著了就開始不老實不規矩家夥,杜雲飛平均睡眠一個小時就會被熱醒一次,推開蘇合繼續睡,然後再度被他粘過來。
過了幾天,嚴重睡眠不足的杜雲飛終於忍無可忍,抓起東西就跑去別的屋休息。蘇合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研究起了解決方案。
工地裏的防水塑料布太過憋悶,編織草席又實在費工費時,他稍做思忖,很快就找到了一種解決方式。
又是一天傍晚,他扛著一卷碩大的綠色葉片回到別墅。在客廳的桌子上攤開,那葉片足有一張床鋪大小。
“哇!這麽大的樹葉啊?!”段星澤顯然非常興奮,他伸手摸了摸葉片表麵,“冰冰涼的,還挺舒服!”
“這是新床單唷。”
蘇合將葉片分發給大家:“平時保養就噴噴水。睡個一兩天應該沒問題,幹了就找我來換,反正樹上還有很多。”
有了涼快的床單替換品,大家當然表示歡迎。隻不過段鯨又隨口多問了一句:“你的那些屍液還夠用嗎?”
蘇合頓時愣了愣,沒有立刻回答。第二天一早,他就去了大門口的化屍池,緊接著確認了一個糟糕的事實——
屍液快要用完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