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爺子現在怎麽樣？我記得小時候他就已經是鼎鼎大名的超凡真人吧？陣法造詣更是堪稱一流大宗師，好像還渡過一道壽劫了吧？當年上古時代末期，尤其是我們大西北，靈氣稀少，資源匱乏，老爺子能有如此造詣相當了不起。”

    古清風在靈隱園裏隨意散著步，思緒仿若回到少年時代，感歎道：“現在差不多過去有四百多年了吧？石通老爺子怎麽樣了？”

    現在也很了不起，已經渡過了兩道壽劫，金丹九九八十一轉，是乃大圓滿超凡真人。”火德坐回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把玩著古清風的太虛杯，倒了一杯酒，卻是不敢喝下去，繼續說道。

    老爺子在四方大域有很高的威望，提起陣法，無人不知他老人家的宗師之名，其子嗣弟子也都是名聲在外，他們那一輩的老家夥，死的死，殘的殘，滅的滅，也隻有石通老爺子他們幾個混的還行。”

    過的好就行。”

    古清風這次被天道審判，重新回到故鄉，一為求索因果，二也想將當年欠下的恩情全部還掉，聽聞石通老爺子過的不錯，他也很高興，猛然想起火德先前說的話，問道。

    你剛才說石通老爺子找我？怎麽著？他認出我來了？還是你告訴他的？”

    古清風琢磨著自己當年被仙道審判之後，以無上手段使得破滅的肉身重新凝聚凝合，容貌早已發生改變，在天界的時候，更是以九幽之火淬煉過無數次肉身，連他自己有時候都不記得自己的模樣，被天道審判之後，身上的靈息也盡數消散。

    古清風非常肯定，隻要自己不說，天地之間沒有人能認出來。

    如果石通認出自己，那麽一定是火德透露的，不料他的話音剛落，火德噌的一下就站起身，不爽道：“古小子，你這叫什麽話，老夫是那種人嗎？我閑的蛋疼啊？把你的身份告訴別人？老夫還想多活幾年呢。”

    古清風眉頭一挑，問道：“那石通老爺子找我做什麽？”

    那老爺子找的是赤炎公子古清風，不是赤霄君王古天狼！”

    原來如此，都是你這老小子把我繞進去了。”古清風頗感無語的搖頭，問道：“他找我做什麽？”

    火德沒好氣的甩了一個白眼，又坐回椅子上，把玩著起太虛杯，道：“還用說嗎？你小子在冰玄派慶典的時候折騰出那麽大的動靜，老爺子一定看你實力不俗，想拉攏你入夥唄。”

    入夥？”古清風聽的有些糊塗，說道：“如果沒記錯的話，石通老爺子無門無派吧？一直在什麽地方修行來著？”

    六壬山。”

    沒錯，就是六壬山。”古清風一拍額頭，笑道：“當年我為了從石通老爺子那裏偷學陣法，著實在那座山上折騰了幾個月呢。”

    現在不是馬上就要到年底了嗎？百年之期就到了，很多門派都不想被九華同盟吞並，所以呢，就搞出來一個四方會，準備聯合抵抗九華同盟，你小子也知道，像這種自發組織的勢力，通常需要很多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坐鎮，石通老爺子就是其中之一。”

    聽到這裏古清風差不多算是明白了，笑道：“敢情是這麽一回事。”

    那老爺子前兩天親自來了一趟，本想見見你小子，當時你也不在，老爺子等了幾天，遲遲也不見你小子的影子，後來有要事不得不離開，老爺子應該挺想拉攏你的，他雖然離開了，卻讓自己的大弟子一直在外麵等著，你要不要見見？見的話我給你找來。”

    既然石通老爺子不在，那就算了，我和他的弟子又不認識，沒什麽好見的。”

    古清風揉著下巴，沉思片刻，道：“你先讓他的弟子回去吧，告訴他，我過兩天去拜訪老爺子。”

    火德點點頭，這個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知道古清風是一個有仇必報，更是一個有恩必謝的人，若非如此，拜山的人那麽多，他也不會專門挑選石通老爺子的事情說出來。

    因為他心裏清楚，也曾聽古清風不止一次提起過，這次蘇醒想將當年欠下的恩情全部償還，彌補一下當年匆忙離開時留下的遺憾。

    對於仇人，這小子會十倍百倍奉還。

    對於恩人，他同樣會十倍百倍報答。

    ……

    這日下午，烈日高照，豔陽天。

    作為周邊地界規模最大，最為豪華，最安全的山莊，赤虛山莊一直都是全世界所有人心目中的山莊之最，沒有之一，整個天下，但凡掛赤字頭的山莊皆是如此。

    盡管赤字頭山莊消費很高，不過很多人仍舊會每隔一段時間進去逛一逛。

    不是因為山莊豪華，也不是因為安全。

    而是赤字頭山莊現在已經成了一種現象，一種修行文化的傳承與交流的現象。

    如果你想購買稀有修行資源，不管是丹藥還是仙藝法門，那麽請到赤字頭山莊，如果赤字頭沒有，那麽其他地方不可能有。

    如果你想結交朋友，增加人脈，那麽請去赤字頭山莊，周邊地界但凡有身份有背景的人隔三差五都會在赤字頭聚會。

    如果你想知道什麽小道消息，那麽請到赤字頭山莊，這裏每天都有很多人議論著世界發生的各種大事小情。

    這種現象在浩劫之前就已經存在，一直延續到今天，非但經久不衰，而且愈演愈烈。

    至於為什麽會存在這種現象，原因很簡單。

    因為赤字頭的存在講究兩個字，無為。

    從不幹涉任何勢力的爭鬥，更不會參與，是絕對獨立的存在。

    赤字頭雖然執掌世界之內的地下秩序，但也隻是地下秩序而已，確切的說不是執掌，而是維護。

    畢竟這方世界，不止有人類，同時還有妖魔鬼怪。

    赤字頭的存在便是維護這種地下秩序的安寧。

    若是沒有赤字頭，當年浩劫之時，群雄爭霸，妖魔亂世，這種局麵不可能終結，如若沒有赤字頭，這方世界早已混亂不堪，更不可能有現在的安寧。

    如果沒有赤字頭，妖魔占據的稀有資源永遠屬於妖魔，人類占據的資源永遠屬於人類，雙方稀有資源不可能得到交換，這方世界的修行文明也不可能如此繁榮。

    縱觀天下，也隻有在赤字頭在地上地下黑白兩道才能吃得開。

    哪怕仙朝也沒這個本事。

    憑什麽？

    不憑什麽。

    就憑赤字頭掛的是上古時代威震仙魔，笑傲天下，叱吒風雲的一代霸主，赤霄君王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