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一道龍吟聲炸響開來，一條九米之巨似龍似象，似虛似實的怪物突然從馬正天的體內竄了出來，正是赤霄龍象。

    所有人都知道，馬正天的赤霄龍象是從他的爺爺那裏繼承過來的，算是貨真價實的龍象，不管是威勢還是力量都不是所謂的龍象種子所能相提並論。

    或許是察覺到馬正天有生命危險，赤霄龍象瞬間而出，圍著他的周身盤旋，將其守護起來。

    即便有龍象守護，馬正天依舊嚇的站不起來。

    赤霄龍象是貨真價實的龍象，但他並非貨真價實的赤霄人，體內沒有流淌龍象之血，哪怕從他爺爺那裏繼承過來，也無法與龍象真正融為一體。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太玄台的時候，他不是沒有祭出過赤霄龍象，隻是麵對古清風的時候，赤霄龍象非但沒有衝過去將其吞噬，反而還很畏懼。

    至於為什麽。

    馬正天不知道，也想不明白。

    而此時此刻，當赤霄龍象出來的時候，同樣沒有衝過去將古清風吞噬，依舊很畏懼。

    是的。

    馬正天可以清晰的感覺出來，來自赤霄龍象的畏懼，比之在太玄台時還要強烈。

    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現在也不想知道，隻想活著，隻想古清風放自己一馬。

    隨著古清風緩步走來，馬正天再也承受不住，顫顫巍巍的求饒道：“我……我父親是雷雲分舵的舵主，坐鎮……坐鎮我們雷雲分舵的方老香主，是……是我師公，你不能……不能殺我……不能……”

    他本想說如果今日古清風殺了他，自己的父親和師公一定會為自己報仇，然而這些威脅的話，麵對此間麵無表情的古清風，他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出口。

    嗷嗚

    將馬正天守護起來的赤霄龍象望著古清風，發出一聲很是耐人尋味的龍吟，那是一種敬畏，也是一種自責，更是一種求饒。

    古清風止步，望著赤霄龍象，就這麽望著，一個字也沒有說。

    旋即，赤霄龍象憤怒的對著馬正天怒吼了一聲，馬正天根本不知怎的回事，身體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

    嗷嗚

    赤霄龍象像似對古清風表達著什麽。

    古清風望著，過了片刻，他閉上眼，依舊沒有說話。

    遠處。

    藍菲兒、水雲若、火舞辰月都無法理解正在發生的一幕，在她們的印象中，赤霄龍象威勢驚人，上震妖魔下懾鬼怪，而且殺氣騰騰，無懼天地，至少藍菲兒知道，坐鎮風雲火雲的十二位赤霄人的龍象就是如此。

    雖然馬正天的赤霄龍象是繼承的，或許無法發揮出龍象的真正威力，可龍象的本性不會變吧。

    怎麽見了古清風會如此敬畏。

    在太玄台的時候是，現在更甚。

    就在幾女陷入深深的驚愕之時，更加令她們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當古清風閉上眼的時候，似虛似實的赤霄龍象竟然化作一道模糊的人影，而後跪在古清風麵前，磕起頭來，連續磕了九個，緊接著，縱身躍起，化作龍象，直衝天際，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吟之聲。

    嗷

    龍吟之威震的天際烏雲密布，震的蒼穹電閃雷鳴，震的大自然為之異變。

    在電閃雷鳴中，眾人看見，赤霄龍象就那麽化作點點星光，灰飛煙滅了……

    赤霄龍象……潰散了？

    是了。

    潰散了。

    藍菲兒三人看的清清楚楚，赤霄龍象真的潰散了，也是真的灰飛煙滅了。

    可是……可是為什麽？赤霄龍象為什麽會突然以自殺式的灰飛煙滅？

    還有赤霄龍象剛才竟然化作了人的影子，還給古清風跪拜九次？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

    藍菲兒三人腦海一片空白，思維也早已淩亂。

    不過，她們不知道，並不代表火德不知道，他聽古清風說過，馬正天從他爺爺那裏繼承的赤霄龍象，早已不是純粹的赤霄龍象，其內更蘊含著他爺爺的精神意誌以及靈魂。

    在火德看來，剛才赤霄龍象出現，一定是在為馬正天求情。

    他也看的出來，古清風應該是答應了，如若不然也不會閉上眼。

    至於赤霄龍象自我潰散，灰飛煙滅，並非是代替馬正天而死，而是一種無言以對，一種謝罪，一種解脫。

    馬正天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他並沒有死，而是被嚇昏厥過去了。

    轟隆隆哢嚓！

    天空中電閃雷鳴，狂風暴雨傾盆而下。

    場內。

    一片死寂。

    先前聚集在這裏的人早已嚇的落荒而逃，剩下的隻有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首。

    古清風佇立在廢墟中，黑色長發在那張冷峻的臉龐上肆意亂舞，白衣衣袂在孤寂的身影中瘋狂飄揚。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睜開眼，並未動手抹殺馬正天，連看也未曾看一眼，轉過身將廢墟中的一壇酒提起來，輕聲道：“走吧。”說罷，他就走了，火德撇撇嘴，也沒有說什麽，跟著古清風離開。

    古……古清風，你……你要……你要去什麽地方？”

    藍菲兒顫顫巍巍的問了一句，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完全是下意識連想都沒想就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可惜，古清風並沒有回應，在狂風中一邊飲酒一邊走著。

    他走的很慢，就像散步一樣，隻是仰頭飲酒的時候還在雲霞派的廢墟中，一杯酒飲完，人已在千米之外的遠方，又一杯酒飲完，那道白色影子徹底在藍菲兒三人的視線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直至古清風消失很久，藍菲兒三人都沒有回過神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太突然也太詭異，以至於藍菲兒三人的思維記憶似乎還停留在先前古清風盤膝坐在廢墟中，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死了，都死了……霍東、圖高、魏嬌嬌、常天瑞、徐金童等小潛龍、華閣少主全部都死了，足有數十人之多。

    死了……他們都死了？”

    藍菲兒像似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以一種極其複雜的口吻問了一句。

    死了……都死了……”水雲若像似丟了魂兒一樣，麻木不仁的回了一句。

    意識到這是事實之後，藍菲兒連站都有些站不穩，顫顫巍巍的呢喃道：“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