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打不死你個狗血策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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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將軍為伶人擋去騷擾的潑皮富家子時,竟也悄悄察覺了伶人對於自己的戀慕之意,心中竊喜,從此非但沒有疏遠伶人,反倒往來香滿樓日益頻繁。”
重紫不自覺地吸了下口水。
唐梨:“……”
唐梨輕輕歎了口氣,手中的話本翻得飛快,直接略過大將軍和伶人大段大段的秀恩愛,用一句話總結道:“在一次醉酒中,他們彼此袒露心聲,伶人放棄了自己的賣藝原則,兩人終於上……哦不是,相愛了。”
“可惜好景不長……他們……”唐梨驀地停住,總覺得這個故事從此處筆鋒一轉後,就隻會剩下滿滿的疼痛。
重紫疑惑道:“主人怎麽不念了?”
唐梨收起書,溫柔地摸摸他的腦袋道:“馬晃動得太厲害,看書傷眼睛,等回去再念給你聽。”
“嗯!”
不過回去之後重紫就把這事忘了,歡歡喜喜地拎著油紙包好的點心,奔去找熊貓崽崽和小丫頭一起分享。
唐梨找了個板凳,坐在竹林的邊緣,從懷中重新掏出話本,接著往下看。
大將軍想為伶人贖身,可是就在籌集金銀的前夕,他在朝廷被人彈劾,彈劾者說他勾結藩王,結黨營私,收受金銀上萬,沒辦法,大將軍為了以示清白,贖身之事隻得暫時擱置,但好在伶人並不覺得太過失望,因為他們至少兩情相悅。
冬天將至,北域的外族日子難過,頻頻劫掠前朝邊疆的百姓,所以可能要打仗了,大將軍或許將會被派遣到戰場上去——情到最深處,卻將麵臨生離。
將軍忙於戰前籌備,來香滿樓的次數就少了。有一日,伶人偶然經過香滿樓的某間雅屋門外,聽見了有人想對大將軍不利的陰謀,他心中大驚,驚慌之下更是讓此時屋中人察覺了他的存在,於是他便裝作醉酒跌進屋去。
本就喝了一些小酒的伶人雙頰酡紅,醉態更是風情,屋中議事的二人齊齊詫異,一人想要殺了伶人,免得留下後患,而另一人則被伶人的美貌所吸引,要求留下伶人供自己玩樂。
伶人被那名想要留下他的將領壓到了茶榻上,裝作醉酒的掙紮間,忽然感覺到一隻手除下了自己的褲帶,沿著腿很快摩挲起來。
將領笑嘻嘻道:“小美人,你跟著大將軍真是可惜了,還是我好對吧,我疼你……來……對對……就是這樣……你真美……”
伶人眼眶通紅,幾乎絕望,他不願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一個不愛的人……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踹開了雅屋的門,氣得臉色鐵青的大將軍不管不顧地衝進來,一把就將壓在伶人身上的將領掀開,而大將軍的身後,是那個先前與將領一同商議陰謀之人,那人對將領使了個眼色,將領便在驚恐之中大喊道:“是他!是這個賤人勾引我的!大將軍饒命——”
“是他先勾引我的!大將軍——明察——”
二人嚇得屁滾尿流地跑了。
“我沒有……”伶人怔怔地辯解著,從茶榻上坐起身,想要極力解釋,可大將軍卻雙眼充滿血絲,猶如被剜去心口嫩肉的野獸,聲音像是從齒間嘶吼而出,“你怎麽敢!”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伶人的眼淚忽然就奪眶而下,他有一種預感,無論他說什麽,大將軍都不會相信了……
大將軍第一次對一直很喜歡的伶人動了粗,伶人不斷地解釋,不斷地辯白,可大將軍氣瘋了,就像根本聽不到一般,將他如待宰的牲口一樣扔上床,沒有任何憐惜地發泄著欲1望。
“枉我真心待你,可玩物就是玩物!”
“說不定早就被人玩過無數次!”
“我才幾天沒來啊,你就耐不住寂寞了?你怎麽這麽賤啊!”
伶人身體疼痛,可是更痛的卻還是被踐踏和誤會的真心,痛得他幾次昏厥,卻又被沉重的蹂1躪作弄得淒慘地哭叫,直到天明。
天明,伶人睜開眼,大將軍已經不在雅屋內了,隻留他一人躺在寒涼的被褥裏,身體像是殘破的布,心也被撕扯得粉碎……
看到這可把唐梨氣得七竅生煙,她一把摔了書,跳上去啪啪啪踩了好幾腳,動靜大得引了不遠處的重紫頻頻回頭,“主人!主人你沒事吧?”
唐梨看到重紫擔憂地麵朝她的方向,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過那說不出的怒火道:“沒事,你接著玩。”
隻要一想到重紫的前身就是伶人,她就想把那大將軍拆巴拆巴扔到江裏去!
正說著,洪燕從島外也回來了,見唐梨臉色漲紅,不禁愕然,心想自己事情處理得還算圓滿吧,於是試探著問道:“怎麽了?這麽生氣?”說完注意到唐梨腳下踩著的話本。
唐梨咬牙切齒道:“這破書,不知道哪個遊戲策劃編的,讓我遇見打不死他!”
洪燕:“……”
洪燕莫名,彎身將話本撿了起來,“我看看?”
唐梨點點頭。
結果洪燕翻了幾頁,就找了個小馬紮定定地坐著不動了。
在外麵能呼風喚雨的燕王殿下,此時像個夜晚自田間勞作歸來的耕夫,長腿伸直,鬆懶地將後背倚靠在一塊石頭上,完全不在意昂貴的外袍沾染地上的黃泥。
半柱香後,洪燕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奇怪,而唐梨早就等不了聽他的感想,跑去找流花島的管事交代鐵石村以後的管理問題了。
洪燕啪地一聲將話本合起,神色複雜,他的視線落在不遠處挖竹筍的重紫身上,又回到幾步開外的空白住的小屋,心想這真是太諷刺了,讓他知道是哪個遊戲策劃編的,看他也打不死他!
唐梨說完了事回來,問洪燕感想。
洪燕麵無表情地總結,“狗血,無聊,幼稚。”
唐梨表示讚同,伸手接回話本道:“我還沒看完呢,不過我猜,後麵無非就是講大將軍了解真相之後如何如何後悔了吧。”
洪燕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如果伶人是你,你會原諒這個人嗎?”
唐梨下意識地搖頭,“不會,我這個人眼裏揉不得沙子。”
洪燕明白了,心下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無奈,遂不再多言。
話本的後半段,伶人萬念俱灰,而大將軍也從那一日起,再未駕臨過香滿樓。
但大將軍也不是完全沒有察覺事情的古怪,因為在那混亂的一夜之後,第二日早晨清醒,他心如刀絞地離開雅屋時,在門口的發現了一截顏色暗沉、味道怪異的熏香,鬼使神差地,他把熏香放進了袖中,然後找了一個熟悉的大夫去查驗成分。
大將軍每到深夜都靠飲酒來麻痹自己,他實在太想念伶人了,那一晚,他不知怎麽的,竟然狂性大發,那麽作踐伶人,說了很多過分的話,他想要去看看他,可又抹不下麵子,心想:要是伶人真的背叛了他,那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了。
所以日子一天天熬過去,有一日大將軍巡城,恰巧撞見了幫他查香的大夫,這才知道,原來大夫前不久已經驗出了熏香的成分,隻是大將軍太忙了,一直都沒有機會接見他。
大夫說,這是一種聞了催1情的熏香,可以挑起人心底最深處的欲1望,煙花之地常常隻掰指甲蓋那麽一丁點放在香爐裏,就足夠催熱雅屋裏辦事的男人了。
大將軍聽罷腦子裏嗡嗡作響,不對……那為何這截熏香那天會落在雅屋門口?他那天晚上的暴虐是否會有熏香的原因?
大夫接著又道:“此香攝入過多會使人短暫地失去神智,無法控製自己。”
是了……伶人似乎也說過,有人要害他……
可他什麽都聽不進去……
他一定是誤會他了……
大將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中悔恨交加,恨自己那晚行止粗暴,竟將伶人肆意作弄,那麽多傷人的話說出口,他們還有挽回的餘地嗎?可轉念又欣喜若狂,喜的是伶人真的對他一心一意,並無背叛。
策馬疾馳的大將軍心中滿是後悔和疼惜,他想要快一些見到伶人,快一些,再快一些,可等駿馬跑入揚州城的煙花巷柳之地,遙望著,他卻看見了一處焦黑而又熟悉的樓閣。
那是香滿樓,兩天前的夜裏,一場大火,燒死了樓中十數伶人和老鴇丫鬟,就連嫖1客也沒能逃生。
大將軍怔怔地坐在高大的駿馬上,那被火燒成了黑窟窿的地方,還是伶人清冷幹淨的房間嗎?
大將軍瘋了一般衝進廢墟之中,他找啊找,伶人房間裏的物什已經全都燒成了灰燼,沒有人……沒有人……
人呢!人呢——
大將軍抓住一個圍觀的小販失聲吼叫,“人呢!樓裏的人呢!”
小販嚇得兩股戰戰,“聽說……屍體全被拉到亂葬崗埋了……埋了,全都被燒死了……”
大將軍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也不知道是什麽力量支撐著他一路狂奔,到城郊外的亂葬崗,摔下馬來,去翻找潮濕的新土下,一具具焦黑的屍體。
直到發現其中一具屍體的手腕上有隻被熏成灰色的白玉鐲,他終於失去了最後的力量,崩潰地跪倒在地上,這是他送給伶人的玉鐲……
夠了,已經可以不用再找下去了。
大將軍痛到極致的哭號聲驚起了亂林中等待多時的烏鴉。
故事還沒有結束,唐梨看了看話本剩下的頁數,還有三分之一,可是天色已經晚了,光線漸漸昏暗。
洪大娘來接小丫頭和熊貓崽崽回去,洪燕也提醒道:“傷眼睛,明天再看吧。”
唐梨抿唇,心情不佳地點點頭。
“我見你好幾天都沒有下線休息,今晚退出去好好睡一覺,老呆在遊戲裏也不好。”
唐梨想想,還真是,有好幾天都不曾陪饅頭玩球了,於是回到自己的屋子後,躺上床,保留遊戲角色後下線。
鬱樓扶著輪椅先去洗了個澡,期間饅頭聽見響動,蹦蹦跳跳可高興了!
家用機器人也慢吞吞地挪到客廳,從身上的圍裙兜裏翻找出一張燙金的邀請函,等鬱樓打理整齊,抱著被強迫洗了個澡的傻饅頭出來,他便遞上了邀請函。
“什麽東西?”鬱樓接過一看,“l大百年校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