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L大校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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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霄就公事和洪燕談了幾句話。
洪燕淡淡地回應,等到雲霄離開,他的馬慢走兩步,臨近馬車窗前,撩起布簾。
重紫靠在車壁上,感覺有亮光晃過眼瞼,還有一個招人討厭的家夥的氣息,便立即轉頭和唐梨告狀道:“主人,有人把簾子掀開了,不聽話!”
“嗯?”唐梨抬頭,正好與洪燕對視。
洪燕招了招手,唐梨便放下快要看完的話本《魂斷》,輕輕捏了捏重紫的臉頰道:“那邊匣子裏有點心,過去的時候小心一些,別摔了。”
“好啊!”重紫開心地摸索到馬車的另一側去了。
“怎麽?”唐梨問洪燕。
洪燕低聲道:“剛才第一把橙武來過。”
唐梨頓時一愣,“你的意思是?”
“今天機會很好,要不要見雲霄一麵?雲霄是過來人,說不定能提供一些線索。”
唐梨在看完話本後曾仔細琢磨,也向洪燕透露了一點她的猜測,話本中的一些線索似乎可以和雲霄的劇情特征對上,比如時間點都在抗擊外族的前朝,還有嗜好用屍體來鑄造武器的匠人。
唐梨當即答應,可轉念又遲疑道:“雲霄背主叛逃,會不會……直接讓他們相見不好?”萬一重紫想不開,打算有樣學樣,那可就坑爹了。
“確實……”洪燕略一沉吟,“這樣吧,看情況,如果合適,你帶著……避開,我去找雲霄談談。”
“好。”唐梨看了看對雲霄名字毫無反應的重紫,猜想可能不會有什麽用。
在話本《魂斷》中,大將軍以為伶人死去,絕望之餘終於孑然一身,他領兵抗擊外族,打仗了。
揚州歌舞從來未曾停歇,北部的疆域卻被外族的鐵蹄踏破,廝殺、劫掠、流民,本該在那場大火中死去的伶人正跟隨著一個遊方大夫,四處發散驅除疫病湯藥,他們計劃的路隻行進了一半,外族便已經長驅直入,幾乎快要殺到王都長安腳下。
於是,被迫滯留的伶人和再無牽掛的大將軍相遇了。
這世間或許真有緣分一詞,叫你魂牽夢繞,催心斷腸。
大將軍在施藥的草棚下看見伶人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曾經寒水寺的住持說過,他這一生殺戮太過,雙手沾滿血腥,有些東西就注定會失去。那場燒盡了一切的大火之後,他信了。
現在,他捂著脖頸上的一顆佛珠,淚流滿麵。
伶人忙碌地施完湯藥後,一抬頭就看見了不遠處的大將軍,驚得摔落了手中的碗,他不知該用什麽樣的表情麵對大將軍,是欣喜、還是怨懟?於是隻得默不吭聲地別過臉,收拾起藥罐,和遊方大夫一起回了暫住的寺廟。
大將軍乍一震驚後,還沒來得及狂喜,就被伶人漠視的態度打擊得心底瓦涼,他在草棚邊站了半晌,不敢上前,等到伶人和遊方大夫離開,又失魂落魄地跟上。
夜晚,寺廟中悄無聲息,伶人毫無睡意,遊方大夫見大將軍還站在客屋外的牆根下,就走過去問他道:“你們認識啊?”
大將軍麵容苦澀地點頭。
“有什麽話就去說,跟個木棍兒似的杵在這兒,鬧嘛呢?”說完遊方大夫就往茅廁的方向去了。
大將軍聞言心緒幾番起伏,想要敲響客屋的門,然而好半晌依舊沒能鼓起勇氣,於是半夜解手回來的遊方大夫見他磨磨蹭蹭地貼在門邊,忍無可忍,抬腳就把人給踹進去了。
這是大將軍第一次挨踹,卻挨得心甘情願。
無法入眠的伶人驚得從床上坐起,還尚未來得及說些什麽,就被一個衣物寒涼,卻又胸膛火熱的身軀緊緊抱住。
伶人瘦了很多,抱起來都有些硌手,大將軍心裏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伶人還願意原諒他嗎?
伶人含著眼淚,瑟縮起身體生怕是自己在做夢……
看到這裏唐梨歎了口氣,直接翻到了話本的最後一頁——大將軍和伶人約定,若是能夠成功抵禦外族,這場兵禍結束之後,他就掛帥辭印,與伶人一起遊盡大好山川,做一對神仙眷侶。
然而真正的結局,是伶人死在了荒村,被人剜下了雙眼,從此與大將軍陰陽兩隔……
不知道重紫還記不記得他的大將軍……
寒水寺,祭典舉行得異常順利,輪到燕王帶著家眷祈福的時候,唐梨牽著重紫,在眾人的注目中麵色不改地來到許願樹前。
洪燕許願隻是做了個樣子,唐梨則心中默念:求係統大神提供橙武任務的線索!念完三遍之後將願望謄寫在紅紙條上,讓洪燕掛到了許願樹的高處。
“這樣就可以了?”唐梨完全不敢相信,幾十萬金砸進去,就為了掛那麽張紙條。
洪燕輕笑道:“是。”
正說著,他們走出人群關注的範圍,回到燕王的儀仗隊伍前時,重紫忽然一把捂住自己的眼睛,臉色蒼白地緩緩倒了下去,“主人……”
重紫觸地的那一刻,當即化作黑色流漿傘,被詭風一吹,險些飛到外麵去。
幸好唐梨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怎麽回事?”
洪燕直起身看了看周圍,寒水寺許願樹前的所有人,注意力幾乎都集中在國主身上,並沒有其他可疑的異動……
不會是許願起作用了吧……
他不敢肯定,就點了幾個士兵分散出去,隻要發現哪裏不對勁就趕緊來報。
然而燕王府中儀仗隊的那點人手到底不足以查遍整個寒水寺,就在坐落寒水寺的半山腰上,雲霄原本正準備帶著人回穆王府,結果卻一腳踩空,險些從台階上栽下。
被手下們扶住後,雲霄好半晌才緩過勁來,眼前一片發灰,心口陣陣地亂顫,他默默抬頭望了一眼寒水寺,今天原本想要來許願,可惜還未等到眾權貴們舉行完祭典,他就收到穆王府的消息,需要立即動身回去了。
真是可惜……這些天裏他疲於剿匪,想找的人也了無音訊,或許是太累才摔倒的。
洪燕和唐梨最後帶著重紫和熊貓崽崽回了燕王府,重紫還未完全恢複過來,所以一直保持著武器的狀態,唐梨把重紫傘放到了床頭,然後對侍女道:“我有些困了,這幾天不要來打擾我,熊貓崽崽要記得喂食。”明日就是校慶,遊戲需要先放一放。
以前唐梨見過的長相黑胖的侍女乖巧地點頭應下。
正交代著話,洪燕也來到了唐梨住的客房,他對侍女擺擺手,等侍女離開後,他直接道:“我明天有事不在遊戲,要是需要什麽,府裏的人都可以隨意差遣。”
唐梨訝然,“我也有事需要離開一天。”
洪燕輕笑,故意道:“這麽巧,可見我們很有緣,你說我們會不會在現實裏遇見?”
“啊?”唐梨喉間一哽,心說:不會吧……最好還是不要遇見,不然隻有她能認出洪燕,洪燕卻不知道唐梨的真身其實是個男人,那得多尷尬!
然而沒想到,現實還是給了唐梨沉重的一擊。
第二天為了參加校慶典禮,鬱樓特意翻找出了l大專門給老師定製的西裝,這種拿來就是墊在衣櫃底下積灰的東西,沒想到有一天還能用上,真是神奇。
剪了頭發的鬱樓扶著輪椅,緩緩在穿衣鏡前站立起來,隻見鏡中人長身玉立,笑容清淺,雖然臉色稍顯蒼白,但並不妨礙他仍舊還是一個大帥哥的事實。
鬱樓滿意地點點頭,重新坐回輪椅,任由家用機器人幫他套上纖塵不染的皮鞋。
來接他的學生們向家用機器人保證,怎麽把人接走的就怎麽把人送回來,家用機器人這才抱著十分想跟去湊熱鬧的饅頭朝鬱樓揮了揮手,顯示屏上寫著四個字——路上小心。
一路學生們圍著鬱樓嘰嘰喳喳,等車停在l大校門口以後,就由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負責將鬱樓推到了操場的看台邊上,大一大二的學生正在走方陣,領導們和部分嘉賓倒是在看台的前一排主位上坐齊了。
廣播裏的進行曲震耳欲聾。
因為鬱樓坐著輪椅,看台去不了,而在平地上看學生走方陣也沒什麽意思。
為他推輪椅的男生對女生道:“我們是不是來得有些遲了?”
女生看了看表,“還好吧,等會兒方陣散了人肯定很多,領導們也要換場,我們要不先帶鬱老師去涼亭坐一會兒?鬱老師你覺得呢?”
鬱樓無所謂地點點頭,“好。”
畢竟走方陣還隻是開胃菜,校慶的舞台搭了兩處,一處露天一處室內,早上的典禮和致辭是在露天的舞台上,位於教學主樓前的北廣場,而室內則是在大禮堂,下午兩點開始有節目表演,晚上主樓後的南廣場還計劃了篝火晚會。
按照兩個學生的想法,鬱樓行動不便,還是先到北廣場為好,北廣場右側有一處涼亭,還算清靜,不如去那裏稍作休息。
結果等到了涼亭之後才發現,涼亭裏已經有人了。
鬱樓視線落在坐在涼亭中人身上時,那人也同時麵無表情地回望了過來。
女生怕鬱樓覺得不自在,還說要不要再換去不遠處的花廊下,結果就見鬱樓忽然抬手擺了擺道:“就這裏,你們去忙吧,一會兒我可以自己過去。”
男生不讚同道:“那怎麽行!”
“沒事。”鬱樓笑了笑,指著從涼亭中信步走出的男人道:“我認識,你們去玩吧,我和他說兩句話。”
男生和女生對視一眼,還是和鬱樓約定好半個小時後來接,這才離開。
男人居高臨下地望著坐在輪椅上的鬱樓,表情幾變,最後還是伸出一隻手道:“林月見,真名林尋。”
鬱樓也淡定回握,“鬱樓,致鬱的鬱,跳樓的樓。”
林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