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無心插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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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醫師出了一場車禍,因為年事已高,人還沒送進醫院就去了。看小說到網
整個醫院為之悲痛,然而對於他們科室裏知曉□□的人來說,卻是驚恐與憤怒並存,他們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於是報警了,強烈要求查明真相,他們明明已經妥協!還要怎麽樣?!
老醫師生前德高望重,加之院裏不少人認為這是一起蓄意謀害,警方隻能高度重視,不敢懈怠,事故原因還在調查,而一直騷擾他們的病人家屬卻失口否認,直喊冤枉,一條活生生的人命,縱然他們權勢滔天,又哪會如此輕易地掠奪?
想想也對,真要是人為因素造成的車禍,誰又會選擇發生在這個節骨眼上呢?
但鬱樓已經拒絕接聽那位背景深厚的病人家屬的電話和解釋了,參加完老醫師的葬禮後,他躲在醫院的樓道內哭得難以自抑。
他的精神狀態開始變得糟糕,晚上頻繁失眠,他想到他踏上職業生涯的第一步,對他有知遇之恩的人竟然就這麽沒了……這樣的痛苦和迷惘,又豈是幾句辯白能夠開解得了的?
直到調查結果出來,警方認定這確實是一場意外,可鬱樓心裏清楚,哪怕真的隻是一場意外又如何?他後續已經不可能為那位病人的眼球置換手術提供任何技術上的幫助了,首先從感情那一關就過不去。
因為他的拒絕,七十歲病人的中年兒子還親自為此前來致歉,可鬱樓仍舊搖頭,隻說了一句話就讓中年男人臉色大變,打消了念頭,“你就不怕我遷怒你們然後報複嗎?很簡單,隻要我在手術那天把那對眼球往腳下一踩就可以了。”
那對遭到強搶的眼球可以自行接駁視網神經和各處細密的血管,不需要人工進行匹配和連接,所以它精細貴重,在手術中得萬分小心,鬱樓的說法顯然把病人家屬嚇得不輕,從此後再沒有來騷擾過,鬱樓也將手上的一切研究資料都交了出去,愛誰誰吧,他不想管了。
未婚妻怕他心情積鬱,還想勸一勸,可自打先前她受到脅迫被人欺辱,對鬱樓的愛到底是淡了,哪怕她知道鬱樓沒有做錯什麽,可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懷疑,他到底愛不愛她?為什麽她受傷後的第一時間,他沒有把精力投入到對愛人的關懷上,而是選擇繼續和他們惹不起的人對抗?在愛情和事業麵前,他選擇了事業。
心中有了埋怨和縫隙,他們的關係便不再堅若磐石。
一個月後那名七十歲因車禍導致眼球碎裂的病人手術完成了,他的家屬特意請的首都專家來進行手術,他們信心滿滿。可惜天不隨人願,緊接著一個星期內病人身體排異,一對眼球脹大如銅鈴,病人對光的感應再次消失,醫生們隻得將眼球緊急摘除。至此,老醫師多年的心血宣告失敗,病人也因為感染住進了監護室。沒了複明的希望,病人心緒低落,其它器官也很快有了衰竭的跡象,原來病人以前還換過肝髒……
鬱樓聽說後擔心病人家屬想不開報複,讓未婚妻出門小心,他會盡量每天都去接送,但未婚妻考慮了幾天,和他提出分手,取消婚約。
回憶到此處脈絡很清晰,可鬱樓在心底還是存了一個疑問,關於一個在他最孤獨的時刻陪伴過他的人。
遊戲裏,流花島。
唐梨給重紫看了眼睛的傷,明明尋找眼睛的任務條經驗值已經接近圓滿,但他的傷口依然沒有絲毫起色,一個月的截止期即將臨近。
也許是被趙成宴挑起了心底回憶的原因,唐梨忽然忍不住問重紫道:“你喜歡雲霄嗎?想要和他走嗎?”
如果截止期後重紫的眼睛還是沒能找到,叛逃任務觸發,那不如她直接做個順水人情,免得此生好不容易重逢的小兩口相見不相識——可問完話的唐梨不禁又覺得後悔,她簡直就是聖母瑪利亞有木有?!
唐梨認為自己做主人做到這個份上,完全可以去領一個終身慈善獎。
結果哪知道重紫竟然還不樂意,嚇得一哆嗦,蹭進唐梨懷裏委屈道:“主人你不要我了嗎?”
如果先前雲霄不那麽魯莽地想要將重紫帶走,重紫或許不會害怕和他獨處,無心插柳,這樣一弄反倒將重紫和唐梨綁得更緊密了,這麽說來還得感謝雲霄。
“我不想和主人分開!”
唐梨那陰鬱的心肝肺就像被吹了一口清風,又泡進蜜水,差點沒被重紫的馬屁煨化,“還是阿紫最好,怎麽可能不要你!麽麽噠!”
那麽治愈又暖心的橙武哪裏找?!
重紫這才放下心道:“雲霄……嗯……我想和他玩,但我不要跟他走,主人陪著我。”
要求還挺多,唐梨很有耐心地哄道:“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他們辦完流花島的事務,再次啟程長安,還好流花島已經有了薔薇蠱惑坐鎮,他們可以在燕王府多留幾天,不然這麽來來去去還真不方便。
因為唐梨要陪重紫,和洪燕難得的二人世界也被這個強力電燈泡閃得毫無情1趣可言。
洪燕青著臉,跟隨二人去找雲霄,心想怎麽會有那麽嬌氣又討厭的橙武,設計得實在太失敗了!
聽著重紫黏在唐梨身邊說的那些話,洪燕嫉妒中恍惚好像看到了曾經另一個自己,天真爛漫,不過重紫是真的單純,而他是裝的。
三年前,現實中。
趙成宴做完容貌修複手術,因為要避光防曬,他悶在家裏已經整整一個月了,這是自他成年之後第一次被父母以為你好的名義強行禁足,哪怕他手下的三個酒吧被人砸得稀爛之後還沒來得及整修,狐朋狗友們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打來。
依照他父親的意思,他之所以會被人綁架,就是因為平日裏行事太張狂,我行我素,酒吧被砸了最好,幸而眼睛也沒什麽事,權當教訓,從此後好好繼承家業,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不要再玩了。
他母親也後怕得不行,自然一致讚同。
趙成宴嘴上應了,心裏卻壓著一股邪火,他被人剜了眼睛,很明顯是找他尋仇來了,這口惡氣不出,以後還怎麽在道上混?
大概他那時並未對自己眼球的來之不易有多麽深刻的感受,除了慘烈的疼痛,剩下的,就是醫院拆去紗布的那驚鴻一瞥。
那位長相十分符合他胃口的醫師,有著一雙骨節分明的素白手指,修長,溫度冰涼,扶住他的臉頰時,削蔥一般的無名指根上,銀圈戒指光澤熠熠,讓他有一種攥下他的戒指,親吻指節的衝動。
還有年輕醫師那緊致細挺的腰身,在床上晃動起來一定會非常漂亮。
趙成宴想想都覺得下1身脹痛,也怪他當時沒注意自己滿臉疤痕,形象猙獰,這會兒再想要去撩撥人家,人家還不見得還有胃口和他糾纏。
不如換一個身份……
趙成宴被保鏢守在家裏閑得無聊,竟然真的找朋友查了查那名年輕醫師的身份,然後趁著鬱樓沉浸在老醫師意外身亡的悲痛之時,以一個大學剛畢業卻身患眼疾的青年的口吻,與鬱樓聯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