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武道十二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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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嗬!!!”

    雄雞一聲天下白,晨曦破曉,紫氣東來。

    張家練武場,數十個少年像是朝聖一般,迎著東方站定,今天是大執事講武的日子,這群少年眼神肅穆,附拳而立,自然而然的顯露出一種非同常人的氣勢。

    “出拳!”大執事淡淡的吐出這兩字,眾人隻覺一股無形的氣勢壓來,空中隆隆作響,好似打了聲悶雷。

    見到大執事的厲害,這群少年更加不敢言笑,腳跟蹬地,雙腿繃緊,雙拳握於腰間豁然推出,掌風霍霍,腰馬合一,如長猿躍澗,奔馬疾地,白鶴騰空,如仔細看,可見他們背上,肩上以及胳膊上成塊的肌肉連貫凸起,顯露出一身不俗的根骨。

    “胳膊上抬,腿下壓,人的身體和四肢是一個連貫的整體,注意腰和腿的力量承接,頸椎,脊梁,尾椎三體一線……”

    大執事看著這群忙碌的少年,眼裏不由閃露幾絲欣賞之色。

    武者修煉注重根骨,張家花了不小的代價才培養出這些根骨強健的子弟,年紀雖小,但大多有一身不俗的本領,這套“擒狼伏虎拳”已經練出了七分火候。

    特別是家主的女兒,天資卓絕,現在已經達到內功四重,是下月三城考核奪冠的熱門之一。

    大執事叫張洪,在天楓城有著不小的名聲,人稱“霹靂手。”

    若論武道修為,除了當代家主之外,偌大張家隻怕再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張家先祖追隨人皇打下大炎王朝萬裏江山,加封明王,官至三省總督,人皇念及張家功勞,將天楓城賜給張家,城內由張家主治,皇權不得幹涉。

    可以說,張家家主算得上是天楓城裏的“皇帝。”

    追溯祖上,張家門第不乏有封疆大吏,封侯拜將的人才,但一百年前三國,六宗,正魔二道合力圍剿“十殿閻王”,張家精銳死傷殆盡,隻得從大都撤回天楓城。

    除了“天楓城”還屬於張家之外,其他的都成為了曆史。

    “給我練起來,作為張家子孫,你們要時刻以光大張家為己任,張家弟子沒有抱怨,不能退縮,流汗,流血,不流淚……”

    張洪時刻提點周圍的少年,他武學底蘊深厚,見解獨到,對武學上得問題往往一針見血,這群弟子半天下來,受益非淺。

    苦練十年,不如得名師一次指點。

    “張洪叔,聽說你內功修為已經進入了暴氣境,能十步傷人,手劈猛虎,張洪叔你就讓我們開開眼界吧……”

    說話的是個身穿粉色長裙,模樣可人的少女。

    她叫張惜惜,杏眼瓊鼻,標準的瓜子臉,生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渾身都散發著青春少女獨特的韻味。

    張惜惜人生得俊俏,加上又是家主的女兒,自然是這群年輕弟子追捧的對象。

    見她想要見識“暴氣境”,周圍頗得張洪歡心的少年也簇擁過來,圍著張洪,想要見識一下“暴氣境。”

    其實他們已經不止一次見識過,但為了張惜惜,還是厚著臉求情張洪大顯神通。

    “好,你們站遠一點。”張洪打量著前麵十步開外的鬆柏,又看了看周圍呼吸明顯急促許多的張家子弟,沉聲道:看好了!

    話音未落,眾人隻覺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從張洪身上磅礴而出。

    嘩啦!

    勁風吹動地上的沙土,突然之間,黃沙扭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股實質化的“龍卷風”朝十步之外的鬆柏疾去,隻聽“砰”的一聲悶響,鬆針簌簌下落,小碗粗的鬆柏應聲而倒。

    “張洪叔好厲害……”張惜惜看著那炸開的鬆柏,眼裏不由升起一絲崇拜之色。

    “這算不了什麽。”張洪看著周圍眼熱的少年少女,微微笑道:我隻是練到內功境第七重而已,當年張家先祖內功十二重那才是真正的厲害,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翻山越嶺如履平地。

    想到遙遠的十二重,張洪眼裏也不由出現一絲失落之色。

    武道十二重,每重之間都是一道天塹,如沒有奇遇,像張洪這樣的人,隻怕窮其一生也隻能停留在第七重“百竅歸靈”的境界上。

    內功共分十二重。

    一重固本培元、二重功法招式、三重剛柔並濟、四重血氣沸騰、五重九牛二虎,六重銅皮鐵骨。

    七重百竅歸靈、八重經脈互通、九重舉輕若重、十重五髒六腑、十一重劍心通明、十二重內勁化神。

    至於後麵的真氣十二重境界,天下少有人能達到,張洪也隻算是略有耳聞。

    這些張家子弟大多都在兩重和三重的境界,聽完張洪對十二重境界的講解,人人麵色凝重,但眼睛裏卻像是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年輕人滿腔熱血,張洪說的這些事開闊了他們眼界,自然是躊躇滿誌。

    “大執事,武道十二重,練到極致之後,難道上麵就沒其他境界了嗎?”議論紛紛中,人群裏突然響起一個怯生生的聲音。

    張洪尋聲看去,隻見是個身子單薄,十五六歲的男仆,模樣清秀,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特別是他被張惜惜眼睛掃過,忙低著頭,臉紅無措,一臉的窘迫之色。

    張洪有些失望,像他這樣的根骨和心性都太差,一輩子也不能進入內功第二重。

    要不然,張家也不會從小用“雪參,燕窩”等名貴的食材給這些子弟當飯吃。

    像這個男仆,從小吃糟米長大,營養尚不足自身供給發育,更別說是“固本培元”,修煉“武功招式。”

    “十二重之上還有其他境界?”

    “洪叔,十二重之上的高手是什麽樣的?”

    ……

    這個並不想亮的聲音在人群裏掀起軒然大波,所有人都停止了思考,眼睛熾熱的看著張洪,他們還沒想過內功十二重之上還有其他境界。

    張洪很少出過天楓城,對內功十二重之上的境界有所耳聞,但知之甚少,被這麽多人求知的眼睛圍著,張洪心裏尷尬的同時,也有幾絲慍怒。

    他的威嚴受到一個奴隸的挑釁!

    “哼!武功最重要的就是根基,好高騖遠隻會自毀前途……”張洪看著偷笑的侄兒,心裏一怒,厲聲道:張家武學除了嫡傳子弟和家主特別賞賜之外,一律不外傳,你一個下等奴仆,來這裏做什麽,還不滾出去?

    張洪聲音如雷,到他這樣的境界,就算是一頭牛在前麵也會被吼得發懵,更別說是身子這樣單薄柔弱的少年。

    那男仆隻覺耳裏隆隆作響,一時之間,耳朵竟是冒出鮮血,什麽都聽不見。

    見他一臉的狼狽,周圍的少年哄笑起來。

    “哈哈,石善人你果然是胸懷天下,弱不禁風……”

    這些鄙視的眼神,刺耳的笑聲像是一柄刀刺進男仆的心髒,他假裝聽不見這些刺耳的笑聲,但清秀的眉目不由露出幾分猙獰之色,看起來更加滑稽。

    連張洪都被逗笑了起來。

    “這次就饒你這條狗命,若下次再偷學,絕不輕饒你!”

    事實上,練武的時間早就過去了,隻是張惜惜要看“暴氣境”,所以這次演武的時間才延長下來。

    來打掃練武場的男仆恰好碰見他講武,聽得沉迷,才發生了剛才的那一幕。

    不然,他懦弱怕事,才不敢和張洪這樣的大人物說話。

    張洪消失在練武場,他還覺得他還覺得天旋地轉,忍不住想要嘔吐。

    “石善人,你又跑來偷學張家的武功?好大的膽子,還不跪下求惜惜饒你一命?”張家一個追求張惜惜的弟子張陵戲謔的道。

    這男仆叫“石堅白”,他父親是張家家奴,所以石堅白一生下來就被打上張家奴隸的標簽。

    大炎皇朝以武為尊,他平時身子孱弱,受到張家子弟和其他仆人的欺負,常常是忍氣吞聲,有怒不敢言。

    所以,別人都叫他“石善人。”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若是平時,石堅白也會忍了這口氣,但這次是張惜惜,這個天仙一樣的女子在他心裏有個神聖的位置。

    雖然別人都嘲笑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但石堅白不這樣想,他能每天打掃練武場,遠遠的看張惜惜已經夠了。

    他喜歡張惜惜,但也明白兩人的差距,張惜惜隻能藏在心裏。

    生於斯,死於斯!

    張惜惜是他僅剩的尊嚴,這次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給張惜惜下跪,連最後一絲尊嚴也被折辱,人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石堅白緊握著拳頭,心裏有一口氣要爆發出來,這口氣傾盡四海之水都不能洗刷!

    “我沒有錯!”

    石堅白挺直腰杆,第一次,鼓起所有的勇氣看著眼前的少女,倔強的說出了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