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一次，這個訓練，真真切切是李悠然最重要的東西。林默不知道這個訓練究竟意味著什麽，他也來不及認認真真的考慮這個訓練究竟意味著什麽。

    他抗拒過這次訓練，期待過這次訓練，他討厭過這次訓練。

    可，這都不重要了，李悠然剛剛的表情已經讓林默心中有了dá àn。

    因為，某些結果，是李悠然想要的。

    就像是李悠然想要報仇一樣，林默會義無反顧的衝在最前邊，因為，這就是李悠然最需要的幫助……

    外人永遠無法理解林默對於李悠然的感情，李悠然所期盼的東西，林默絕對會拚盡全力去得到。正如林默之前一直圓滿完成李悠然一步步走來對他的計劃一樣。

    李悠然之於林默，不僅是帶他進入圈子的引路人，不僅僅是傳授他技巧的師父。

    李悠然更像是林默人生道路上，幫助他成長的父親；更像是生活艱難迷茫時候，能夠開導自己，陪伴自己，安慰自己的兄長！

    不入其境，永遠沒有身臨其境的心態。

    林默第一次迫切的想要成功。他想要成功，他一定要成功，再次找出那可惡的無形無影的感覺……

    林默再一次回到電腦麵前，左手鼠標，右手鼠標。

    一秒鍾過去、兩秒鍾過去、一分鍾過去、兩分鍾過去、十分鍾過去。

    沒有麽？

    “重來！”

    一秒鍾、兩秒鍾、十分鍾、二十分鍾！

    “重來！”

    十分鍾、二十分鍾、一局！

    “重來”

    一局、兩局、三局……

    時鍾在轉動，十一點，十二點，一點，兩點……

    忘記了中午飯，忘記了選拔工作，忘記了一切。林默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沉醉於訓練。

    死亡，複活，趕路，走位，死亡，複活，趕路……

    就像是一大一小兩個包含的圓圈，林默卻在兩個圓圈的中間位置不斷的繞圈。

    汗水不知流了多少，眼睛也有些泛紅，手指似乎有些僵硬，脖子仿佛也在抗議……

    房間裏麵的人兒在瘋狂，房間外的人兒又如何？

    連瑄兒不知道什麽時候搬來兩張凳子，她和李悠然就肩並肩的坐在門口，李悠然沒有說話，連瑄兒也沒有說話，兩人周圍的空氣安靜得可怕，甚至可以聽到林默從房間裏麵不時傳來的“重來”聲音。

    兩人肩並肩坐著的旁邊，兩份飯早已冷卻多時。連瑄兒沒有規勸，沒有說話。隻是保持著最溫暖的微笑，握住某人的手，靜靜的等待……

    房間外的曰子並不好過。

    裏外三個人沒有一個人的心情不複雜。

    一心二用左右互搏，看起來有些玩鬧，有些搞笑的招式，不知為何就在李悠然和林默之間莫名其妙掀起如此巨浪。

    三天以來討厭訓練的人變成了現在主動訓練的人。三天前強迫訓練的人，變成了現在阻止訓練的人。多麽戲劇的結果……

    李悠然滿懷希望的著手這次訓練，林默卻在李悠然三天的訓練中，將這份希望變成絕望，可就在這個時候，林默突然蹦出來又給了他希望。而這希望就猶如看得見的道路一般，直接指引著未來。無疑這是希望之路。

    不過，轉瞬間，林默用了半個小時，親自將這份希望再次變成了絕望！

    這種落差，比一開始就是絕望來的痛苦得多，蠻橫得多。甚至讓沉穩如李悠然也幾欲崩潰。

    李悠然比誰都看重林默。

    林默將他當做父親兄長，李悠然又何嚐不是把林默仿佛當做是兒子，當做是親弟弟一般疼愛，一般寄予著厚望。

    李悠然不恨林默剛剛給他的絕望。就如同林默在那令他崩潰的訓練中從未抱怨過李悠然一般。

    林默剛剛的怒吼，李悠然也不生氣。

    反而，正是這個怒吼，讓李悠然，冰封的心徹底融化。

    誰說改變人生的隻有愛情？

    改變人生的還有很多……改變人生的，應該是感動！“叫他出來吧。”

    時間已經來到下午六點，林默依舊沒有從房間中出現。

    李悠然就像是完全泄氣的木偶一般，生氣全無。

    連瑄兒能夠感受到旁邊李悠然的那種靈魂抽離感，那種訓練……

    如果說最初他也被李悠然說服而相信林默的訓練的話。她現在更加應該相信那是一種不可能完成的境界。畢竟……存在於不同領域，存在於不同遊戲的方式，真的有用？

    可，身邊李悠然那泄氣的話語又讓連瑄兒有那麽一絲絲的不甘。辛苦四五天，眼看著林默一天天被搞得精神崩潰，作為林默親近的人，她又怎麽不心痛。一起奮鬥過，一起榮耀過，朝夕相處，連瑄兒對於林默的關心不比任何人少。

    惡魔俱樂部的其他人員都在房間中，就在小黑屋不遠的地方。一下午的時間，沒有見過他們出現過幾次。連瑄兒也知道他們在等待，盡管他們並不知道林默訓練的是什麽……

    “叫他出來吧。沒用的……”

    李悠然似乎是徹底斷了這條心思，有些踉蹌的站起來，長時間的固定姿勢，走路時造成腿部的麻木和顫抖，看得連瑄兒又是心中一緊。

    她也知道，李悠然這隻怕是為了林默的身體著想，放棄了那計劃。這種放棄對於看過林默前麵三天訓練已經到達極限的兩個人來說，更加明白。

    他們都知道，前麵三天的訓練，已經讓林默精神處於快要崩潰的邊緣。

    林默是他們寶貝徒弟，有些東西並不是你狠下心就能夠選擇的。隻怕在經過更多傷痛生老病死的李悠然的心中，有些本領有些技能寧願不學會，也不想要身邊的人再出什麽差錯了！要不是林默之前態度強硬，隻怕中午李悠然就已經拉住了林默！

    時間已經六點。連瑄兒也知道再也不能任由林默訓練下去了。

    雖然都是訓練一天，可林默今天可是什麽都沒吃什麽都沒喝。這種精神全方位的訓練可比前兩天林默可以借著上衛生間偷懶不一樣。這種精神上的折磨，連瑄兒光是想想都覺得可怕……

    李悠然越走越遠，眼看就要消失在眼前拐角處。

    “唉！”連瑄兒終究隻是歎息一聲，站起來。

    “吱呀~”

    “林默！”

    連瑄兒手剛剛舉起準備敲門，同一時間，門卻反而向內部打開！臉色蒼白，嘴唇幹澀，斜倚在門口的不是林默，還有誰？

    長達八個小時的折磨，林默終於出現在門口！

    剛剛走到拐角處的李悠然聽到連瑄兒的聲音，猛然止住腳步，怔了怔，轉過身，正好對上林默遠處傳來的目光。

    盡管虛弱，盡管崩潰。可林默眼神中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那種眼神，李悠然隻有在林默聽過自己的故事後看見過一次！

    “我成功了……嗬嗬……”

    林默嘴角勉強扯出一個弧度，盡管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弧度，仿佛也像是用盡了林默所有的力量一般。

    我成功了……

    僅僅是一句話，這一句話卻是所有人期盼一天的話語！

    這句話代表的並不僅僅是林默五天以來那苦痛的折磨！

    李悠然腦海中還停留在林默虛弱的聲音上，林默卻是雙腿一軟，栽倒在門口連瑄兒的懷中！

    “默子！”

    “liú máng！”

    “林默！”

    林默栽倒的一瞬間……拐角處的李悠然，對麵房間的齊嫣然，遠處開著小門縫中猴子康克官晨幾人通通衝了出來。

    ……

    “他沒事了……隻是……虛弱……你們”

    “謝謝……等等吧……”

    ……

    “他竟然……成功……沒想……”

    “不抱希望……真的…希望…我沒錯…”

    ……

    林默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他記不清夢的內容，但……他覺得很滿足，很開心，前所未有的輕鬆愉快……那種感覺——就像是小時候在媽媽的懷抱中，就像一個人奔跑在空曠原野，就像是一個仰望著滿天星河，安安靜靜睡去……

    夢境很長，夢境很美。

    光芒似乎有些刺眼，林默從艱難的想要睜開眼睛……

    白色，灰色……

    天花板……

    “你醒了？你醒了！”

    林默睜開眼睛，視線焦距晃動，他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模樣，蘇小乖就在他的身邊，握著他的手，眼神泛紅，臉色憔悴。

    “我是……我是……在家裏？”

    林默嘴唇幹澀，說話聲音微不可聞。努力的想要撐起自己身體，卻因為長時間的深度睡眠手腳有些麻木。一時間用不起力道來。

    “你別起來……你別起來！”

    蘇小乖也不知道是傷心還是高興。笑著，卻流著淚。急忙把林默摁在**。

    “你可終於醒了，等等，我去倒點水。你先別急，休息一下。”

    慌忙一陣，林默喝過水，說過一點什麽，又再次沉沉睡去。

    ……

    直到晚上八點鍾的時候，林默才再次醒過來。

    房間中關著燈，房間外邊有熟悉的聲音在小聲說著什麽。

    林默感受到自己身體力量的恢複，特別是腦袋中再也沒有了那種渾渾噩噩的感覺。從**爬起來，打開燈，喝口水。

    “呀！你醒了呀！”

    坐在房間門對麵沙發上的連瑄兒第一眼看見林默，林默就站在房間門口處。雖然還是有些虛弱，不過臉色已經恢複正常。

    蘇小乖將林默弄到沙發上坐下，又匆匆忙忙從房間中拿出厚衣服給林默披上。

    房間中很多人，猴子，連瑄兒，齊嫣然，高天樂。聽說林默醒了過後，李悠然隨後又匆匆忙忙的趕了上來。其他人隨後也來到林默家裏。

    原來，自從林默那天暈倒過後，很快齊嫣然就找到了不遠處的醫生過來。

    醫生忙活一陣，最後也不見林默有什麽病，隻是精神太累，缺乏休息，高度緊張導致一天沒有進食的虛弱。隻需要好好休息，輸了兩瓶葡萄糖補充需要的養分就好，甚至連做檢查住院都不需要。俱樂部沒有睡覺休息的地方，眾人隨後又將林默背回到家裏。

    林默昏睡將近一天一夜，終於醒了過來。

    林默饑餓許久，吃下不少東西之後，也終於將這些事情了解清楚。

    他不是什麽大病，隻要精神休息好了，加之不想讓大家過於擔心，林默很快又活蹦亂跳了起來。見到林默的狀態逐漸好轉真的沒有大礙之後，這才慢慢散去。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過。

    蘇小乖還在收拾房間忙裏忙外，林默幫忙收拾一陣，被蘇小乖硬生生的摁在沙發上休息。

    直到晚上十一點左右，蘇小乖這才將一切整理完畢。

    “你也快休息了吧。別我起來了你又趴下了。”

    林默不用他們說也知道，隻怕這一天一夜，蘇小乖當真是沒有休息多少，經過長時間的熬夜勞累，臉色已經黯淡無光，雙眼泛紅，也不知道是哭過還是累多了。

    蘇小乖這幅模樣，倒是讓林默心中更加過意不去，本來平時蘇小乖的照顧已經足夠多，生病暈倒了沒有想到最折磨的還是蘇小乖。

    “烏鴉嘴？少貧嘴，趕緊休息吧你！”

    “好好好，睡覺睡覺。”

    ……

    睡了基本上是一天兩夜，林默精神完全已經恢複。

    第二天一大早林默就來到俱樂部。林默訓練暈倒，牽動周圍的心。不過好在休息了一天之後，林默又活蹦亂跳起來，貧嘴，耍**，調戲，一樣不少。依舊是那個林默。

    本來大家的意思是讓林默多休息兩天，確實前麵的訓練將林默確實累得夠嗆。眾人光是聽連瑄兒說都感覺到不可思議心驚膽寒。隻怕也隻有林默這種大神經粗線條才能夠堅持前麵三天，而又怕隻有林默這種關鍵時候對自己更狠的人，執拗的人才能夠挺下最後一天的時間來。

    當然，這份太上皇親自發布的休假諭令要是擱在以前，林默保管會舉起雙手雙腳讚成，順帶著一大串的感恩戴德**的讚美。

    可今天不一樣，昨天李悠然隻是關心他的身體，並沒有和林默談正事。林默可是憋了一晚上。

    要知道，他吃這麽多的哭不正是想要研究那左右互博一心二用麽？

    還記得他在門口說了什麽？“我成功了！”

    是的，林默成功了，在前天最後訓練的時候。就在他自己都快要堅持不住，精神有些恍惚的時候，他終於成功了。

    他也終於知道了那種感覺。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份神奇的感受。

    雖然短暫，雖然成功率低得可憐，但林默已經看到希望。至少，他已經證明，有這種所謂的左右互搏，有這種東西的存在。並且，林默更加確定的是，他自己能夠辦到！他確信自己能夠辦到。

    而關於這種感覺的妙用，他更是有很多預想需要找到李悠然驗證。他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李悠然一起分享這份成功。

    李悠然往曰那種希翼的眼神，那種迫切的願望，讓林默絲毫不懷疑這份暫且還不能名狀的特殊能力的特殊重要姓。林默自己的直覺也告訴他，這份訓練，可不僅僅是常規技術上的什麽”s”走位，走砍，極限大招距離，躲避視野這樣的常規技能能夠比擬的。

    如同李悠然的描述所說，這或許是林默技術跨越一大步的關鍵！

    林默來到李悠然辦公室外邊，敲門，接著推門而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