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重返望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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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撤退到北部深山中休整。嵇中宵也讓阮方重新恢複為七煞喧賓奪主之前一直擔任的旅帥,並重新任命了新卒長等職務人員。還製訂了一批嚴肅軍紀的規章製度,加強訓練,不出一月,部隊就基本恢複了元氣和戰鬥力。
但部隊的後勤補給一直捉襟見肘。加上冬季刺骨的寒冷,使這個問題變得更加突出緊迫。各個戰場都催得緊,上麵要求各個部隊盡量就地解決。這使嵇中宵和阮方很頭痛。
這是所在福字山一座廢棄的廟裏,嵇中宵和阮方坐在一堆篝火旁,商議著一些軍務之類的事。外麵凜冽的北風不時把門給吹開,灌進一屋的寒冷。嵇中宵搬起一截短樹,一邊將門撐住,一邊說:
“偌大一幫人要吃飯禦寒,你說這個後勤補給隻夠十天半個月的了,這真的是燃眉之急,我是徹夜難眠啊!”
“光靠老百姓也不是辦法,他們那點可憐的餘量,要熬到明年秋季都夠戧,我們也不能強人所難不?”
“師兄,我有個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阮方正要往火堆裏加柴,一聽他這麽說,拿柴的手停在半空:“有什麽好想法,可行不可行,先說來聽聽嘛!”
嵇中宵重新坐回在火堆邊,伸手烤了烤,看著阮方的眼睛,平靜而堅定地說道:
“重返望九山!”
“重返望九山?”阮方一臉茫然,“望九山雖然囤積了大量的戰略物資,據探子回報,現在常駐二萬湘軍,過了年關還將增兵,試圖堵住義軍開春向西征伐。”
“我也有過這念頭,但沒有這膽量,我們這支合成旅雖說超出了旅的建製很多,但能經得起這麽大的折騰?那無異於雞蛋碰石頭!”
嵇中宵:“我也醞釀了很久才肯提出來。這事看起來很離譜,但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敵賊也會這麽認為我們現在不會打回去,至少得過了冬季。所以我們是出其不意;各兄弟旅現在跟我們一樣,日子都很難過,所以這是個希望;奪回望九山,為義軍開春向西征伐掃平道路,是個鼓舞士氣之舉!”
“隻是······”
阮方本來越聽越興奮,但一聽嵇中宵突然遲疑的說到隻是便打住,便很急切地催問道:“隻是怎麽了?說吧,師弟!”
“隻是你的哥哥阮圓正在望九山!······”嵇中宵搗了搗火堆道。
火苗一下躥起來,越燒越旺了。
“那又怎樣?”阮方的臉被燃燒得正旺的火映照得通紅,“人各有誌。各為其主。我們為的是打爛一個黑暗的世界,他呢,不過為的是維護他在一個黑暗世界中的那點體麵或認同罷了。”
“大義麵前,各不相欠!”
“師父這一代,就以江湖無欠為原則。俠義之道,無欠為上!”
“好”嵇中宵聽著阮方很果斷地說完,不由得叫了一聲:“師兄此心昭日月。隻是,要想攻打望九山取得勝利,我們得利用他一下。”
阮方:“啊?這個斷然不可也!”
“各為其主,背叛是要殺頭的。互為兄弟在對立陣營,被人知道了,是不被人認同的。一個人的作用也不一定能決定戰場的結果。”
“這個還是另謀他圖為好!”
嵇中宵:“兵書上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必須通過阮圓來獲得敵賊在望九山的布防,工事,動態分布等情況,以做到精準攻擊,通過最少的傷亡獲得最大的成功和收獲。”
“如果可能的話,甚至可以策反一批湘軍起義!”
阮方不無憂慮地說道:“這風險很大也太難了。我那老兄的性格跟我不同,油鹽不進,我們完全不是一路人。”
“我也知道風險很大而且很難,但與其坐以待斃,而且想幹點事,就得去做,就算是賭,也得賭一把。”嵇中宵打氣道。
阮方:“好吧!師弟,要我怎麽做?”
嵇中宵:“你盡快修書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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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就這次大膽的行動,阮方和嵇中宵在軍中開始了周密的籌備和安排部署。
七天後,亥時尾。
還有一些地方還殘留著沒有來得及融化的積雪,但天上是看得見的星空。寒風吹得人瑟瑟發抖,隻有夜行人渾身火熱。
越過二道崗哨,嵇中宵向望九廬接近。
雖然住的時間不是很長,但這個地方是他最熟悉的,甚至帶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還有,他一直隨身不離的詩袋,不知什麽時候竟然不見了,不知道失落的時間,也不知道失落的地點,就象當初丟了無邪劍一樣,不知不覺,無跡可尋;象當初丟了無邪劍一樣,莫可名狀,象丟了魂。
他要看看是不是在部隊撤退時,倉促之間遺落在了這裏。
夜深人靜,望九廬像個寂靜的夢境。
嵇中宵蒙著麵,越過了後院的高牆,再順著回廊,穿堂風一樣進入這套兩進四橫的建築內部,輕手輕腳地尋找著。
“誰?”
好警覺!沒有弄出一點聲響,象黑貓在黑夜一樣,竟然被人聽出、發現?
隨著一聲喝問,隻見一個身著白衣白褲的男子,從床上一躍而起,手持一把明晃晃的劍,朝嵇中宵猛刺。
好身手!
嵇中宵邊打邊退,白衣男子窮追不舍。
二人一直打到了後山的望龍亭。
隔著一根亭柱,白衣男子突然住手問道:“到我這兒來幹什麽?鬼鬼祟祟的。”
“找點東西。”嵇中宵冷冷道。
“找東西,我知道你要找東西。”白衣男子訕笑道,“不給你,你就偷啊?”
“我可真服了你了。”
見嵇中宵支支吾吾的,又道:“把蒙麵布扯下來吧,見不得人啊?”
嵇中宵見對方把自己當成了某人,便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白衣男子:“嗬嗬,我怎麽知道你是誰,我怎麽知道?”
“試問天下會使大王猴拳的有幾個?在我軍中,喜歡蒙麵夜行的又有幾個?”
“還賣個關子?”
嵇中宵從他說的大王猴拳幾個字中聽出些端倪,但不敢魯莽:“那我究竟是誰?”
白衣男子:“嗬嗬,都不認識自己了?”
“喝高了?”
“給銅臭利祿熏暈乎了?”
嵇中宵:“我真不知道我是誰,不是,我真不知道你把我當成了誰?”
“你把我弄迷糊了。”
白衣男子這才借微弱天光和營區內燃起的夜燈混合的黯淡光線,仔細端詳了一下,才發現不對,用劍指著嵇中宵說:“你不是阮圓。那你是他什麽人?”
嵇中宵:“誰是阮圓?”
白衣男子:“你不認識?那怎麽你們的功夫怎麽都是一種套路?”
嵇中宵不知道該承認認識還是該承認不認識:“······”
白衣男子:“你莫非是阮圓在長毛賊——起義軍中的一個兄弟?”
嵇中宵:“不是。”
白衣男子:“擅闖軍營重地,那你今晚就休想活著離開此地。”說著劍一揚,就要繼續搏殺,“我還以為你是阮圓的兄弟,既然不是,就不客氣了。”
嵇中宵見他話有玄機,忙說:“確實,我是來找阮圓的,因為找不到,才四處瞎撞了。多有得罪。”說完雙手抱拳。”
白衣男子:“這麽說,你們師出同門了?”
嵇中宵:“然也。煩請指點!”
“我和阮圓是比較要好的同事。今天上午,阮圓向我要一套我珍藏多年的兵書,我不給,他就生氣了。那剛才誤會了。”
“請先到廬中歇息,再擇機會麵不遲。”
嵇中宵:“有勞了!”
“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