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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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飛逝,日月如梭,轉眼之間又過了三個月了。

    在十萬大山邊緣的一座被群山環繞的村落裏,一群手拿著棍棒鋤頭等農具充當兵器的村民將一木屋包圍起來,其中為首的十幾人更是手拿刀弓長矛的獵人,仔細觀察便能發現這以前同劉長恒一起上山打獵的獵人,而看他們所包圍的木屋居然就是劉長恒的家!

    “把怪物趕出去!不能讓它禍害了劉家村!”

    “對!必須將它趕出去!”

    “今天說什麽也必須將李寧歡這怪物趕出劉家村,不然指不定將來生出什麽小怪物來……”

    “各位,安靜一下,大家有話好好說,何必這樣咄咄逼人呢?”這時一位頭發半白的中年人從遠處疾步走來開口說道,似乎中年人在這裏頗有威信,村民們聽見聲音立馬安靜了許多。

    “二叔啊,這幾天你去城裏了是不知道啊,這怪物以前對我們的家畜下手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想對我家孩子下毒手,要不是我家婆娘發現的早,我家這一根獨苗可就沒了啊!”這時領頭的幾個獵人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衝出人群來到二叔麵前大聲道,顯得異常激動。

    “什麽!怎麽會這樣...你們先行散開吧,不要強逼阿恒,我想他現在一定也很痛苦,關於這件事就先讓我和阿恒談談吧,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二叔是村子裏的老好人,幾乎所有的村民都受過他的恩惠,再加上他本就見多識廣,發生衝突一般都找他解決,做事公平公正深得村民崇敬,自上一代村長過世後便有人推舉他當村長,卻被他婉拒了,但其在眾多村民心中更勝村長。

    “既然二叔都這樣說了,我們都相信二叔,都散了吧散了吧”聽見二叔表態所有村民都是推推搡搡的散去,即使是高大男子也不例外,顯然十分相信二叔。

    “阿恒啊,我是二叔,如果你信的過二叔,就讓二叔進去,有什麽問題可以跟二叔商量,讓二叔幫你想辦法...”二叔敲了敲門,聲音放緩對裏麵說道。

    過了片刻,門被拉開一條縫,一雙警惕的目光透過門縫觀察外麵,確定隻有這中年男子後,才將門打開放二叔進去。

    二叔看見屋裏麵的場景也是嚇了一跳,隻見屋裏亂七八糟,桌子凳子全都被弄翻,床上的被子更是被嚴重摧殘撕的破破爛爛,最引人注意的是屋中間的凳子,凳子上麵綁著一名披頭散發的女子似乎正在沉睡,其身形稱得上是骨瘦如柴,但腹部卻異常碩大,鼓脹的如同皮球,讓人忍不住擔心是否會從枯木般的軀體上落掉。

    “這...這是怎麽回事?前幾天看還沒這麽嚴重,怎麽今天就瘦的不成人形了?還有,今天這事是怎麽回事?”二叔剛進門看見李寧歡變成這幅模樣,吃驚的對一臉憔悴的劉長恒問道。

    “哎,歡兒的食量現在是越發膨脹,但就在前幾天突然像發瘋一樣叫餓,趁我一不留神居然開始襲擊生吃家禽,不得已我就將她綁了起來,為了不讓她繼續給大家添麻煩,本想去山上打隻鹿回來為她緩解一下饑餓,沒想到一回來卻...哎,是我沒有照顧好歡兒,如果我掙得錢多一點,多為歡兒補補身子,說不定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二叔,你是這村最有見識的,你有沒有什麽辦法救救歡兒?”劉長恒臉上滿是自責,雙眼滿是血絲,仿佛一下蒼老了十歲,雙鬢都開始出現白頭發,但看向二叔時仿佛是在看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這種情況我也不曾見過,但你看阿歡這個樣子不覺得很古怪嗎,整個人仿佛全身精氣都被抽空一般,卻唯獨這肚子卻越發圓潤,就好像是...這嬰兒在奪取阿歡的生機!”二叔看著劉長恒的樣子,思量了一陣子,一臉嚴肅的鄭重說道。

    “這...怎麽可能!”劉長恒一臉不敢置信,顯然這超出了他的認知,或者說是,不願相信這事實……

    “這一切都是從阿歡懷上這孩子開始的,你們兩個是我看著長大的,以前從沒有出現這種現象,所以除了這孩子以外沒有別的解釋了,阿恒啊,我知道,你和阿歡懷上孩子不容易,但這孩子有可能就是個妖怪,現在在禍害阿歡的性命,將來出生甚至有可能禍害整個劉家村!”

    “……”劉長恒沉默了,和自己的妻子懷孕相處了七個月,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李寧歡的狀況,但這是他結婚十年來第一個孩子,他不想放棄這個讓他夢寐以求的孩子,甚至有可能是他最後一個,將來都不會有了,哪怕生出的是一個怪物,隻要有一絲希望也在所不惜,所以看見妻子這副模樣也沒有阻止她生命的流逝,而是期盼著可以讓她撐到孩子出生,就算放棄自己的妻子……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孩子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才出生,現在自己的妻子絕對撐不到孩子之時,就有可能因生機耗盡而喪命,秦故雲知道自己若再不做出決定的話可能就是一屍兩命。

    “難道老天爺真的讓我連這一絲當父親的希望也破滅嗎?”秦故雲仰天長歎,臉上盡是無奈。

    搖了搖頭,秦故雲轉身對二叔道:“罷了,一切都是命,這孩子任你處置,但我希望有可能的話,盡量保住歡兒的性命”說完全身力氣都仿佛被抽空。

    二叔看著劉長恒,又看了看凳子上的那道身影,這才有些不忍道:“哎,看阿歡這個樣子,生機被吸走了九層,差不多油盡燈枯了,現在也隻剩一口氣吊著”

    劉長恒渾身一震,眼中慢慢浮現出淚花,慢慢走到凳子身邊,蹲下身來用雙手撩開歡兒淩亂的頭發,看著那枯瘦慘白的麵孔,帶著哭腔對其說道:“對不起歡兒,是我對不起你啊!”緊接著一把將歡兒抱在懷中。

    “恒…恒哥,我...好痛苦啊”一道微弱的聲音從懷中傳來。

    “歡兒!歡兒你醒了,太好了!”劉長恒聽見聲音放開手,看著那不知何時睜開雙眼的歡兒,一臉激動道。

    “我好...痛苦,恒哥,求求你...殺了我吧”歡兒一臉痛苦,流著僅存的眼淚對著自己一生最愛的人提出了最殘酷的事情。

    剛展開的笑容瞬間凝固,任由渾濁的眼淚從手背劃過,劉長恒的雙眼慢慢閉合,一隻原本放在枯瘦臉頰上的手緩緩向後移動,雙手驟然發力“哢嚓”一聲,睜開眼睛,看著那解脫後的微笑,這個男人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