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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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見過玉璿郡主之後,三個小姑娘便出了跨院。

    沈嫵察覺到明月公主的熱情,一時也不好拒絕,隻三人一道去前院。

    前院不少年紀相仿的小姑娘都聚在一起聊著天,年齡小一些的則是互相追逐打鬧,瞧著好不熱鬧。今日既然是老王妃的大壽,一貫教養極好的世家女們也不拘謹,隨著一同來祝壽的小姑娘們玩在一起。

    十二三歲的年紀本就沒有多少輕鬆自在的時間,等十四及笄之後,就該準備議親。這一旦嫁到婆家,日子可不比眼下這般自在,到時候大抵就會懷念這無憂無慮的閨閣生活。

    今日來得這一些小姑娘平日裏經常相聚,都是熟悉的,更是一下子就玩攏了。老太太也對著一直守在身側的溫月蓁道:“蓁姐兒,你也跟著阿眠她們一道去說說話吧。”

    老太太知道這溫月蓁性子溫婉,乖巧懂事。

    之前她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那些晏城的貴婦皆以為她是定國公府的姑娘,便直誇她模樣生得好,這身上的氣度也好,可她道了是陵州的表姑娘之後,便對蓁姐兒興趣缺缺,不過是敷衍的誇讚幾句。

    老太太心裏頭明白,饒是這蓁姐兒生得再好,可這身份擺在那裏,這晏城的人個個都是把眼睛生在腦門上的,自然不大願意讓這般身份的姑娘當兒媳。

    溫月蓁點了點頭,去了沈嫵她們那邊。

    溫月蓁今日穿得體麵,氣質容貌絲毫不輸晏城這些貴女。

    她抬眼看著人群之中的沈嫵,一時袖中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沈妙瞧見了,忙笑著將溫月蓁拉了進來,將溫月蓁介紹給在場的世家女。沈妙在晏城貴女圈中可是極有地位的,可這會兒大多數都是瞧不起溫月蓁的,畢竟說白了這溫月蓁隻不過是寄人籬下,隻是看在沈妙的麵兒上,自然皆是客客氣氣的喚著“溫姑娘”,然後誇讚她模樣生得好。

    溫月蓁含笑打著招呼,一點兒都不扭捏拘謹,顯得落落大方。

    而一側的沈嫵卻被明月公主拉著一道聊天。

    明月公主看著沈嫵,暗道自己上回太小心眼了。因為皇兄受傷的事情,她才遷怒了沈嫵,可說白了的確不關沈嫵的事兒。而且以皇兄的執著,這沈嫵遲早會成為她嫂嫂的。

    不過誰叫這位沈六姑娘長得好看,叫人一看就喜歡。

    明月公主剝著橘子,剝得幹幹淨淨之後,才伸手遞給了沈嫵,巧笑嫣然道:“嫵姐姐,給。”

    沈嫵哪敢去接啊?她微楞,很快回神道:“公主殿下太客氣了。”

    明月公主這人一貫是愛憎分明,對於自己在意的人,可以挖心挖肺;對於自己厭惡的人,那可是連半點敷衍都是不肯的。她將剝好的橘子塞到了沈嫵的手裏,然後用銀簽子叉了一小塊切好的瓜果,隻往沈嫵的嘴裏送去。

    沈嫵這才忍不住道:“公主殿下是不是有事?”

    明月公主弱弱收回手,咬了一口銀簽子上的瓜果,對著沈嫵道:“嫵姐姐,我哪有什麽事兒啊,隻是……隻是上回在莊子裏,我對嫵姐姐的態度……”說到這裏,明月公主咬了咬唇。

    還當是什麽事兒呢,原來是因為這個。沈嫵頓時鬆了一口氣,霎時眉眼染笑,對著明月公主道:“公主殿下不必太在意。”

    見沈嫵果真一點兒都不在意,明月公主倒是鬆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握上沈嫵的手,盈盈一笑道:“嫵姐姐真好。”

    ——她皇兄的眼光真好。

    溫月蓁側過頭往著沈嫵看去,見她同身邊的小姑娘聊得開心,才知這位小姑娘竟是祁王的親妹妹明月公主。祁王是個疼妹妹的好兄長,眼下沈嫵同明月公主聊得歡,這裏頭的含義便有些不言而喻了。溫月蓁想著那日在明遠山莊的驚鴻一瞥,那祁王的容貌風姿簡直是讓人難忘。

    溫月蓁彎了彎唇,不再去想。

    而遠處的老太太和老王妃則是忍不住議論這群小姑娘。老太太歎道:“這日子過得真快。”再過個一兩年,她這兩個小孫女可都要嫁人了,叫她心裏如何舍得?

    老王妃亦是同感,無奈道:“我這孫子和孫女都是不讓人省心的,瞧瞧我那孫子,哪有十八歲還不成家的,難不成要他妹妹先嫁麽?”

    聽出老王妃話中的煩惱,坐在老太太身邊的蔣氏忙安慰道:“霍小將軍年少有為,自然不愁娶不到好姑娘,大抵是霍小將軍眼光太高吧。”

    老王妃這才道:“日日就是舞刀弄槍,回到府中便是鑽研兵書,可是半點別的心思都沒有,哪裏是眼光太高。”老王妃那個愁啊,這孫子的親事可是她心裏的一塊大石頭。平日裏征戰沙場讓她這個祖母提心吊膽也就罷了,回到府中也是固執的不想成親,再這般耽擱下去,就快二十了,到時候同齡人都兒女成雙了。

    康王妃則是坐在一旁不敢接話。

    為了兒子的親事,她這婆婆的確是操碎了心。可偏生兒子固執,說什麽不想耽擱人家好姑娘。瞧瞧這都是什麽話,他是大齊戰功赫赫的年輕將軍,深受皇上器重,生得又是一表人才,哪有姑娘家不想嫁給這樣的男子?而且身為武將,出門打仗保家衛國是常事,當妻子自然應該理解和支持,好好管著這個家。

    可是康王妃也知道,沒有女人不想自己的夫君待在身邊的。就是因為夫君常年征戰沙場,她進門三年才懷上孩子,之後又過了六年才生下了璿姐兒,好在眼下是苦盡甘來了。隻不過親自經曆後,說句心裏話——她也不願女兒嫁給一個常年在外的將軍。

    可是換作自己的兒子是將軍,這心態可就不一樣了。

    康王妃看向小姑娘堆裏的沈嫵,見沈嫵嬌美可愛,眉眼堆笑,生得極為討人歡喜。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若是成親之後日日獨守空閨,她看著也心疼。

    老太太是過來人,見老王妃一直提著孫子的親事,之前又那般喜歡阿眠,便知這老王妃興許是中意了阿眠。而瞧著今日阿眠的打扮,大抵韓氏也有這份心思,畢竟以往出門的時候,韓氏可不會把女兒打扮得這般出挑。

    今兒可是有不少人直往她這孫女身上瞧。

    而老太太如何會不喜歡這個霍小將軍?若是把孫女嫁到康王府,那可是最好不過的了,而且老王妃是個明理的人,康王和康王妃也極容易相處。

    隻是老太太心裏還是有憂慮。

    這寶貝孫女的親事需要慎重考慮,畢竟是一輩子的事,而且眼下阿眠尚未及笄,這議親之事也不急,先瞧瞧康王的意思,畢竟這康王府當家的還是康王。

    蔣氏執著茶盞淺啜了一口,緘默不語。心裏暗道,瞧著今兒的情形,想來這康王妃是有意結親,而且還瞧上了沈嫵。

    蔣氏平日裏對沈嫵也極為喜歡,可當母親的心裏最疼的還是自己的女兒。她的確沒有想過把女兒嫁進康王府,畢竟女兒的親事還得國公爺說了算。隻是今日她領著女兒出來,旁人瞧著沒有人是不誇讚的,到了老王妃這兒,卻偏偏看中了沈嫵。

    沈嫵的確模樣俊,可當兒媳的最看重的可是品性,別的不說,她家妙姐兒的性子可是沒得挑的。放眼整個晏城,也算的上是數一數二。

    ——這大抵都是當母親的通病,喜歡別人誇自己的女兒,而且認為自己的女兒是最好的。

    如此一來,蔣氏則是有些悶悶不樂了。可她到底是定國公府的主母,如何會因為這麽一點小事就斤斤計較,自是重新端著一派華貴之氣,麵上帶著得體的笑意。

    ·

    至於沈嫵,眼下正玩得歡。

    她的眼上蒙著深藍色綢帶,正探著手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而站在兩側這些小姑娘則是大氣兒都不敢出。就在這時,沈嫵卻是停下了腳步。她靜靜站了一會兒,之後唇角一彎,朝著自己的右手邊走了過去,一把將人抓住。

    被抓住的正是明月公主。

    明月公主可就不服了,嚷嚷道:“嫵姐姐你這綢帶肯定是瞧得見的,我方才可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嫵姐姐你這是耍賴。”

    沈嫵有些哭笑不得。

    她將褪到脖頸間的藍色綢帶解了下來,遞給明月公主,道:“這帶子蒙得緊,料子又厚實,可是完全看不見的。”

    明月公主試著帶了綢帶,果真是黑漆漆的一片。

    沈嫵笑了笑。

    其實方才係著綢帶的時候,她的確是看不見。可人人身上都有自己的氣息,這幾個月他跟著二舅舅一道釣魚,別的沒學到,卻唯獨懂得了“靜心”二字。一係上這綢帶,她眼前雖然一片漆黑,可心一靜,卻還是能察覺到身側之人的動靜,能聽得到她們淺緩的呼吸聲。

    隻不過誰叫明月公主離自己最近,她自是懶得再走,順手逮到了她。

    輪到明月公主蒙眼了,沈嫵便帶著立夏去解手。

    因著康王妃喜歡菊花,眼下康王府偌大的院子裏菊花盛開,有單瓣的重瓣的,更有珍貴的“綠牡丹”。

    綠牡丹是菊中珍品,紙條粗壯,葉形不一,花瓣多輪不露心。花開時,外部花瓣淺綠,中部花瓣翠綠向上全區,心瓣濃綠裹抱,使得花冠嚴禁,才稱之為“綠牡丹”。眼下花色碧綠如玉,晶瑩欲滴,實在是美不勝收。

    沈嫵瞧著目不暇接,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兒晶晶亮的。

    走過抄手長廊,沈嫵行至一處假山,卻不料傅湛正靜靜立著。他穿著一襲深紫色錦袍,腰間係著玉帶,發上戴著白玉冠。

    沈嫵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白玉冠,正是上回她在琳琅館選中欲送給二舅舅,卻被傅湛奪了去的那個。

    沈嫵愣愣抬頭,瞧著傅湛淡然倨傲的臉,,剛想轉身逃跑,卻被傅湛一把抓住了手腕,輕而易舉擁到了假山後頭。

    立夏頓覺不妙趕緊上去,卻被衛一攔住。

    立夏狠狠瞪了衛一一眼,道:“手下敗將,還敢攔著本姑娘?”

    衛一哪敢惹立夏啊,隻低聲道:“立夏姑娘,我家王爺待沈六姑娘是真心的。你放心,王爺隻是同沈六姑娘說會兒話,咱們王爺可是個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誰家的正人君子會一直這般纏著她家姑娘?

    立夏擰著眉道:“若是王爺真的待姑娘真心,就該尊重姑娘,而不是……這樣隻會壞了姑娘的名聲。”祁王有權有勢,她家姑娘如何有反抗的餘地?而且隻要一出聲,她家姑娘還有什麽名聲可言。之前她一直擔心姑娘會喜歡上祁王,做出一些糊塗事,可這些日子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姑娘看得通透,根本不喜歡祁王。

    你讓開。”立夏捏了捏拳頭,發出哢哢的響聲。

    衛一在立夏的身上吃過虧,可那會兒到底是因為太過輕敵,若要真的動起手來,這位立夏姑娘也不是他的對手。再說了,他也不敢動手,要知道這立夏姑娘可是沈六姑娘最親近的婢女。

    衛一苦口婆心道:“你聽聽,你家姑娘眼下沒有呼救,就說明王爺沒有欺負人。”

    立夏冷冷哼了一聲。這裏是康王府,她家姑娘就算真的吃虧的,也隻能往肚子裏咽。

    見立夏不信,衛一又道:“立夏姑娘,前幾日沈六姑娘可是讓你將荷包送給我家王爺,這裏頭的意思立夏姑娘難不成還不明白嗎?”

    這下立夏倒是無話可說,隻下意識蹙起了眉。

    在大齊國,荷包對於姑娘家來說可是頂頂重要的物什,而姑娘卻將她送給了祁王。想到此處,立夏便朝著假山後看了一眼,眸中含著擔憂之色。隻不過那處被樹蔭遮住,她什麽都看不見。

    衛一道:“立夏姑娘,咱們去那邊的涼亭待會兒吧。”

    立夏看了一眼樹蔭,一時心裏氣得很,可偏偏自己什麽也不能做,隻急得跺了跺腳朝著涼亭走去。

    而假山樹蔭後,沈嫵被男人霸道的緊緊抱在懷裏,嚇得小臉都慘白了幾分。

    ——她沒想到傅湛會這般大膽。

    像是知道自己不敢大聲嚷嚷,所以這傅湛根本沒捂她的嘴。她抬眼看著麵前這個男人,擰著眉頭惱道:“傅湛!”

    傅湛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凝視著她俏生生的小臉,一時露出了歡喜的笑容。他生得俊朗,笑起來更是芝蘭玉樹一般。他低頭抵著沈嫵的額頭,沉聲不滿道:“這半日,你是不是故意躲著本王?”

    沈嫵沒說話。

    自打從明月公主的口中得知傅湛也來了康王府,她就可以同沈妙和明月公主形影不離,怕得就是傅湛會突然出現。而且這裏可是康王府,今日人這麽多,若是傅湛纏著她被人瞧見了,那她也沒臉活了,幹脆一頭撞死算了。

    她知道傅湛吃軟不吃硬,卻也不想對他示弱,就怕他得寸進尺。

    沈嫵抬眼看著傅湛道:“你放開我。”

    可傅湛哪裏舍得?他親了親小姑娘光潔的額頭,道:“你生來就沒良心,不曉得惦記,本王可是想念得緊。阿眠,讓本王好好抱抱。”說著他又掐了掐沈嫵的腰肢,念叨了一聲“怎麽又瘦了?”

    沈嫵被氣得小臉通紅,毫不留情的推著傅湛的身子。隻不過這點力氣對於傅湛這個大男人來說簡直是絲毫不起作用。他瞧著小姑娘嬌嬌俏俏的臉頰,握著她的小手碰了碰自己的傷處,狹眸染笑,唇角一勾道:“這兒的傷養了好久才剛好,你若是再用力些,說不準又要裂開了。”

    這話的確管用,沈嫵一下子就收住了手。

    這可把傅湛高興壞了,忙俯身咬了咬小姑娘的臉頰,誌得意滿道:“就知道你心疼本王。”

    小姑娘喜歡他,隻不過是因為臉皮薄怕羞才百般反抗,他心裏頭自然是理解。況且這於她而言的確是有些出格了,可他實在是想著她念著她,今日好不容易有機會見見她,自是想好好同她說說話。

    可偏偏這個沒良心的小姑娘一直躲著他。

    今日小姑娘打扮的格外好看,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俏生生的像朵含苞待放的嬌花。傅湛瞧著她耳垂處墜著的赤金纏珍珠墜子,身上穿著漂亮的芙蓉色疊紗粉霞襦裙,心道:若是她見自己的時候有一半的上心,那他心裏不知有多歡喜。

    阿眠。”傅湛喚了一聲,見她應聲傻傻抬頭,瞧著她水嫩嫩的唇,亦是有些忍不住,旋即就壓了上去。

    起初沈嫵還以為傅湛隻是單純抱抱她,卻沒想到她會這般輕薄她。

    在湖邊的那次她心有餘悸,隻怨傅湛粗魯又霸道,可今日卻有些不大一樣。傅湛一下一下的親著她的唇,顯得相當有耐心。可於沈嫵而言,再耐心也是欺負她,隻是這會兒她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不知怎的,沈嫵想起那次遇到魏王。

    魏王碰她,她就覺得渾身發麻,可現在傅湛同她做著這般親密的事情,她卻沒有麵對魏王那般的強烈反應。

    沈嫵被親得有些雲裏霧裏。

    她的肌膚嬌嫩,今日這衣裳穿得也不厚實,眼下身子被牢牢壓在了假山上,磨得她有些疼。可麵對傅湛的長驅直入,她卻是半點辦法都沒有,更令她覺得羞恥的是,她對傅湛其實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討厭。

    正晃著神,卻察覺到傅湛的大手往上挪了挪,碰到了那裏,沈嫵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狠狠朝著傅湛的嘴咬了一口。

    沈嫵這一口咬得狠。

    傅湛倒吸了一口涼氣,可對上小姑娘紅紅的大眼睛,他卻是半點都不生氣。見小姑娘生氣了,傅湛忙抓著沈嫵的手,低聲哄道:“好了,是本王不對,別生氣。”

    他不該摸她那裏。

    饒是沈嫵平日裏再怎麽大大咧咧,終究是個小姑娘。她從傅湛的手裏抽回手,用力的揩了揩因為害怕落下來的淚珠子,垂著眼不去看傅湛的臉。

    傅湛心裏愧疚。

    可難得方才小姑娘反抗之後不再掙紮,他一時自是意亂情迷,忍不住想摸一摸肖想依舊的地方。他知道這下自己在她的眼裏更加是卑鄙無恥了,可他是個正常的男人,麵對自己喜歡的小姑娘,不可能半點念頭都沒有。

    傅湛從懷裏拿出汗巾小心翼翼替她擦眼淚,雙手捧著她的臉頰迫使她看向自己,好聲好氣哄道:“別哭了,不然待會兒可不好解釋。”

    沈嫵吸了吸鼻子,心道傅湛太過欺人太甚。她雙眸水潤,瞧著傅湛唇上被她咬出的血,心裏又陡然生出了幾分愧疚。

    可是——

    沈嫵咬了咬唇。

    明明是他自己輕薄她在先,她有什麽好內疚的?

    傅湛摟著小姑娘的身子,柔聲道:“你放心。以後咱們成了親,你想怎麽咬就怎麽咬,想咬哪裏就咬哪裏。”

    沈嫵覺得傅湛真是不會說甜言蜜意,弄得她很稀罕咬他似的。

    回想起之前玉茗山莊,傅湛對著她又啃又咬毫無章法,可今日他卻是極為耐心,讓她差點都忘記了反抗。雖說這祁王傅湛不近女色,可這都是外頭的傳言,外麵人還以為傅湛是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呢,可她看到的卻是一個卑鄙無恥的登徒子。

    所以說,興許傅湛也這般親過別的姑娘。

    這下沈嫵心裏就有些憋得慌了,連眉頭都蹙得緊緊的。雖說她不喜歡傅湛親她,說到底還是實實在在被他親了,而且還不止一回。一想到他用親過別的姑娘的嘴來親她,她就覺得渾身發麻。

    其實這也是她不喜歡傅湛的原因之一。

    他身份尊貴,這會兒說得再好聽,等轉眼對她不感興趣了,便是棄如敝履,那時候她可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所以,眼下若是定要她在傅湛和容琛之中選一個當夫君,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容琛。至少容琛這個表哥不會欺負她,事事遷就她,更加不會像傅湛這般得了便宜賣乖,更重要的一點是,她相信容琛的人品。

    眼下傅湛的心情極好,也虧得不知沈嫵心裏的想法,不然估計會氣個半死。

    傅湛整理了一下沈嫵髻上的珠花,而後將小姑娘摟在懷裏,下巴抵在她的肩頭,將她的腦袋摁到自己的心口,嘴角翹了翹,似是很滿意這個姿勢。他又想到了什麽,薄唇微啟道:“聽說你小時候和霍小將軍關係很好。”

    沈嫵正生氣著的,此刻嘴巴撅得老高,都能掛油瓶兒了,哪裏還有心思接他的話。

    又聽傅湛道:“你喚容璁容表哥’,本王當時也忍了……可這會兒知道你喚霍小將軍‘承修哥哥’,本王可是忍不住了。”

    說著,他將懷裏的小姑娘抱緊了一些。

    沈嫵抵在身側之人的心口處,聽著他怦怦的心跳聲,蹙著眉不明白傅湛的意思,之後卻見他低頭看向了自己。

    傅湛對上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睛,無賴卻又一本正經道,“阿眠,今日你若不喚本王一聲‘湛哥哥’,本王就不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