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紅推門進來，“王爺，您覺得小郡主會聽嗎？”

    “她會。”季溯墨背對著她，似乎不願將悲傷外泄，這位當年名震瀾和的聖王殿下，也曾孤身一人馳援疆場，以少勝多連戰連勝。如今卻將自己的羽翼生生折斷，卻求不來自己想要的。

    蘇紅看著他，有些傷感。“要是王妃還在……”她說到這裏，卻哽咽到無法言語。她原本就是葉素媛的陪嫁丫鬟，如果沒有後來的意外，她的是斷不可能再拿起那柄劍的。

    “蘇紅，”季溯墨叫著她的名字，“素媛告訴過我，無論是誰，都要選擇向前看，千萬別回頭。可她卻沒有告訴我，怎樣才能不回頭。”

    “王爺……”蘇紅似乎想要安慰他，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有時候，我們看似都承擔著相同的悲傷，但事實上，總有人的悲傷比你想象的還要沉重許多。

    ……

    將我們將時間再向前推一些，回到季瑜與季傾玥在王府門口告別之後。

    季瑜轉頭看向季傾玥漸漸遠去的背景，她又想起皇宮大殿上齊筱洛與齊帝的對話——

    “筱洛，你別老打趣別人，倒是把自己的終身大事解決一下。看上哪家的姑娘了，記著告訴朕，朕幫你做主。”

    “父皇，兒臣看上的人，恐怕不由得你做主。”

    “哦，朕倒想知道究竟是哪家的姑娘如此烈性？”

    “還能是誰？不就是聖王府的小玥兒嘛。”

    ……

    在得知季傾玥和離清羽在一起後，她對季傾玥的敵意已經沒有那麽深了。她自認為季傾玥不會在對自己追求齊筱洛產生影響，可如今……

    季傾玥，是你逼我的。你已經有了離清羽，為什麽還不滿意，為什麽要讓筱洛哥哥喜歡上你。為了我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我隻好讓你失去一切了。

    “小姐，我們現在去哪裏？”沛兒看見季瑜眼的狠毒之色，戰戰兢兢地問道。

    “去行宮。”

    ……

    行宮裏。

    燕嫣晴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扔到地上，然後跌坐在地，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與離清羽相處的過往在她腦海如同走馬觀花一般掠過——

    “離哥哥，你是不喜歡我縫的衣服，還是——不喜歡我？”

    “都不喜歡。”

    “為什麽，嫣晴，嫣晴明明這麽，這麽喜歡你的，你永遠都離我那般忽近忽遠，像天邊雲彩，似乎目光可以觸及，但卻無論怎樣追逐都追不到。為什麽，為什麽啊！”

    “嫣晴公主，喜不喜歡向來不需要原因。”

    ……

    “季傾玥，你水性楊花，風流輕佻，不知禮節，沒有教養，有什麽資格站在離哥哥旁邊？”

    “她說我水性楊花，風流輕佻，不知禮節，沒有教養，這些你可知道？”

    “知道。”

    “那你知道了還喜歡我嗎？”

    “喜歡。”

    “嫣晴公主，你明白了嗎？離清羽剛才的答案，就是我的資格。”

    ……

    她忽然發現，離清羽對她從來都沒有假以辭色，他一直都在拒絕，而且從未打算靠近。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隻是哭到最後連眼淚也流不出了，雙目空洞。

    門外傳來侍衛的聲音，“公主，行宮外有人想要見你，她說，她是聖王府二小姐的季瑜。”

    “聖王府的人，還敢來我這裏，把她給我攆走，攆走！”

    侍衛有些遲疑地說道：“可是公主，她說她是素來與季傾玥不和，今天來是為了助公主您一臂之力的。”

    嫣晴忽然之間清醒過來，“帶她進來，到偏廳等我。”

    說罷，便在梳妝台前開始梳妝，用濃濃的妝掩蓋住自己哭過的痕跡。

    偏廳。

    沛兒在一旁有些著急地問道：“小姐，這嫣晴公主不會把我們晾在這裏不管了吧？”

    季瑜坐在那裏，氣定神閑地喝著茶。“不，她一定回來。”

    這樣的女人，她見得太多，當希望像最後一隻稻草一樣，她們一定會緊緊抓住，絕不放，哪怕不擇段也在所不惜。

    因為，她自己——也是這樣的女人。

    正說著，嫣晴翩然而至，一如既往的驕傲高貴，看季瑜的眼神有種高人一等的自矜：“季二小姐有什麽事要找本宮？”

    季瑜看著嫣晴臉上濃濃的妝和略微泛紅的雙眼，心底了然，嫣晴剛才必然是哭過了。笑著說道：“自然我是來幫助公主您的。”

    嫣晴語含嘲諷：“本宮有什麽事需要你的幫忙？”

    季瑜壓抑住心的不耐煩，繼續說道：“我出來的時候，正值妹妹回來，她挽著流雲朝鳳髻，我問她是誰的這般巧，她說是璃王殿下幫她挽的發……”

    嫣晴有些怒，狠狠地將茶杯放在桌上，發出“砰”的聲響。“你是故意來羞辱本宮的嗎？”

    “不是，”季瑜解釋道，“公主你剛來齊國，或許不知道，我……我一直心儀洛王殿下。”季瑜的臉上染上一層緋紅，可馬上眼又彌漫著怨恨“可是，洛王殿下竟然被季傾玥給迷上了，今天還跟齊帝說要求娶她！我實在沒有辦法。”

    嫣晴與齊筱洛也有幾麵之緣，自然知道齊筱洛是一位豐神俊朗的男子，季瑜喜歡上也不足為奇。而且她臉上的緋紅也不像是假裝。兩人也有些同命相憐，喜歡的男子都被季傾玥所迷惑。於是她相信了季瑜的話，問道：“那你打算怎麽做？”

    季瑜眼睛亮了亮，“這麽說，公主是打算和我合作了？”

    “自然，本宮何時說過假話？”

    嫣晴附耳過來，季瑜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

    嫣晴臉上泛起緋紅，有些懷疑地問道。“這樣……能行嗎？”

    “公主，死生就在此一搏了。我們別無選擇。”季瑜看著她，目光真摯而又堅定決絕。

    嫣晴被她的話鼓動，便也下定決心。“你說得對，我們一定要讓季傾玥付出代價。”

    ……

    “借刀殺人？季瑜素來就擅長這一招，上次教唆高雪，這次攛掇燕嫣晴。到也沒什麽新意。”傾玥聽完派去監視季瑜的人匯報後，勾唇一笑。

    “那主人，她這麽不知好歹，我要不要派人。”紫暗做出一個殺人的動作，心氣憤難平。

    傾玥想起什麽，然後擺擺說：“算了。她終究沒有親自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