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實，”琉月開口，“我不在意那些。”她說的是真的，她真不覺得那是什麽大事，那人也沒對她做出什麽傷害，這種事情她遇到的太多，倒也見怪不怪。

    “就算你不在意，可我在乎。”離清羽眼神堅定，身上透露出一種無聲的霸氣。

    琉月對於離清羽的在意似乎很滿意，於是她笑著，如同一隻狐狸。“離清羽，你為我做這麽多，要我怎麽報答你？”

    離清羽看著她，捧著她的臉。“我不需要你報答，我做這件事，隻是不想讓那些雜碎髒了你的。”

    琉月一愣，這句話似曾相識。當初十一也這麽說過——“小狐，我隻是怕他們的血髒了你的。你知道的，我隻在乎你。至於其他，事事報應，是非對錯，善惡曲直，我都不曾在乎。”

    離清羽發現她的失神，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隻不過這句話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對我說過類似的。”

    琉月說的雲淡風輕，離清羽卻感到了一絲危。“是那個人嗎？”

    他並沒有提那個人的名字，可琉月卻很清楚他說的是誰，於是她輕輕點了點頭。

    “能給我講一講你們的事情嗎？”離清羽問道，他知道那是他們兩個人間的一堵有門的牆，她不願意走出來，那就有他推開門，走進去。

    琉月遲疑了片刻，然後語氣淡淡的問，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你知道，我為什麽叫雪狐嗎？”

    離清羽搖了搖頭。

    “雪狐，是我前世的名字。我前世，也是一個殺。或許你不相信，但我並不屬於這個世界，我是另一個世界的人。”琉月說著，看向離清羽，可離清羽的神色卻沒有半分驚訝。

    “我相信。”他說，“我早都覺得疑惑，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天馬行空嫵媚無雙的人。這個解釋，我倒是接受的。”

    琉月讚賞地說：“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接受能力就是強。”然後她繼續講述之前的事情——

    “其實說是殺也不準確，更像是單純隻為一個的利益工作的人。他是我的養父，從死人堆把我救出來，然後將成百上千個和我一樣的孩子扔到了一個無人島，我在那裏呆了八年——殺戮，血腥，日複一日。見證了無數人的死去，當我再出來的時候，隻剩下我，十一，十個人。當時，我隻有十五歲。”

    “他們都覺得琉華閣的建立是奇跡，可事實上，我隻不過是複製了我上一世的成功，因為當時，我就建立了琉華閣，並且推波助瀾幫助我的養父成為了國家的最高統治者。”

    “後來，我的勢力過大，甚至掌控了國家的經濟命脈。養父想殺掉我，卻被我們人聯幹掉。可是……”

    琉月說到這裏停頓了片刻，冰冷的感覺襲來，她立刻用臂抱緊自己，似乎想給自己安全感，之前的隨意和雲淡風輕瞬間消失，離清羽注意到的變化，長臂一伸，將琉月攬住。

    “可是，十殺了我。然後我才來了這裏。原來別人說‘你最後記住的不是敵人的惡意，而是朋友的背叛’這句話是真的。”

    離清羽看著她，眼神複雜，帶著溫情，憐惜，卻沒有同情。因為他知曉，琉月從來都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琉月對著離清羽安撫一笑，“其實我並未恨過十，並不是嘴上說說而已，而是真的不恨。世間所有人都在我利益的棋局，唯獨他和十一對我而言不是棋子。像我們這種人，因為上經過的生死已經太多，所以反而對生死看得清了，又怎麽會為了一己私利而殺害夥伴呢？想必，十，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吧。”

    “我從未想過你經曆過這些。”雖然琉月描述時語調平和，姿態自然，可他卻從發現了那樣慘烈兵荒馬亂的過往——血腥，冷漠，殺戮，狡猾，算計，城府，陰謀，背叛，甚至是永遠無法感受溫情的懲罰。

    “都過去了，前世的琉華閣閣主雪狐早已死去，而現在的我，早已不複當年。”琉月說道。

    “你有沒有想過找他們？如果你來到了這裏，那他們也有可能來到了這裏。”離清羽說。

    琉月搖了搖頭：“這麽多年我一直在找，可是並沒有找到。”

    “要我幫你嗎？”離清羽問。

    “不用，這是我自己的事。”琉月擺，“我也不知道自己對十一，十有什麽樣的感情，我們同甘共苦，生死與共。他們對我而言，是特殊的存在，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他們的位置。無論我之後有多麽投緣的知己，多麽深愛的情人，我都不會忘記。”

    說罷，琉月笑眯眯地看著離清羽，姿態曖昧，“怎麽，支持我去找他們，不怕我移情別戀，甩了你？”

    “我知道你心裏耿耿於懷，我隻希望你圓滿。”

    琉月聽到他的話一愣，然後笑了笑：“不過你放心，我還是最愛你。”

    “我知道。”離清羽應道。

    “喂，這可不是正常套路啊，你怎麽能這樣回答？”琉月扶額，瞪了離清羽一眼，有些無奈。

    離清羽問：“那你，希望我怎麽說？”

    “當然是我愛你。”

    “我知道。”離清羽幫她把碎發付至耳後，“我的回答沒問題啊！”

    “你！——唔……”

    琉月剛想說什麽，就被離清羽堵住唇齒，輕柔的親吻，像是嗬護世間的珍寶一般小心翼翼。似乎想將所有的情感通過這個吻傳達出來。

    許久之後，離清羽放開她，與她額頭相抵，鼻尖相觸。呼吸不像以前那樣平和，“我愛你，每一天都比上一天更加愛你。”

    琉月心感到一絲暖意，之前的冰冷蕩然無存。

    “我也是。”說罷，兩個人又擁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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