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也回帝都幾日了，今日才來看我。”江寒看著對麵這閑情逸致的喝著茶的傾玥，笑容溫暖。

    “喂，”傾玥撇了撇嘴，“寒，你這樣的口氣，好像怨婦啊！”

    “……”江寒沉默。

    “好了，不說這些了，”傾玥放下茶杯，然後看向江寒，眼神平靜。“我最近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心裏有些不安。”

    江寒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是…那件事嗎？”

    “嗯。”傾玥點點頭。

    “有什麽需要我做的？”江寒在傾玥身邊也算得上待得久的，所以他知曉傾玥的脾性，便也不問那些具體細節，傾玥願意說自然會告訴他的，如果不願意，那也沒太大問題。他不像風澈，似乎和傾玥有很深的羈絆；也不像落雨，本就大大咧咧的，讓傾玥當弟弟寵；也不會和焱諾一樣，肆意張狂慣了，對誰都不放在眼裏。這些人裏，恐怕隻要江寒是傾玥最忠誠，最像樣的屬下。所以他隻會問——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暫時沒有，如果有的話我會告訴你的。”傾玥說，“但有一點，我希望你在徹查一下碧落拍賣行，甚至是整個琉華閣。”

    “之前不是查過一遍了嗎？”

    “是，”傾玥笑了笑，“你知道了，我向來是疑心重，再說，這種事，就應該細致再細致才對。畢竟隻一次天煌城之事，讓我明白，所謂敏銳堅固的琉華閣，也不是密不透風。”

    “你覺得，琉華閣裏還有臥底？”

    “我也不確定，但你最好和綰星聯，徹徹底底的清查。”傾玥的眼眸韓這些冷意，還有一絲的絕望和苦澀。“我不能又一次將自己的後背交給會背叛我的人。”

    又？

    那之前的那一次，是誰？是誰讓她露出這樣哀傷而又讓人心疼的眼神？

    江寒在心暗暗發問，卻沒有問出來。因為他知道，那一定是傾玥不願提及的過往。

    “總之，江寒，這件事就拜托你和綰星了。”傾玥拍了拍江寒的肩膀，忽然眼神促狹地看了看江寒。“你也該找個會和綰星好好聊聊，說不定就會我們琉華閣就會再有一段良緣呢！”

    “你還是別打趣我了。”江寒有些無奈，“我和綰星本就沒有可能，這樣糾纏下去隻是徒勞。”

    “你倒是看的透徹。”傾玥笑著，“不過誰說的清未來呢？當初焱諾也沒有想到會真的向落雨表白心跡啊！”

    “兩情相悅和一廂情願終歸是不一樣的，”江寒說道，“我就算有所愛之人，也絕對不會是綰星。”

    “真是殘忍啊！”傾玥用支著下巴，然後嫵媚一笑，“綰星那可是數一數二的絕美佳人，主動投懷送抱，你竟然還不要。”

    “她確實是絕世美人，可和你比起來還是遜色幾分，我連對你……連對你都沒有動心，更何況是她呢？”

    “哎，”傾玥歎了口氣，“你這樣眼高於天，不知道有哪個女子才能入得了你的眼？不會是……”傾玥停頓了一下，這就是這停頓讓江寒心一滯。

    他怕傾玥說出什麽他不想聽到的答案。

    然後傾玥擺出了然的表情，說道：“不會是，你喜歡男人吧！”

    “怎麽可能？”江寒立刻反駁，“我又不是落雨！”但其實他的心裏卻緩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遠在別處的落雨忽然打了個噴嚏。

    落雨說：“焱諾，我好像得病了。”

    “傻孩子，”焱諾摸了摸他的頭，“你的病什麽時候好過？”

    “……我說的是我感染風寒了！”落雨抓狂。

    焱諾勸落雨寬心：“哦，隻是打個噴嚏而已，還不至於是風寒，說不定是有人在罵你罷了！”

    落雨說道：“你這麽說完，我心情更不好了……”

    焱諾湊過來，在落雨臉上親了一下，“現在心情好了嗎？”

    落雨臉紅：“嗯。”

    ……

    讓我們再回到傾玥和江寒身邊。

    “不是就不是，你反應這麽大幹什麽？”傾玥說道。

    江寒有些無奈，但他也知曉傾玥不過是開玩笑罷了，這種時候還能開玩笑，終歸是一件好事，畢竟這裏暗潮洶湧，危四伏。“還有，齊帝要在兩個月後擺宴慶祝五十歲的大壽。你可有所準備？”

    “我準備什麽？”傾玥無辜的眨了眨眼，“我又不去？”

    “誰說你可以不去的？”江寒歎了口氣，“你現在又是聖王府的傾城公主，又是琉華閣的殺雪狐，這樣的場合，你怎麽能不去？”

    “那就再說吧！”傾玥擺了擺，“反正那是兩個月以後的事情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好吧。”江寒不再提這件事，“你向來都是推崇及時行樂的。”

    傾玥理所當然地回答道：“人活著自然要及時行樂，萬一明天就死了，那今天不歡愉豈不是虧了？”

    江寒立刻製止道：“別老提這死不死的，這可一點也不像你平時的樣子。”

    “那我平時是什麽樣子？”

    “你這個問題倒是真的把我問住了。”江寒笑得溫和，“當雪狐時，你是來去無影，冷漠黯然的殺；做琉月時，你是嫵媚妖嬈，長袖善舞的琉華閣閣主；而季傾玥，又是進退有度，魅惑自持的聖王府傾城公主，我感覺為一個都是你，又感覺每一個都不是你。似乎我們所有人都在你的表向外打轉，從來沒有接近過你的內裏。或許，這就是你的魅力吧！”

    “哪有你說的那麽神奇，”傾玥依舊笑，“無論是雪狐，琉月，還是傾玥，她們都是我。人性本來就具有多重麵，我隻是將它撕裂的更大了而已。”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傾玥和琉月如此的相像？”江寒問。

    “因為……”傾玥眼泛起一絲妖媚的光，“寒，你可知道‘假亦真時真亦假’的下一句是什麽？”

    “‘無為有時有似無’。”

    “回答正確，所以，我既然能扮演出那樣差距大的角色，他們自然會想，如此相似的琉月和季傾玥，一定不會是同一個人。甚至會覺得，這樣的相似，才是琉月選傾玥的理由。”

    江寒注視著傾玥，“所以，你打算用這一招迷惑他們？”

    “是否能真的迷惑他們對我而言早已無所謂，這一場戲，既然是戲，終歸有落幕的一天。我現在隻求到那一天來臨之前，主動權依舊掌握在我自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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