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們還要不要找高雪？”紫暗問。

    “不用了，不過，派人去高默的墳那裏看看吧，我還是不放心。”傾玥閉著眼，說。

    紫暗神色一淩，“您覺得，高默可能沒死？”

    “我也不確定，但我相信我自己的人，我相信我的眼睛。”傾玥淡淡的說，聲音冷傲，像是凝結為冰的水。

    “是，我現在就下去安排。”

    “等等，一會兒別讓任何人進來，理由……理由你們自己想吧。”

    “是。”紫暗應道，然後悄悄地退出去，將門關好，離開，將這空間留給傾玥一個人。

    傾玥忽然覺得疲憊至極，這麽多年，她從未疲憊過，前世像行屍走肉一樣的生活前行，麻木卻不知痛苦為何物。今生一意孤行，全然不顧沿途為何，隻直前進。因為心有方向，所以不會迷茫，不會疲憊。

    可現在，她是真的疲憊了。饒是她，經曆過世間千奇百怪的事情，光怪陸離的幻象。聲色犬馬，逢場作戲。嚐了千百萬種曖昧，但還是第一次，真的愛過一個人。

    在這一場角逐之，她，成了初學者，成了最有可能輸掉的那個人……

    傾玥躺在床上，將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想要睡去，可是腦子裏卻清醒無比。隻有那一個人的影子——

    ……

    當時，她被燕遠致纏住，他幫她解圍，說:“當然不是，隻是閣主她，並非別人。”

    ……

    當時，她與他在燕國笑談。

    “不知閣主喜歡什麽樣的？”

    “啊？自然是像璃王你這樣的。”

    “當真？”

    “開玩笑的，你可是天下首富，瀾和璃王。如同天邊雲彩一般的存在。我若是敢染指你，豈不是要被天下女人的口水淹死啊！以後還怎麽和各種類型的美男**，享受紙醉金迷的美好時光啊。”

    ……

    當時，他們以江山為賭注，賭那前程似錦，無限光陰。

    “我現在已經站在了如此之高度，看遍天下，沒有一個人可以真正的匹敵。久而久之，竟也有一種獨孤求敗的感覺。所以，我需要一個人，和我一起，站在世界巔峰，以天下布棋，論一場勝負。你可願意？”

    “以天下為棋局嗎？真是極其大的誘惑啊。說實話，你成功地勾起了我的興趣，那我們就玩一盤吧，最多，不過是反繁華，覆滄桑罷了。因為，我倒也不怕輸，反正也輸到沒什麽可輸了。”

    ……

    當時，她和他挑明。

    “離清羽，我們這究竟算什麽？師兄妹，朋友，世交，還是什麽？我們可以肆意牽，擁抱，親吻，做盡了許許多多親密的事情，我不知道該把這解釋成什麽，是若無其事隨性而為的曖昧，還是你把我當成了獵物，自己的私有物，認為我可以成為你暖床的工具。”

    “季傾玥，你是想要一個答案嗎？”

    “是。”

    “你聽著，我隻說一遍。我喜歡你。”

    ……

    當時，她語帶嘲諷。

    “離清羽，我相信你對我有好感，我也一樣，但如果，我自以為是，真的認為你真的愛上我了，那我就太愚蠢了。我們都隻是為自己而活的人，談愛，太奢侈也太滑稽可笑了，不是嗎？”我們適合做的，從來都不是愛人，頂多也隻是情人罷了。”

    “我，季傾玥，向來隻談情，從不談愛。”

    “季傾玥，你說你對我有好感，是嗎？”

    “是。”

    “那就夠了。”

    ……

    當時，碧臨碧城碧落拍賣行，他以一萬金買下她一夜，卻未曾想到會收獲她的表白心跡。

    “離清羽，我是真的很願意，今夜買下我的，是你。我想，我喜歡上你了，在我未曾察覺的時候。”

    ……

    當時，燕嫣晴質問她，她信誓旦旦。

    “季傾玥，你水性楊花，風流輕佻，不知禮節，沒有教養，有什麽資格站在離哥哥旁邊？她說我水性楊花，風流輕佻，不知禮節，沒有教養，這些你可知道？”

    “知道。”

    “那你知道了還喜歡我嗎？”

    “喜歡。”

    “嫣晴公主，你明白了嗎？離清羽剛才的答案，就是我的資格。”

    ……

    當時，在天煌城，她在眾人麵前試探他。

    “接下來這個問題，我想親自對琛羽提問，天樂城主，可以嗎？”

    “可以。”

    “琛羽，你愛我嗎？”

    “我愛你。”

    “哇——”底下的圍觀群眾看到這一幕，紛紛難以忍受內心的心潮澎湃讚歎出聲。

    “既然你愛我，那就把這個位子讓給我如何？

    “你若喜歡，拿去又何妨？”

    ……

    傾玥忽然想起，葉玉茗給她說過一句話，世間最可怕的就是“當時”二字。她當初嗤之以鼻，現在，卻讓自己成了驗證這條真理的證據之一……

    “小姐，”暗香忽然敲了敲門，“王爺來了。”

    “好，你讓父王進來吧。”傾玥想起自己回來之後還沒有去拜見過季溯墨，再加上這會索性也睡不著，便應道。

    “父王，我回來了。”傾玥朝著走進來的季溯墨點了點頭。

    季溯墨看了看傾玥，確信沒有大礙後，說道：“回來就好，你昨天剛到就暈倒在璃王府那裏了，我還擔心你以後都醒不來。”

    傾玥也不惱，但還是抗議道：“有你這麽說話的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欠你錢了呢。”

    季溯墨聽到傾玥的話，竟然開始認真的思索了。“聽到你這麽說，我忽然想算一下你這些年花了我多少錢了，算完以後讓蘇紅把單子給你送過來，記著給，不支持賒賬。”

    “……你真是我的好父親。”

    “還好啦，不要誇我，我會驕傲的。”

    “……”傾玥沉默了一下，然後說：“父王，我相信你一定過得很快樂。”

    “為什麽？”

    傾玥笑：“因為你聽不出來別人在罵你。”

    季溯墨看見傾玥的笑容，歎道：“現在心情好一點了吧？”

    “啊？”

    “無論什麽事情，都不要憋在心裏。好好睡一覺吧。這裏是你家，沒人敢管你。”宿默阡說完這句話，就推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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