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傳製藥術，很難學嗎？”我問。

    貝卡爺爺微微頷首道：“當然，想當初我從祖輩那裏學習時，足足耗費了我三年時間，那都還隻是學到了基礎要訣，以至於現在的精通，花費了我大半生時間，我這一生都在做這件事。”

    我不由得敬道：“那可真是太難了，不知我能學到什麽程度。”

    妮娜走過來拉著我的手，眨眨眼睛道：“走吧，李小凡，我這就教你。”

    一起經曆過先前的幾件事情，妮娜似乎沒有把我當外人了，拉手的動作頗為親昵，以至於她自己都未察覺到。

    我神色有些古怪地看著她，道：“去哪裏？”

    妮娜梨渦淺笑：“地下室。”

    不知為何，我扭頭看了一眼墨蘭。

    她一個人站在門口，也在看著這邊，神情間竟有幾分幽涼的感覺，接觸到我的目光，立刻就把頭轉了開去。

    地下室裏除了我和妮娜，就隻有小靈跟著來了。

    妮娜看了一眼小靈，隨口道：“小靈好像從來沒離開過你身邊。”

    我點頭：“是，基本沒離開過。”

    妮娜有些好奇，問：“為什麽？”

    我緩緩道：“因為我隻相信她，正如相信我的劍一樣。”

    妮娜略微意外，道：“你信小靈，相信你的劍，外麵那三位，你都不相信？”

    我歎了口氣，道：“我雖然也相信他們，但人心會變，曾經我在遊戲世界縱橫天下時，經曆告訴我，永遠不要把最後的底牌輕易亮給人看，因為今天的朋友可能就是以後的敵人，就比如風揚。”

    妮娜問：“風揚，你的朋友，後來背叛了你？”

    我道：“是。”

    妮娜欲言又止，似乎在斟酌一句話該不該說。

    我笑了：“你有話不妨直說。”

    妮娜微微垂著頭，用眼睛瞥我，眼波中流轉著些許期待的光芒，忽然問：“你相不相信我？”

    我沉默片刻，道：“至少現在是相信的，因為你要教我製藥術，我不能不相信你。”

    妮娜撲哧一笑，道：“跟我來。”

    地下室略微並不潮濕，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藥香味，想必貝卡爺爺對排水和通風係統做過特殊處理，仔細想想也是，存放藥材的地方一定要保持幹燥。

    樓梯不高，幾步就來到平坦的地麵，走進一條通道，轉角處進門，到了。

    這是一間很大的屋子，卻已經被各式各樣的櫃台占滿，櫃台裏裏外外裝著數以百計的藥材，地下室裏濃濃藥香味就是從這裏發出。

    接近中間位置，有一道類似灶頭的製藥台，上麵擺放著一杆小秤、一堆藥罐、一磨石盤和一根橢圓鐵杵，以及零零散散的藥材。

    妮娜把石盤擺在正中間，將藥草丟進石盤裏，兩隻手握著鐵杵，用力搗藥，她的動作輕快而熟練，看起來這道工序閉著眼睛都能做。

    她微笑著道：“製藥工序繁多，各種方子配藥並不相同，但是萬變不離其宗，搗藥是最基礎也是最簡單的一環，你得先學會。”

    她用手一指旁邊地下，道：“喏，那裏還有一個石盤和鐵杵，你用吧。”

    我彎腰去看，將兩樣東西撿起來，拿在手裏還挺沉，擺放在石台上，學著妮娜的樣子，將藥草揉皺放在石盤裏，雙手握杵搗鼓起來。

    半晌過去，妮娜才將藥材碾成顆粒，我卻已經將藥材碾成粉末了。

    妮娜仔細看了看我的石盤，用手抓起來一把粉末，不可置信地道：“你……你怎麽這麽快就碾成了粉末？”

    我微微一愣，不解地道：“我就一直碾啊碾，藥材就自然而然的變成粉末了，很奇怪嗎？”

    妮娜仔細盯著我的手，喃喃道：“搗藥這麽多年，我才達到這種速度，自以為已經是很快了，沒想到你的手比我還要厲害，剛剛入手，搗藥速度就已經比我快了。”

    我釋然道：“也許是我力氣比較大，你知道的，力氣小的人根本打不過半人馬。”

    妮娜歎了口氣，道：“看來搗藥這個步驟你不用練了，我們直接進行配藥。”

    我問：“配藥？”

    妮娜徐徐道：“嗯，製藥術分為三大主要步驟，第一是搗藥，也算是準備工作，第二是配藥，是指按照藥方將準備好的藥材放在罐子裏，第三才是製藥，需要催動自身能量對罐子裏的藥進行凝煉，那個步驟最難精通，也最講究天賦……”

    曾經在遊戲世界和真實世界，攻略boss的方法都是由我開發出來，其他玩家學習，所以，我已經好久沒有認真學習過一樣東西了。

    這次，我卻是非常想學會製藥術，因為真實之戒需要大量能量灌溉，隻有恢複藥才能盡快回複損失的能量。

    教到深處，學得癡迷，都會忘記饑餓。

    小靈已經出去吃過一頓飯了，她吃完飯很快就回到了我身邊。

    妮娜俏臉上浮現出一抹倦意，將一瓶新藥罐遞到我麵前，呼氣道：“我還以為你是製藥天才，原來你也是個普通人，從剛才到現在，凝煉失敗的藥罐已經超過五十瓶，隻有三瓶凝煉成功，而且還是劣質品，不過這也正常，我初學時還不照樣搞出了一屋子的劣質品，別灰心，慢慢來。”

    妮娜說得不錯，凝煉藥罐這一步驟的確非常難學，如果放在遊戲世界，能讓我覺得困難的東西，通常很快就不困難了，因為我會用全力去鑽研它，不論什麽東西，隻要付出全部精力去做，用心鑽研，隻要天賦不是特別差，基本都能有不俗的收獲。

    更何況，我的天賦和悟性都很高。

    我將藥罐拿在手裏，深吸一口氣，閉目沉神，開始第n次催動能量，凝煉藥罐所需的能量並不多，甚至可以忽略不計，但卻對能量控製力和藥罐熟悉程度有很高要求，稍有偏差，就會製造出劣質品來。

    隨著我精力的高度集中，體內能量開始慢慢流到手中，一團淡淡的暗紅色光芒，如同黑夜中的火焰般浮現而出，烘烤著手心裏的藥罐。

    此刻，我的呼吸刻意微弱起來，不敢出一口大氣，全部身心都放在這朵暗紅色能量團裏，烘烤跟凝聚類似，隻不過烘烤是用真正的火焰，而凝聚則是用有色無形的能量，後者更考驗精神凝聚力。

    時間緩緩流逝，藥罐逐漸成形，一股濃濃的藥香味彌漫在屋子內，這陣味道濃鬱而不刺鼻，跟先前那些失敗的劣質品完全不一樣，我眼見已經合適，就及時收住了能量。

    妮娜本來已經準備好下一個新藥罐讓我繼續嚐試，但聞到這陣藥香，立刻就怔住了。

    她呼吸微微有些急促，試探著問：“這真是你煉出來的？”

    我莞爾：“不是我煉的，難道還是你煉的？”

    妮娜像是看金元寶一樣看著我，問：“你已能掌握能量的度了？”

    我點頭：“嗯，基本能掌握。”

    妮娜臉上寫滿震驚，但更多的還是驚喜，她快步跑出去，大聲道：“爺爺，你快來看，他真是個製藥天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