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羽將食物和冥紙香之類一應全部搬到屋內。食物放好。而後取出香紙和兩根放了不知多久的白蠟燭。擺了一小盤餅幹糖果擺在父母的靈位前。

    本來想把‘祭品’全部用掉，但不知想到了什麽，都取了一部分出來。而後點上香祭拜。

    “老爸、老媽，兒給你們長臉了。俺今日見血了，雖然是黑血。嗯…但也算得是個男人了。現在得了些東西，拿來孝敬二老。不過就這麽多，你們就先看著辦。記得給俺留些部分。存著日後急用總是好的不是？”

    “當然若是老爸老媽你們再保佑些個，俺繼續籌‘錢’。賺夠了我再去找你們。”

    穆羽有說有笑地道。如同真在和父母談話。在別人看來或許有些神經病。但他隻是希望那個世界真的存在。或許是一種寄托。或許也是希望有一種能在這個操蛋末世中釋懷的方式吧。

    “好了，你們二老慢慢享用，我再去給鄰居們告個別。”

    穆羽取了剩下的紙錢神香，又整了一盤祭品，用了個易拉罐盛滿了米。而後來到屋門前。將蠟燭拿出來，和那盤食品以及盛滿米的易拉罐放好，把神香全點上。那種香氣，倒是在這臭氣熏天的屍堆中挺提神。

    “各位高鄰，你我往日無怨進日無仇。話說你們也是死去多日，今日冒犯，也是替你們解脫。塵歸塵，土歸土。以薄資孝敬眾位，送你們上路。還望莫要怪罪。”

    穆羽拿著香神神叨叨地念叨了好一會後，才將那把煙插入易拉罐中。又就地燒了紙錢。

    而後蹲坐在一旁，看著神香慢慢燃燒，穆羽也點起了一根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好待會幹活。看著燃燒著的香和蠟燭。昏黃的燭光爍動，感覺因下雨而有些陰冷的走廊中也有了一絲溫暖。心中的害怕又少了幾分。

    想了想，看香未燃盡，穆羽帶上一根蠟燭又過去隔壁那女鄰居的房間，搜索了一會，取來了不少東西。其中有一件機動車女式雨衣。以穆羽的身材，一套，緊緊的剛好。動手把下半部分用繩子紮緊了，擋住前麵腿。密不透水。還拿了個口罩戴上。並用布合著雨衣帽子裹起，隻露著帶眼鏡的眼睛。活脫脫的一套武裝到牙齒防毒裝備！最後又回自己的屋內取來了一把塑料垃圾袋和方才奮鬥已久的菜刀。

    準備一番後，那些香已經燒得差不多了。穆羽將祭拜的東西都撤了。提著菜刀來到一具腐爛至極的屍體前。

    “既然塵歸塵，土歸土了。你們身體這樣擺著也不是，我為你們挪各地方，還望不要怪罪。”

    穆羽說完，提起菜刀，狠狠一道地往其腐爛的脖子砍去。

    “咚”

    如同剁豬大骨一般，爛肉四濺。不過穆羽全副武裝，就連眼睛都都帶著眼鏡，一點也沒噴到皮膚上。不然夠他惡心的就是了。當然看著也夠惡心。

    穆羽之所以這樣做，就是想將這幾具屍體清理掉。這麽多屍體擺在自己門前。若是再腐爛發臭後不知會產生什麽不說，自己也要被熏死。

    但將屍體要從房間窗戶或陽台下去，卻全是防盜網和鐵欄。破壞掉穆羽又不舍，有防護網在多一層安全感。

    而從樓道旁的通風窗戶，也太小，無法將一個人塞出去。所以穆羽決定——分屍！

    “咚”

    “咚”

    穆羽一刀一刀地砍，在這樓層顯得格外清晰。一個破爛的頭顱骨碌碌地滾到一旁。

    隨後卸下其手臂，而後是腳……

    黑血灘了一地。亂世前穆羽聞之喪膽的恐怖碎屍橋段，在穆羽手上上映。或許是這三個月了見多了，在陰森的樓道做這種事，穆羽心中也沒有多害怕。惡心居多而已。

    “吼”

    聲音驚動其他樓層的喪失，吼叫聲四起。整個黑夜都不寧靜了，甚至這層樓的幾間單元房也傳來喪失瘋狂撞擊防盜門的聲音。開始嚇了穆羽一跳。可是發現其似乎奈何不了後，鬆了一口氣。

    第一次真心感謝災難前猖獗的小偷。

    記下這些有動靜的房間，而後繼續努力‘工作’。

    可是砍了好一會後，發現菜刀居然都砍鈍了。心痛不已。沒辦法，穆羽四處找了一番。還好最後找到一把鋸子。耐心地鋸了起來。

    由於用鋸子聲音沒那麽大。外麵的喪失漸漸平息了下了來。隻有樓層內的喪屍在拚命地嘶吼。

    約莫過了兩個小時，穆羽才將十來具屍體肢解成一大堆。而後用黑色的垃圾袋，一袋一袋地裝起。

    而後一袋一袋地往樓道的窗口扔了出去。

    其實並不是非裝塑料袋不行。穆羽舉著血淋淋的屍塊一樣可以扔出去。但覺得人家變成喪屍被肢解已經挺可憐了。再曝屍街頭總是不好，所以給個塑料袋裝裝也好。

    “嘭”

    “嘭”

    重物落地的巨響，又引起一陣亂吼。

    “砰、砰……”

    “啊……哪個混蛋！臥槽尼瑪，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啊……”

    正在幸苦勞動的穆羽好像聽到遠處有槍響和人怒罵的聲音。有些激動。

    “難道附近還有生存者？”

    立馬側耳傾聽。可許久過去，卻再沒聽到聲音。搖了搖頭。

    “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覺得是自己的幻覺，不再理會，繼續做起了他的活。

    “嘭”

    一個裝著鄰居頭顱的黑色塑料袋被拋出窗口，……

    卻不知離他所在樓房不遠的一個超市門前，有一個廋骨肌黃的男子，瞪大著死不瞑目的眼珠子，躺在地上。手上握著一把還冒著煙的槍。滿臉寫著臨死前的憤怒與恐懼。三四頭半夜被叫起來吃夜宵的喪屍，幸福地趴在他的身上，一口一口地啃食………

    “終於弄好了！”

    穆羽靠在牆上喘著粗氣，經過奮鬥。已經將那些鄰居清理幹淨。連地板都拖好了。

    隨後將身上的裝備卸下，清洗一番後，忍著不惡心，吃了些東西。關好門睡覺。或許因為太累，一覺便睡到日曬三竿。

    穆羽起來第一件事就吃，吃完就奮力地鍛煉了起來。

    深蹲、俯臥撐、仰臥起坐以及舉重之類。每每做到趴著不動，大汗淋漓為止。而當運動完，休息之餘，穆羽又抱著那根鐵條和一塊磨刀石，在那使勁地磨了起來。

    穆羽現在的想法就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他收刮來的食物可以再給他支撐十來天，所以他也不想直接去作死。等到耗到差不多的時候，再繼續去找食物……

    不過日子過的很快。大概又過去七八天，體魄似乎又壯實不少的穆羽見口糧已經剩下不到一兩天的量了。方才帶上磨成長槍一般的鐵條和一應道具，悄悄來到其他幾間單元房。

    這層樓有六間住戶。那間被搜過的女鄰居的家，早就成了他的行宮。

    近來去‘泄憤’了幾次。但每次半途想起那張可怕的爛臉。穆羽就萎了。

    其他幾間房間，都被記著隻有穆羽看得懂的記號。

    穆羽選了一間，這是一家三口的樓戶。不過穆羽記得三個都在自己刀下了。而且也未曾發出什麽動靜。所以先選擇了這家。

    慢慢推開門看進去。

    “吱……”

    刺耳的聲音在寂靜的樓層中顯得格外的響。

    房間漸漸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寬敞的客廳。沙發之類的一應家具俱全。十分整齊。三個多月沒有打掃，已經布滿一層厚厚的灰塵。穆羽警惕地踏入。四下查看。確認客廳沒有危險了，鬆了一口氣。看向客廳內的一麵牆。

    牆上掛著一框房主一家三口的照片。父母應該都是有文化的人，西裝革履，氣質彬彬。而他們的兒子有二十來歲，著博士服，舉著文憑。一臉洋溢的笑容。也是眉清目秀。

    不過可惜已經被穆羽砍成段，拋出窗外了。估摸著已經徹底腐爛掉了。

    穆羽雙手合十，朝他們拜了拜。死者為大。自己對他們屍體不敬，也是生存所迫。

    看了下，客廳內又有四個門。都關著。分別是廚房，廁所和兩間臥室。雖然一家三口已經在‘樓下’。但穆羽還是不敢大意。誰知道人家有沒有客人來到。

    先確認兩間臥室和廁所鎖緊了後，方才慢慢打開廚房。然而隻開出一點。穆羽便見到一道極速的黑影。隨後驟然一股大力從手上傳來。

    “嘭”

    一聲巨響，廚房的門重重地合上。穆羽下了一跳。並且由於推力。差點踉傖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