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計劃是這樣的：用魔王劍和其餘二人的協助搭個意大利炮那樣的神器出來幹翻那頭冒火的豬。

    就這樣。

    渾然沒有在意怎麽搭個意大利炮。

    這份幾乎不能再精簡一點的計劃剛剛在他腦袋裏成型，他就覺得：嗯，應該沒毛病，老鐵這一次是穩的。

    “大寶劍！那頭豬距離我們還有多遠！”

    “500米……還有不許叫老夫大寶劍！這名字聽起來就很齷齪，像是什麽三線城市捏腳城提供的特殊服務啊！”

    魔王壓根沒理。“從現在開始到那頭豬過來我一直儲蓄魔力，可以儲蓄多少？”

    “以魔王你的能力，可以儲蓄到可以炸了這戰艦二十次的魔力值……但是沒有用啊！魔王大人您老是側漏！”

    “那他媽不叫側漏叫‘暫時性魔力漏洞體質’！”

    “那老夫也不叫大寶劍叫魔王劍！”

    ……原來是惦記著那事兒。

    魔王清了清嗓子：“禹洵？”

    “嗯？”

    “你有沒有什麽可以讓能量攻擊保持直線的方法？”魔王問，“還有希爾薇你呢？”

    希爾薇搖了搖頭，小臉很是可愛；而禹洵沉默了會兒，說：

    “我有。”

    其實魔王也沒報什麽希望，就是隨口問一下，相當於打boss打到一半快速查看一下自己背包裏還有幾瓶紅幾瓶藍……隨便翻找一下有沒有橙色的神器。而現在禹洵說了一句有，就等同於魔王真的在自己背包裏找到了橙裝……

    禹洵丟給魔王一把刀。他的表情依然是冷冷的。

    刀筆直，修長，纖細，形狀像是一根被削薄了的鉛筆芯，長度居然一米有餘。沒有刀格，刀身刀柄連為一體，連接的曲線弧度也異常優美，如若蝴蝶的翅尾。這肯定不是在戰場上用的刀，否則敵人和你的刀纏鬥的時候順著你的刀劈下來你的手指就斷了。這更像是上古時代的祭祀刀，或者觀賞刀。甚至這可能都不是刀，而是某種用途更加詭異的兵器……

    什麽兵器？沒有刀格上不了戰場，作為刺殺刀也顯得太長了。魔王隻能認為這是一把魔法刀，以刀代替了法杖施展魔法的法刀。

    那刀閃爍著金色的銘文。那刀帶著隱隱約約的威壓。

    “刀的名字是半鍛刺。隻鍛造了一半就開了刃的長刺刀。”禹洵說，“所有經過這把刀施展的魔法都會直線衝刺，像是亡命之徒的……”

    禹洵本來想說“像是亡命之徒的衝鋒”，可是他忽然愣住了。他看見——不，是感受到——感受到周圍所有的元素、能量、魔力都在流失，潮水，不，洪水、滔天巨浪那樣子湧入魔王的身體！魔王現在就像是一台巨大的抽風機，方圓百裏的魔力全部被抽進去！

    魔力變得粘稠，變得氣勢磅礴，帶著嗡鳴湧來，如若戰場上士兵無數次交擊他們的長矛。

    ***

    吉爾伽美什，控製艙。

    “陳博，”凱蒂斯忽然顯形，“我們已經無法通過吸收周圍的魔力來補充能源了，當能源低於危險值時是否要啟用備用能源儲蓄？不回答的優先選擇是‘是’。”

    “等等……為什麽？”陳博一時愣住，搔了搔腦袋上的紅色莫西幹，很是疑惑不解。

    於是空中的吉爾伽美什也搔了搔腦袋，疑惑不解得像個二百噸的孩子。

    “數據顯示周圍的所有魔力都被清空。”凱蒂斯說，“估計半個月內，這一帶地區將會出現魔力真空。現在駕駛官您必須跑到五十公裏以外的地方才能夠魔力補充了……哦，外麵的魔力依然在流失。再過一分鍾，您大約就需要去一百公裏以外的地方補充魔力了。”

    “原因？”

    “原因是異象軍戰艦內，有一個惡魔正在吸收周圍的魔力。”凱蒂斯說。

    陳博沉默半晌。

    一個惡魔……吸幹了一百公裏內的所有魔力？

    說起來容易，但是把半徑一百公裏，直徑兩百公裏範圍內所有的魔力全部吸走，那可不是給浴缸拔掉塞子那麽簡單啊！陳博咽了口口水。

    他在思考如果是吉爾伽美什，或者是禹洵，可不可能擋住在那種魔力存量下的一擊……

    如果吉爾伽美什能夠飛上天，看清魔力流向，那麽陳博會發現魔力浩浩蕩蕩地匯聚成了大江大洋，像是旋渦一般聚向了那戰艦，確切地說，聚向了戰艦內的某個人。那個人像是瘋了一樣抽取周遭的魔力！

    在外太空的視角裏，如果能看那些魔力走向的話，那麽你可以看到地球上亞洲大陸的某個地方濺出了一朵小小的紫黑色旋渦。那個旋渦有直徑兩百公裏，其魔力浩浩湯湯，無涯無際。魔力被卷起來，鋪天蓋地，投下陰影。世界黯影裏的紅光都被攪碎，隻剩下那些能量的亂流不斷的激蕩。

    碎石在空中無序亂撞。

    一切都在轟鳴，像是神帶著無上怒氣，攪動世間。

    ***

    遠處的夏師呆呆地看著天空中巨大的能量亂流，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逃回人間宇宙，這些能量流可以殺死他十幾次。於是大喝一聲，翻轉回了人間宇宙。

    人間宇宙的空間都略微顫抖著，這是世界隔膜瀕臨崩潰的征兆。

    “夏師？你把所有的高級將領都殺掉了？”瑞秋問出現在遠處的夏師。

    “瑞秋，說真的，要是這樣子那些異象軍的將領還死不了，”夏師心有餘悸地咽了口唾沫，“你就是叫我向琳要她的那些詭異的黑車資源五十部並且一個片子一個片子用3d投影全給看完還不快進我都成。”

    ***

    世界黯影中的地球第一次經曆這麽大的能量流。

    最靠近中心點的地方，那些樓宇已經被能量亂流給撕扯爛掉了，化作無數巨大的殘骸在空中緩慢解體，支零破碎。鉛灰色的魔力波動肉眼可見，並且將周遭夷為平地。原本豎立著高樓的地區現在隻剩下地上光禿禿的頹垣斷壁，並且那些頹垣斷壁似乎都在和泥土一起被能量流給扯碎。以異象軍的戰艦為中心，魔力瘋狂湧入，異象軍的戰艦不斷下陷——因為湧入的魔力把泥土，岩石和樓宇都給破壞殆盡了。以戰艦為中心是一個巨大的坑。

    那天坑綿延百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