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歎口氣，還是跟著這一壯一瘦的倆龍走向深處。瑞秋帶著魔王進來的是最上麵一層，而他們似乎要到下麵的某一層去，於是經過了各類曲折的拐彎和向下的斜坡。兩側老舊的礦石燈到了某一層開始被換掉了，換成了燃燒著綠色火焰的火把。光源變了，那些黃金柱子鑽石柱子也反射出來的光也幽幽的嚇人。

    像是進入了什麽上古魔法世紀的地牢。

    “那是？”

    “靈體鎮壓火焰發生器。”瑞秋說。

    “……就是用來壓製魔法波動的火把，對吧。”

    “嗯。”

    “你們異聯局起名特玄乎。”魔王撇撇嘴，“在我魔界老家這東西就叫綠火。”

    他看向那些綠色的火把，這下子他才想起來這種東西是幹嘛用的：如果某一地區有大量的生物發出的魔力波動，為了不幹涉物質，需要用一種特殊的發生器點火鎮壓魔力波動。魔界一般就叫那玩意“綠火”。

    問題是一般來說綠火這種東西不是這麽用的……是把被鎮壓者鎖在一個大鍋爐裏麵，然後給那個大鍋爐點火，這樣那個人的魔力就不會蔓延出鍋爐的範圍。記憶中魔王隻聽過一次這種用大量綠火發生器火把插在大範圍內的：如果有一個超級強大的靈體，可以釋放過量的魔力波動，那麽就要把那家夥囚禁在全部是綠火的真空之中，讓他不能觸碰無機物，用反重力裝置讓他永遠懸浮在囚禁室的中央，並且整個囚禁室的外壁都得點燃這樣子的綠火。就算這樣有些魔力波動還是可能溢出，所以就要在囚禁室以外每隔一段區域點上一根綠火的發生器。

    簡而言之，這裏估計埋著一個比魔王要牛逼點兒的家夥，而且是被異聯局當做敵人來封印的……

    “這下麵有東西吧。”魔王輕聲說。

    瑞秋點點頭，也不隱瞞，“是一個遠古的強大個體，從我們異聯局注意到地球上生物多樣性過多並且駐紮在這之前的不知道多少億年裏，那個個體都在這兒。”

    “碳基生物？矽基生物？電磁生物？”

    “都不是……”瑞秋吞咽了一口唾沫，“你聽過‘世界意識’麽？”

    魔王一怔，然後一陣寒氣冒上他的脊背，讓他打了個寒戰。麗貝卡憑借著從魔王那兒遺傳……這詞兒咋那麽怪呢……傳來的片段記憶，居然也知道也這是什麽東西，頓時摟魔王樓的更緊了。

    世界意識。這個詞很好理解：世界的意識。世界意識不是生物，隻是一股智能，但是這股智能可以它們盤踞範圍內調動範圍內的物質，能量。這類東西在人間宇宙內一點也不稀少，畢竟偌大一個宇宙居然連智慧都沒有才奇怪呢。問題是這類東西……一般都有著極其明確的目標，而為了達成那個目標，世界意識們不惜調動他們所能調動的一切物質：它們是不知道生物和物質之間的區別的，所以每一次世界意識的出現，都可以招致星係級別的災難。

    而且世界意識是殺不死的。因為它們隻是宇宙間的一股智慧，你要怎麽殺掉？

    但這不意味著世界意識打不敗……以異聯局為首的一眾宏宇宙組織經過無數年的試驗，終於找到了對付世界意識的辦法：將世界意識的個體智能騙進“它們的目的已經達成”的幻覺之中，簡稱是“目的幻覺”。簡而言之，就是人將神騙進了永生永世的夢境。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正走在‘神’的肚皮上？”

    “某種意義上，是的。”

    魔王看著那些綠光的火把變得奇怪了起來。

    瑞秋歎了口氣，繼續說起來，“不過沒關係，你知道這個世界意識萌在哪兒麽？”

    “……萌？萌在哪兒？”

    “她有著強大的親生物性，意思是她首先可以辨別生物和非生物之間的區別。”

    “這怎麽可能？”魔王眼神變得奇怪，也忘了瑞秋在說那句話的時候用了一個人稱代詞‘她’。

    “可能的，”瑞秋說，“如果那個世界意識的目的就是‘讓我領地內所有的生物都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就最好啦’的話，所以她肯定就能夠區分生物和非生物之間的區別了對吧。對了，那一句‘讓我領地內所有的生物都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就最好啦’就是她的原話。”

    ……果然是怪萌的願望啊。

    “……所以你們是怎麽把這個世界意識給騙了？”

    “異聯局沒騙她。”瑞秋歎口氣，“是因為執政人之一王希先生覺得她的存在是一個威脅，於是就和她談判，希望她被異聯局封印。王希說生物的幸福有許多的層次，最高的層次是自我實現，而自我實現中最能夠得到幸福感的是自行其力形成自我實現，立功立德立言；王希先生又說無論哪種智慧生物都不希望被別人強製實現幸福，那樣子會讓他們缺失幸福感，最幸福還是要靠自己的雙手拚搏出未來啊！……最後在這樣子（傳）銷攻勢下，我覺得那個小女孩一樣的世界意識根本沒聽懂，就傻愣愣的說‘哦，好，好吧，那我該怎麽做呢？’”

    “讓後那個王希先生就說能夠讓所有生物得到最高幸福感的就是你被幹掉呀是嗎！”不行，魔王感覺他心裏的天平已經偏向那個可憐的世界意識了。

    “某種意義上說，是的。”瑞秋歎口氣，“王希先生說為了全宇宙生物的崇高價值觀和世界理想，您最好把所有智能集中起來，並且被我們異聯局封印。”

    “這就是為什麽你說異聯局沒騙她……因為她是自願被鎖到小屋子裏的是吧。”魔王歎口氣。

    瑞秋點點頭，“你不用說，我知道你想說啥，我也很不爽那家夥。”

    “在我看來這就是誘騙小萌妹的禽獸行徑了！”

    “但是那個世界意識的確擁有威脅，”瑞秋說，“想象一下如果那個智能不是這麽溫良，可以被溝通，還可以被騙；並且還不擇手段的達成讓全部生物都幸福快樂的目的……它會做什麽？”

    魔王陷入了沉思，越想下去背脊越是發涼，漸漸地沁出了冷汗，每一個毛孔都在顫抖，“它會讓領地內所有的生物都永遠的做著幸福快樂的美夢。”魔王輕聲說，紫色的眼睛裏流光一閃而過，“做到世界末日。”

    “對了，所以為了避免可能出現的那種極端情況，身為地球執政人之一的王希先生才想要把她給封印掉的。”瑞秋說，“全部的最高決策官都支持這樣的決定，包括那四個五大三粗的金牙兄弟，從感情上說我們肯定有抵觸，但是真的需要操刀，每一位最高決策都會毫不手軟，不論用強硬還是不強硬的手段，將那個世界意識騙進它的‘目的幻覺’裏。要麽是全部生物都做夢到世界末日，要麽是世界意識做夢倒世界末日，你是生物，你選哪個？這一點說王希當了惡人，而且也沒有讓那個世界意識陷入‘目的幻覺’，用的是雙方自願的方法，我們實際上都欠他的。”

    “過一會兒你就能見到王希大哥啦，別看瑞秋說他說成這樣，大哥其實是一個很好的人的。其實你們一般還真的難以在一個異聯局節點見到所有的執政人，要不是昨天出了那檔子事，我們也不會連夜趕過來。”李發財轉過頭，用他精悍的目光看著魔王笑道，魔王這下子注意到他的眼睛是金色的……

    “你你你你他媽把眼珠子都弄成金子的了！”魔王指著李發財一臉驚恐。

    “不是！龍眼睛本來就這樣兒！”王有錢回道。他驅使魔力，也讓自己的眼睛變成了金色。

    “……你你你你倆都把眼珠子變成金子的了！”

    “都說了不是啊！”

    ***

    越往下走，魔王越感覺空氣中的魔力濃鬱，世界意識會無序地聚集魔力在它身邊，哪怕是有魔力波動鎮壓器，依然有著不俗的威壓。

    “哦！有錢！發財！”

    “啊！富貴！百萬！”

    四個粗獷的聲音響起。

    ……對財神爺的禱告升級了是嗎！

    魔王、麗貝卡與瑞秋無奈看著，隻見又有兩個腦殘土豪係列的金人兒加入了王有錢和李發財的行列，四個金人兒相擁而抱，相視gay笑，唇齒之間是明晃晃的金光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