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隻影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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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軒命身後侍衛將季蒼天屍首取出,泣聲對海小花說道:“小花,我阿爸已經死了,是被尉遲烈火父子與三大司馬偷襲的,阿爸被迫透支元氣,用燃燒生命的代價殺了四個人,隻剩下大司馬逃掉,沒想到他陰險毒辣,竟然賊喊捉賊,誣陷我阿爸。”
海小花一聽,頓時火冒三丈,罵道:“這老狗賊,好不要臉,走,我們一起去跟我阿爸說清楚,再滅了老賊。”
季軒連忙拉住海小花,說道:“小花,老賊是武宗境圓滿級,別說我們,就是海大伯加上弗安老師都未必是他對手,現在不能貿然前去,否則就是害了你們。”
海小花說道:“無故刺殺一郡首領,按照寒荒律法,那是死罪,我們可以據此上奏,國都會派鐵雲衛來主持公道的。”
季軒搖頭道:“這些我剛才也想過了,但是司馬老賊能將尉遲父子的屍首取回,定然已經將其他兩位的屍首處理了,才敢反咬一口誣陷我阿爸。加上尉遲家勢力龐大,就憑我們幾個,怕還傳不到國都去就被烏族滅門了。”
海小花憤然道:“那怎麽辦?難道此仇不報了嗎?”
季軒道:“你先回去,尋機與海伯說明情形,然後告訴他,首領府已被一把大火燒毀,極有可能是司馬老賊折返之時作為,我阿媽和弗安老師眼下也不知所蹤,後山有一密室,海伯是知道的,我先回首領府後山,阿媽他們可能也會去那裏,餘下的事等找到他們之後再行商議。”
海小花又咒罵了幾句大司馬,才起身回府。
季軒當即扛起季蒼天屍首,命眾侍衛各自回家待命,此時人多反而會被大司馬發現。
眾侍衛走後,季軒扛著屍首,悄然返回首領府。
大火還有星星餘焰,首領府內到處是殘簷斷壁,昔日城內最令人敬畏的首領府已然不複存在。
季軒繞道而行,從首領府側後方鑽入後山,因後山與首領府建築之間相隔數百米,加上都是石崖峭壁,大火並未燒到這裏。季軒在後山之中折轉迂回幾次,來到季蒼天生前所建密室,在密室外麵牆上分別拍擊三下,石門才緩緩開啟,這密室建造似迷宮般複雜,是季蒼天用來靜心突破所用,危難時刻還可以起到避難效果。
整個寒山城隻有寥寥數人知道密室存在,除了季軒和餘氏,外人隻有海仲和弗安知曉。所以季軒選擇回到這裏,大司馬一定想不到自己就在首領府後山藏匿,就算知道了,想找到這裏也要花費不少時間。
進入密室之內,季軒將季蒼天屍首端然放好在蒲團之上,密室內除了一個蒲團,還有一個圓桌之外別無他物,布置極為簡單。
季軒見餘氏和弗安並未在密室之內,不禁再次悲情滋生,幾欲哭出聲來。
突然懷中一陣騷動,季軒才想起來還有隻小狼崽,把上衣掀開,隻見小狼崽先是歡快的舔了舔自己雙手,然後開始哀嚎亂叫,季軒將其放在地上,恐是要排泄。怎奈小狼崽不走不動,就是盯著自己哀嚎亂叫。
季軒想到,它可能是餓了。是了,從發現它到現在,已經快要一天過去,它可是啥也沒吃過,就連親生母狼,都是在出生之前就死掉了,可憐的連口奶水都沒喝過,不餓才怪。
但是季軒從沒有養過寵物的習慣,更不知道作為冰狼的幼崽,應該給它吃什麽才行。
無奈之下蹲下身對小狼崽說道:“小狼崽,你先別亂動,我去給你找吃的來。”
小狼崽似是聽懂意思,低鳴幾聲後停止了嚎叫。
季軒走出密室,將暗門放下,想找找附近有什麽吃的,尋了半天,隻在山腰處打著一隻野兔,提回密室後準備生火烤肉,小狼崽在一旁看到野兔後,頓時兩眼放光,急不可耐的一口咬將過去,生生將其撕咬開來,片刻便吃掉半隻野兔,吃飽之後,竟滿意的就地躺下,肚皮朝天的呼呼睡將過去。
季軒見此,不禁笑罵道:“原來你是個吃貨,看你身板這麽小,比你身體還大的兔子都被你吃了一半了,以後你長大了我可怎麽養得起你啊。”
季軒忽然發現,小狼崽睡著時兩眼之處毛發忽紫忽白,難道冰狼睡覺時候都是這樣?
轉念一想,小冰狼算是季蒼天送給自己的最後禮物了,不管怎麽樣,自己一定要將它撫養長大,養育成狼。
轉身走到季蒼天身前,發現季蒼天衣物破爛,渾身不整,此前一直急於趕路,並沒在意。於是伸手給他整理衣物,將衣物擺弄整齊,整理到右臂時,一顆珠子掉落出來,季軒撿起,定睛一看,原來是那灰色橢圓珠子,當初拍賣時會被尉遲莨拍走的神師法器,季軒清楚的記得,季蒼天左臂便是被這珠子透出的氣流附上氣箭所斷。想來是季蒼天斬殺尉遲莨時,順手拿了過來。
季軒把玩著這珠子,看不出來有什麽出奇之處,不禁想到如果自己能調動裏麵的氣流,豈不是血脈境之下無敵?
一想之下隨即搖頭,自己又不是神師,根本不懂得念力調動之法,拿此物件純屬無用,不過可以留著,將來遇到秉性對口的神師,便賣個高價給他,也算有點用處。
於是將珠子用細繩編織網住,掛在胸前貼身放著。
整理完畢季蒼天遺體後,季軒來到密室裏麵圓桌之前,發現圓桌之上放著兩本書籍,左邊一本厚約半寸,封麵正中三個大字《流雲拳》,右側還有一行小字“初級-中級-高級合本”,原來這是季蒼天一直修煉的“流雲拳”,並且初級武者到高級武者的相關內容都在裏麵。
季軒再看右邊一本,僅僅薄至幾頁,封麵隻有四個字《赤神心法》。
季軒粗略翻看了一下,《流雲拳》裏麵基本都能看懂,不過自己應該隻能修行初級篇,中級篇和高級篇兩部分對元力要求比武宗境要高的多,自己現在是練不了了,至於《赤神心法》,僅有的幾頁紙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小字,不像《流雲拳》裏麵有配圖講解,《赤神心法》裏的內容大多是什麽“靈柩”“足三裏”“天樞穴”等,應該跟人體穴位有關,感覺更像是神師的修煉心法,自己現在見識不廣,不過既然被收藏在密室之內,也許對自己的修煉有所幫助。
當下把兩本書包好,貼身帶著。
做完這些,才聽到自己肚子開始抗議,咕咕作響,便將小狼崽吃剩的半隻野兔烤來吃了。
吃飽之後,便盤坐等待。
待得下午,密室被人連敲三聲,然後從外打開,季軒站起身來,見是海仲到來,便說道:“海伯,你來了。”
海仲進門之後,一眼便看見地上的季蒼天遺體,走到近前,歎息說道:“蒼天兄弟,沒想到你一世英雄,卻被幾個陰險小人所害,可恨我竟不能助你一臂之力,可恨可恨。”
季軒說道:“海伯不必自責,這都是烏族尉遲家的錯。”
海仲憤然說道:“若我有實力,便立馬斬了那賊為蒼天兄弟報仇,奈何賊人強大……”
季軒知道海仲心意。
海仲轉身對著季軒正聲道:“小軒,有件事你要有心理準備。”
季軒見海仲此番模樣,雖然預料到是什麽事,但還是不願相信:“海伯可是有我阿媽的消息?她現在何處?”
海仲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你阿媽和弗安,均已遇害。”
季軒如遭雷擊,身體晃蕩跌倒,喃喃自語:“弗安老師是武宗境,怎麽會連逃跑都做不到?阿媽也……”
海仲輕撫季軒背部,柔聲說道:“我派人查探過,昨夜首領府有人大戰,之後便被大火燒盡,大司馬此前也說他來此尋你阿爸時遇到弗安抵抗,戰鬥之中不慎將弗安殺死,後你阿爸出現偷襲將他打傷,又放火燒了首領府,除了他全府上下無一人逃脫,其中包括你阿媽,現在,也已經肢體全無,化為灰燼了。”
季軒怒道:“他放屁,明明是他尉遲家截殺阿爸。嗚嗚,可憐我阿媽,竟遭賊人遇毒手。”
海仲柔聲說道:“我都已經知曉,眼下重要的是你不能在出現,寒山郡內現在無人是大司馬對手,他暫時不知蒼天兄弟已死,所以不敢大肆動作,再過一些時日,他便會猜到實情,加上尉遲內族再次來人,到時更無所顧忌,極有可能在整個寒山郡搜索你的存在,將你斬草除根。”
季軒沉默了一會,咬牙說道:“我不怕死,但是此仇一天不報,我便一天不能死,海伯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
海仲不忍道:“你隻能離開這裏,越遠越好,等到突破血脈境武修者的一天,才有機會為你父母報仇正身。”
季軒不想離開這家園,又清楚的認識到,海仲現在已被大司馬監視,不能給自己提供長期保護,唯今之計,隻有先遠離寒山城,等到自己足夠強大了,才有資格回來,否則衝動之下,隻會平白送命,讓九泉之下的父母失望。
海仲拿出一個玉符,對季軒說道:“這個玉符裏有5000金幣,你可到任意郡城的商行兌換,海伯沒用,也隻能做到這些小事,唉。”
季軒接過玉符,對海仲說道:“海伯之恩,軒兒不會忘記,侄兒此去不知何時能回,望海伯與小花珍重,待我們重見之日,便是我雪恥之時。”
說完便對著季蒼天的遺體磕了幾個頭,說道:“阿爸,阿媽,弗安老師,軒兒暫別,養育教導之恩,來生再報。”
抱起狼崽,與海仲一起出得密室之外,封死石門。微笑著對海仲道別:“海伯,再會。”
接著便拔身而起,往寒山之上奔去,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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