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2 合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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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抽傭的問題上,亞戴爾的開價並不黑,相反,與目前那些股票經紀公司的收費標準比起來,他還是很有職業操守的,至於後世那些股票經紀公司......嗬嗬。
“還有別的什麽問題嗎?”等了一會,見亞戴爾沒有再多說什麽,魯本微笑著問道。
“既然你願意相信我,對我提出的條件也沒有反對意見,那,我就沒有問題了,”亞戴爾放下咖啡杯,攤攤手,說道。
“那能不能允許我提一個要求?”魯本說道。
“你說,”亞戴爾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
“我希望你在進行投資的時候,能夠允許我在場,”魯本說道,“當然,我並不是要幹涉你的決定,我隻是希望能夠親眼見證一下,你知道,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對魯本的這個要求,亞戴爾並沒有什麽反對意見,當然,人家把錢拿出來,不管嘴上說的多麽好聽,心裏總會有些忐忑不安的,因此,在運作股票的時候,人家希望在場,那也是可以理解的。最重要的是,亞戴爾也不怕別人旁觀,他賺錢靠的不是技術,而是經驗,而經驗這東西,僅僅靠旁觀可是學不走的。
“當然可以,”亞戴爾聳聳肩,痛快的答應下來。
“非常感謝,”魯本搓著雙手,表情興奮的說道,“那,你看是不是這樣,明天是禮拜四,證交所是需要開門營業的,我們是不是可以先去申請賬戶?”
“沒問題,賬戶可以申請在我名下,”亞戴爾欣然道,“不過,明天我們隻是申請賬戶,不入場,因為我很可能需要去見一位女士,那是提前約好的。”
“這樣......”魯本露出遺憾的表情,不過他很快便點頭道,“當然可以,我們可以後天再開始。”
“後天可不是什麽好選擇,魯本,”亞戴爾笑了,他搖搖頭說道,“後天就是禮拜五,其後兩天,證交所會停盤,因此,股價的變動也會受到影響,如果想要穩妥一些的話,我們應該等到禮拜一再入場。”
“......”魯本皺起眉頭,他顯然是不太滿意這個提案。
“這隻是我的建議,魯本,當然,如果你一定要在後天入場的話,我也不會阻攔你,但......”亞戴爾的話沒說完,不過他的意思誰都能聽得出來。
“不不不,既然你說後天入場不太穩妥,那我們就按你說的來,你才是能夠做決定的人。”魯本打斷他的話,搖頭說道。
“正好,”話說完,他舒展眉頭,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往後幾天,我也可以安下心來好好招待一下你們,可能別的地方我也幫不上你們,但若是說到消遣的話,我保證能讓你們滿意。”
“嗬嗬,對此我深信不疑,”亞戴爾扭頭看了看一邊的柯利福,這家夥或許是聽不太懂他們談的事情,自己覺得無聊,這會已經打上了瞌睡......估計他昨晚是累得不輕。
“你瞧,柯利福今天一整天都對你為他介紹的那兩個姑娘念念不忘呢,”伸手在柯利福的肩膀上拍了拍,亞戴爾笑道。
“啊,怎麽啦,怎麽啦,”柯利福晃了一下,整個人清醒過來,他瞪著一雙茫然的眼睛,嘴裏連聲說道,“你們是不是談完啦?”
“魯本說,要把昨晚那兩位姑娘再介紹給你,問你感不感興趣。”亞戴爾打趣道。
“真的?她們人在哪兒?”柯利福眨巴著眼睛,傻傻的問道。
一句話,引的亞戴爾和魯本忍不住笑起來,這小屋子裏的氣氛也瞬間放鬆下來。
“既然這樣,那咱們重新認識一下,”笑過之後,亞戴爾看了看魯本,而後朝對方伸出手去,說道,“亞戴爾·康蘭度,愛爾蘭裔。我這位朋友也是愛爾蘭裔,柯利福。”
“柯利福·克勞德,”柯利福自己補充道,他對自己的姓很重視。
“你好,亞戴爾,”魯本同他握握手,又同柯利福握了握手,“你好,柯利福。”
“我們是朋友了?”柯利福握著魯本的手,笑道。
“對,是朋友啦,”亞戴爾笑道,“以後你不用發愁找不到你喜歡的女孩子了。”
柯利福尷尬的搔搔後腦勺,他倒是知道有些不好意思了。
“呯呯......”
就在這個時候,兩聲聽著像是槍響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屋子外麵有女人被槍聲驚嚇到,發出啊的驚叫。
魯本的眉頭皺了皺,他朝亞戴爾兩人做了個抱歉的手勢,自己站起身,朝屋外走去。那個叫凱西的女孩也想跟他出去,卻被他訓斥兩句,忐忑的不安的留了下來。
“好像是有人開槍?”柯利福比較敏感,等到魯本出了門,他對亞戴爾小聲說道。
“出去看看?”亞戴爾有些好奇,他站起身,說道。
柯利福向來唯他馬首是瞻,因而也跟著站起身。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外走,凱西上來阻攔,嘴裏用他們聽不懂的西班牙語說著什麽,還一臉焦急的表情。不過,以亞戴爾的脾氣哪裏會聽她的,因此,她攔也沒攔住,被兩人直接闖了出去。
順著來時的路一路出去,有些奇怪的是,原本聚在各個房間裏的人,現在都沒了,估計是都跟著魯本出去了。
亞戴爾和柯利福兩人來到鐵皮房的門口,四下看了看,隻看到有不少人在朝碼頭的方向趕,便跟著人流一塊趕了過去。
地獄廚房區的碼頭雖然以髒亂差著稱,但規模卻並不小,這裏的年吞吐量幾乎能排在紐約州所有碼頭的前三名內。
跟著人流,亞戴爾兩人趕到了碼頭最北側的一個棧橋處,隻見,整個棧橋附近,已經被數以千計的工人給圍住了,而在棧橋上,則守著六七個手中持槍的水手,他們顯然是在阻止工人們衝擊那艘停在棧橋處的巨型貨輪。
在水手和圍聚的工人之間,一個穿著西裝的胖子正在朝魯本大聲嗬斥,此時的魯本又恢複了之前那種猥瑣諂媚的樣子,他在胖子麵前點頭哈腰的,嘴裏飛快的說著什麽,應該是在說好話。胖子顯然是極為憤怒,他說著說著,突然給了魯本兩記耳光,身材瘦小的魯本被打的摔倒在地,不過他在翻身爬起來之後,仍舊是那副滿臉阿諛的樣子。
兩人之間的糾纏持續了三四分鍾,最後,胖子麵帶不忿的掏出一個錢夾,從裏麵抽出幾張鈔票,甩手丟在魯本的臉上,這才怒氣衝衝的轉身走上棧橋,登上了貨輪。
在胖子轉身的時候,魯本竟然還在後麵給這家夥鞠了個躬,直到對方上了船,他才蹲下身子,將散落在地上的鈔票一張張撿起來,拿在手裏整齊的碼放好,轉身遞給人群內圍一個上了歲數的老頭。
“散啦,都散啦,圍在這裏幹什麽,你們都不用上工嗎?!”看著老頭接過錢,魯本環視四周一眼,擺擺手喊道。
隨著他這番話,聚攏起來的人群緩緩散開,令人吃驚的是,這數千人的聚散,除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之外,竟然聽不到半點喧嘩的聲音。不過,作為旁觀者,亞戴爾卻能從這份靜默中,感受到那種令人絕望的無奈和憤怒,無數人知道美國夢這個詞,於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美國夢,想盡辦法來到這裏,結果,真正能把夢變成現實的估計沒有幾個,大部分人,應該說是絕大部分人,恐怕都隻能落個夢碎的下場。
人群散去,魯本也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亞戴爾兩人,他摸摸鼻子,走過來,幹笑一聲,說道:“沒什麽,有一些糾紛,已經解決了。”
亞戴爾也不說話,隻是微笑的看著他。
魯本似乎被他看的有些戛了,整個人瞬間沉默了,而隨著沉默的時間越久,他那張有些古怪猥瑣的臉也越長越紅,終於,在經過了將近兩分鍾的沉默之後,他突然就爆發了。
“狗日的,就因為不是白人,不是合法的美國人,給他們這些狗東西工作被砸死了,他們就可以不賠錢嗎?!”或許是壓抑的太久了,又或許是別的什麽原因,這會的魯本看著異常猙獰,亞戴爾甚至覺得他的頭發都要立起來了,“1500美元,隻有1500美元,這就是一條人命的價格,我親手把孩子送上了碼頭,親自給他安排的工作,親眼看著他被貨櫃砸成肉餅,最終,我卻隻能給他家人要來1500美元的補償。就為了這些錢,我還得受盡那王八蛋的羞辱,這就是美國,這就是紐約,這就是那片所有人都在說的,空氣裏都充滿自由甜味的地方!”
“我真想殺了他,”魯本喘著粗氣,最後說道,“亞戴爾,我真的想殺了他!”
“這種人就是該殺,和那些英國佬一樣,都是些禽獸,惡棍!”柯利福在一邊憤憤的幫腔,作為前北愛共和軍一員,隻要是他厭惡的人或事,似乎總能和英國扯上關聯。
“魯本,這和是不是美國沒有關係,”亞戴爾側過身,看著那艘正在緩緩起航的貨輪,臉上表情一片淡然,“這隻是生活,現實的生活,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樣。”
“所以,”在魯本的肩膀上拍了拍,亞戴爾繼續說道,“要想改變它是不太可能的,你能做的,隻是改變你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