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副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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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敬今天挺忙的,博物館新翻修重新開館,借了安市文物館一批古文物展覽。負責接收的同事今天正好有事請假,博物館裏人手緊張,隻好臨時抓壯丁,把在資料信息室裏負責檔案資料整理的方敬叫了過去幫忙。

    從安市借過來的這批文物,其中大部分都是前年南海打撈起來的一艘宋代沉船中現的古文物,還有一小部分是以前安市以前收藏的錢幣刀幣之類的,十分珍貴。

    方敬戴著手套,和幾個同事一起清點文物,登記在冊,這些文物都是從安市文物館借的,隻展出三個月,展覽完了還要歸還安市文物館,要是出了一點差錯,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就是前年安市打撈起來的宋代沉船裏現的那批越窯古瓷?”方敬彎下腰,看著專用運輸箱裏躺著的那隻越窯青釉鏤薰,讚歎不已。

    越窯在宋代的時候已經逐漸衰落,但是這批文物裏,卻有好幾隻越窯青瓷,明徹如冰,晶瑩溫潤如玉,胎質細膩,造型雅致,青釉瑩亮,宛如冰玉一般。

    “是呀,安市文物館靠著這批沉船文物,這兩年可是大出風頭。哎,你小心點,別碰著了。”

    方敬小心翼翼接過一隻刻青瓷蓮碗,正準備放進陳列櫃裏時,大腦像是無形中被什麽衝擊了一下似的,許多紛繁雜亂的畫麵湧入腦海。

    悶燒的瓷窯裏,工匠們守著窯爐揮汗如雨,火紅的爐水照亮了他們黝黑的臉龐。窯膛裏各種造型的黏土製品經過高溫燒製,蛻變成華麗精致的瓷器。

    窯外,工人將燒製而成的陶瓷品裝上馬車,快馬加鞭,運送進了一座深宅大院。

    朱紅的大門裏,亭台水榭,雕梁畫棟,琉璃瓦屋簷下,身著華貴繁複古裝的仕女,手持杯盞穿廊而過,精致的樓閣裏,一隻春蔥白玉般的手指執起瓷白的蓮碗,水紅的廣袖下露出一截皓白的玉腕……

    “……小方?”

    方敬回過神,隻見一同事半蹲著身體,雙手捧著那隻青瓷蓮碗,一臉如臨大敵的表情,緊張得手都在抖。

    “你在想什麽呢?!差點把碗都給摔了!這要是真摔了,整個博物館都跟著倒黴。”

    剛才方敬恍惚間,手一個不穩,那隻青瓷碗從手中滑了下來也不自知,如果不是邊上一個同事眼疾手快搶著一把接住,隻怕這隻才從水底打撈出來重見天日沒多久的寶貝疙瘩就要掉在地上摔成碎渣了。

    方敬:“……”

    “行了行了,你就負責登記吧,這些東西你先別碰了。”同事看他心不在焉的,也不敢再指使他東拿西,幹脆揮了揮手,打他去登記造冊了。

    方敬也是一陣後怕,不明白剛才自己怎麽突然就閃神了,還好同事靠譜,要不然真摔了一個,把他秤斤按兩賣了,也賠不起。

    被同事嫌棄,方敬也不惱,他也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太對,剛才那一下究竟是怎麽回事?

    方敬一臉恍惚地離開陳列室,人還有點懵。

    剛才接觸到那隻瓷碗的那一刹那,他似乎好像白日做夢了?

    上次好像也是,在海穀裏撿到那隻紅寶石耳墜後,做了一晚上沉船的夢,今天更不得了,隻是碰觸了一下那隻蓮碗,整個人就被迫旁觀了一隻刻蓮碗的一生。

    他以前也曾經接觸過博物館裏展出的其他文物,但是從來不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方敬皺著眉,心想難道說那個水泡泡除了能讓他在水下不受阻力地呼吸行走,還能有這個作用?

    不是吧,難道以後不管他的手碰到什麽,腦海裏都會出現這個東西的前世今生嗎?

    為了驗證這個猜測,他試著碰觸了一下陳列櫃裏另一邊放著的一枚古錢幣,然並卵,一切都很正常,腦海裏並沒有出現什麽奇怪的畫麵。

    他不死心地點了一下另一枚秦朝刀幣,也毫無反應。

    就在方敬懷疑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的時候,他無意中碰到一隻葵金盤,霎那間,有關那隻葵金盤的畫麵鋪天蓋地地湧入腦海,嚇得方敬趕忙縮回手。

    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他白日做夢還挑對象的?

    方敬簡直要瘋了。

    水泡泡很好,也很有用,可是如果這樣的代價就是神經錯亂,他寧可不要啊,摔!

    因為這個意外,方敬一整天都沒敢再碰陳列室裏的任何東西,老老實實地做文書工作,再不敢亂伸手,簡直鬱悶死了。

    果然天上不會白掉餡餅,金手指也是有副作用的!

    因為這批外來文物的關係,博物館的安保工作也重新布置,整個安保係統都格外嚴格,下班後方敬也不好再賴在圖書室裏查閱資料,帶著滿腔對金手指水泡泡的吐槽下班了。

    回到家,家裏靜悄悄的,岑九不在。

    想起早上岑九說他找到工作的事,有點不放心,給岑九打了個電話。

    還好電話隻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

    “方敬?”岑九的聲音充滿了訝異。

    “你下班了嗎?”方敬走進廚房,看到空空如也的冰箱,說,“我已經回家了?你在哪上班?要不我去接你吧,然後一起去買菜,你想吃什麽?”

    岑九沉默了一下:“不用了,我很快就回來了。”

    “怎麽了?不方便我去嗎?”方敬頓時警覺起來,腦洞大開。

    不讓他去接,難道是不想讓他知道做什麽工作嗎?可是什麽工作是不想讓他知道的呢?

    方敬腦中不由自主地出現岑九拎著塑料袋找工作,結果被人騙去做傳|銷,深陷魔窟不能脫身的慘狀,又或者有人看他長得高大英俊身材好,拉去會所當少爺,然後被一堆上了年紀的富婆環繞爭著要包養的場麵,簡直都要心力交瘁了。

    “不是……”岑九頓了一下,電話那頭傳來女人嬌滴滴的聲音:“小陳,原來你躲在這裏呀,姐姐找了你好半天了。誰的電話這麽要緊,領工錢都不積極了。”

    方敬:“……”

    臥操,這誰呀!才一天沒看著人,就有女人巴上來了。

    還姐姐?

    他家岑九孤家寡人一個,哪裏鑽出來的姐姐,臉真大。

    “是誰?”方敬眉毛都要擰到一塊了,語氣不善。

    “是管工錢的。”岑九說,“我拿了錢就回去了,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帶回去,外麵天氣熱,你不要出門了。”

    “我去買吧,這附近你又不熟。”

    “……”

    方敬下樓,去市買了菜。

    他是那種平時懶得上市的人,一個禮拜去一次,每次買齊一周的必備品,蔬菜水果肉類日用品一大堆,拎了足足兩個大號的塑料袋,想起岑九喜歡吃冰淇淋,又買了幾盒冰淇淋,因為怕冰淇淋化掉,一路跑回家,看到岑九手裏又拎著一個塑料袋,站在門洞那裏正要上樓。

    “回來了。”看到人回來,方敬心裏莫名地鬆了口氣。

    岑九“嗯”了一聲,接過他手裏的袋子,拎著往上走。

    幾十斤重的袋子,輕輕鬆鬆就拎在手裏,上樓連氣都不多喘一下。

    方敬跟在他身後,嫉妒地看著岑九的大長腿,每次邁上樓梯,長褲往上繃起來,露出被布料包裹住的修長緊實的大腿。

    什麽時候他才能長出像岑九一樣的大高個大長腿。

    方敬不無心酸地想。

    晚飯是方敬做的,他除了會做燒烤,做飯的手藝實在一般,更兼心裏有事,影響了水平揮,做出來的菜味道實在稱不上好,但岑九依然十分捧場地全部吃了。

    吃過飯,岑九從口袋裏掏出六張粉票子,遞給方敬。

    方敬一愣:“幹嘛給我錢?”

    岑九撇過臉,臉上的表情有點小羞澀:“我能賺錢,會養得起你的。”

    義父說過,男人就要養家糊口,以前在大齊朝做暗衛的時候,連命都不是自己的,什麽都不敢想,現在不一樣了,他可是有身份證的人了,就該要擔起男人的責任,養家糊口什麽的,是最基本的要求。

    根據他這一個多月的觀察,這幾張粉票子應該夠他和方敬兩人差不多十來天的生活費了,這樣看來,這個世界賺錢也不是那麽困難的事,至少比大齊容易多了,隻要再努力一點,一定能攢夠養方敬的錢。

    方敬:“……”

    他想問的不是這個啊!你一個連簡體字都認不出幾個的大齊古人,跑出去工作第一天,賺回六張毛爺爺,少年,你真的不是被人騙去做少爺然後被富婆包養了咩。

    還有,那個會養得起他又是幾個意思啊?

    他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還有金手指,岑九究竟是從哪裏看出他想求包養的信息了?

    方敬滿腹狐疑,兩眼像x光一樣不住地岑九臉上來回掃過。

    岑九把一天的工錢交給方敬,心情很好地去洗澡,留下方敬一個人在客廳裏風中淩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