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戀篇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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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到了下午上學的時間,喜歡保持自身風格的張洋,卻自覺的回家披上校服上衣再去學校。正常來說過了每周周一上午的升旗後,校服就檢查的不怎麽嚴格了。雖然有上學穿校服的規定在,可比張洋更加愛美的劉珍幹脆就不穿校服了。她穿的總是各種藍白色彩的連衣裙,不是劉珍搞特殊,而是那個學校裏的學生,本身就很少有人會一直穿校服上學。盡管他們的校服不算很醜,可甘願平凡的終究是少數人。張洋穿校服的原因隻是別人很少有人穿,自己穿一件反而與眾不同的簡單思考模式。

    張洋和劉珍兩人依舊是一同上學,兩人的感情似乎莫名的更好了。上學路上依舊是擁擠的車輛,自行車道和人行道早就成了臨時停車場,右轉彎道被占領人們也不會太驚訝。盡管這裏有攝像頭,違章停車會被扣分與罰錢,那也沒有用,而且堵車的情況去罰誰啊?也不是人們沒素質,隻是車真的太多了,大家也都是沒辦法而已,彼此還是很體諒彼此的。也是莫名的和諧。走著的張洋和劉珍二人路上自然也看到了其他的同學,周旭也好,班長也好,理所當然的也都是車接車送。路上甚至還看見了找不到地方開車門出不來的孫小迪。就算整天哭窮的孫小迪,住在不遠的地方,也是上下學時車接車送的。至於丹尼爾?這種擺譜的事他怎麽會錯過呢。張洋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張洋心中還是很是反感,張洋很討厭汽車這東西。本來他家人也問過他需不需要接送,被他嚴厲的拒絕了。他覺得這東西多的簡直惡心,人人都一樣一點也不個性。如果這馬路上如果沒有車,就算這些人全都在,也會不知道會有多空曠和寬敞。或許在馬路上橫著建個足球場問題也不大。

    到了班級裏,有些困乏的張洋屁股沾上座位,兩條腿就已經甩到了桌子上麵,還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劉珍安靜而乖巧的坐在他的身後,甚至用特意為他買的柔軟厚筆袋幫他墊著頭。安靜的盯著張洋看。

    “呀吼。小珍,想我沒有啊。”沒正形的周旭又過來調戲看似安靜的劉珍。此時的她穿著寬大的白色t恤半袖,上麵印著很隨性的多彩塗鴉,或許是自己做的。黑色的短褲反而是貼身的。時尚而中性的打扮,動作舉止中充滿了力量感與節奏感。可若是要說她不像女孩子,偏偏五官很是精致清秀,女扮男裝恐怕是非常困難。

    本打算一直看張洋的劉珍被打擾,讓她的眉梢輕輕抖了一下。她的手很自然的伸了出去,隔著筆袋摸了摸裏麵的大號折疊刀,一把大號的金屬鉛筆刀,雖然基本用不上但是她還是會帶著一個。她偷偷地做了一個深呼吸,與每天的日常一樣,普通而千遍一律。她露出柔和的微笑,不失溫柔的對周旭調皮說:“才不想可怕的小旭呢。”

    “唉?雖然這麽說,不過每次我解剖東西玩的時候,你從來都沒有跑遠過呢。而且我發現,隻有你是真的不害怕我呢,你是我認識的第一個不害怕我的同齡女孩子。小珍你其實很喜歡我對不對?我們是好朋友對不對?”周旭把凳子翻過來,凳子背對著劉珍,橫跨在上麵。周旭伸出手想戳劉珍的臉蛋,卻被她巧妙果斷的躲開。並輕輕抓住了周旭伸過來的手。

    “當然不害怕啦,我爸爸是最厲害的麻醉醫生,他參加的手術視屏我經常偷著看的。所以解刨什麽的,我是不會太害怕的。”微笑的劉珍平和的說著。她巧妙的回避了一些問題後,並引導了話題。

    “唉?你家還有那種東西啊,我可以去看麽?”周旭很感興趣的樣子,試探一般的申請了去她家裏。

    “不行哦,那些視屏不能隨便給別人看哦,被我父母發現就麻煩了呢。”劉珍推辭著。

    “嗯,我勸你最好別看哦。我稍微看過一點,一點意思都沒有,太不下飯了。”前麵腦袋就在他們桌子上的張洋忍不住插話。

    “呲。我和小珍說話,誰讓你插嘴的?有你這樣和老大說話的麽?尊稱和招呼呢?”周旭不高興了,伸手彈了張洋的腦袋一下。雖然很用力,不過也就是朋友間的玩笑。旁邊劉珍的眼睛已經自然而然的稍微睜大,呼吸已經凝固而停止。雖然臉上柔和的笑容沒有變,但是手已經再次放到了筆袋上,雙眼直勾勾的看著筆袋。

    “哈。”張洋一邊答應著,一邊打著哈欠。打完哈欠之後才躺著側過腦袋,笑著說:“呦,小旭老大。”

    “哼,這次老大我繞了你了。”周旭呲牙笑著揉了揉張洋的頭發,粗暴的讓張洋不得不閉上了眼睛。劉珍看著周旭抹過張洋頭發的手,柔和的笑容有些僵硬,在張洋頭下握著筆袋的手更緊了。不過有張洋的頭做為遮掩,沒有讓別人看到那已經不見血色微微顫抖的手。周旭隨之把凳子翻正,歪坐在上麵。劉珍眯縫著眼,偷偷側著瞥了周旭一眼。可周旭並沒有看見,別人更沒有看見。最好這些細節永遠都沒有人看見才好。

    此刻周旭正在和她剛進教室的二號小弟孫小迪打招呼:“呦,大嘴巴。”

    “呦,老大,您早啊。”孫小迪對於外號沒說什麽。不是因為他嘴巴不嚴,而是他的嘴巴確實遺傳的比較大,還好沒有老爸那麽厚。他也沒有穿校服,穿的是平時的紅白色寬大橫紋的背心,淺棕色的短褲,腳上居然穿的是人字拖。這實際上是違背校規的,這貨看起來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老大您今個雅興啊,有啥子賞賜給咱個窮小弟的麽啊。”孫小迪今天也是比較貧嘴,用各種組合的方言和周旭開起了玩笑。

    “你特麽說人話。”周旭笑著踢了一腳在自己前方的座位。

    “是,老大。我特喵的說人話。嘿嘿。”孫小迪今天或許遇到了什麽好事,一副嬉皮笑臉的姿態……

    “哎呀,真是賤的讓人難受啊。你是怎麽學習這麽好的?”張洋看不下去,捂了捂眼睛。

    “這和學習有什麽關係。別掃興,別提那些。”孫小迪今天好像很高興,高興到腦子也是有些抽了。坐下後學著張洋的樣子把腿放在了桌子上,還把頭躺倒後麵,放在了周旭的桌子上。

    可這個舉動嚇了身邊的張洋一跳,直接就坐正當了。他瞪著眼睛仔細看了孫小迪一眼。吸了吸鼻子,張洋一皺眉,之後歎了口氣。他無奈的站了起來,悄悄拍了拍身後劉珍的肩膀,並反手用大拇指指了指班級門口。劉珍什麽都不問的跟著他走了出去。

    周旭看見自己的桌子上多了個隻有一層發根的大腦袋,雖然這桌子她不怎麽用,不過不管怎麽樣,這都屬於她的地盤。她早就警告過孫小迪很多次,別隨便侵犯她的領域,否則看見一次打一次。此時她沒有說話,輕輕皺了皺眉。站了起來,盯著看了看孫小迪的臉。隻看他閉著眼睛,臉色微紅,昏昏沉沉。周旭看了幾秒,見他依舊沒有挪開的意思。周旭把桌子隨手扔在一邊,事情起因的桌子已經倒在了地上。她一腳踢翻了孫小迪的凳子。孫小迪摔在地上,才想起來自己又犯智障了。抬頭看見,周旭的眼神不再隨便,整個人翻了臉。她本來幹淨潔白的臉上,眼睛周圍泛起裏一圈黑色。這並不是什麽黑眼圈和眼袋,這種現象是真的想對別人下狠手時的眼神狀態。在那個心理狀態下,眼睛看東西時的感覺會自然而然的改變。此時臉會自然而然的變緊變暗,臉會缺血,眼睛會幹。會覺得眼皮有些鼓,太過強烈眼白部分是真的會出紅血絲。並不是吹噓誇張和文藝描寫,這是真實的暴力心理狀態下產生的生理現象。沒錯,是生理現象。這時候感覺整個臉就好像一張麵具一樣硬,當時雖然感覺不明顯,但這卻是一種非常累的狀態。退出這個狀態,首先眼睛是特別累的,不隻是幹澀而已。哪怕看一天一夜電子屏幕的眼睛,都不會有這時候的眼睛累。如果嚴重甚至整個臉都會是麻的。就好像腿坐麻後得到舒展的時候感覺很像,能感覺到不停的在充血,此時臉上的血液才開始循環的感覺。眼睛和臉又麻又癢,甚至會疼。很糟糕而醜陋的姿態。長時間這樣,麵部肌肉和輪廓是一定會改變的。雖然每個人的具體情況多少會有不一定,不過都會產生類似的狀態。不過能保證的是,這樣久了人是會變醜的。所形成的樣子,恐怕也就是人們所謂的一臉凶相。真正對別人有了明確殺意的人,一定會是這個表情和狀態。那種表情不一定是褶皺很多的複雜表情,隻能說是一種特殊的表情而已。明明還是那張臉,但是感覺就是不一樣。人的動物本能也會自然而然的警惕和畏懼這種表情。如果這種生理現象也能同時產生生物電磁波,那麽這東西恐怕就是所謂的殺氣。周旭對這種感覺是很了解,如果劉珍之前真的用這種表情看她,那她是一定會發現的。劉珍的心理狀態或許隻是對自己本身的虛張聲勢,也或者隻是暫且還沒有到達這個程度。也或許是她心理狀態的重點並沒有放在這件事本身上。那麽在不同的心理偏差狀態下,人也會露出不同的微觀表情。

    周旭蹲下,用一隻手抓住了孫小迪的青皮腦袋,把躺在地上的他稍微扯了起來。掐的孫小迪的呲牙咧嘴。周旭黑著臉盯著他的眼睛,聲音很低的對孫小迪說:“我說過很多次吧?別隨便到我的領域裏麵,不然見一次打一次。”她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任何生氣的衝動語氣。孫小迪好想這才想起來。對啊,自己叫人家老大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孫小迪半躺在地上,擠了擠眼睛,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臉。之後捂著嘴,也把聲音壓的極低的說:“對不起,對不起。老大,那個,我今天,喝酒了。給忘了。你,饒我一次。老大。嘿嘿。”

    周旭蹲在那,惡狠狠的看著嬉皮笑臉的孫小迪。之後又被氣的向一旁撇了撇嘴,用鼻子輕輕向一旁噴了口氣。依舊壓低了聲音說:“這是借口麽?你到了能喝酒的年齡了麽?給我戒掉。”隨之啪的一聲巨響,用另一手狠狠的在他臉上扇了一個嘴巴,並把他扔在一旁。扇的孫小迪在地上打了個滾,鼻子裏應聲流出了血。

    周旭站起來揉了揉不太舒服的眼睛。把自己和劉珍的桌子擺好,之後坐在那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專注的按摩自己的臉。盡管她的座位前就有一個人跪在那捂著鼻子裏流出的鼻血。門外目睹一切的劉珍問張洋:“這是怎麽了?你朋友怎麽被打了?”

    張洋左右看了看,有些發笑的壓低聲音對劉珍說:“那不長記性的又喝酒了。喝的不多,恐怕也就一兩口,不過已經有點神誌不清了。哈哈哈。”劉珍聽後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麽。

    “那你剛剛為什麽不提醒他?你們不是朋友麽?”爽朗幹淨的聲音在他們背後傳來,完全沒有壓低的意思。不知道什麽時候,兩人身後已經站定一人,嚇了張洋一跳。仔細一看原來是多事的班長。他還是一身校服,他是絕對不會違反規定的無趣之人。

    “他犯錯了我何必袒護他?讓他受到應有的教訓不好麽?做為朋友這樣對他更好不是麽?”張洋理所當然的說著,非常的平靜冷淡。

    班長聽過後皺了皺眉,想反駁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因為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他不再理會張洋,不滿的在張洋和劉珍中間強硬的擠了過去,行動很是用力,明顯是故意的。並回頭小聲的說了一句:“你們幾個全都是變態的怪物。簡直麻煩……”張洋在他身後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膀,還笑了笑。

    班長走到孫小迪旁邊,扶他站起來。孫小迪還有些搖晃,看起來就像是被打暈了。他臉的一側上已經有一些紅腫,鼻子還在流著血。班長拿出紙巾,做成了卷,幫他塞住了鼻子,讓血不再不斷的流出來。周圍的同學雖然多少都有些害怕周旭,不過看到班長帶頭之後,也有過來幫忙的好心人。敢過來幫著擦地上血跡的人,並幫孫小迪擺好桌椅,安慰被打的他。他們打掃的忙碌,而周旭坐在那隻是輕鬆的翹起腿,很有興趣的看著這些忙碌的人。沒有人多看她一眼,甚至沒人發出過大的響動。孫小迪卻還在咧嘴笑著說:“最近有點上火,鼻子容易流血。”坐穩後,他又挑起大拇指大聲說:“我老大!打得好!打的太對了!嘿嘿!……”說著還莫名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嚇了周圍人一條。他身後的周旭已經又黑著臉,凶惡的看著他笑。別人的行動有沒有敵意的情緒她是請清楚的,但是這次她並沒有說什麽。之後孫小迪才繼續說:“多謝各位幫忙啊,多謝各位幫我的幫我把這些收拾好,真是幫了大忙了,哼,嘿嘿。在下銘記了,之後便不再勞煩各位了。真是多謝,多謝……各忙各的吧,嘿嘿嘿……對了各位別和老師說啊,千萬不能說啊。小的在這謝過了啊。嘿嘿嘿……”同學們或許覺得這家夥被打傻了,也紛紛散去。之後孫小迪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覺已經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已經坐回來的張洋恢複了原來的姿勢,打了個哈欠。劉珍依舊把軟綿綿的筆袋給他當枕頭用,如果學校可以帶枕頭來上課,她恐怕就真的會每天為他專門帶枕頭過來上學。張洋依舊懶懶散散心不在焉,劉珍依舊一往情深的在看他。一切還是那麽的平和,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周旭也又開始逗劉珍玩,她問劉珍:“我幫你把桌子擺好了哦,你怎麽報答我?”

    “我又沒有求你幫我,我憑什麽要報答你呢?”劉珍看都沒有看周旭一眼。

    “你有沒有求我是一回事,我幫了你是另一回事。你報答我是我幫了你的這回事,並不是你有沒有求我的那回事。”聽著周旭的回答,劉珍露出了柔和的溫柔微笑。

    “你想讓我報答你是一回事,我想不想報答你是另一回事。你幫我是你想讓我報答你的這回事,並不是我想不想報答你的這回事。”聽著劉珍的回答,周旭坐在那掰起了自己雪白的手指頭,撓了撓自己不過眉毛的黑色短發。覺得自己剛剛明明還很有理的,怎麽忽然就沒有理了呢?

    “切,我不管。我要摸小珍的頭發。”周旭不再講理,手已經伸了過去。劉珍立刻握住她緩緩伸來的手。周旭看到後,就好像看到目標中計一樣興奮起來。緊接著用另一手捂住了劉珍的手,用兩隻手抓住劉珍嬌嫩的手揉搓。周旭笑著吐了吐舌頭。

    “哎呀,小旭你討厭啦。”劉珍也笑了起來。沒多久劉珍也開始用另一手搓周旭的手,兩雙手夾在一起,同時挫弄彼此的手。兩個人逐漸動作輕微的撕鬧嬉笑起來。隻要不是涉及到張洋的事情,劉珍也隻是個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同學們安靜,快要上課了。不信你們看,丹尼爾同學馬上就要來了。”班主任呂老師已經站在了講台上,輕輕敲了敲黑板,實際上也是電子的顯示器。她麵帶微笑,還是那身粉紅而爽朗的運動裝,她精致的麻花盤發也很適合運動。

    果然,“當當”兩聲清脆的敲門聲,丹尼爾敲了敲開著的門框。他也依舊是一身校服,他穿校服的原因說來可笑,居然是為了低調,讓張洋少說他幾句。他頭上的金色瓜皮頭顯得很乖巧。“報告。”還算精神的響亮聲音傳來,緊接著就是上課鈴的聲音響起。掐算的極其精準的時間。

    “進來。”呂老師的心情也還算好,對丹尼爾微微點了點頭。丹尼爾同學出於禮貌,也很正式的站在原地,把身體正對著呂老師點了點頭,點頭到最深處時還有微微停頓一秒以示尊重。然後走進門,走到桌子邊站定,緊接著戴上幹淨的白手套,幹淨利索的用紙巾擦拭桌椅,疊好紙巾扔掉,才坐在了自己的座位,盡管速度很快也是極其細心幹淨的。門口一身西裝的年輕保鏢這次沒有走,平時隻有丹尼爾進門他就會走的。他摘下墨鏡,露出他不大的眯縫眼,盯著丹尼爾身後趴著的孫小迪,觀察了一小會才消失不見。

    “張洋,還不快點把腿從桌子上放下來?孫小迪還在睡午覺麽?快點起來。”呂老師無奈的搖了搖頭,她拿這些調皮又可愛的學生真是有些沒有辦法。

    張洋隻得把腿從桌子上拿下。看了眼自己右邊微微發出鼾聲的孫小迪。張洋頗有興趣的用一隻手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拉起來。漏出了他的臉,一側鼻孔堵著的紙巾,臉上沒有擦幹淨的血跡,一側有些發腫發紅的臉。沒完全清醒的他甚至還在往後仰。看著他下落的腦袋,身後的周旭眼睛也跟著睜大,兩隻手已經抓住了自己的桌子邊緣。還好這次張洋接住了他的頭,並且晃了晃說:“起床了哦,小迪。”

    “我再睡會兄弟。還早,別擔心。嘿嘿。”孫小迪不清醒的回答。

    坐在前麵的丹尼爾回頭隨便看了一眼。然後一臉嫌棄和不感興趣,之後就不再理會他們。

    張洋拍了拍他的後腦勺說:“你睡糊塗了兄弟。”孫小迪也反應過來。他站了起來,對老師說:“哎呀,不好意思,睡著了,嘿嘿。對不起老師。”他嬉皮笑臉的鞠了個躬之後坐下。

    呂老師雖然沒看出別的什麽,但是還是關切的問:“你這臉是怎麽了?被打了麽?怎麽都流鼻血了?”

    其他同學的眼光不由得往班長那看,不知道應該怎麽辦。呂老師看見同學們這個反映,也去問班長:“這是怎麽回事啊班長?”

    班長站了起來,轉過身。雖然暫且沒有開口,不過班長已經在老師看不見的角度。臉嚴肅的繃了起來,並不是周旭的那種緊繃,而是另一種情緒下的肌肉生理狀況。牙齒微緊,兩個嘴角處微微發麻。上眼皮會自然的收縮發緊,並不是眼皮下半圈發緊。眼睛會自然的微微往外鼓,脖子會微微發緊。這也就是所謂的一臉嚴肅的生理現象。他先是看了孫小迪一眼。之後眼神極其銳利的盯著周旭。周旭不以為然的和他對視,下眼圈逐漸變黑,用一副殺人的眼睛,反盯了回去。班長毫不示弱也毫不在意,及其堅定的盯著她。孫小迪看著班長的樣子,哈哈笑了一下,揮了揮手,對老師說:“哈哈,不好意思啊老師。我睡覺壓的臉都腫了,最近有些上火才留了鼻血。”說著他用手捂住那裏,把手臂放在桌子上,用手撐著臉。好像很舒服隨意的姿勢,卻在暗示別人他就是這麽長時間以這個姿勢睡覺,才會壓出來的痕跡的感覺。

    “是這麽回事麽?梁宇同學?”呂老師雖然覺得這其中或許有什麽緣故,不過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梁宇班長確認似的看了眼孫小迪,孫小迪趕緊對梁宇微微點頭。梁宇最後又狠狠的盯了周旭一眼,鼻中很輕的哼了一聲。轉過身的他已經是一副普通的表情,嚴肅認真的他是從來不會說謊的。所以很被老師信任,他說:“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啊。看孫同學的樣子沒什麽大礙啊,或許沒什麽事吧。”這句話確實是真的,確實沒有一個字是說謊的。隻是信息不全而已。他雖然知道事情的大概和聽過別人說出的情報。可這些不能代表真實的具體情況,所以具體的真實情況他是真的不清楚,比如每個人的具體心裏狀態,要說清楚誰也不清楚。如果以這個標準來說,恐怕任何事都可以加上一個不清楚。事情本身知道是知道,但是不清楚,不知道每一個細節就是不清楚,完全沒錯。何況他也沒有說我不知道之類的話。所以說的話是完全沒有毛病的,每個字都是實話。可至於老師怎麽去理解這句話,就是老師自己的問題了,和他並沒有關係。之所以這麽回答,是因為受害者所希望的結果就是這樣。他也算是受人之托,他還記得之前孫小迪睡著之前的請求:‘別和老師說。’雖然沒有答應,但是這是一個他接收到的請求。對他來說無法拒絕。此時老師期待他能給出一個結果和真相。兩種矛盾的期待和請求夾在一起。做為梁宇,他也隻能這麽做。他並不是害怕周旭而回避了問題,甚至對她很不滿。

    “哦,是嗎?你不知道呢。”呂老師無可奈何,而且她覺得就算有什麽事,和班長有關的情況下,他也會處理的很好。有時候學生的事情交給學生自己解決更好。

    梁宇班長又坦率直爽的笑了笑,隻是再次回答說:“我不清楚。”他並不是回答問題,他隻是自言自語。可就是這麽一句簡單的話,作用是大的。就這樣,一句簡單的話把一切看不見的風波簡單的帶過去了。

    一天的課程也平和的簡單過去了。孫小迪一下午都保持著用手撐著臉的隨意姿勢度過,甚至下課也沒有移動過。至於他這半天過的簡單不簡單就沒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