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校場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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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季之秋,碩果累累之時。宣武門外的校場,武舉會試的考生們揮汗搏力,為多年辛勤的付出收獲成果。

    考試分三場進行,一、二場稱“外場”,考弓馬技勇,三場為“內場”,文考策論武經。此次會試三場分三日舉行,往年錄取進士人數大約百名左右,今年因著備戰明年的塞外出征,胤礽與父皇商議過,擴增名額達三百名之多。

    今年胤礽擔任主考官,故專門在校場為胤礽搭建了一個大帳。此帳幄用朱漆與金漆的梁柱搭架,上雕繪各式花紋,裏外三層氈片覆蓋牢係。帳內掛壁毯,地上鋪白氈,頂上掛精美宮燈。前帳設黑漆邊座平金九龍屏風,屏風前安放主座、案幾以及部分座椅陳設。後帳還設有臥榻,起居用具等。

    胤礽自踏進校場開始,白日的考核乃至晚上休息都不得離開,直到會試結果出來,方可離去。

    頭兩天的外場考試按八旗旗幟設有八處考場,由指定的八位分場考官坐鎮,分別由宗室王公、八旗都統或上三旗內大臣擔任,而身為主考官的胤礽與佟國維逐一巡視,最後統籌結果,評定每日成績排名。

    第一天考核馬上箭法,馳馬三趟,發箭九支,三箭中靶為合格,達不到三箭者,失去下一場考試的資格。

    胤礽經過鑲黃旗的考場時,剛好輪到尹德騎馬射箭。負責考官是海青,慶徽站於海青左側,右側則是正巧被抽調過來協助的阿靈阿。

    考場外圍一圈,大家正全神貫注觀看尹德的表現,胤礽悄然到來並未驚動海青給他讓位。他立定一旁挺直身體,看向尹德。隨扈的耀格沒空看尹德,警惕地帶著侍衛護住太子。

    尹德九射八中紅心,剩餘那箭不過離靶心丁點兒距離,大家鼓掌歡呼。海青轉向阿靈阿,真心感慨道:“康親王慧眼,令兄這般本領不過九品藍翎長,真是被埋沒了。”

    阿靈阿本是一副懊喪的嘴臉,聽過海青的話,翻了個白眼,“庶出就是庶出,喊他一聲四哥,算是抬舉他了。”

    海青倒也不惱,點名下一位出場,隨即送給阿靈阿一句,“若是令兄進入禦前侍衛,你們兄弟倆較量一場,也不知誰更勝一籌,我倒是很期待。”

    阿靈阿瞪向遠處向大家拱手致謝的尹德,心中一陣惱火。也不知尹德是如何入了康親王的眼,有康親王保舉,想阻止他入試都不行。

    慶徽回頭時見到太子站於一側,目光幽幽來回於尹德與阿靈阿之間。正猶豫著要不要告知海青,把太子迎上考官主位,倒是耀格奉命而來把他請了過去。

    胤礽把大舅子帶回大帳,直截了當告知,“轉告海青,別讓阿靈阿從中作梗,尹德的身手進入殿試沒問題。嫡出可襲爵享受朝廷奉養,但封官領軍殺敵必須憑真才實學。”

    慶徽領命稱是,正要出去,有侍衛進來稟告,純親王請示入帳。

    富爾祜倫是鑲白旗考場的考官,不用說,皇帝的這一指定又是招惹一堆上了年紀的宗室羨煞妒忌。原本該是裕親王福全,但福全提出自己推舉了人選入試,遂請求回避。不過,富爾祜倫自信心爆滿,就是覺著皇伯父的選擇名副其實,自己才智堪當。

    鑲白旗今日的考核已率先結束,富爾祜倫親自把結果送來呈給胤礽。剛得賜座坐下,富爾祜倫就抱怨起來。

    “太子哥哥,武舉分配名額不公平。回頭您向皇伯父請示,調整對各省限定的錄取名額,要不重新製定武舉規則。”

    參加武舉會試的各省名額參考文舉例定,每省額數會有偏多或是偏少的現象,而沿襲重文輕武的部分省份更是直接憑文章取中武舉人員。如此一來,各省真正騎射嫻熟、諳習韜略之人很容易被遺漏。

    富爾祜倫負責的幾個省額數偏少,尤為來自邊陲省份的更是少之又少。看過這些人的弓馬表現,一個個身手敏捷,細問之,與之不相上下的選手都因名額限定或路途遙遠籌措不到路費失去了進京會試的機會。

    胤礽聽過,立刻拿起紙筆,記錄下富爾祜倫提出的意見。擔任主考官,目光僅局限於評判這一屆的武舉成果,那就未免狹隘了。改良弊政,武舉方可達到吸納武事人才的真正目的。否則興師動眾一屆屆舉辦下來,反而良莠不齊,豈非誤國誤民?

    說起文舉,南有江浙一帶,北邊莫過於山東直隸,皆是曆屆文狀元倍出之地。但武舉額數依舊偏多這些地區,看來不一定合乎實際。

    胤礽尚在一邊思索一邊書寫,耀格近前小聲打斷道:“殿下,您要不要去正白旗負責的考場看看?修茂的表現肯定不錯。”

    胤礽抬起頭看了一眼耀格,扭過頭與斜對麵的富爾祜倫對上眼,兩人竟異口同聲說出:“那還用看嗎?”

    慶徽開懷笑言,“舅舅他必定全中,更何況是祖父充當考官。”頓了頓,慶徽立刻表明:“祖父他向來公正,絕不會偏向舅舅。”

    耀格立刻接過一嘴,“修茂絕不需要華善照顧,他的身手我還不了解嗎?”

    胤礽眼前浮現上次琉璃廠茶院被修茂摔倒的狼狽樣,神色有些不自然,“要去自己去,我這兒正與富爾祜倫談正經事呢。”

    耀格與慶徽退出帳外,富爾祜倫忽覺著自己很有麵子,太子哥哥很重視自己的意見。當即眼笑眉飛的富爾祜倫湊到胤礽身旁,探頭探腦偷看太子哥哥是如何記錄自己的真知灼見。

    胤礽斜睨一眼富爾祜倫,“你與修茂也不算陌生,你覺著他能進一甲前三嗎?”

    富爾祜倫撇撇嘴,“太子哥哥知道表妹最喜歡念叨什麽嗎?”

    擱下手中的筆,胤礽坐直身體,抱臂貼胸,好奇地問道:“說說看。”

    就聽得富爾祜倫清清嗓,提尖聲音,“就是武狀元都比不過我的修茂舅舅。”

    隨後富爾祜倫恢複已變聲的破鑼嗓,麵露誇張的猙獰,“就算本王打不過他,我與他也是不共戴天之仇。”

    胤礽啞然失笑,“什麽時候結的仇,要不要我給你報仇?”

    富爾祜倫有種找到失散多年的親哥哥站出來為自己做主的感覺,一副不著邊際的痛心疾首表情講述當年的噩夢。大概也就是差不多十歲的年紀,他弄了條無毒的小蛇放進嫤瑜的繡籃裏,特意蓋好蓋子後,就拉著慶征躲在一旁等著看嫤瑜被嚇哭的情形。

    嫤瑜回來時,身後正好跟著修茂。熟練了初級的女紅技藝,嫤瑜給修茂舅舅縫了一雙棉布腳套,兩側還各自繡了一朵簡單素雅的蘭花。打開繡籃,正準備拿出腳套給舅舅試試,誰知一條蛇正盤在腳套上。蛇被嫤瑜的動靜驚到,抬起頭嘴裏吐出信子,極為滲人。

    嫤瑜瞬時就嚇得麵無血色,一動不動。修茂見狀,連忙把嫤瑜拉開,找準時機,一把掐住那條蛇的脖頸。富爾祜倫趕緊跳出來,拔腿就跑。慶征一見修茂就害怕,沒敢跑,隻是連連聲稱不是自己的主意。

    修茂追出幾步就拎回富爾祜倫,正打算教訓他兩句讓他以後不許嚇唬嫤瑜。富爾祜倫這位小王爺一路被嬌寵長大,他怎麽可能聽話,大吼大叫威脅修茂對他要客客氣氣。

    修茂沒再廢話,當即扯開富爾祜倫的衣領,把蛇塞進富爾祜倫的後背。那條蛇滑溜溜、冰涼涼貼著富爾祜倫的後背爬行蠕動,直把富爾祜倫嚇得魂飛魄喪,喊得呼天搶地。

    經此教訓,修茂成了富爾祜倫的克星。哪回不是遠遠見著修茂,就溜得比誰都快。

    “太子哥哥,你說,這人壞不壞?正好你是主考官,好好收拾他,給我報仇。如今別說看到蛇,光聽到有人談論,我都覺得後背貼著那玩意兒,毛骨悚然啊!”富爾祜倫就趴在胤礽的案上,痛心述說。

    胤礽聽過,臉色陰沉,放下雙臂,右手舉起,攥緊一個鐵拳,頂起富爾祜倫下巴,“你活該。要是我在場,我就把蛇塞進你嘴裏,讓你活生生吞下,看你還敢不敢欺負嫤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