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鬆子與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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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清穿,每天都很病嬌的娘娘 !

    蘇培盛躬著身子,手裏拎著隻暈黃的燈籠,小心翼翼地在前麵照著光亮。

    剛踏進依蘭院的大門,蘇培盛突然指著前方說道:”爺,您看看呐,那站著的似乎是年側福晉!

    胤禛聞言立刻定睛一看,果不是如此,就見那院子裏正孤零零的站著一道纖細的身影,看那體型,不是年若蘭又是何人。

    不知不覺的胤禛的腳步加快了。

    “爺————”

    “你怎麽站在這!”

    兩人同時說話。

    “爺瘦了也黑了!”一行淚水不知不覺的從年若蘭的眼中留下,她不太好意思的抬起手用力的擦了擦,還特別可愛的吸了吸自己的小鼻子。

    “福晉說你又病了,不好好的呆在屋裏,站這做什麽?”胤禛伸出手摸了年若蘭的臉蛋一下,發現那上麵冰涼刺骨的狠,一雙眉頭不覺的更加緊皺起來。

    “我覺得爺今兒一定會來看我的,所以就在這等著了!”

    胤禛看著她那瘦的尖尖的下巴與一雙閃閃發光的大眼睛,嘴上不用唬道:“若爺不來呢,你難不成要在這裏等一夜!”

    “不會的!爺肯定能來!咳咳……”年若蘭抿著嘴巴露出一副自信又傲嬌的小表情。

    胤禛看著她又咳上了,趕緊把人摟進了懷中,往屋子裏去了。

    年若蘭臉色青青白白的,顯然凍得厲害,胤禛心疼她,嘴裏不由又數落斥責了幾句,年若蘭卻全當聽不見,沒臉沒皮的坐在人家大腿上一個勁兒的往他懷裏麵鑽。年若蘭若是想要纏一個人兒那可是連冰山都能給你弄化了,兩人磨磨蹭蹭,膩膩歪歪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把這兩個月未見的離別之情給填補了一二。

    正巧這時綠琴也過來問是否要進膳了。

    “你還沒吃?”胤禛扭過頭去問她。

    年若蘭嗯了一聲,抬眼道:“要和爺一塊吃!”

    晚膳吃的是麵條,年若蘭這幾天生了腸胃病,隻能吃這些清湯寡水,軟懦易消化的東西。不過因為知道胤禛十之*也要吃的,所以年若蘭特意囑咐廚房多做了幾種味道的麵條,其中有一道牛肉酸辣麵是彭姨娘家鄉那邊的一道特色,吃起來那叫一個字——爽!胤禛吃了一口,當場就快被辣出眼淚來,偏他又是個倔的,硬是麵不改色心不跳的繼續吃,這麵是越吃越香,酸辣味兒的爽度也是越吃越夠味。最後胤禛吃的是滿頭大汗,放下碗筷的時候還輕輕地謂歎了一聲。

    兩人用完了膳,年若蘭自動自發的又膩進了胤禛懷裏。

    “爺這一路上都遇見什麽好玩兒的事情了?”

    “永定河的堤壩修的怎麽樣啊?是不是很宏偉?”

    “明□□的陵墓是什麽樣子的啊?”年若蘭嬌聲軟語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向外拋著,而每當胤禛說起一些事情的時候,她又總會適逢其會的發出驚歎,讚美的聲音,這無疑讓胤禛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的在你一言我一語中度過了,再注意時,都已經是就寢的時辰了。

    於是,順理成章的,這個晚上,胤禛留在了依蘭院。

    正院,烏拉那拉氏緊緊地閉上了眼睛,一行清澈的淚水自眼角處滑落而下,她本來以為,這個晚上胤禛無論如何都會回到她這邊的。

    丹芷院內,李氏狠狠地摔碎了手邊的茶盞,她就知道年氏那賤人就是隻狐狸精,就是病了也不忘就勾搭男人。

    “爺留在了年側福晉那?”武氏冷冷一笑,露出算計的嘴臉:“也好,就讓年氏和李氏去鬥吧,她們兩個鬥的越狠,我便越有機會!”

    今晚,對於胤禛所有的女人們來說,也許都是個無眠的夜晚。

    年若蘭盤腿坐在炕上,身前是一方紅木漆的小桌兒,桌子上是一大笸籮的鬆子,這些鬆子個個黃肥油大,吃一個滿口噴香。年若蘭手上拿著個極秀氣的小錘子,一錘一個的,砸的特別來勁兒,這些鬆子兒都是年羹堯送過來的,年若蘭以前就愛嗑這些麽個零碎兒東西,正砸的爽快時,綠琴端著盞熱茶走了進來。

    “主子,可歇歇吧,您都快砸了一天了。”

    年若蘭聽了這話嘿嘿一笑,總算把手裏的活計停下了:“你不知道這玩意兒就得自己砸,吃的才香呢!”

    打入了冬,年若蘭十天裏麵有九天都得在炕上呆著。並且於大夫的那些個開胃健脾的小藥丸兒還得留縫吃著,就這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還總會時不時的來個發燒腦熱呢!

    喝了熱茶,年若蘭把手放在桌子上麵一摟,在用青花瓷的小碗接著,很快一整個小碗裏就堆滿了鬆子仁。

    “把這個給爺送過去,剩下的這些晚上用來炒鬆仁玉米,讓彭娘子多加點糖。”年若蘭說道。

    蘇培盛接到那食盒時,特意偷偷打開往裏麵看了一眼,看完後,當即眼角一抽抽。這院子裏的女人基本上都給爺單獨送過吃食,送的最多的自然是各種湯品,其次是樣式驚奇或口味比較好的點心,像年主兒這樣,單送一碗鬆子仁兒的還真是沒有。

    看著那孤零零的放在偌大食盒中的小瓷碗,蘇培盛怎麽看怎麽都覺得挺寒顫的。

    “這是年側福晉送過來。”蘇培盛笑著把那小瓷碗擺在了胤禛的左手邊。

    很快便要到聖上的萬壽了,胤禛這段日子一直在忙乎著這件事兒,連後院都去的少了。

    “聽送來的奴才說,這鬆樹子是年側福晉一個一個親手扒出來的!”蘇培盛腆著笑臉,滿是道。

    此話一出,胤禛果然把目光放在了那一小碗鬆樹仁兒上,抬起兩個手指頭,捏了一小把放在了嘴巴裏,當即一股子鬆油的噴香味兒便盈滿了整個口腔。

    還不錯!胤禛淡淡地想到。

    兩個時辰後,蘇培盛再進書房送茶時,那瓷碗就已經完全空了。

    這一日,年若蘭睜開眼睛,一撩帳簾看著外麵黑壓壓的一片,張口便道:“什麽時辰了?”

    綠琴聽見動靜,忙點了燈火過來:“回主子,已是辰時了,外麵下了大雪,所以才這樣黑。”

    “下雪了啊!”年若蘭作勢要起身,綠琴忙把繡海棠的金線枕放在了她的身後。

    “主子怎麽不再睡一會兒,時辰還早著呢!”

    “昨兒晚上睡的早,不困了。”年若蘭道:“你去給我拿條熱巾,我要擦擦臉。”

    綠琴哎了一聲。

    “我小的時候最煩冬天,也最討厭下雪!”年若蘭忽然十分感歎地說道。

    綠琴的臉上做出了個驚訝地表情:“奴婢還以為小姐很喜歡冬天的,猶記得有一年,您還在咱們府裏開了個賞梅宴,一群小姐們聚在一起,又是賦詩又是煮茶又是賞景的,可是熱鬧!”

    年若蘭知道綠琴說的是這身子的原主。

    “哪呢!我其實最討厭冬天了,冷的要死,有好幾次都差點沒把我凍死。”

    綠琴聽了隻當年若蘭是誇張地玩笑之語,又哪裏知道這真的是她發自肺腑的感概。小的時候,有多少次她躲進破敗的被子裏麵,瑟瑟發抖,有多少次在大雪寒冬的時候去垃圾桶裏撿剩菜剩飯吃。那些個日子裏所受到的苦楚,又哪裏是一言可以道盡的。

    兀自陷在回憶中,沉默了半晌,年若蘭忽然搖頭一笑,想起一事,口中便道:“一會兒讓小得子去前門大街上給我買一百根糖葫蘆回來。”

    “啊?”綠琴驚訝,她覺得自家主子這轉變的話題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一些。

    頂著風雪,胤禛一邁進依蘭院的大門就看見了那遊廊邊上,插著的一大串糖葫蘆,一個個的插在窗戶縫上,鮮紅鮮紅的,紮眼的不得了。

    “你這又是在折騰什麽呢?”胤禛掃了一下肩頭的積雪,張口便問。

    本來在炕上坐著,正擺著棋譜地年若蘭聞言立刻抬起了腦袋,見他來了,臉上立刻露出笑容,特別可愛的伸出小手一下一下的勾搭著:“爺來了,快,這邊暖和!”

    在胤禛心裏,整個府中,屬年若蘭這丫頭最沒什麽心眼兒子,一天到晚跟個小孩兒似的,一高興了,就什麽規矩都忘了。

    所以此時年若蘭的這種近乎“失禮”的動作,胤禛也沒有去追究,反而覺得對方是在跟自己親近,是赤子之心。

    “你在門口插多麽多糖葫蘆做什麽?”綠琴等人伺候胤禛脫了鞋,胤禛一抬腿坐到了年若蘭的對麵。

    “吃不完,擺著好看!”年若蘭歪著腦袋笑嘻嘻地說道。

    一點都沒有浪費可恥的觀念,說完,還讓人從外麵拿進來兩串,非要胤禛嚐嚐。

    “我小的時候最喜歡吃糖葫蘆,酸酸甜甜的,每次吃起來都有一種幸福的滋味。”

    胤禛擰不過她,低下頭,咬了一個山楂下來。

    霎時一股子酸味便直衝進了嘴巴裏。

    胤禛眉頭猛然皺起。

    一旁地年若蘭哈哈大笑,壞裏壞氣的樣子,看上去特別的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