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猛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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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若蘭與胤禛都是幼時接過痘種的人,所以並不會有再次傳染的可能,兩人親力親為在圓明園照顧弘煦,特別是年若蘭,弘煦的飲食用藥甚至換洗擦身等事,一應不假於他人之手。然而,即使是這樣,弘煦的病情依舊是時好時壞,身上的疹包也是越來越多,慘白兮兮的細小膿包們成片成片的鏈接在一起,看起來真是十分的惡心。

    弘煦也是前所未有的虛弱,燒和嘔吐是很經常的事情,有一次他甚至出現了劇烈抽搐的現象,看著床上痛苦不堪的孩子,年若蘭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心如刀割。

    來到圓明園的第六日,這個夜晚,年若蘭依舊守在弘煦的床邊。

    “主子,太醫來了!”司棋輕聲稟告道。

    年若蘭聞言唔嗯了一聲,鬆開攥著弘煦的雙手,隻道:“去請太醫進來,囑咐他動靜輕一些,弘煦好容易才睡著的!”

    “是!”司棋很快的便把太醫給帶進來了,無聲的行個了禮,太醫便在年若蘭的示意下上前給弘煦診脈,為了確實掌握弘煦的病情變化,年若蘭規定太醫們要每隔三個小時,就要為弘煦診一一次脈象。

    半刻鍾後,太醫收手起身。年若蘭輕聲問:“如何?”

    太醫細仔細考慮了下,方才小聲道:“回測福晉的話,小阿哥的脈象雖還是很虛弱,但比著昨日大約還是好一些的,微臣會在藥方中再多加兩味通氣安神的中藥,應對小阿哥有些幫助。”天花這種病若是得上了,多數還是要靠自身的免疫力來抵抗,挺過去就能活,挺不過去就得死。大夫能做的就是盡量用藥物護住患者的心脈,提高患者自身的免疫能力。

    年若蘭聽他說弘煦的脈象比著昨日要強上一些,雖可能隻是一句安慰之詞,但落在年若蘭的耳朵裏卻無疑是一種天音。

    “太好了!”一旁的司棋臉上也露出歡喜的表情,口中道:“小阿哥一定會一日好過一日的!”

    年若蘭嘴角微微翹起,這麽多天以來,次露出了些微笑的模樣。

    “主子,您最近的臉色也是差的厲害,讓太醫順便也給您把把脈吧!”司棋建議道。

    年若蘭想了想,便也同意了。

    年若蘭的脈象不大好,太醫雖然說的婉轉,但話裏話外卻基本上還是這個意思,本來孕婦就要特別注意休息,可年若蘭卻日日夜夜照顧弘煦床頭半步不離,困了累了,也不過是歪在以一旁的腳榻上休息一番。更何況,她時時刻刻揪心著弘煦的病情,縱是外在表演的再好,再雲淡風輕但內心裏卻是憂心如焚的。諸般惡劣的因素加起來,她若完全無事,那便是奇了怪的。

    對於自己身體的狀況年年若蘭心裏是有數的,雖然對肚子裏的這兩個感到比較抱歉,但相比起還沒有來到世界上的他們,弘煦顯然更加的重要。

    半個時辰後,年若蘭親自喂弘煦喝了湯藥,自己要用了安胎的藥物,確定布條把弘煦綁好了,不會讓他亂動後,年若蘭方才合上衣裳,微微休息了片刻。

    至半夜時,弘煦驚醒了一回,然後就開始劇烈的嘔吐。四肢關節也均有不同程度的腫脹,年若蘭一點都不顧那些沾染上自己衣裳的穢物,在弘煦身邊盡心安撫著他。

    弘煦虛弱的睜開眼睛看了看母親,叫了聲額娘。

    年若蘭極度心疼的應了一聲,伸出手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漸漸地弘煦便又“睡”了過去。而年若蘭卻再無睡意,對於她來講這又是一個極其漫長的夜晚。

    如此又是四五日過去,這是年若蘭母子來到圓明園的第十二天。

    胤禛剛一跨進室內,便聽見了裏麵的爭吵之聲。微微一抖眉頭,胤禛掀開簾子走了進來,抬頭一望,便看見年若蘭與幾個太醫都是在的。

    “這是怎麽了?”胤禛問道。

    “給爺/給雍親王爺請安!”幾人見是胤禛來了,不約而同的停止了爭吵,行禮道。三個太醫並著於大夫都在,隻見其中一位太醫聽見胤禛的問話後,上前一步道:“啟稟王爺,年側福晉總是讓人每隔一段時間便放開門窗,這是極其不妥的,病者本就虛弱,最忌邪風入體,應把病人置在絕對嚴密的環境內才對,如側福晉這般,隻會加重小阿哥的病情!“

    “太醫說的無理。”年若蘭顯然有著不同的意見,弘煦生病,本就虛弱難受,若是在把他放在空氣不流通,甚至是昏暗陰沉的環境中,入眼的是昏昏暗暗的屋子,聞著的是苦澀酸臭的味道,不說病人,便是健康的人在這種環境下都會受不了!”

    當太醫緊閉門窗,甚至試圖用厚實的黑色氈布去封窗時,年若蘭幾乎翻臉,她的弘煦是養病來的,不是要被鎖在小黑屋等死來的!三個太醫裏,有兩個強烈反對年若蘭的做法,一個持中立的態度,剩下的一個於大夫在這裏也說不上話。

    “年側福晉放開門窗便也算了!”那太醫顯然被年若蘭的做法氣的不輕,他給那樣多的貴人們看過病,可沒一個有這位這樣膽大的。太醫幾乎氣的翹起了自個的胡子:“她居然還把小阿哥帶了出去,小阿哥現在需要的是絕對的靜養,能這樣胡來嗎?”

    “好了!”聽完了事情的始末,胤禛心裏自有了主意:“弘煦的病情,還需幾位太醫用心去治,至於開啟門窗等事,爺倒覺得年氏說的很對,不管怎麽樣,事實證明弘煦的病情並沒有因此而受到影響,不是嗎?”

    都十天了,依照年若蘭的個性,那門窗指不定都開了多少回了,現在還來吵吵,又有什麽用!

    那太醫見胤禛一副打定主意要給自家女人撐腰的模樣,太醫也隻有幹吹胡子的份了。而後,胤禛仔細的詢問了弘煦的病情,方才放走了幾人。

    “怎麽回事!”待沒人了後,胤禛立刻橫眉冷對。

    “我讓人給弘煦坐了台木頭的輪椅,趁著天氣好的時候,帶他到外麵走了走。”年若蘭說道這裏,微微停了下,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輕輕地歎了口氣。

    因為懷孕,年若蘭的肚子很大,但是因為連日來的辛苦勞累,她四肢還有臉孔便顯得不是那樣匹配了。她看上去很累,很不好,整個人就像是是一片脆弱的紙張,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碎掉的樣子。

    一抹濃濃的擔憂從胤禛的雙眼中劃過,胤禛下意識的就握住了她的一隻胳膊:“你也別光顧著弘煦,看看你自己,都瘦成什麽樣子了!”

    “爺還說我,您不也瘦了許多?”胤禛基本上兩天便會來到這裏一次,也是十分辛苦的。

    “皇阿瑪知道了弘煦生病的事情,特意賞賜下了許多藥材,還讓太醫院調出了他老人家幼時得天花的脈案,希望能夠對弘煦的病情有所幫助!”說起這個時,胤禛的表情有點小小的激動。

    “皇上慈愛!”年若蘭聽了後也露出驚喜莫名的表情:“若弘煦能夠參照皇阿瑪當年的方案來治療,說不定病情很快就可以好轉的!”

    康熙幼年時也得過天花,他就是屬於那種憑著自個的生命力頑強挺過來的類型。他能挺過來,年若蘭相信自己的兒子也能挺過來,這在心理上無疑是一種巨大的安慰。

    “王爺,主子……”司棋從臥室內輕巧的走了出來,行禮後,嘴上道:“小阿哥在裏麵聽見了王爺的聲音,一個勁兒的嚷著要見阿瑪呢!”

    胤禛聽了這話嘴角邊猛然一彎兒,快步的朝著裏頭走去。

    康熙帝的脈案很快便在幾個禦醫們的手中仔細傳閱過了,經了連夜的研究,他們提出了一種方法。

    “下猛藥?”年若蘭條件反射性的心頭一緊。

    “不錯!”那日還在她麵前吹胡子瞪眼睛的太醫道:“微臣幾個仔細研究過萬歲爺的脈案,這脈案中,其有提到一味名為白芨草的藥才,才株若是單獨服用便是一種劇毒之藥,可在這裏卻被當作一位藥引,能夠與小阿哥體內的天花之毒產生對抗,達到以毒攻毒的效果。”

    “但是對於弘煦來說,會很危險?”胤禛準確的把握住了太醫的中心思想,直接問道:“你有幾成把握?”

    那太醫沉默片刻,最後道:“小阿哥年幼體弱,微臣大概,大概隻有四成左右的把握。”也就是說弘煦有六成左右會因此而喪命。“就按太醫說的做吧!”便在胤禛也猶豫地當頭,那邊的年若蘭卻毫不猶豫的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她這樣說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作為日日夜夜守在弘煦身邊的人,他病情的好壞反複,全部被年若蘭看在眼中,弘煦一直在出疹,雖然後來因為用藥和照顧精心的緣故,病情有所控製,可這也隻是所謂的,從根本上他的病情並沒有要好的跡象。

    所以與其幹等著所謂奇跡的出現,不如趁著弘煦還有些力氣時果斷用藥。

    “他一定能夠挺過來的!”年若蘭的雙眼充滿了堅定,對著胤禛道:“相信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