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思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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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若蘭睜開眼睛,照例的胤禛已經不再身旁。聽見動靜地司棋進來服侍,掀開銀紅色的鴛鴦繡帳簾,看著主子露出來的雪白肌膚上那點點地明顯紅痕,司棋抿了抿嘴巴笑著說道:“天色還早著呢,主子要不再睡會兒。”

    年若蘭搖搖頭示意自己不想睡了,半坐起身子,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正想說話時,卻突然發現自己辦個屁股底下壓著東西,低頭一看,卻是一件明黃色的男子褻衣。

    司棋見狀臉上的笑容越加多了:“古有漢哀帝割袍斷袖以示疼愛,今日皇上也是不舍吵醒主子,自己脫了身上的衣裳,比之漢哀帝也是不差什麽的”

    “不過是換了件衣裳罷了,也值得你來說嘴。”年若蘭被她說的有些臉紅,情不自禁的嗔了她一句,不過話說回來,自那日她與胤禛表白定心之後,兩個人的感情就開始如老房子著火一發不可收拾起來,胤禛待她,也不再是刻意的斂著、收著,反而放開了許多而年若蘭無疑也是非常享受這種狀態的。

    梳妝洗漱過用了早膳後,富察氏便過來請安了。這孩子今年隻有十四歲,長得是團團的小臉,白白的皮膚,水水的眼睛,個子不太高,身上的肉肉卻是不少,性格十分可愛直爽,她是弘煦的側福晉,年若蘭對這個新上任的兒媳婦還是比較滿意的。

    “給額娘請安,額娘吉祥”富察氏今天穿了見粉紅色的連襟宮裝,衣裳的領口等處鑲嵌了一層細而雪白的絨毛,頭發梳的是清清爽爽地小二把頭,上麵別了兩朵同是粉紅色的絹花,雪白的頸子上帶了一隻瑞珠赤金嵌紅寶石的琉璃項圈,在配上那笑意盈盈地小臉,當真是一身的少女氣息,青春逼人。

    “純兒來了,快起來吧”年若蘭笑著叫了起。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純兒歡喜的謝了恩,親昵的坐了下去。婆媳兩個說了會兒話,年若蘭關心的問了些弘煦的飲食起居。

    “昨兒宴上,四爺也飲了不少酒,有些醉了,晚上一回來就往床上鑽,連腳都沒洗”純兒津了津自個的小鼻子,有些告狀地說道。年若蘭聞言哈哈一笑,弘煦那孩子從小就老成持重地厲害,純兒卻是個天真爛漫的性子,兩人在一起相處的卻也不錯。

    “離著老遠就聽聽見了貴妃娘娘的笑聲,有什麽喜事也讓臣妾聽聽。”

    “宋姐姐來了。”年若蘭笑著打了聲招呼,純兒也起來問禮。

    “小廚房那邊還有一些月餅,本宮讓人端來給你吃。”

    “謝,額娘。額娘這邊做的月餅,最好吃了。”純兒嘻嘻一笑。退到一旁笑嗬嗬地等著吃好吃的去了。

    “娘娘真是好福氣。”宋氏眼含羨慕的道了一聲:“如今兒媳也有了,待再過段時間,想來就快要做祖母了。”

    年若蘭搖頭失笑一聲:“唉歲月不饒人啊,孩子們一茬一茬地起來,這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了多麽多。”斯琴走過來上了茶水,宋氏飲了一口,笑嗬嗬的陪著說了些話,而後方才提起一件事情:“溫貴人病了,她的奴婢今兒一早就去太醫院傳了太醫,太醫說是偶感風寒,需要臥床休息。皇後,特意讓身邊的大宮女過去探望了,還賞了不少的藥才。”

    “昨兒風大,她又穿的那樣少,也難怪會生病。”入秋的天氣,她就一身白紗裹體,美是美了,仙是仙了,可身體肯定會感到寒冷的。或者說,經了昨兒那一役,人家身體或是沒感覺到了冷,但是一顆心一定得冷上一冷,此時病了,也並不稀奇。

    “依臣妾看,她大概是沒臉見人,所以故意躲起來了。”更有可能是想以病來博取皇帝的憐惜之情。宋氏微微垂下眼睛,心裏卻頗為好笑,她難道以為自己是貴妃娘娘,但凡有個頭疼腦熱的,都能惹的皇帝的憐惜之情,隻怕就是病到死也不會令人多看一眼。

    皇帝不會去看他,可有人卻眼巴巴的想去看她呢這個人不是別的,正是三阿哥弘時無疑,自打聽說溫貴人病了後,弘時的一顆心立刻就像是泡在了岩漿裏,擔憂的那叫一個不的了。

    “如何,溫貴人可是願意見我”弘時滿眼急切。

    “回三爺的話,溫貴人的丫頭說,三爺的心意她家主子收到了,但輩分有差,男女有別,還請三爺以後不要再來了。”沒錯,溫柔被三阿哥弄的幾乎快要被嚇死了,她病了,想要的是皇帝的憐惜探望,可不是皇帝兒子的憐惜探望,況且弘時居然還讓人送了那樣一封滿含情誼的信紙,溫柔剛看了第一行,腦袋幾乎就快要被炸懵了,此時又怎麽可能會出來相見

    弘時聽了小太監的話後,臉上果然露出失望至極地神色,他站在溫貴人的宮門外頭,癡癡地看著裏麵,半晌後,方才長長地歎了口氣,眼角濕潤地喃喃道:“弘時不過是憂心貴人的病情罷了,此情此意完全出自本心而已,貴人何苦拒弘時於千裏之外“

    “爺”作為弘時身邊的心腹太監,主子心裏頭產生了什麽樣的念頭,底下做奴才的基本上都能猜出個不離十。此時也一樣,隻見這太監的臉色也是發白,連著聲的規勸道:“爺,咱們還是快走吧您這樣繼續杵在這裏,萬一要是讓別人看見了,可就不得了了”那太監滿臉都是虛汗,心想:主子爺這是在玩火啊,那溫貴人再好也是皇帝的女人,是他的庶母,若是讓旁人知道主子爺對溫貴人起了別樣的心思,那可真就是萬劫不複了。弘時隻顧著傷心哪裏能夠聽的進去人言,隻目露淒迷的目光癡癡的望向那緊緊關閉的朱紅色宮門。

    最後,那小太監又連著勸了許久,幾乎磨幹了嘴皮子,這才好不容易把自家主子勸走了,但是弘時心裏依然像是陷入了魔障般,對溫貴人念念不忘,思之若狂,漸漸地,竟出現了體弱神衰的現象,很是病了一場。福晉棟鄂氏以及側福晉田氏,小李氏等輪番前來伺疾,弘時於睡夢中常常囈語地叫著溫柔之姓名,福晉棟鄂氏知曉後,也是如同五雷轟頂,心裏麵又急又氣。

    隻覺得三爺簡直是糊塗至極,眾皇子中,他本來就不見得寵。如今不好好想著怎麽樣精進學業,以期獲得皇帝的信任青睞,反而沉迷於女色,還把主意打到了後宮嬪妃身上。此事若是讓他人得知,那三爺的一切就都完了。

    棟鄂氏心中凜然,知道自己絕不能放任讓事情繼續惡化下去,於是,她一邊對周邊所有“知情人士”下達禁口令,一邊讓娘家務必物色幾個美貌女子進來,其實,上一次選秀時,三阿哥這邊也是進了人的,不過很顯然,隻是一般秀色的女子,並不能得到三阿哥的多少注意和寵愛,棟鄂氏是打定了主意,待三阿哥病情好轉後,不管是言辭令色的警告,還是一句句掰碎了後的勸說,反正是務必要讓三阿哥打消這個念頭,絕不能做出什麽無可挽回的事情。如此,就這樣又過了小半個月,弘時的病情有了起色,隻是因為思慕難熬,整個人看著依然是一副鬱鬱寡歡之色。

    他悄悄地畫了許多幅溫貴人的畫像,而每畫一副,他心中的思慕也就越加的強烈,聽說溫貴人擅琴,他便讓人搜集了許多古琴譜送到溫貴人處,聽說溫貴人膚比花嬌,穿不得尋常衣物,他便讓人送去最上等的冰絲綢,聽說溫貴人的病情一直不見好,他便覺得痛心疾首,恨不得搬空整個太醫院的藥才送予她。棟鄂氏見弘時軟硬不吃,非要一意孤行,便再也忍耐不住心中怒氣,夫妻兩人大吵一架,棟鄂氏大罵弘時糊塗,竟敢覬覦皇帝的女人,還罵那溫貴人是專門勾男人的狐狸精,是早晚會害死弘時的禍水。這一字一句的件件都戳中了弘時的肺管子,立時就讓其紅了眼睛,夫妻兩個大打出手起來。

    就此,棟鄂氏在弘時這邊徹底失寵,弘時於當晚便到了書房去住。而對弘時思慕上了溫貴人一事,小李氏心中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但與福晉棟鄂氏不同,小李氏在弘時麵前隻會一味的諂媚討好,而且在她看來,弘時不過是一時被美色所迷罷了,男人嘛,不都是這幅德行,而那溫貴人又是皇帝的女人,與三阿哥注定是沒有可能的,既然實際的威脅並不存在,小李氏更加不可能說些規勸的話了。她反而時不時的在弘時麵前提起溫柔,滿口滿語的都是稱讚之語,直把溫柔說成了是天上地下最最美好的女子。

    於是,弘時一邊身陷於思慕之境無法自拔,另一方麵又對小李氏的賢惠溫柔十分滿意,在她這邊宿的日子也就格外的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