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李氏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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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和溫氏通奸的事情,弘時是不會說的,但這也不耽擱他向胤禩訴恨著其他的事情吧“皇阿瑪心裏隻有老四、老五他們根本就沒有我我額娘跟了他那麽多年了,皇阿瑪竟狠心至此,把額娘打入冷宮,讓額娘變成如今這種瘋瘋癲癲的樣子八叔,侄兒心裏不平啊,皇阿瑪一個勁兒的抬舉年家,卻對我百般打壓以至於朝堂上連一個替我說話的都沒有八叔,我心裏委屈啊”
“三阿哥何須如此。”胤禩露出一臉心疼地表情,輕聲勸說道:“你是皇上的長子,皇上心裏自然是更為看中你的”
“我把八叔看作長輩親人,八叔也不必再我麵前單隻說些哄慰之言,自小到大,皇阿瑪就不喜歡我,無論我做了什麽事情,在他眼裏永遠都是比不上老四的。”弘時趴在床上,滿臉淚水,雙眼之中卻泛起一股股深刻的恨意:“皇阿瑪偏心至此,薄待我至此,時心中實是難平。”
“唉你的感受八叔何嚐不知。當年你皇考在時”胤禩臉色晦暗,露出欲言又止地表情:“罷了,罷了,總歸是時也命也啊”
“八叔認命,弘時卻並不想認命。”弘時緊緊攥著拳頭,雙目中卻劃過一抹瘋狂的光芒,事到如今,他也算看明白了,在胤禛心底跟本就沒有自己這個所謂長子的存在,指望著討好他來順利繼承皇位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對方已經厭惡自己深到了這種地步,弘時在心中反而升起了一股魚死網破的衝動。
“哦那你想怎麽做”胤禩眉頭微微一動,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發生任何一絲的變化。
“具體的,侄兒還沒有想好,但總虧不能坐以待斃。”弘時抬起頭顱,臉上露出猙獰地表情,一字一字地說道:“還請八叔助侄兒一臂之力。”
胤禩定定的看著他,良久之後,唇畔旁掀起一抹淡笑:“萬歲的幾個皇子中,隻有你宅心仁厚,願意與我們這幾個叔叔親近,八叔不幫你還能幫誰”
弘時聞言雙眼驟然一亮,急切地說道:“多謝八叔,若有朝一日侄兒定不會薄待八叔。”胤禩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充滿了一種長輩看著優秀晚輩般的鼓勵與欣賞,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棟鄂氏是在大約兩刻中左右後回來的。
她回來的時候,胤禩已經離去。
弘時因為得了胤禩的心情總算沒有那麽糟糕了,這麽多天了,終於見著點笑模樣。
“八皇叔來找爺,是有什麽事嗎”一邊喂著湯要,棟鄂氏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無事,八皇叔聽說我病了,特來探望罷了。”弘時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情不自禁地恨聲道:“還是八皇叔夠仁義,不像那些個捧高踩低的牆頭草,平日裏趕都趕不走的往爺跟前湊著,如今見爺失了聖心便一個個的都成了鵪鶉,什麽東西”
“妾身知道爺心裏的怨氣。”棟鄂氏皺著眉頭,看著弘時道:“隻是還望爺聽我一言,當年八叔可也是參與了奪嫡之爭的,與萬歲爺的關係可不像是十三叔那樣,您最好還是與他遠著些,萬萬不要再這種緊要關頭再惹的皇上”
“閉嘴”棟鄂氏話語未落,便被弘時粗暴地打斷:“婦人之見,你知道個屁。八叔乃是堂堂廉親王,在朝堂上素有威信,如今我母族、妻族、皆不中用,再不趕緊自己籌謀籌斷,難道就眼睜睜地等著俯首就戮嗎”
八皇叔是廉親王,可你阿瑪那是當今萬歲啊
棟鄂氏臉上出現焦急地表情,就在她張了張嘴還要說些什麽時,弘時就藥碗一摔,嘴巴一抹,吊起眼睛瞪了她一眼,而後略帶猶豫地問道:“爺讓你打聽的事情如何了”
“爺現在都這樣了,居然還有心思憐香惜玉。”一瞬間,棟鄂氏那還想要再勸些什麽的心情全都沒有了,臉上又恢複到了漠然的表情:“皇上已經下了旨意,溫氏那裏等於是處在封宮的狀態中,是一點消息都傳不出來的況且爺,別嫌妾身說話不中聽,您還是別在想著她了,省的到時候再心疼”
這個到時候指的自然是溫氏斃命之時。
弘時聞言臉色自是大變,然而棟鄂氏已是不願在這裏繼續看著他了,身子一俯,說了聲妾身告退,便帶著人施施然地走了,徒留下眉眼陰沉,咬牙切齒的弘時。
“福晉,小中子回來了,您交代的差事已是辦妥了。”
棟鄂氏聞言淡淡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道:“把田妹妹的骨灰埋在永坤的墳墓裏,他們母子也算是團員了。”
田氏死後,弘時就下了命令,不讓入葬要把人拖到亂葬崗去喂野狗,最後還是棟鄂氏看不下去眼這才偷偷地讓底下的奴才把田氏的屍首燒做骨灰,裝進金塔中,再悄悄地放進永坤的墓穴中,
“三爺那邊你讓人多留意一些,特別是關於廉親王的,隻要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要先向我報告。”
“福晉放心,奴才曉得的”
“唉你說咱們家爺怎麽就不能消停一些,非要這麽一的折騰呢”正午陽光正好,散在積雪上,讓整個院子都顯的亮晶晶地,然而對於棟鄂氏而言卻感受不到任何屬於陽剛的溫暖,她隻覺得無比的寒冷,這種寒冷是打從心底升起的,窒息般的,讓人看不到任何希望般的冷。
“爺隻是年輕氣盛罷了,再說,這父子哪有隔夜仇,縱是萬歲爺一時惱了咱們家爺,但到底親生父子呢,過個十天半月的也就好了”傻子,對這天家來說又哪裏有什麽割舍不下的父子親情,當年,康熙爺那樣寵愛皇太子,最後怎麽樣了,還不是說廢就給廢了。
“但願爺不要再繼續做出惹惱皇上的事情了,否則的話”否則就他們這點子父子親情,可是不知道還能撐上幾回。不過令人惋惜的是,顯然弘時完全沒有聽從自己媳婦意見的意思,自那日過後,他與胤禩的聯係開始密切了起來,當然這些都是暗地裏進行的,然而因為胤禩極會籠絡人心的緣故,自覺已經陷入孤立無援境界的弘時立刻就把他視做了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時間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悄然走過,轉眼間便出了正月。皇後閉宮養病,年若蘭這個皇貴妃便成了後宮中名副其實的,當然,她也因為這樣變得更加繁忙了。
“紫羅紗十匹,冰絲絹十匹,金絲葛麻布二十匹,祥紋錦段十色各十匹”司棋手捧著賬冊,站在自家主子身邊清晰而明確的報著賬。
一刻鍾後,報賬完畢,年若蘭點點頭,淡聲道:“還是按照去年的份額給各宮分去,嗯,新進嬪妃的的衣裳顏色要鮮豔一些,還有阿哥和幾位公主那邊都挑著最上好的送過去。”
“是,奴婢都記下了.”
“嗯”年若蘭點頭,而後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尋問道:“對了,溫氏那裏怎麽樣了還在尋死覓活嗎”
“她要是想死早就死了,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主子一讓人給溫氏傳話,說她肚子裏的孩子若有個萬一,立刻就讓其送命。那溫氏知道後立即就老實了下來,再也不鬧騰了不過主子,皇上那裏到底是怎麽想的,這事總不能就這麽拖著吧”
“皇上那裏自有其決斷。”年若蘭歎了口氣,如此說道。
別人不知,她自己卻是知道的,這一次,三阿哥是真的傷了胤禛的心了,弘時寫給溫氏的那些秘信,年若蘭也掃過幾眼,其中除了纏綿悱惻的求愛詩外也不乏一些狂妄忤逆之言,大有胤禛已垂垂老矣,而溫氏卻青春正好,是以二者極不般配的言論。年若蘭是不知道這個弘時腦袋裏究竟是怎麽想的,不過胤禛看完那些信後,居然沒當場提刀砍人,最後也不過隻是抽了區區五十馬鞭,跪了一夜的祠堂,從這一點上來看,胤禛對弘時雖失望至極,但總體來說還是要保住他這個兒子的。
就在年若蘭沉思的空當,陳滿突然掀開猩紅色的牡丹花門簾,腳步匆匆地走了進來,見了年若蘭立即單膝跪地,打千道:“奴才給皇貴妃娘娘請安。奴才有一消息要稟告娘娘。”
年若蘭回過神來,皺眉道:“什麽消息。”
“廢妃李氏歿了。”
年若蘭一愣:“她、她是怎麽歿的”
“那李氏被皇上打入冷宮後,便得了瘋病,一日比一日嚴重,今兒早晨就又發瘋了一回,一邊哈哈大笑叫著什麽本宮是皇後,本宮的兒子是太子之類的話,一邊在冷宮裏四處亂跑著,終於不小心跌在了地上,腦袋直接撞在石頭上,當時人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