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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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的光芒照進層層的樹林之中,參差不齊的枝條在空中交匯,在陽光的照耀下映射在長滿深綠色的雜草的地上。在這炎熱的天氣下,站在樹的陰影下,將會十分的涼快。
一顆百年老樹下長滿了碧綠的草,一著縷金挑線紗裙的女子安然的躺在樹蔭下,又長又翹的睫毛仿佛會說話,眉頭微皺,雙眼緊閉,淡粉色的櫻桃小嘴抿著,似乎正做一場並不美好的夢。
一隻純白色的蝴蝶停在那高挺的鼻上,撲閃著小巧的白翅膀,玩得不亦樂乎。
午後的陽光很是強烈,恨不得把行走在烈日下的人們吞噬;莊稼裏三三兩兩的農民正滿頭大汗的幹活,鳥兒們站在樹枝上的陰影裏,歡快的唱著歌;山間的溪水正飛流直下三千尺的流著,每隔一定的距離,山頂上就有一條小‘瀑布’。溪水雖少,但勝在細水長流,在這綠色的山裏異常引人注目。
長長的睫毛稍稍動了一下,不久,女子睜開雙眼,眼裏的那股迷茫還未散去,女子便被光芒四射的陽光晃花了眼,少許的淚水充滿了眼眶,她伸出纖細的玉手遮擋住耀眼的光線,疑惑的目光不停的打量四周,拾去眼角的淚珠,幹澀的雙眸得到淚水的滋潤,顯得更加的靈氣。
女子敏捷的起身,秀氣的雙眸警惕的打量四周的環境,因曾與人大戰三天三夜的緣由,她顯得疲憊,但不影響她的偵察能力。
確定沒有任何威脅後,她癱軟在地。
陣陣疼痛感襲上身,提醒著她她的使命還未完成,她不能倒下,可她知道,回不去了,她已經死了,從那麽高的懸崖上跳下去,怎會有生還的可能呢?縱使她的武功高強也免不了一死。
何況當時身受重傷,她根本運不起一絲內力,再說她為了不落入敵人手裏,成為敵人的對付顏顏的底牌,便視死如歸的跳下山崖。現在的她是一名孤魂野鬼了吧。
可為何她覺得自己還活著?錯覺麽?
身邊的環境不像是山腳下的該有的風景,反而像山頂上該有的。
身後靠著的大樹,不說有千年也有百年的曆史,遠處的黃土有規格的種著她所不知道的玉米,玉米杆井井有條的排著,在陽光下散發著青春的顏色,這是一個她完全陌生的世界。
簡單輕鬆的頭式,花樣複雜的古衣將她本就古典的小臉襯得更加有韻味,屬於十七、八歲的稚嫩在重重的磨難中已被褪去,那雙充滿靈氣的眼裏全是看淡世俗的冷漠。
對於這個陌生的世界,她顯得淡然。
藺紫茗嘲諷似的笑了笑,不知人死後是上天還是下地。她的手沾滿了鮮血,想必這裏便是地獄了吧。
不過,地獄的環境並不像說書人描述的那般,倒是與人間相差不大,隻是空氣中多了一股不太自然的氣息,不似人間那般清新,俗稱‘燥熱’。
“唉~人殺多了隻能做一名孤魂野鬼了呢!”藺紫茗輕鬆一笑,地獄又如何?她還不是照樣闖!
確定方向後,藺紫茗朝著下山的路走去。
路上看見野果,藺紫茗便摘下來填飽空腹,奇怪的是,地獄裏的野果與人間沒絲毫差別,味道也沒多大變化,唯一不同的是不如人間的肥碩、甘甜、香脆。不過,對於已經餓了四天三夜的藺紫茗來說填飽肚子最重要,其他的都是浮雲。
邁著輕快的步伐,藺紫茗從容不迫的在樹林間穿梭。找了半天的小道,竟沒看到一條被他人走過的小路,小草長得鬱鬱蔥蔥,從未被他人踩踏過,這時她才相信這做山無人來過。
毛尖草長得都有成年人一般高,柔中帶剛的白綠色的毛尖草葉訴說著生機勃勃,引誘不知它的人觸碰它。小時候經常被毛尖草劃破手的藺紫茗早已將毛尖草視為敵人,見到它都直接繞路走的,因此有七年沒見過毛尖草。如今再見,居然有一股見到熟人的喜悅感,藺紫茗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毛尖草傷得太深。要知道她的童年就在每天‘教訓’毛尖草,最後被毛尖草弄得滿手的傷口,滿手的鮮血中度過。然她發現,無論她武功多強,手才輕輕觸摸到毛尖草,手上便出現一個極淺的傷口,久而久之,她就遠離毛尖草了。
不知出於什麽心理,藺紫茗伸手摸摸毛尖草的枝葉,不出意料,食指上有一道淺淺的傷口,鮮紅的血液流了出來,一直肯定自己已死的藺紫茗片刻錯愣,這是活人才該有的,她一個死人怎麽會……
心突然跳得很快,感覺要跳出自己的胸膛,藺紫茗眼裏閃過疑惑以及被疑惑遮擋住的驚喜,嘴角勾勒出一抹弧度,藺紫茗未發現,自己從未有過像現在般渴望自己還活著。
丹田裏有陣陣能量湧入,溫暖了她冰涼的身體,陽光透過樹枝間的空隙,照在她的身上,這真實的感覺讓藺紫茗堅定的想法再次破滅,這是生命的氣息,她還活著,她沒死,這,怎麽可能?
藺紫茗想起那人為了讓自己從世界上消失,不惜一切代價,花了重金,雇了上萬死士將自己圍困在風山,三天三夜不分晝夜的同自己戰鬥,死士死了一波又來一波,不給她休息的時間,最終在自己餓得虛脫內力差不多耗完了之後,為了不落在敵人手裏做敵人威脅顏顏的底牌,自己便從有上千裏高的風山上跳下去,自己怎麽還會活著?難不成有人救了自己?
藺紫茗在腦袋裏快速轉過幾個想念,在自己是生是死之間徘徊不定。
被自己腦袋裏那漸漸清晰的想法刺激到,藺紫茗想發泄,右手運氣,一團火漸漸的燃起來,還未成功,便被不知從哪出來的內力抹滅,在藺紫茗的怒火越燒越大卻無從發泄的時候,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姑娘,慎重。”
藺紫茗隨即恢複到她原始的狀態,冷冷的目光掃過周圍的一切,竟未發覺四周有人,心想,怕是功力在自己之上的人,不過,他有何目的,難不成發現自己未死?於是語氣比平常的更冷,“閣下有何目的?”
“哎喲,老頭子一個,能有何目的?”一著淺灰色道服,發絲有一半左右已變成銀白色的老者現身,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