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淩霄失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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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圈又在齊心協力的轉發著愛心輕鬆籌的鏈接,一條條像接力賽,效率越高,經過的人手越多,那麽起點的那個人將會得救,但對於我,無論大愛小愛,似乎都已不屑去參與和捐獻。很多人也跟我一樣,更加關心的是自己的生活,或許別人會用道德綁架的話來評判類似我們這群人,諸如沒愛心,冷血等。其實我最初的樣子不是這樣的,經過歲月的衝刷,不再是以前的模樣。
我叫淩霄,那個時代的父母沒啥文化,覺得好聽便取了。後來我的定義是,攀援在峭壁的植物,高貴而又實用,閨蜜還總拿我的名字說笑,你呀,上輩子可能就是一棵淩霄花,墮胎的時候才會派上用場哇哈哈哈。其實我到不覺得有啥不好的,正如《詩經》記載,“苕之華,芸其貴矣。”正如其花,我想我大概能做個有用之人,後來,就沒後來了......
因為家庭不堪重負,父母離異,在這個管自己生活都嫌麻煩的條件下,誰也不願意帶著個拖油瓶,所以父母雙雙拋棄了我和正在讀初三的妹妹淩雲就走了。不知道該不該感謝他們在離去時給了我和妹妹最後的500塊。我看著他們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母親看起來也沒並有多麽不忍,急匆匆收拾著東西背對著我說“你們也長大了,我相信離開了媽媽你們也可以自己生存的,哎,你們也別怪我,等以後你們就明白了我也身不由己。”那時候的我正處於高三學業緊張時期,我心裏冷笑了一下,也不願辯駁什麽,更不願去哀求著讓誰留下來。是的,我吝嗇於一句再見也不肯說出口。
讀初三的妹妹淩雲還想著說打工讓我讀大學,我狠狠的白眼了一下她,“你聰明,我是指望不上本科了,能高中畢業就不錯了,姐供你。”
其實步入社會後,也不會像想象中的那麽艱苦。盡管我是懷揣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匍匐前進的,但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不是嗎?當一個人覺得身後無路時,前方多黑都會咬著牙衝過去。後來我被親戚介紹到了一家私企做普通員工,一年後跳槽到別的公司做業務員,短短一個月時間我就以出色的成績拿下了副經理之位,三年後,妹妹順利本科畢業,被分配到一家國企工作,不僅薪水高,休息時間也長,待遇好。而我,依舊混在那家魚龍混雜的外匯公司做副總。
名字好聽點是副總,其實就是拚了命的幫公司賺錢,一天上班十四個小時,除了睡眠時間外完全沒有自己的私人時間。什麽朝九晚五,周末雙休,五險一金,年底雙薪的待遇統統無我無關。當然薪水豐富是我唯一看中的東西。在我得意洋洋的端著咖啡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俯視著窗外一麵風景的時候,這時突然衝進來很多人,是的,用衝這個詞一點都不為過。也就是這一刻,打破了我沉默多年的生活。
您好,我們是市場監督局的,懷疑貴公司在經營管理上有著不正規操作,希望貴公司積極配合我們的調查。”我愣住了,也沒去看他舉到我麵前的證件是真是假,我隻管微笑的點點頭,然後等待散夥般的結局。因為內幕我多少知道。
公司很快遭到封閉,賬號代操作刷單,忽悠客戶大量投資某一塊的資金,以及假冒身份等。我始終防守著自己的底線,因為我知道有朝一日這樣的事情一定會到來的,於是我一直小心謹慎,不越線,不盲從,有原則。當然,這也救了我一命,看著眼前的同事一個個被手銬帶走的時候眼中的那股絕望,我慶幸自己沒有被金錢衝昏頭腦。後來,我失業了。
姐,你說你們公司也真是的,那麽有錢做點正規的多好。”淩雲坐在沙發上削著蘋果,一圈一圈神奇的緩慢轉動。
你懂什麽,每個公司都有自己的灰色地帶,暗箱操作,不然錢來得哪有那麽快。”
得了吧姐,穩定可持續發展才是硬道理。”以為淩雲會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我,結果這小妮子自己美美的吃上了,我白了她一眼,不想多說什麽。
平民般的生活突如其來,我成為了一個閑人,花著差不多的積蓄,其實也可以做一隻嗷嗷待哺的窩裏鳥,等待淩雲把我贍養。但那不是我的風格。我把微信之前的客戶全部統統刪掉,好幾百人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正當鬆口氣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顯示了一個新消息“ago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看頭像其實不難猜,是前男朋友章澤好,心滴答了一下,分手兩年,用一年時間去平複和淡忘,用一年時間去接受新的事物,而此刻,卻仿佛回到初見。剛認識的時候,那種感覺最讓人留戀。好奇心的驅使下,我點了一下通過,想知道他後來過得怎麽樣,現在過得怎麽樣。點開朋友圈盡是些工作的鏈接,他還是那麽無趣。
你還好嗎?淩霄。”每個人再見的時候開頭似乎都是以你還好嗎去問候,希望對方過得好,但又不希望對方比自己過得好,而不管自己生活得怎麽樣,都會回一句“很好,謝謝。”
我發呆的看著手機熒屏,告訴自己不必再去理會這種人,卻又想平靜的像老朋友一樣聊聊天,聊聊這兩年你是怎麽度過的,是否身旁已有佳人相伴,似乎回想起以前,覺得還是我最好。後來,章澤好頻繁的找我聊天,盡管我是愛搭不理的態度。我想,跟其他人一樣,他可能想重新開始吧。果然,他還是迫不及待的說出口“淩霄,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不,回不去了。”我刪掉了他,像是心裏很痛快的報了失戀之仇。不離開他還不知道自己還可以這麽的高傲。
而過去的回憶逐漸在腦海中散開......
你他媽也不看看自己什麽貨色,賤命一條還有資格挑別人?你的家庭那麽亂我沒嫌棄你你就應該偷笑了吧?你跟多少男人睡過我介意過嗎你個垃圾。趕緊滾吧。”使勁的搖搖頭,清醒清醒自己的頭腦。我已經走出來了,我已經撿回尊嚴了。
這時老丁突然打來電話,讓我一起去吃個飯,說是洗洗晦氣,迎接新工作。老丁,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有家室,有一個小孩正在外國留學,對家人怎麽樣尚不清楚,但對朋友很好,很有正義感的男人。而我們之間,是很純粹的不談感情和金錢的友情。相互之間多的是鼓勵和幫助。老丁說大半輩子過去了,不再去追求什麽新鮮刺激,跟誰待在一起隻要舒服就好。
然而老丁與我的關係,在外人眼裏卻不像內心般幹幹淨淨。
好啊!被我抓了個正著!你個狐狸精。”丁夫人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衝出來就潑了我一身紅酒,氣焰囂張,外加她身旁兩個婦女看笑話的樣子,我的處境顯得更加狼狽不堪。
老丁快速的控製住了情緒不穩定的丁夫人“秋珊,你過分了啊!”從沒見過老丁這麽嚴肅過。
我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擦了擦身上的紅酒痕跡,盡管於事無補“嫂子,你誤會了,您先冷靜一下。”
哼,誤會?我兩隻眼睛是瞎的嗎?”
嫂子,我知道老丁是有家室的,我不會亂來的。”
知道有家室還勾引啊!你個臭不要臉的。”激動的丁夫人一準就認定我是小三,若不是老丁控製住,估計我都會毀容了吧。看這情況,我決定還是先撤的好,反正跟沒素質的人沒法聊天。
這樣,老丁我先走了,找工作的事我自己搞定吧,你先安撫嫂子。”說完我拿起包包就走了,心裏不禁感歎,老丁怎麽會跟這樣的女的在一起。
你別走,你個狐狸精!”身後句句咆哮刺進心裏,雖然心正不怕,但群眾的眼睛可是盯著的啊,很容易讓人誤會。
你夠了!你瞧瞧你自己,你不覺得丟臉我還覺得丟臉呢!”老丁放開了丁夫人的手,氣憤的坐了下來,此刻的他覺得萬分慚愧,這種委屈他心裏有數,且心疼。
我夠了?你嫌我丟臉了?這個時候你嫌我丟你的臉了?你有本事做就有本事承認啊,你天天夜不歸宿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嗎?覺得孩子出國了你就不用上點心了是吧?家裏大大小小的事哪些不是我黃秋珊在做主,現在你有本事找小三了啊,回家我饒不了你和那個賤人。”此時的老丁宛如我剛才的心情,不願再浪費口舌,收起公事包就走人,留下了氣憤的丁夫人和她的朋友在原地謾罵。
回到家我就收到了老丁的消息——“今天對不起,改天請命。”
我笑了笑,回了句“沒事,隻要安撫妥當就行,畢竟我們是清白的,不怕”還沒發送就覺得似乎多說了些什麽,於是回刪了後麵的兩句話,隻回複了“沒事”。
淩雲下班後,我們姐妹兩第一次坐下來聊聊天,我吧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淩雲之後,淩雲表示很氣憤
老姐!你係不係傻,對那種潑婦你還那麽禮貌幹嘛啊。”
你不懂啦。難道打一場嗎?”
那算了,打架你未必打得過。”這時候淩雲卻突然衝我壞笑“淩霄、你不會真......”
你別瞎說,老丁這個人隻適合當人生摯友,指路明燈,人家可是有家室的。”
姐,你說男女之間會有純潔的友情嘛。”
不知道,反正我們是清白的。”我此刻是心虛的,說大實話,平時的照顧、幫助,可能真的超越了友誼之說,要說第三者,或許我大概算精神上的第三者吧。
對了姐,我......”
怎麽?”
我和許嘉賓和好了...”
你們真的是夠了,我都聽麻木了,就不明白你到底看中他哪點了,他工資有你高嗎?人長得帥嗎?品性好嗎?他哪點值得你去賭一生?”
姐,你知道我不在乎外表的。”
淩雲我跟你說,我老大不小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談戀愛不再隻是枯燥生活裏的調味劑了,我們要知道他們能不能搭夥過日子,苦了你們兩個沒事,別苦了下一代。”哎,對於淩雲這對互相折磨的愛情,我也是一路看著他們過來的,男的自由職業,酒吧駐唱,渾身上下除了唱歌好聽點以外沒別的特長了,許嘉賓父母還嫌棄我們家庭背景亂,他們家是名門望族還是皇室家族?等著純種配純種?許嘉賓哪裏配得上淩雲才是真的吧,連一個自己都養活不了的人,怎能指望有未來。
姐,你說的我都知道,隻是頭腦都是昏沉的,先不想那麽多了,至少現在好好的。”
那你們要是能正常在一起我也不會覺得什麽,重點是你們和好一天吵三天,你覺得不累嗎?靠譜嗎?你想想他父母給你的委屈?要狠心一點啊淩雲。”
行了姐,我有分寸的。”
對於這個話題,我們兩姐妹探討過無數次,QQ上,電話裏,微信上,以及這次的當麵說,或者隻有在一起的兩個人才知道圖什麽吧,反正我是不懂。在一起兩年,有一年半在分手,吵架冷戰,所謂的快樂是指床上那短暫的幾秒鍾嗎?
結束了無結果的談話後,回歸夜的平靜,舒服的洗了個澡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期待新的一天的到來,然而......
啊~~~姐!~~~”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還沒透進來,就聽見了淩雲的慘叫,我飛快的跑下床,想出去探個究竟,結果眼前的一幕讓我驚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