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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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長夫人知道淖妹回來了,衝到最前麵,把淖妹一行五人,接到了自家。

    淖妹還不知道,奶奶父親和哥,都到長安去了,隻是因為哥哥剛做了手術,衛將軍不想告訴她,等她再回長安時,再告訴她。

    從村長口中,才知道,家人去了長安。淖妹責怪肖校尉,說:“你是不是知道我家人去了長安,幹嗎不告訴我?”

    “此事回長安再說,你回來就是好好看看家鄉人,你為鄉親們做了一件好事,讓皇上把劉建抓起來了。”肖校尉說。在肖校尉來江都時,衛將軍有交待,肖校尉除了旅遊結婚,還有一項重要任務,就是要讓淖妹完全恢複記憶。

    在肖校尉的授意下,村長組織村裏人,特別是那些喂過淖妹奶阿姨阿嬸們,一個來讓她認。淖妹還好,慢慢都認出來了,可把那些女人們樂得合不攏嘴:“淖妹,你可是皇妃了,你可要記住喲,你吃過我的奶……。我們沒有白疼你,你為我們村立了大功,把劉建這個十惡不赦的家夥抓了,現在村子裏多完全啊。”

    “什麽皇妃,我隻是認識皇上,皇上是好人,知道劉建的違法事情,把他抓起來了。”淖妹很謙虛,何況現在還不知道,刑部怎麽判劉建。

    正說著,桂花拉著林聰來了。林聰見了生疏的人,都害羞。他不但失意了,智商也大大下降。但桂花不嫌棄他,對他很是恩愛;桂花也感激淖妹,是淖妹給了她現在的幸福。桂花像個大姐姐一樣,帶著林聰,拉著他的手說:“淖妹,你以前的好朋友。”

    林聰像懂事的孩子,向淖妹招了招手,說:“淖妹好,我叫林聰,認識你很高興。”

    淖妹看著林聰目光呆滯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腦子有問題了。淖妹衝到林聰麵前,抓住他的雙手,說:“林聰,我是鬧妹啊。”

    林聰不想讓一個女人抓他的手,她把手抽出來,後退了一步,說:“男女授受不清,你不要抓我的手,我媳婦還在這裏。我知道了,你叫鬧妹。”

    淖妹克製不住了,抓住桂花的手,激動地說:“林聰他怎麽了?他怎麽了,你說啊。”

    “他上山砍柴,從懸崖上掉入山穀,把腦子摔壞了。”桂花不想知道淖妹實情,不想讓淖妹為他感到內疚,隻好隱瞞真相。

    淖妹心裏堵得慌,再也說不出話來。腦子裏都是林聰的樣子,跟他一起唱戲,一起奔跑,小時候她吃他母親的奶水,他在一旁看著,那些欺負她的人,他與別人搏鬥……

    想著想著,淚水不聽話從眼眶滾落出來。

    然後,淖妹走到義醫生麵前,問:“你能把我的朋友治好嗎?”

    “這很難說,要看他摔得怎麽樣?如果是一般的淤血,想辦法清理一下,也許會好;如果是損壞了某些神經,就難了。”義醫生也帶著沉痛的心情,向淖妹解釋。

    “義醫生,我請求你了,你好好幫我檢查一下,想定一切辦法,把他治好。”淖妹帶著企求的目光,看著義醫生。

    義醫生點頭。

    桂花知道淖妹對林聰用情,她不吃醋,她也緊緊地抓淖妹的手,說:“鬧妹姐,真的好謝謝你,是你為鄉親們報了仇,現在又這麽關心林聰。林聰的病我們跑了不少地方,所有醫生都說沒辦法。我們也認了他的病。淖姐姐你放心,我桂花不會嫌棄他的,我會像你一樣,好好待的。“

    桂花說著,和淖妹兩人抱在了一起,痛哭起來。

    林聰看到桂花哭了,拉著桂花,說:“媳婦,你哭什麽?別哭,我帶你回家。”

    林聰拉著桂花,往外走。

    淖妹看著林聰的遠去,心裏不知道有多痛。

    生活怎麽是這樣?

    就在淖妹傷心時,肖校尉告訴義醫生,衛將軍說的那個為淖妹喝毒酒的,就是他,林聰。他腦子不是摔的,是喝了何穎配製的特殊毒酒,把林聰的過去記憶,全部抹殺掉了。

    “就說你能治好他的病,他媳婦也不會讓你治的。”肖校尉告訴義醫生。

    義醫生不相信,悄悄出門追上了桂花,對桂花說:“桂花妹子,我有辦法治好林聰的病,讓我好好為林聰治吧?”

    桂花說:“義醫生,我知道你就是大漢有名的女名醫,也知道你的技術了得,也感謝你對我夫君的關愛,但你想過沒有,你把他治好了,他再想淖妹,怎麽辦?皇上會放過他嗎?再說,我很愛他現在這個樣子,他也很愛我了,看到我哭了,知道拉我回家,就憑這一點,我很滿足。義醫生,謝謝你。”

    桂花說到這裏,向義醫生跪下,以表示最真摯的謝意。

    治病救人是醫生的義務,但這個病人讓義醫生有點為難了。

    此時的義醫生,也被桂花那份真愛感動,馬上扶起桂花:“我知道了,現在的林聰,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義醫生在轉過身告訴桂花的那一刻,深深體會到,什麽才是真正的感情。

    回到村長家,大家圍著淖妹,要她講宮裏的事,淖妹哪裏有心情說宮裏的事?可是,鄉親們的好奇心,糾纏不清。淖妹隻好說:“我是過去皇宮,也在裏生活一段時間,可那是樂府。我告訴你們,我不是什麽皇妃,你們別誤會了。”

    鄉親們哪裏相信:“鬧妹,你不要隱瞞我們了,皇上都派衛將軍來,把你家人都接走了,你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當是我們鄉下姑娘,沒同房就不好意思說誰是誰的什麽人,你跟皇上可不一樣,隻要皇上喜歡你,你就是皇妃了。別不好意思……”

    義醫生理解鄉親們的心情,就讓她們圍著淖妹鬧吧。義醫生走到肖校尉和莫小姐麵前,說:“太感人了,啊,那才叫真正的愛情。”

    莫小姐好奇,問義醫生,義醫生向莫小姐說來,說得莫小姐也感動落淚。

    “你回去,好好說給皇上聽一聽,看他聽後有何感想?”

    義醫生不同意:“算了吧,皇上別一激動,非要我治好林聰的病,那我如果是好啊?一個是皇上要治,一個是桂花不讓治,不難為死我了?”

    莫小姐想一下也是,這世間的事,真是一言難盡。

    淖妹被熱情的鄉親們,圍得內三層,外三層,一個個要她外麵世界的精彩。

    鄉親們每家每戶都想請淖妹吃頓飯,但淖妹計劃隻在村裏呆兩天,隻好由村長安排,什麽時間在誰家吃。

    這天晚上吃晚飯時,義醫生吃不下,她哪裏見得有病人不救的?她悄悄溜出來,找到桂花,對桂花說:“我理解你不讓林聰治好,但你想過沒有,你是一個女人,你有做母親的權力;林聰要是不治療,就意味著你永遠做不了母親。”

    桂花也想這個問題,也為此擔心過,但她也認命:“哪有什麽辦法,這大概就是命運吧。”

    義醫生佩服桂花的,但她還是要勸桂花:“我是醫生,不能見死不救;更不能眼看著你,有做母親的權力,而不去做。這樣,為你想好了,我要回去為林聰配好藥,配得讓林聰吃了,剛好為你生孩子,你看好不好?”

    桂花哪裏不想做母親?一聽有這樣的事,又跪到義醫生麵前,感謝她。

    義醫生說:“你不要感謝,這還得要你好好配合。我回宮裏後,把藥配好再找人把你帶來,你一定要好好喂林聰。”

    桂花感動得說不出話,哽咽著說:“義醫生,你放心,他是我老公,又是為了生孩子,我一定會好好喂的。義醫生,你是好醫生,你是好人啊,我和林聰不知道怎麽感謝你啊。”

    義醫生相信桂花會好好侍候林聰的,也相信林聰不要一年,就能恢複體力,恢複智力;不到兩年,他們就能有自己可愛的小寶寶。至於林聰恢複智力,還想不想淖妹,義醫生覺得那不重要了。那時候,淖妹不早成了皇上的妃子,林聰哪裏有機會見到淖妹?

    可是,生活就是那麽殘酷,多年之後,因為義醫生的愛心,給了林聰的智力,又給命運多舛的淖妹,埋下了感情糾結。

    沒有不散的宴席,淖妹最後還是戀戀不舍,告別了鄉親們。鄉親們送她好多禮物,她都沒收,隻讓村長加班加點,為她打一副小的磨,她告訴鄉親們,長安人不會做豆腐,她要把它帶回長安,為皇上做豆腐。

    知道是為皇上做豆腐,那位打石磨的師傅可認真了,他做好之後,說:“這是我幾十年做打磨石以來,做的最好的一個。”

    淖妹一行,最後帶著鄉親們的熱情,帶著這個副石磨,還有淖妹自己沉重的心情,回了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