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突聞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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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謙走後,歡顏心中便暗下了決心,不能再拖延了,今夜她就要行動。

    趁著如今賓客來往,哀牢山正是守衛最鬆懈的時候,她才好下手。

    就在她思量間,玉霞苑來了新的客人。

    隻是這一次引路的卻不是哀牢山的弟子,而是一襲粉裙笑靨如花的杜若弦。

    她親昵的拉著一個白衣女子的手,笑嘻嘻道:“若芙姐姐,許久不見,我就知道你們也一定會來哀牢山的,所以一聽到消息,立刻就來迎你。”

    若芙師姐?

    歡顏微微一怔,心底湧起一股難言的滋味,重華宮的人來了嗎?

    應該不會有玉竹峰的人吧!畢竟師尊他——

    她眸光黯淡了幾分,卻下意識走到了門口,隔著門板,靜靜的聽著外間的對話。

    “若弦,我住這裏嗎?我爹他們——”白若芙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遲疑。

    杜若弦笑眼望著她,輕聲道:“那鬆鶴園的確是好,但是景致卻不如這玉霞苑。你瞧瞧,此刻落霞滿天,這玉霞苑後麵就是萬丈懸崖,雲海波濤,是哀牢山最著名的景呢。我可是特地給你尋了這裏。”

    聽聞這話,白若芙麵上浮了一抹笑,點頭道:“有勞若弦費心了。”

    “你跟我客氣什麽,走,去看看你的房間。”

    說罷,杜若弦便拉著白若芙到了歡顏隔壁的房間,關上門之後便嘰嘰喳喳的說起話來。這屋子隔音不錯,但是憑著歡顏的修為,自然能清晰的聽到她們對話的內容。

    但這其中,大多是杜若弦說,白若芙聽,偶爾會應上一兩句,但也顯得興致缺缺。

    “若芙姐,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不開心的樣子?”杜若弦終於發現了白若芙的不對勁,坐在她身邊,關切的詢問起來。

    這多若弦和白若芙雖相熟,但也不算親昵,早年還曾一起將歡顏偷畫的師尊畫像撒到了梅園。她們脾性相投,再加上白若芙最近心中著實憋屈,聽得杜若弦這般詢問,變忍不住說出了心聲。

    “不夜師弟走了,至今還未回來。”白若芙一張口便是君不夜,語氣期期艾艾。

    歡顏下意識朝右邊看了一眼,她房間的右側便是君不夜,左側便是白若芙,也不知她們的對話君不夜聽見了沒?

    “君不夜?他離開重華宮了?”自打瑤光仙子和司玉幽解除婚約之後,千香穀和重華宮便甚少往來,杜若弦更是許久不曾踏足重華宮,自然不知道其中發生的事。

    白若芙點點頭,眉眼中滿含擔憂。

    “他去了哪?”杜若弦知道白若芙對君不夜的情意,便低聲問道。

    白若芙眼眶微澀,搖了搖頭,又怕杜若弦看出來,便強笑道:“你呢?你可是千香穀新任的聖女,怎麽到哀牢山幫忙來了?迎客的事可是低級弟子做的,哪輪得到你?”

    杜若弦一聽,麵頰緋紅,笑著道:“迎客的事是慵哥哥負責,我也是為了幫他的忙。”

    “上官慵?”白若芙一愣,看這杜若弦的目光多了幾分探尋。難道杜若弦這是看上了上官慵?她可記得,從前杜若弦眼高於頂,從未對上官慵表現出任何青睞來。

    見白若芙這樣看著自己,杜若弦悄然撇嘴,又笑著道:“自從師尊與玉幽師叔的婚約取消後,便一蹶不振。我千香穀雖是四大門派之一,但其實實力並不算強,而且都是女子,畢竟是需要依靠的——”說到最後,她微微垂眸,紛嫩的麵頰飄了兩朵紅雲:“哀牢山也是四大門派之一,而且慵哥哥也是人中龍鳳,是不錯的人選。”

    說著,她還用眼睛輕輕的瞟白若芙,眼底暗有得色。

    白若芙聽了這話,不由得呆住了。

    若兩日便是上官倩和洛天的婚事,這表示哀牢山和天水門結成了秦晉之好,自然成了同盟。若是杜若弦與上官慵也成就姻緣,那不是意味著千香穀與哀牢山也成了一體。

    那麽重華宮便會麵臨孤立的境地。

    雖然修真界表麵是一體,四大門派也十分和睦,其中更以重華宮為首。但是其餘三大門派卻從來不是真心臣服,從來都有著與重華宮一爭長短的心思,如今三家結成同盟,那重華宮的境地。

    她越想心裏越不安,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杜若弦見她蹙眉,以為她心中嫉妒,便樂得心花怒放。一直以來,千香穀都被重華宮壓了一頭,又因為退婚一事,讓千香穀成為了修真界的笑柄,她表麵從未說過什麽,但心中卻是十分氣惱的。

    今日,她特地迎接白若芙,又給她安排了這玉霞苑,再說了這番話,也是為了間接的告訴白若芙,如今的形式,重華宮也不是從前那般高高在上的龍首了。

    “若芙姐姐,你怎麽了?怎麽臉色不大好看?”杜若弦親昵的拉著杜若弦的手,柔聲問道。

    白若芙忽然覺得杜若弦的手有些涼,她想抽出,卻被她用力攥著。抬眸間,四目相對,她清晰的看到了白若芙眼底的戲謔和得意。她心裏又酸又澀,忍不住道道:“我沒事,隻是沒想到,若弦你剛當上聖女,便要嫁人了,如此,不是要離開千香穀了?”

    杜若弦微微一笑道:“哪有這麽快,隻是此事還在商議中呢。”

    白若芙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又歎道:“上官慵一表人才,無論是容貌出身還是修為都與妹妹十分相稱,若弦你倒是好福氣的。”

    杜若弦嬌羞一笑,鬆開了白若芙的手,撫了撫鬢角的碎發,輕聲道:“若能嫁給慵哥哥,的確是我的福氣。”

    見杜若弦這樣的神情,白若芙忽然有些呼吸艱難,她想起了君不夜,鼻頭便酸酸的。也不知他現在何處,過的好不好?是否在閑暇的時候,也會想想她?

    不知不覺,她已出神。

    杜若弦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思,心中暗暗思忖,那君不夜倒真是個人才,別的不說,就那容貌和天生的火靈之體,便是她也是有些心動的。

    但是,千香穀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和重華宮再有任何瓜葛的。

    想到這裏,她又笑了笑道:“對了,玉幽師叔的身體如何了?我聽說,不太好。”

    她們的對話一直沒有引起歡顏太大的情緒波動,直到聽到這話時,麵色便是微微一變,眼中也多了幾分急切。她也想知道師尊眼下如何了。

    她雙手緊張的攥在一起,眉頭也慢慢皺了起來。

    良久,才聽得白若芙歎息道:“玉幽師叔的身子越發的不好了,如今的玉竹峰,早已不是當初可比。”

    杜若弦微微皺眉,心頭說不出是什麽感覺。按說,司玉幽幾次三番退婚,讓千香穀顏麵盡失,更讓師尊毀了容顏,廢了一半的修為,日日心傷憔悴至極,她應該對他恨之入骨,此刻聽得他不好,應當開心才是。

    但是不知怎的,她反而覺得有些心酸。

    那可是司玉幽啊!

    真正神仙一樣的人物啊!整個修真界也尋不出第二個。

    “怎麽會?玉幽師叔的修為和天資在整個修真界都是絕佳,怎會不好呢?”杜若弦聲音放緩了幾分,低低問道。

    白若芙冷笑了一聲道:“還不是因為寧歡顏那個踐人。”

    寧歡顏!

    杜若弦麵色一沉,蹙著眉頭道:“又是她?對了,我聽人說,她如今已經是魔族聖女了?嗬——我早知道她不是個好東西,偏偏玉幽師叔對她那般好,為了她,可沒讓師尊傷心!她怎麽忍心去害玉幽師叔,姐姐你快給我說說,這到底怎麽回事?”

    白若芙麵色憤然,何止是司玉幽,就連君不夜也是為了寧歡顏才會離開重華宮的。

    想到這裏,她便氣惱的咬緊了牙,恨聲道:“魔女的手段有多下作,你不是不知道。她一心思慕玉幽師叔,求而不得,惱羞成怒,便暗害了玉幽師叔。隻是,到了這個地步,玉幽師叔也不願說她一句不是,我聽爹說,連師祖都治不好玉幽師叔,隻怕——”

    話未說完,她忽然察覺不對,便不再繼續,反而轉了話鋒道:“不過,師祖他老人家已經出門去尋藥了,一切都還是未知呢。”

    杜若弦悶悶的哼了一聲,咬牙切齒道:“寧歡顏那個踐人,可別讓我碰到她,否則——我定要她好看。”

    白若芙也點頭道:“說的是,我和她,也是不共戴天的!就連求戰師兄也未了她丟了命,昨夜裏我與爹爹出發之時,便聽說了此事,玉幽師叔也悲痛過度,昏死了過去。”

    杜若弦倒吸一口氣,高聲道:“什麽?她殺了自己的師兄?”

    白若芙沒有回答,隻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個無情無義的踐人!”

    隔壁房間傳來的隻剩下惡毒的咒罵。而歡顏此刻呆愣在屋內,冷的就像是被冰水澆透了一樣,她眼眶滾燙,眼淚在眼眶中不住的打轉,卻始終落不下來。

    三師兄他,死了?

    怎麽可能?

    他怎麽會死?

    歡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抱著頭,慢慢的蹲在了地上,腦海中不斷浮現的是幼時玉竹峰的點點滴滴。

    三師兄總是虎著一張臉,不時對她冷嘲熱諷,可是卻每每做了好吃的給她。他是疼她的,甚至為了她,不惜和深愛的劉芸翻臉。歡顏雖沒問過,可是卻不止一次看到三師兄泛紅的眼眶。

    她緊緊咬著唇,強迫自己不哭出來,可是心底的苦痛卻不停的蔓延,就連呼吸她都仿佛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是你害死了三師兄,你還哭什麽?”她的耳中忽然響起了自己的聲音,那樣的冷漠,充滿了嘲諷。

    她驀地抬頭,卻隻看到了暗沉的屋子。

    “你又害了一條人命,你渾身沾滿了鮮血,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寧歡顏,便掙紮了,你是魔,永遠都是魔。”

    “你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你回不了重華宮,回不了玉竹峰,更回到司玉幽的身邊!”

    “不管你如何克製,你的心中始終藏了殺戮的種子。不管你怎麽掩藏,也無法掩飾你是魔的本性。你恨吧?恨自己害了這麽多人!可是你不該很自己殺了他們,而該恨自己殺了人卻又後悔自責。”

    “你在期待什麽?你想改變什麽?你是魔,生來就是要殺戮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殺下去,這樣才不會痛苦,不會傷心。”

    “殺吧,殺掉所有想殺的人,該殺的人,做真正的自己。”

    歡顏的耳畔不住的回想著宛如從九幽地獄傳來的聲音,她的眼前也慢慢從暗沉變成了血紅,她仿佛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一道奇怪的氣息在慢慢膨脹,一點點的融入她的身體。

    混沌之氣沒有反應,魔力也沒有反應,她的身體就那麽乖乖的接受了那紅色的氣息。

    “認命吧!別再做無謂的掙紮了,這樣你才會知道自己是誰,這樣你才能真正得到你想要的。”

    歡顏緊緊捂住耳朵,那聲音卻仿佛無孔不入,一字一句的湧入她的靈魂,再也無法驅散。她忽然睜大了眼,看著打開的後窗,那翻滾的雲海,已經沉入雲海深處隻剩下一道金邊的太陽,還有那無邊無際的雲霞。

    “殺,我才知道自己是誰?”

    “殺,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

    她木然低語,聲音冷到了極致,那與語氣無關,就仿佛聲音本身變的冷了。

    她慢慢站起身,定定的看著窗外,眼前的一切都是血紅的,鼻間似乎也能聞到濃烈的血腥氣。但她非但不覺得這血腥氣惡心,反而覺得分外好聞,整個人都變得舒暢起來。

    可這份舒暢緊緊維持了幾個呼吸,她便猛的蹙緊了眉頭,再度抱著頭蹲下,咬著牙道:“不,這不是我,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你啊。”

    耳畔突兀的響起了回答,這聲音,分明就是她。

    她用力搖頭,可是那聲音卻如同跗骨之蛆,慢慢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再怎麽抗拒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殺吧,別再猶豫,別再自欺欺人,與其讓所有人都懷疑你,不如就變成他們口中那樣的人。到時候,他們隻會敬你,怕你——”

    “不會有人再敢嘲諷你,欺辱你。”

    “站起來,走出去,殺掉你看到的每一個人——”

    她忽然站起身,轉身朝門口走去,她仿佛有些意識不清,可是渾身卻真的慢慢散發出濃烈的殺氣。

    就在這時,君不夜猛的推開了她的房門,當看到她木然的表情,通紅的眼睛時,慌忙關上了門,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裏,沉聲道:“歡顏,清醒過來,快清醒過來。”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試圖安撫她。

    之前在趕路時,他便發現了她的不對勁,盡管她掩飾得很好,但是她眼底那一抹一閃而逝的紅光還是被他捕捉到了。那時候他便起了疑心,剛才又聽得杜若弦和白若芙二人說到求戰的死,他心底便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果不其然,很快他便察覺到了歡顏的不對勁,若非他來的及時,隻怕這會的歡顏已經衝了出去,依照耳畔那道聲音的指示,大開殺戒了。

    歡顏在他的懷中拚命掙紮,雙目通紅如血,強烈的殺意促使著她往前走,可是君不夜有力的臂膀卻牢牢的禁錮著她,她掙脫不得,忽然張口咬在了君不夜的肩膀上,力道之大,似乎恨不得咬下一塊肉來。

    君不夜吃痛的蹙緊了眉,卻沒有推開她,反而溫柔的拍著她的後背,輕聲道:“沒事了,沒事了,你放鬆一點,快清醒過來。你不想找到瑤草了嗎?不想救你師尊嗎?”

    “你這樣衝動,隻會將事情搞砸,到時候沒有瑤草,你要眼睜睜看著你師尊死去嗎?”

    歡顏婚生一顫,眼底的紅光慢慢散去,她身子一軟就要往後倒,君不夜忙將她抱緊,然後長長舒出一口氣,輕聲道:“沒事了,沒事了。”

    “我怎麽了?”聞著他身上好聞的龍涎香,歡顏眉頭狠狠打了個結。

    “你中了心魔,幸好時日不長,還能控製,必須得想辦法盡快驅散心魔,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君不夜慢慢鬆開了她,盯著她的眸,認真道。

    心魔?

    歡顏想起了連雲觀中,她打開的那個盒子,那道突然消失的紅光就是心魔嗎?她一直以為那道紅光消失了,沒想到竟是鑽入了她的身體。

    默默感受了一下,她體內隻有魔力與混沌之氣,再無其他。

    不願君不夜擔憂,她隻得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我會盡量控製情緒。”

    君不夜見她一臉認真,這才放心的點了頭。

    這時候房門忽然被敲響,杜若弦溫柔的聲音響起:“發生什麽事了嗎?”

    歡顏看了君不夜一眼,他衝她遞了個安心的眼神,然後轉身打開了房門。

    歡顏不願和杜若弦見麵,便轉身走到了後窗,留給他們一個背影。

    當房門打開的一瞬間,杜若弦不由得眼前一亮。

    這個男子生的真好,眉目如畫,豐神俊朗,一雙眸子燦若星辰,再加上他一身白衫,端得是如同畫中走出的人一樣。饒是她見過無數出色男子,也不由得暗暗讚歎了一聲。

    “這位師兄,適才我聽到房中有些異動,可是有人不舒服?”杜若弦的目光落在了歡顏的背影上。

    單一個背影,便風姿卓絕,她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適才我師妹有些不適,眼下已經好了,多謝師妹關心。”君不夜和煦的笑著。

    杜若弦點點頭,笑著道:“我叫杜若弦,是千香穀的聖女,師兄叫我若弦師妹便好。”說著,她又指向一旁發呆的白若芙道:“這位是重華宮梅宮長老的獨女,白若芙,師兄可稱她若芙師妹。”

    君不夜當即拱手,向二人行禮,各自喚了一聲師妹。

    杜若弦還好,白若芙卻有些失態,她上前了一步,緊盯著君不夜道:“不知師兄如何稱呼?來自何門何派?”

    君不夜神色自如道:“我叫煥雲,那位是我的師妹煥紗,我們是來自塞外流沙穀的。”

    “煥雲師兄來自流沙穀?我聽說過這個門派,十分神秘,沒想到今日竟然能得一見,真是榮幸之至。”杜若弦欣喜一笑,忍不住多打量了君不夜幾眼。

    而白若芙一聽他的名字和來曆,亮晶晶的眸子便黯淡了幾分,後退了一步不再言語。

    他長的真像不夜師弟,但細看之下,又不像。不夜師弟比他還要好看,而且,也從來不會用這樣和煦的笑容對著她。她輕輕咬唇,嘴角一片苦澀。

    杜若弦對君不夜所假扮的煥雲十分感興趣,她看了看天色,索性道:“此時華燈初上,正是哀牢山最美的時候,不如就請煥雲師兄,煥紗師姐隨我們一道去逛逛吧,不是師妹我自誇,這哀牢山我可熟的很。”她還沒詢問歡顏修道多久,便自顧自的稱呼她為師姐,心機頗為深沉。

    到處逛逛?

    歡顏眸光微閃,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正好,她對哀牢山一無所知,若是要夜探,若沒有計劃,隻怕會打草驚蛇。這杜若弦倒是給了她一個機會。

    這邊,君不夜已經看向歡顏,輕聲道:“師妹,你意下如何?”

    歡顏轉過身來,輕柔一笑,夜風拂過她烏黑的秀發,霎時美到極致,驚的白若芙和杜若弦都呆愣當場。

    她後背時打開的後窗,此刻煙霞滿天,雲海翻湧,她便仿佛是從那霞光中漫步而來的仙子,清雅脫俗不染半分煙火氣息。

    “正有此意,如此,便勞煩兩位師妹了。”

    杜若弦最先回過神來,看著歡顏道:“這位師妹好漂亮啊,這流沙穀可真是個出人才的地方。師妹這樣的人物若是讓別的弟子瞧見了,隻怕魂都要飛走了。”

    她話語間不無酸味。

    女子都是愛惜自己容貌的,她自詡修真界第一美人,便認定了自己是第一美人,可是此刻見到這煥紗,便覺得生生被比了下去,對於剛才的提議已經有了幾分悔意。

    和這煥紗一道出現,隻怕風頭都會被她搶了去。

    而白若芙從最初的驚豔中醒來之後,看著歡顏卻覺得有些眼熟,但又見她的黑發黑眸,又暗笑自己神經太過緊繃,怎麽見到個貌美女子就會以為是她?

    “勞煩師妹帶路了。”君不夜衝著杜若弦微微一笑,後者知道這隨意逛逛是躲不了了。便也笑了笑,衝著二人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走在了前頭。

    容貌比不過她,但這見識卻不是一個塞外女子可比的。

    這流沙穀隻是個小門派,想必門中弟子見識也不會多廣。到時候她小露一手,必定能讓煥雲刮目相看,也能好好壓這煥紗一頭。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