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來越大,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了水聲,那燦爛的金光被雨水慢慢吞噬,漸漸變得模糊。

    重華宮眾人就站在雨中,守著妙華境,防備著魔族的戒備。

    果然,不出片刻,便有無數的黑甲衛出現在了重華宮,殺氣騰騰,二話不說,對著重華宮的子弟便衝了過去,大刀闊斧,尚未靠近便是血的味道。

    重華宮的弟子雖然修為不俗,但大多數都沒有真正經曆過戰鬥,而那些黑甲衛個個驍勇善戰,滿手鮮血,初次交鋒,不少弟子便被驚的膽戰心驚,氣勢頓時弱了下去。

    “魔族膽敢進犯我重華宮,所有弟子聽令,給我將魔族驅逐出去!”白長老振臂高呼,第一個衝進了黑甲衛中,他銀色的長劍光芒璀璨,略一揮手,便斬殺了十幾個黑甲衛,頓時綠色鮮血迸射了遍地,他趁機喊道:“不過是些低級魔族,大家別怕!你們修煉多年,為的不就是斬殺魔族嗎?今日,便是你們大展身手的時候,給我上!”

    白長老這一行動,無疑給了大家希望,魔族也不是那麽可怕,他們完全可以應對!頓時無數弟子高呼起來,一鼓作氣衝了過去,廝殺一片。

    司玉幽凝眉看著更多的黑甲衛湧入後山,雨聲中夾雜的是雜亂的腳步聲,兵器碰撞的廝殺聲,幾乎震動了整片天地。

    蘭長老看了司玉幽一眼,沉聲道:“玉幽師弟,你眼下的身體——”說著,她頓了頓,搖頭道:“你暫且看著,不要輕易出手。這裏有我們。”說完,她便飛身加入了戰局,頓時掀起了一大片綠色的雨。

    那綠色的血液含有劇毒,流淌在地,頓時大片樹木草地枯萎,露出一片灰暗的色澤,看的人心驚肉跳!原本清幽的風景眨眼間被腥風血雨籠罩,綠色與灰色夾雜著,斑駁一片。

    孫長老拍了拍司玉幽的肩膀,也衝了出去。司玉幽一直沒有說話,隻緊盯著戰局,臉色陰鬱暗沉。求死咬咬牙,輕聲道:“師尊,待得將魔族擊退之後,弟子定然將小師妹找回來,我相信——她還活著。”

    說完,他紅色的長袍便已經消失在了雨幕中,下一刻出現,便是在魔族的重重包圍中。他冷喝一聲,一掌擊飛一個魔族,但很快又有新的魔族加入,像是殺不盡的黑螞蟻。

    很快,白若芙,劉芸等人也都衝了進去,這個時候,沒有人會再去計較歡顏是死是活,更沒有人會想著作壁上觀,魔族是正道的天敵,隻要碰見便是你死我活!

    遠處,紫色雲霞中,孟星璿抬頭看著雨簾鋪天蓋地,在落到他頭頂三寸處仿佛碰到了什麽壁障一樣,畫了個弧形繼續往下落,根本不能淋濕他半分,歡顏就靜靜躺在他的身側,眉心處仍然被一縷金光照耀著,那可怖的傷口正在緩慢的愈合。

    孟星璿微微挑眉,看了歡顏一眼,忽然想到了什麽,轉眸看向求生,眼神中劃過一抹莫名的笑意。

    求生微怔,心頭湧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尊上——”

    不待他說完,便聽得孟星璿懶懶道:“我倒是忘了,你從前也是重華宮的一員。”

    求生抬眸,淡紫色的眸子亮晶晶的,沒有絲毫的眷戀與不忍,反而帶著冷漠的笑意:“尊上,屬下如今是魔族的人,那重華宮即便覆滅了,也與屬下無關。”

    “怎麽會無關?”孟星璿清冷一笑,手指輕輕一拈,一把紫金骨扇便出現在手中,他習慣性的搖著骨扇,翹著嘴角道:“那司玉幽畢竟是你的師尊,雖說你曾經背叛了他,但這多年的情意應當不會這麽容易就沒了吧?”

    求生正欲辯解,孟星璿卻根本不給他機會,反而一臉了然道:“你跟了我這麽久,也立了不少功勞,這一次重華宮我是勢在必得,你與那司玉幽畢竟多年的師徒,他——便交由你解決吧,也算是我成全了你們的師徒之情。”

    說完,他的笑意越發濃鬱,看著求生的眼神卻透著幾分莫名。求生的臉色微變,心中湧起一股難言的滋味,麵上卻是毫不猶豫道:“既然是尊上吩咐,屬下自當遵從。”

    說完,他抬眸看向重華宮的方向,略微沉吟之後,便消失在了原地。

    蕭漓眉頭微微一蹙,低聲道:“尊上,您為何——難道是不信任這求生嗎?”

    孟星璿笑的有些慵懶,低眸看著昏迷的歡顏,她的神情恬靜,若不是那眉心的傷口,隻怕還以為她隻是睡熟了,或許正做著什麽好夢,才會讓她嘴角隱隱上翹了半分,看起來那麽美,那麽溫柔——

    “隻是覺得就這麽結束了,有些無聊!要想活的舒服,總歸是要一些驚喜才是!”說完,他微微俯身,將歡顏額頭上貼著的一縷濕發拂開,動作輕柔至極,仿佛在嗬護最珍愛的至寶。

    蕭漓看著他的動作,琢磨著他的話,猶疑了一下,問道:“尊上,聖女的心思您應該知道,司玉幽若是死了——”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微微抬眸觀察著孟星璿的神色變化。

    孟星璿微微挑眉,眸底劃過一抹冷厲,很快又恢複正常,微微一笑道:“無妨!隻要她乖乖在我身邊就好,至於她心中如何想,這不重要。”

    蕭漓忽然覺得有些冷,心頭一凜,不敢再繼續追問。

    而這時候,求生已經到了重華宮後山。老遠,他就看到了那立在雨中,渾身濕透,但卻一眼就能讓人看到的竹色身影!他還如從前一般,傲然獨立,不用任何言語和行動,便能讓人眼前一亮,隻看過一眼,便永世難忘。

    眼前的廝殺仿佛都靜止了,他一步步朝著司玉幽走去,身邊的腥風血雨仿佛都與他無關。而在他出現的一瞬間,司玉幽也看到了他,澄淨的眸子染了霧氣,看不清思緒,卻讓他有些心頭發寒。

    沒想到,再見,卻是今日這樣的局麵!

    不死不休嗎?

    求生呼吸有些凝滯,他下意識深吸了幾口氣,似在確定自己是否還活著一般。當他看到自己吐出的淡淡白霧時,不知怎的,忽然就有了麵對司玉幽的勇氣。

    他隻是追求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並沒有做錯什麽!

    司玉幽給不了他的,他便自己去追尋,如今終有所得!司玉幽該為他高興才是,該祝福他才是!想到這裏,他眼中便多了一絲癲狂,腳步也更快了些。

    有重華宮弟子看到他,似有些眼熟,卻又極為陌生,最終將劍指向了他,他也不惱,隻隨意揮揮手,也沒有傷那弟子的性命,身形飄忽,速度越來越快。

    忽然一支毛筆擋在了他的麵前,孫長老身上染滿了綠色的血液,冷眉倒豎道:“求生!你竟還敢回來!”

    求生衝著孫長老咧嘴一笑,眸中紫光閃爍:“孫長老,許久不見。”

    孫長老一愣,沒料到求生竟是這個態度,隻一晃神,求生便已從他身旁走過。孫長老駭然,求生的修為什麽時候這麽高了,他下意識就要攻擊而去,卻聽得司玉幽道:“師兄,交給我便是。”

    孫長老一愣,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司玉幽,隻見他神情冷然決絕,一時心頭愴然,便扭頭開始屠殺其餘的黑甲衛,真的就放棄了攻擊求生。

    而求生挑眉看向司玉幽,似笑非笑道:“多謝師尊維護。”

    維護?

    司玉幽冷眼看著他,搖頭道:“我已不是你的師尊,也並不是維護你。隻是有些事,想自己親手解決罷了。”

    聽得這話,求生心裏沒來由的泛起一絲苦澀,嘴角卻不受控製的卻翹起了譏諷的弧度,看著司玉幽,悠悠道:“親手解決?是解決我嗎?師尊——看來當真已經放棄我了。”

    司玉幽不為所動,冷眼凝視著他。

    如今的求生早已經不是當初的他,紫色的袍子,泛著紫光的頭發,就連雙眸也被紫色染了顏色,分明已經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魔族,他心底一片森寒!

    其實當初,他並不恨求生,人各有誌,他終究攔不住他想要尋找複活之法的心!既然攔不住,隻能隨他而去,縱然他選擇的方法讓他心傷,最後的結果更讓他失望。

    “看來,你總歸得到你想要的了。”司玉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淡淡的說著,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求生眸子一亮,神情也多了一分傲然,他看著司玉幽,不無得意道:“師尊,當年你許諾我的,最終卻辜負了我。是否也會想到,皇天不負有心人,即便沒有你,我也能達成所望。”

    司玉幽輕輕一笑,雨絲灑落在他的發間,順著他的麵頰滑落,那冰冷的水滴勾勒出了冷漠的弧度。

    “是嗎?達成所望——”司玉幽慢慢重複著他的話,嘴角浮了深深的譏諷。

    “與魔為伍,自甘墮落,飲鴆止渴,便是所謂的達成所望嗎?”

    “你什麽意思?”

    “你以為你活了,但這世間何來複活之法?”

    “我有了呼吸,有了心跳,有了體溫——不是活了,是什麽?”求生的語氣變得有些急躁,他大口的呼吸著,大口的吐著白霧,似在證明什麽。

    司玉幽卻沒有多看他一眼,斂眸道:“我不知道魔尊給了你什麽,但若是離開他給了你的東西,你所謂的活著,還能維持嗎?”

    求生愣了一下,眼中有厲色劃過,他緊盯著司玉幽,一言不發,似在思量著什麽。

    良久,他才嗤笑一聲道:“我與魔為伍,我自甘墮落,我飲鴆止渴?嗬——在你眼中我便是如此不堪!我是魔,那又如何?難道寧歡顏就不是魔了嗎?在你眼中,她就是純潔的善良的,而我就是墮落的汙穢的!到了如今,我還是要受你的嘲笑嗎?司玉幽,枉費我叫了你百年的師尊,我是真心實意將你當做我最尊敬的人,可是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欺騙了我,如今又如此羞辱於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求生的眼眶因為情緒激動而有些泛紅,他深深的吸氣,感受著心髒的跳動,這感覺無比真實!這不是什麽過眼雲煙,而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司玉幽這是嫉妒,是心裏不平衡,他以為他求生離開了他,便找不到複活之法嗎?如今,他不是已經活了嗎?這呼吸,這心跳難道不是證據嗎?

    司玉幽緩緩呼出一口氣,神情有些疲憊,他抬眸看著破碎的天空,僅僅餘下重華宮方圓數百裏是完好的,其餘的地方就如同破碎的蛋殼,脆弱的讓人心慌。

    而這脆弱的天幕下,這餘下慘烈的犧牲與遍地屍骸,空氣中彌漫著的濃烈血腥氣,不管雨水如何衝刷,都無法消弭。

    這種感覺,讓人從心底裏生出一種悲涼的感覺。

    而在這悲涼的荒蕪之中,求生雙目熠熠生輝,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癲狂的氣息。他還記得百餘年前,他初次見到他時,那幹枯無神的模樣,與如今的他,倒無一處相似了。

    “不必多言,無論我如何說,你也不明白自己究竟錯在何處!你是來殺我的吧,動手吧。”司玉幽神情依舊淡淡的,仿佛在哎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

    求生清冷一笑,神情中暗藏了幾分受傷:“在你眼中,我終究是最不被看重的那一個!今日,我便將這百餘年來你送給我的恥辱——通通還給你。”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已經驀地飄兒而出,在靠近司玉幽的那一瞬,紫色的流光便悄然彌漫,宛如破碎的星辰碎屑,在雨幕中顯得格外絢麗。

    司玉幽沒有後退,甚至沒有一絲動容。他隻輕輕歎息,抬起右手,掌心中一簇琉璃色的火苗竄起,照亮了四周一大片。

    那紫色的流光與琉璃色的光芒一碰觸,便發出嗤嗤的聲音,化作一陣白煙。求生一怔,眸光眸底一愣,另一隻手猛的拍向司玉幽的胸口,森然的寒氣讓墜落的雨絲都凝成了冰晶。

    而司玉幽依然沒有動,那琉璃色的光芒將全身籠罩,那寒氣附著其上,卻根本不能侵入半分。

    “你噬心蠱雖解,但身體早已孱弱不似從前!更何況,你體內的封印因為噬心蠱的緣故,已經開始崩毀了吧,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撐到幾時!”求生怒極反笑,眼中最後一絲不忍與眷戀被瘋狂慢慢吞噬,最終消失的幹幹淨淨。

    所謂師徒情分,今日一戰之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求死正被一群黑甲衛包圍,紅色的袍子幾乎染成了綠色,他濕漉漉的頭發貼在麵上,一雙清冷的眸子滿是殺機。

    他冷眼看著求生與師尊對戰,眼底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痛。

    曾經的玉竹峰是這個時間最溫暖的所在,最終卻支離破碎到了如今的這個地步,而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無力回天!這時候,一柄大刀砍在了他的背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他驀地回頭,一掌便將攻擊他的魔族擊成了碎片,綠色的血液站滿了全身。

    他抬頭,讓雨水將那惡心黏膩的血液衝刷掉,然後悲憤的怒喝一聲,瘋狂廝殺起來。

    重華宮亂成了一團,隻有雲朗一人呆呆的站在司玉幽的後方,看著前麵慘烈的戰況,地上綠色和紅色的血液流了一地,他的手在顫抖,他的劍在清鳴,可是他的腳卻邁不出一步。

    他甚至看著司玉幽的背影,心中暗暗的想,讓師尊輸吧,這樣他才能知道魔族有多可怕,才會明白他是對的!

    這些魔族是魔,寧歡顏也是魔,這些魔族該殺,寧歡顏自然也該死!他是對的,他要讓所有人知道他是對的!

    想到這裏,他忽然精神一振,嘴角浮了一抹詭異的笑。

    當通天老祖和風嵐穀主趕到重華宮之時,看到的便是遍低斷臂殘腿令人作嘔的一幕。他和風嵐穀主對視一眼,眼中皆是震驚之色,二人慌忙飛入了重華宮後山,隻見重華宮普通弟子幾乎已經倒下了大半,而魔族的黑甲衛卻如同螞蟻窩一樣,一波又一波的衝出來,仿佛無窮無盡一般。

    “魔族的目標是妙華境,魔尊必定就在附近,師妹,你我二人聯手,務必要守住妙華境,否則——天下堪憂!”通天老祖的神色無比沉痛,他手中拿著多年未見血的凝霜劍,側眸看著風嵐穀主,聲音低沉中帶著幾分蒼白。

    風嵐穀主將肩上披著的粉色輕紗取下,輕輕用手捏了捏,淡淡道:“正是因為知道妙華境的重要,我才會放任千香穀不管隨師兄來到重華宮。你我多年未曾並肩作戰,今日,便讓你我戰個痛快!”

    通天老祖眸光一亮,神情也鬆緩了幾分,重重點了點頭。

    二人相視一笑,一人揮劍斬下,一人飛舞輕紗,眨眼間,大片魔族黑甲衛便倒下了,一時間綠色的鮮血染紅了每一寸土地。大雨,似乎在這一刻悄然減弱。

    重華宮的人看到通天老祖和風嵐穀主歸來,盡皆精神一振,氣勢陡然提升,眨眼間便將黑甲衛瞬間壓製住。

    遠處紫色雲霞前,孟星璿凝視著重華宮的方向,嘴角的笑漸漸深沉:“這兩個老家夥,動作真夠慢的。”

    蕭漓則蹙眉道:“尊上,黑甲衛損失慘重,您看——”

    “低級魔族的黑甲衛,不過是用來消耗而已。”孟星璿沒有絲毫意動,死了那麽多的黑甲衛,他連眉頭也不皺一下,隻吩咐道:“中等黑甲衛,可以放出去了。”

    蕭漓一怔,下意識道:“那通天老祖和風嵐穀主不是等閑之輩,隻是中等——”

    “那就將高等的一並派出去,擁有我半分血脈的魔族黑甲衛,才是真正的黑甲衛。也讓這麽自詡正道之人,好好見識見識魔族的真正力量。”孟星璿淡然一笑,百無聊賴的揮了揮手。

    蕭漓臉色有些沉重,更有些不舍。

    中等魔族便已是培養不易,再加上高等的魔族——那可都是有著魔尊血脈的存在,損毀一個都讓他心疼不已。但眼下,他們已經沒有退路,拿下重華宮,勢在必行。

    蕭漓深深吸了一口氣,取出一支黑色的笛子,輕輕吹了起來。

    笛聲優美婉轉,仿佛三月惷光一般讓人心曠神怡,可是重華宮眾人卻聽不到這笛聲,反而聽到的是密密麻麻震動心神的腳步聲與金戈之聲!

    大部分的黑甲衛都倒下了,重華宮眾人還以為勝利在望。可是在這聲音響起之後,眾人的目光都驀地往後看去,隻見又是數不盡的黑甲衛悄然浮現,而他們的外貌和之前的黑甲衛分明有著巨大的差異。

    之前的黑甲衛穿著一身黑色的盔甲,神情木然,甚至在動手這麽久以來,都沒有一個人說過一句話。而且他們的外貌也和人類有著很大的區別,一看便知道是異族。

    而現在出現的這些黑甲衛共分為兩批,第一批依舊穿著黑色盔甲,隻是他們有些穿的很整齊,有些卻隻零零散散穿了些護甲,在朝著重華宮眾人走來之時,還有些在低聲說笑,那神情與模樣,分明和人類一般無二。

    這些還不足以讓通天老祖等人重視,可是那走在最後的數十個身穿紫黑色盔甲的黑甲衛卻著實讓人產生了強大的壓迫力。他們騎著黑色的不知名的魔獸,神情傲然,行走間還在打量重華宮的風景,神色間隱隱帶著些不屑。

    “師尊,這些魔族似乎不太尋常。”白長老站在通天老祖身後,將麵上殘餘的綠色血液拭去,低聲道。

    通天老祖沒有答話,隻沉聲道:“今日是重華宮的危機,所有人聽令,你們多年所修皆是為了今日!但凡有退縮者,一律廢除修為逐出重華宮!”

    “得令!”所有重華宮弟子齊聲呐喊,喊聲震天。

    通天老祖微微蹙眉,看向後方,隻見司玉幽還與求生爭鬥在一起,他一直沒有還手,隻是見招拆招,雖不見修為不支的情況,可是臉色分明不好看。

    他剛回來,還不知道噬心蠱已經解除的事,對司玉幽自然十分擔心,隻是眼下,他暫時顧不上許多。

    他本可以一擊殺掉求生,但是他沒有這麽做!他最是了解司玉幽,他必定有著自己的打算!

    微微斂眸,他的目光重新看向那不斷靠近的黑甲衛。

    “哈——魔尊要重華宮死,重華宮便活不下去!你們盡管負隅頑抗吧,待得魔尊出手,你們誰都活不了。”求生再多次攻擊司玉幽無果之後,又看到那穿著紫黑色盔甲的黑甲衛,眼睛一亮,笑著喊道。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