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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帳!你想做什麽?你竟然殺了許貴妃,竟然殺了你的四皇弟!你還有沒有一點的良知?”
濯弑天怒不可遏地瞪著濯淩逸,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良知?哈哈什麽是良知?不知道可否告知?”濯淩逸的眼中全是戲謔之色,薄唇輕啟:“據兒臣所知,父皇擁有這天下所有的品德,唯一沒有的就是良知吧?否則的話,父皇怎麽會那麽殘忍的對待一個愛你如癡的女人呢?父皇你說是不是?”
濯弑天臉上露出了歉然之色,有些氣弱道:“朕這輩子是有虧虞可人,可是……”
語氣陡然轉厲,喝道:“可是這不能成為你殺母弑弟的理由!”
濯淩逸笑得更加的譏諷了,清明的眼直直的射向了濯弑天,射得他心頭一陣的發毛,有種無以遁形的感覺。
“你……你……這是什麽眼神?”
濯淩逸漫不經心的勾了勾唇,緩緩道:“父皇這避重就輕的本領永遠是那麽的高明,可惜啊……”
“你這是什麽意思?”濯弑天惱羞成怒道。
濯淩逸眸光變得森冷異常,一字一頓道:“父皇你果然是老了,竟然忘了你是如何對待母後的麽?”
“你母後……”濯弑天窒然地看著濯淩逸,眼中浮現出那個端莊秀麗的女子來,心頭微酸。
說實話,先皇後對他確實是一心一意,好的不能再好了,如果說這深宮中有一個是全心全意不為他的權勢愛他的女人,那除了先皇後,不會再有她人了。
可惜,她錯就錯在生在了崔家,崔家身為世家,權力已然直逼皇權了,他怎麽能夠容忍崔家再繼續作大?
他要是寵了先皇後,那麽勢必要讓濯淩逸登上大寶,到那時外戚專權,濯氏天下危矣。
所以他還是狠下了心,縱容了那些妃子暗害先皇後,並且哪個妃子下手更狠,他就更寵哪個,這就導致那些妃子為了得到他的寵幸拚命的害先皇後,終於在三年後,讓那個可憐的女人香消玉殞了。
時常,他閉上眼睛就會看到那女人清澈的眼神,直到臨死,先皇後的目光都沒有一點的怨恨,當她用那清明無波眼神看著他時,他隻覺自己是世上最肮髒的存在。
終於,她閉上了眼睛,沒有留下一絲的言語,就這麽安靜的去了。
那一刻,他是如釋重負的,如果她用哀怨的眼神,用恨意的眸光對待他,那麽他可能就完全沒有感覺了。
可是她卻用了然的眼神帶著無欲的神態飄然而去,那時,她卻駐在了他的心頭。
如果說這輩子他愛過哪個女人,那麽除了虞可人,另一個就是這個崔皇後了。
也正是因為崔皇後最後的眼神救了濯淩逸,所以他才容忍了濯淩逸的存在,放棄了對濯淩逸的迫害。
加上濯淩逸這些年一直掩飾的很好,根本看不出一點的野心,他才漸漸放下了戒備。
哪知道一切都是假的!這全是欺騙!
真正狠戾的卻是這個他一直忽視的兒子!
“哈哈哈……”他大笑了起來,眼中全是惡毒之色:“這就是你母後教你的麽?朕居然被你母後騙了!你母後用最無辜的眼神那麽淡然的神情坦然而去,讓朕對她存有了歉意,朕不得不承認,你母後真是個厲害的!就算是死,也算計了朕一把!朕後悔了,後悔讓你母後死的那麽安詳,如果時光倒流,朕一定不會讓你母後隻是死於毒發,而會將她千刀萬剮!”
“砰”濯淩逸狠狠的擊出了一拳,擊在了濯弑天的胸口。
一口鮮血衝口而出,濯弑天內心驚慌失措,沒想到這個兒子的武功如此的高明,高明到他是那麽不堪一擊!
“這一掌是替我那可憐的母後還你的!”濯淩逸一步步地走向了濯弑天,居高臨下的看著癱坐在地上的濯弑天,眸光陰冷道:“不要把所有的人都想得跟你一樣的卑鄙!母後她一生愛你,敬你,從來就沒有算計過你!當初她嫁入宮裏,她就知道了自己的結局,亦知道自己終究會死於你的手中!可是即使是如此,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愛了,她說既然是死也願意死在心愛的人的手中,也比死在那些可憎之人手中的好!可是你卻怎麽看待她的?父皇,不得不說,你真是人渣中的人渣!當初對待虞夫人是那麽的渣,後來對待母後還是渣到不能再渣了!
你的一生除了權力就沒有別的,真是讓人可憐!你得到了天下又能怎麽樣?你還有什麽?你看看,這宮裏可有一個與你交心之人?你再想想這世上可有一個惦記你的人?如果你沒有了權力,你還有什麽?
你便是死了,又有幾人能真正的為你哭靈?父皇,你不覺得你活得太過失敗了麽?”
濯弑天怔怔地聽著,神情變化萬千,突然,他痛哭流涕:“朕錯了,朕對不起你母後!皇兒,你可知道,其實在你母後死去的那些日子,朕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安穩的覺,每每睡著就想到你母後那清明的眼神,仿佛一把利刃在插入朕的心裏!她仿佛在責問朕,為什麽要這麽對她!嗚嗚……朕真是後悔了……”
說著說著,濯弑天竟然大哭了起來,哭得肝腸寸斷,哪有君臨天下的霸氣模樣。
濯淩逸心頭一動,臉上現出悲色,目光複雜的看著濯弑天,對於濯弑天,他的感情是最複雜的,一方麵濯弑天是他的血親,一方麵又是他的殺母仇人,他每天恨不得殺了濯弑天,可是真正有機會時,他卻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他仰天長嘯一聲,嘶啞著嗓子道:“父皇,你禪位吧,禪位後,我會好好養你的。”
“禪位?”
濯弑天愣愣地看著濯淩逸,呢喃著,就在濯淩逸仰天時,眼中射出一道凶光,他猛得一拍身邊的椅子,一道寒光疾射而出。
“小心!”
正走入的崔皇後看到後,以不可置信的速度飛奔而來,擋在了濯淩逸的麵前。
“嗖嗖嗖!”數十支細若牛毛的針刺入了崔皇後的身體裏,瞬間,黑影浮上了崔皇後的臉上。
“砰!”
濯淩逸想也不想對著濯弑天擊出了一掌,這一刻,他對濯弑天全然的死了心了,這個男人真是不可救藥了。
竟然用親情來迷惑了他,來對他下殺手!
一個連親情都能利用的,簡直就是禽獸不如!
他蹲下來抱起了崔皇後,看著氣若遊絲的她,淚,湧了出來,哽咽道:“表姨,不要怕,我一定會救你的!”
崔皇後,崔家旁支的女兒中,雖然大不了濯淩逸幾歲,從輩份上來說卻是濯淩逸的表姨。
崔皇後張開了失神的眼睛,看到焦急萬分的濯淩逸,眸中湧動出幸福的淚光。
“逸兒……”她呢喃著,手,顫了顫,終於還是撫上了那張讓她夢寐以求的臉。
當撫上濯淩逸的臉時,她激動地快哭了。
是的,當她第一眼看到濯淩逸時,就喜歡上了他,可是她知道自己與他是永遠不可能的。
先不說她比他大了數歲,便是輩分也差著呢,何況她的身份還那麽低微!
還好,族裏又想送一個嫡女進宮,她作為旁支的嫡女自然是有機會的,不過所有的人都不願意進宮,因為她們都知道皇權已然不允許崔氏再次做大了,進宮不過是送死,隻有她,自告奮勇的要求進宮了。
不為別的,隻為能有更多的機會看到他。
甚至在族人為了討好濯弑天給她下了絕子藥時,她也毫不猶豫地喝了下去,否則以她的聰明,她其實是可以不真喝下去的。
因為她本來就不想生下濯弑天的孩子,一旦生下了濯弑天的孩子,那麽她就永遠定格在濯淩逸的母後身份上了,而且還可能為了這個孩子與濯淩逸反目。
所以她不需要孩子,她隻需要永遠支持濯淩逸,這跟族人的想法是不謀而合的。
所以,她進宮了……
進了宮,更不象她想象的那麽美好,她以為天天看到他就是幸福,但隻有看到了,才明白人其實是得隴望蜀的!
天天看到他後,她就無時無刻的幻想著他的親近,每天看到他飄然若仙的容顏,她都用心了全身的力氣才控製自己不去觸摸。
年複一年,這麽幾年過去了,她天天活在幸福與痛苦的折磨之中。
終於,她可以解脫了,她為了他獻出了生命,即使他不愛她,但他的心裏會永遠有她的存在。
她圓滿了。
“好好活著……”她顫抖著唇,用盡所有的力氣說出這句話,帶著對他無限的愛戀……
閉上了那對與先皇後十分相似的眼。
濯淩逸默默地抱著她,眼圈通紅,這是第二個為了保護他而死的崔家女人了。
母後為了讓他活下去,情願讓自己飲下父皇的毒。
表姨又為了他能活下去,為他擋過了致命的暗器。
慢慢地,他放下了崔後,站了起來,目光陰森地射向了濯弑天。
“哈哈哈……賤人!都是賤人!”濯弑天卻大笑了起來,笑得猙獰憤怒:“怪不得崔氏從來對朕不冷不熱的,朕還以為她天性如此,原來她愛上了你這個孽子!哈哈,真是冤孽啊,你們身為姨甥竟然有了不倫之情,簡直是禽獸不如!”
“閉嘴!”濯淩逸森然道:“我與表姨清清白白,你要再敢說一個有損她清白的字,莫怪我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濯弑天輕蔑一笑:“你現在對朕就客氣麽?告訴你,沒有朕的玉璽,你永遠不要想登基!你就是個弑君的!”
“是麽?可是父皇,你的皇位不傳給我傳給誰呢?是斷了腿的二皇弟,還是天天尋花問柳的三皇弟,或者是已經死去的四皇弟?還是長年沉迷於問道的五皇弟?或者是那些還沒長大的六皇弟,八皇弟及剛出生的十一弟?”
他每說一個人,濯弑天的臉皮就抽了抽,怒不可遏的瞪著濯淩逸,陰沉道:“是你,是不是?那些成年皇子一個個無所事事是不是都是你搞的鬼?”
“嗬嗬,父皇真是聰明,不過父皇你隻說對了一半,兒臣隻是做了其中的一半,還有一半卻是你最疼愛的兒子華表弟做的呢!”
濯弑天眼中劃過一道羞惱之意,恨恨道:“華兒根本不是朕的兒子!朕當年真是白喜歡他了!”
“是麽?原來父皇的愛還是很有選擇性的啊,當初以為華表弟是你的兒子,你就千寵萬寵,現在知道不是你的種就這麽厭惡的恨不得他去死麽?父皇莫忘了,不管怎麽說,華表弟也是皇伯父的兒子,怎麽也是濯家的人。”
“怎麽?你還可憐起他來了?你以為朕不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想刺殺華兒,可都被他躲過了!”
濯淩逸微微一笑,語氣淡淡道:“可憐?他用不著任何人的可憐,兒臣隻是感慨兒臣與他其實都是同一類人,同樣是你利用的棋子罷了。對於他的捧殺,對於兒臣算計,不管是華表弟也好,還是兒臣也好,其實都是你的棋子,用來掩人耳目的棋子罷了。
因為你心中真正能繼承皇位的人根本不是兒臣也不是華表弟,而是端王爺!不知道父皇認為兒臣說得對與不對?”
“你……你說什麽?”
濯弑天臉色瞬間變了,變得有些驚慌失措。
“嗬嗬,說來真是好笑,你與皇祖父都號稱當世豪傑,卻一個個被美色所迷,一個懿貴妃就把你們父子迷得神魂顛倒,紛紛把端王爺當成了自己的兒子,其實端王爺卻是當年保國將軍的兒子,是當年大皇子的親生孫子!論血緣也該是父皇您的堂侄子,哈哈,父皇你倒真是個妙人,不把皇位傳給自己的兒子,自己的親侄子,倒想傳給自己的堂侄去了,這高風亮潔倒是讓兒臣欽佩的很!”
“你……你胡說!你全是胡說!朕不相信!當初懿貴妃是親口告訴朕,流雲是朕的兒子!否則朕怎麽會建議父皇為他取名流雲呢,就是為了與淩雲排個輩的!不,一定是你胡說的!你這是想離間朕與流雲的感情!”
“哈哈!”濯淩逸大笑了起來,鄙夷道:“到現在父皇你還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麽?還在那裏自欺欺人麽?端王爺是你的兒子?你怎麽不看看端王爺哪裏長得象你了?更別說象祖父了,要說象還真與保國將軍象了個十成十,可惜你們這些人都被美色所迷,迷得眼睛都瞎了!
哈哈,說來真是好笑啊,你一心為了扶植端王爺,為了怕他被你別的兒子算計了,想盡辦法讓他遠離朝廷,更幫他在江湖上組織勢力,可哪知道到頭來卻成了你的心腹之患。
如今他恐怕帶著人馬進來逼宮了!”
“不!不可能!雲兒絕不會這麽做的!對了,他是來保護朕的,知道朕被你協迫,所以才會這麽做的!”
濯弑天怎麽也不相信自己一心一意對待的兒子竟然不是他的親生兒子,這讓他如何地忍受?
“不可能?父皇,你知道你為何會經常頭疼麽?”
濯弑天眼皮一跳,有些中氣不足:“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這一切全是拜你那疼愛的兒子所賜罷了。”
“不可能,他都不在京城怎麽可能暗害於朕?”
“他不能,不代表不能派人吧?父皇不是很寵李公公麽?”
“小李子!”濯弑天勃然色變,大呼李公公,卻沒有人回答他。
濯淩逸拍了拍手,李公公慢慢地走了進來,看到濯弑天時,沒有任何表情,卻向濯淩逸行了個禮。
濯弑天大怒,破口大罵道:“李得海,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敢背叛朕麽?”
“皇上,您好好看看奴才!”
李公公抬起了頭,明明是李公公的臉,可是濯弑天卻感覺這不是李公公,他想了想,麵色一變的斥道:“濯淩逸你這個孽子,你把李得海弄到哪裏去了?”
“父皇,莫急,為了讓端王爺上勾,兒臣不得不先把李公公控製起來了,這個李公公是兒臣的下屬,父皇先湊合著用吧!”
“放肆,快把李得海還給朕!”
“父皇,你到現在還沒看明白麽?現在整個皇宮都在兒臣的掌控之下,你已經沒有用了,現在兒臣想跟父皇您打個賭,如果您輸了,但把皇位禪讓給兒臣如何?”
“你休想!”
濯淩逸優雅一笑:“那真是太遺憾了,父皇既然不肯的話,那兒臣就隻能用強了,李得海……”
“等等,你要打什麽賭?”濯弑天連忙打斷了濯淩逸。
濯淩逸露出了了然的笑:“父皇不是不相信端王爺不是你的兒子麽?那麽讓端王自己說如何?”
“他怎麽自己說?”
“如果兒臣所料不錯的話,端王爺應該在一柱香的時間內趕過來,到時父皇隻要作出與兒臣對恃的樣子,看他會怎麽說!”
濯弑天沉吟不語,不得不說,雖然他當年迷懿貴妃迷得差點連帝位也不要了,可是懿貴妃畢竟死了,清醒過來的他,更注重的是皇位了。
不管怎麽說,濯淩逸便是謀逆,也是他的親生兒子,但如果端王爺不是他親生兒子的話,那他把皇位給端王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便是祖宗也放不過他。
因為對於濯淩逸的話,他是聽進去了。
半晌,他點了點頭道:“好,一切依你,如果端王爺確實不是朕的兒子,朕定然給你一個交待!”
他並未說要傳位給濯淩逸,而是說一個交待,這個交待就內容多了去了,他正值壯年,怎麽可能將皇位傳給濯淩逸?
他都想好了,如果端王爺是他的兒子,那麽皇位自然是端王爺的,如果不是的話,那麽借著濯淩逸的手將端王爺殺了以泄他心頭之恨!
然後借著這事一起殺了濯淩逸,便說是濯淩逸護駕之時與端王爺爭鬥而死,到時給他死後的榮耀便是。
而繼承皇位之人,他還可以從小的兒子中慢慢地培養。
他還有錦衣衛,他還有翻身的機會!
想到這裏,他抹了把臉上的血跡,淡淡地看向了濯淩逸道:“不知道你想怎麽賭?”
“很簡單,一會兒臣裝著與父皇兩敗俱傷,看端王爺的表現罷了,估計端王爺會殺了父皇,然後嫁禍於兒臣的,父皇就拭目以待吧。”
濯弑天一聽正中下懷,不過他知道濯淩逸為人精明,有些懷疑的看了他一眼。
濯淩逸勾唇一笑,拍了拍手,一行白衣人飄了下來。
待濯弑天看清了白衣人時,臉色頓時變了,結結巴巴道:“錦……錦衣衛!你怎麽能命令他們的?他們都是隻服從朕的口令的!”
“父皇說得不錯,錦衣衛確實是隻服從於您,可是他們卻不是您的人啊!”
濯弑天定睛一看,果然那些錦衣衛並非他原來的人,他驚疑不定道:“他……他們都哪去了?”
“他們?自然去了該去的地方!”濯淩逸神情淡漠。
“不,不可能!你根本不可能做到!朕要求他們無論如何都得十二人一直在一起,他們十二人的血滴陣,天下無敵!怎麽可能被你殺了?”
“哈哈,父皇啊,要怪還得怪您自己個啊!誰讓您心懷不軌為了捧殺華堂弟,給他拉仇恨值,將錦衣衛給了他呢?既然他手中有錦衣衛的人,就有機會換出一個來,隻是換成了一個,那麽其餘十一個還有什麽不可能換出來呢?”
濯弑天砰地一下坐在了座上,仿佛老了數歲:“你居然跟華兒聯手了?不,不可能!你們都是爭帝位的人,你們怎麽可能聯手?你一定是在欺騙朕!”
濯淩逸譏嘲一笑:“父皇真是好計謀,用一個稱心牽製了兩個人,為了稱心,兒臣與華堂弟也不可能合作是不是?更何況還有皇權!”
“難道不是麽?”
濯淩逸但笑不語,耳微動了動道:“父皇還是看好戲吧!”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喧囂的聲音,當大殿的門被推開時,濯淩逸帶著一幫人與濯弑天的錦衣衛更僵持在一起,而濯氏父子都仿佛受了重傷。
“皇上!”
端王爺濯流雲衝了進來,看到濯弑天時,神情激動的衝向了他:“皇上,臣來護駕了!”
濯弑天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端王爺,嘴裏卻道:“雲兒,快快拿下這個逆子!”
“是!”
端王爺手一揮,一群的人衝了進來,他對著濯淩逸喝道:“太子,你敢謀朝篡位麽?”
濯淩逸冷冷一笑:“端王爺,事在如今,你還要裝腔作勢什麽?你我目的相同,都是為了那個位置,你又何必既要當妓子又要立牌坊呢?”
“太子,你血口噴人!既然你冥頑不靈,那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來人拿下太子這個亂臣賊子!”
“是!”
端王爺帶來的人很快與濯淩逸的人混戰了起來,而那些錦衣衛都圍在了濯弑天的身邊保護著濯弑天。
濯流雲一看這勢頭,心中暗罵濯淩逸這人其愚無比,這麽好的機會都沒有殺了濯弑天,要是剛才就把濯弑天殺了,那麽他就師出有名,打著清亂黨的旗幟就能把濯淩逸拿下,然後再扶一個一歲的皇子登基,那時他做攝政王把持朝政,待時機成熟之時,再登基為帝!
看著被錦衣衛保護的嚴嚴實實的濯弑天,他眼睛一轉,大聲道:“皇上,臣來保護您!”
說著縱身一躍,躍入了錦衣衛的中心,濯弑天的身邊,就在濯弑天一驚之時,一道銀光閃過……
濯弑天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腹部的匕首,指著濯流雲:“你……你……”
眼中全是失望痛苦,原來他真是有眼無珠,養了個白眼狼!
“對不起……皇上,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父皇搶了我祖父的皇位!這個皇位本來就是該我家的!”
濯流雲冷漠的將匕首用力一送,隨後抽了出來,大叫道:“快來人啊,太子弑君了!”
錦衣衛立刻加入了戰鬥,不一會所有的將士衝入了大殿,就在濯流雲大叫著太子謀逆之時,將士們卻將他帶來的人全部殲滅了。
唯有他,孤伶伶的站在了大殿的中央!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為什麽這些將士都沒有看到你謀逆?”濯流雲失神地看著一個個倒下的親信,看著外麵本該是他的人卻倒戈相向,一時間不能接受。
“讓爺來告訴你吧!”
濯其華拉著桃之枖春風得意的走了進來:“你以為你這麽多年在江湖積聚了許多的勢力,可是卻忘了爺也在江湖上飄蕩了多年,既然他們能為你所用,為何不能為爺所用呢?畢竟爺的信用還是比你高了許多的!”
“不可能!他們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來?他們江湖人不是最講義氣麽?”
“江湖人是講義氣,可是他們也是知道忠君愛國的,你並非嫡脈,他們怎麽可能承認你呢?”
“胡說!你胡說!本王是嫡脈!本王是大皇子的嫡長孫,要不是先帝暗箭傷人,現在這個帝位就是本王的!本王怎麽不是嫡脈?要說不是嫡脈,你們才都是叛臣,才是那些亂臣賊子!”
“端王爺你還不明白麽?嫡脈不嫡脈不是你說的,而是百姓來說的!不論先帝也好,皇上也好,這幾十年來為百姓做的事都是有目共睹的,對於老百姓來說,誰讓他們吃飽穿暖,誰就是嫡脈!而你卻要用一已之私,挑起世間紛爭,讓百姓流離失所,這樣的事百姓怎麽能答應?”
“哼,濯其華,你不要有嘴說本王沒嘴說自己!難道你不就覷覦那個位子麽?你要不是為了那個位置,又為什麽到處說太子要篡位?”
“那不過是一個計而已!”
濯其華淡淡一笑,躍過眾人走到了濯弑天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目光有些複雜。
“華兒……”濯弑天捂著小腹,怔怔地看著濯其華。
“皇叔!”濯其華歎了口氣,拿出一顆藥遞給了濯弑天:“這藥能緩解你的痛苦,吃與不吃便在你了!”
濯弑天顫巍巍地伸了手,拿起了那藥丸,抖抖摟摟的放在了嘴邊,遲疑了下還是咽了下去。
不一會,他感覺肚中一股暖意,疼痛似乎少了許多。
“拿下!”他揮了揮手,一群人拿下了濯流雲。
“別碰本王,拿開你們的髒手!”
濯流雲揮開了眾人,直直地走向了桃之枖,定定地看著她:“稱心,你可有一點喜歡本王過?”
桃之枖皺了皺眉,聲音清冷:“沒有!”
“從來沒有麽?”
“從來沒有!”
“可是為何你要救本王呢?”
“不過是遇到了便救了,不是端王爺便是個乞丐也會伸手的!”
“便是乞丐也會伸手相救麽?”濯流雲咀嚼著這句話,慘然一笑:“哈哈哈……原來一切都是本王自以為是了!本王還以為你是喜歡本王的,所以本王用盡一切想給你最好的,原來這一切在你的眼裏什麽也不是!哈哈哈……本王真是傻啊!”
桃之枖的眉皺了更深了,這就是男人,總是把所有的錯誤都歸於女人身上!甚至把謀逆這種事也歸於對她的愛上!到時,他成了最癡情的人,而她卻成了禍國之女!
濯流雲,到死也要算計她一把麽?他就這麽認定了濯其華會登基麽?
桃之枖譏嘲一笑:“端王爺,被你喜歡上真是本宮的恥辱呢!”
濯流雲眼猛得突了起來,突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桃之枖,你可知道本王真的愛上你了,這世上怎麽會有你這麽聰明之人?可惜……可惜……可惜……”
他連說三個可惜,終是沒有把“可惜你愛得不是本王”這幾個字說完,血,卻從他的唇間噴流而出。
“砰!”他倒在了地上,聲息全無。
濯弑天愣愣地看著死去的濯流雲,目光複雜的難以複加,這個人是他認定的兒子,到最後才知道卻是個笑話,還傷了他!
可是對於濯流雲,他有恨,有心疼,還有莫名的感覺……
他看了看濯其華又看了眼濯淩逸,目光在桃之枖身上又轉了數圈。
“稱心!朕要你答應朕,這輩子不能嫁給他們兩個!”
“不可能!”桃之枖微微一笑道:“我知道皇上你要說什麽,你想說我是你的親生女兒是麽?可惜我根本不信!這輩子我會嫁定濯其華了!”
“不!你不能!”
“我能!”
桃之枖用堅定的目光看著濯弑天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你!當初你為了皇位設計害了豐家,更是趁著桃居正酒醉汙辱了我娘,讓我娘生下了我,你覺得你有權管我了是麽?可惜,我根本不承認!”
“你……你……”濯弑天驚疑不定道:“你都知道了?”
“是的,我都知道了!我一直都知道!從你認我為義女時我就知道!”
“那你還跟濯其華在一起?他是堂兄,你不知道麽?”
“那又怎麽樣?”桃之枖冷笑道:“隻要他愛我,我愛他,我們就在一起了!”
“不!朕不允許!朕不允許……噗……”
濯弑天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死了過去。
濯其華探了探他的鼻息,對著濯淩逸搖了搖頭。
濯淩逸瞬間有些迷惘,這個他恨了一輩子的男人,就這麽走了,卻留給他無限的惆悵。
“太子,登基吧!”
濯淩逸的唇動了動,終是沒有說一句話。
是年,濯淩逸登基,國號為華。
“駕!”濯其華與桃之枖駕著各自的愛馬奔馳出了京城。
“濯其華你真的不後悔麽?”
“後悔什麽?”
“皇位啊!”
“爺得到了世上最好的,那個吃力不討好的皇位就給濯淩逸去吧!”
“濯其華,你真的很陰險你知道麽?”
“爺又怎麽了?”
“你這麽算計了濯淩逸,更騙他我是他妹妹,你不怕他追殺你麽?”
“爺說了麽?這都皇叔說的!”
“可是濯其華,我到底是誰的女兒啊?”
“那得問你娘!”
“我娘?”
“是啊,桃之枖,爺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娘沒有死!”
“我娘沒死?”
“是的,當年你娘其實是假死,被你親爹給救出來了,現在正在他國!”
“濯其華,那我們去找我娘吧!”
“好!”
【全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