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鐵骨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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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纖纖素指所指的方向,就是一排鐵架。然而,姑娘卻言說,失蹤的四位姑娘的屍身都在那一處,這如何不讓人驚異?

    一時間,眾人都隻是愣在原地。

    那個金光閃閃,瑞氣千條,好似將整個金庫都穿在身上的男子卻是晃晃悠悠走了過來,從姑娘身後探出頭來,往那鐵架看去。

    “咦?”好一聲驚疑,“這不是鐵骨祭麽?這小小鼠妖竟還懂借由這樣的陣法來提高修為?隻是……嘖嘖嘖,這未免太殘忍了。”

    “鐵骨祭?”姑娘扭頭看了過去,滿目疑惑。

    “你不知道?”那雙深黑近藍的眼一眯,繼而望見了姑娘額間的墨痕時,眉心一蹙,不由分說抬手過去將姑娘額前散亂的發絲撥開,又湊近前看得愈是仔細,眉心皺得愈是緊。

    姑娘一掙紮,他終於放開了那額發,姑娘卻已經退後了一步,按著額發,衝她皺眉,道,“說話就說話,做什麽動手動腳的?”

    “你……什麽都不記得了?”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這話問得有兩分沉鬱。雖是問,但語調卻是篤定的。

    姑娘卻是理也沒理他,反而繼續了方才的問題,道,“到底什麽是鐵骨祭?”

    那人沉默了一下,深深看了一眼她額間的墨痕,終是扭過了頭去,不再看,而是望向了那排鐵架,調整了下語調,慵懶笑道,“這所謂的鐵骨祭,是一種很是陰損的陣法。首先,需要*******的少女,在這少女***的同時,將之殺了,再用封魂之術將其魂魄鎖於軀體,那時,少女的魂魄正處於極度驚恐、痛苦之時,再將骨頭用融鐵澆鑄,布成這鐵骨祭,便可聚集至陰之氣,用於修煉。”

    他語調慵懶帶笑,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是聽得在場眾人皆是驚駭不已。光聽,便已是殘忍至極,何況,這裏還有林大少爺與徐捕頭二人,一聽,便不由想起了林鳳蘭死前所遭遇的一切,如何不揪心的疼?

    “這麽說,那鐵架裏都是……”徐捕頭指著那排鐵架,很是艱澀地問道。

    “不錯。全是骨頭。”男子淡然點了點頭。

    “既然是要將魂魄鎖於軀殼,那她又為何……”姑娘卻是指了指邊上的鬼姑娘。

    男子自然也能瞧見鬼姑娘,望了望她,也是眉心一顰,道,“這個我便不知了,興許中間出了什麽差錯也說不定。或許這姑娘身上戴有什麽法器,所以護住了她的一絲魂魄,不囿於軀殼,得以飄離吧?”

    “法器?”姑娘眯眼,很是懷疑地看向鬼姑娘。

    鬼姑娘卻是連連擺手,什麽法器?她可是不知道。

    “該不會是你下山時,給鳳蘭帶的那個護身符吧?”林大少爺卻是想起了什麽。

    眾人的目光一同望向了徐捕頭。

    徐捕頭始終皺著眉,“我知道鳳蘭命中有劫,所以下山之時特意從師父處求來的。據說,那是從前師父偶然間從一高人處得到的,可凝神固本,至於有沒有那麽大的作用,我就不得而知了。”

    “原來……那個護身符是表哥給的?他為什麽從不告訴我?”鬼姑娘目光幽幽,投注在徐捕頭身上,不知在想什麽,莫名閃爍。

    姑娘望了一眼鬼姑娘,又望了一眼徐捕頭,最終,輕輕歎息了一聲。

    “無論如何,幸得這鼠妖的修為委實不高,否則再厲害的法器也是無用。”男子笑笑道。“如此,咱們也該退場了吧?”這回的話卻是衝著姑娘說的,末了,還衝著姑娘眨了眨眼。

    姑娘隻覺得這人真是騷包得很,不由橫了他一眼,轉而望向徐捕頭,道,“徐捕頭,那我便算功成身退了?”早先便說好的,她隻管作餌,但卻不想摻和進後續的麻煩事中。

    徐捕頭算得君子,一諾千金,他早先就承諾過姑娘,如今自然便要信守承諾。“姑娘盡管先走,餘下的事,徐某定會處置妥當。”

    室內,陡然又是一亮,一束金光從那神秘男子的指尖疾射而出,沒入癱倒在地的那襲黑袍之中。

    隻聽,那鼠妖發出一聲很是慘厲的叫聲,一陣黑煙從黑袍中漫出,隆起的黑袍瞬間癟了下去,那黑煙散到一半,便被那金光一點點籠住,最終消散在了半空中。

    “吱吱吱”一陣細微的聲響從黑袍下傳來,那黑袍蠕動了一會兒,一隻瘦小的老鼠從袍下鑽了出來。

    “罪過!罪過!這鼠妖雖是罪業滿身,但我行的是大道,從不殺身,如今也隻能散去了它一身修為,將它打回原形,以示懲戒了。”移動金庫雙手合十,就差沒有念上兩句佛號了。

    姑娘鼻間輕哼了一聲,遍觀全場,也就他一人能奈何得了那鼠妖,如何處置,還不是他說了算?

    手一伸,金光掠過,他掌中已多了一柄利刃,刻意耍了一回帥,讓那利刃在掌中繞了幾繞,這才將劍柄遞與徐捕頭,道,“這劍借你一用,不用太感謝我,我一向喜歡替人設想。”

    徐捕頭愣了兩愣,這才看向了牆角那排鐵架,立刻心領神會,恭敬地接過了那把短劍,“多謝。”

    那人笑嗬嗬收了手,轉身便是朝著姑娘伸手笑道,“走吧!小聞歌!”

    姑娘皺眉躲開他伸出的那隻手,狐疑地抬眼看他,黑金色的眼瞳深處閃爍著兩絲戒備,“你……認識我?聞歌……是我的名字?”

    “小聞歌,可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怪受傷的。”他捂了胸口,一臉的受傷,“我們自小一起長大,我自然認識你。你複姓赫連,聞歌是你的名。而我呢,叫鳳拾遺。”

    “鳳十一?”姑娘反問。

    鳳拾遺的臉色一僵,繼而很是懷疑地看向姑娘,“你果真什麽都不記得了?”語調裏的懷疑更是點點溢出。

    姑娘恍然地挑眉,“怎麽?我從前也是這般叫你的?”

    鳳拾遺臉色更是難看,咕噥道,“我就不明白了,拾遺就拾遺,為何卻能聽成了十一?旁人還當我爹娘生了一籮筐呢!分明隻有我一個。”本還想趁著某人什麽都記不得,將這糊弄過去,哪兒曉得,什麽都記不得了,還是不好糊弄啊!

    “你覺得我會信你嗎?”姑娘仍是質詢。

    鳳拾遺倒是信心滿滿,“無妨。此間事了,你隨我走,自會讓你相信。”

    姑娘挑眉,不置可否。